第115章 需要我做護花使者嗎?
好路走盡了,接下來的就是男人也很困難,往前望,沒有人聲,但還是有穿透力強的燈光淺淺浮動,證明我和兩個男人的距離不會超過六十米。
往回望只一秒我就將目光收了回來。
因為扭頭的瞬間。頭上的夜視燈形成一道強有力的白光,將腳下的高度暴露得很清晰。
我的心跳開始不受控制的加快,腿也軟了,只能趴在山石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如果不能比陸寒深快,還不如原路返回。既然這樣,就更沒時間停下。
我攀住了一塊山石,癱軟的雙腳開始發力,一步一步地往上爬,中端的時候幾乎已經耗盡了我所有的力氣,面對越來越陡峭的山巒。危險的氣息也如同這黑夜一般讓人恐懼。
雖不是懸崖,但滾下山不死也肯定得殘廢了,我每一步都不敢松怠。
“我還沒見到周湛,不能掉下去。”咬緊牙關,我伸手,蹬腳,再伸手。再蹬腳。自棄者扶不起,自強者擊不倒。當一個人集中精神的時候,就不會去想亂七八糟的事。
浮動在我眼前的光束從遠變近,我喘着粗氣喊了聲:“陸寒深,羅先生,你們能聽見我說話嗎?”余邊討巴。
在山間。我無力的聲音也輕易形成了迴音,纏繞了很遠。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但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我一時疑惑,眼神渙散,在抓一塊山石的時候手突然一滑,整個身子都失去了平衡往後倒,一隻大手卻突然抓住了我,懸在陡峭山壁上的我離奇地沒有掉下去。
一陣心悸過後,我才抬起頭,羅南的臉進入眼底,而陸寒深就在他身邊。伸出的大手扔僵在空氣中。
“上來。”羅南一手緊緊拽着我,另一手攀着快尖銳的山石。燈光掃過,我清晰地看見了陸寒深眼中的不悅和陰狠。
“你不幫忙嗎?”我喘息着問陸寒深。
可他的嘴角卻浮起一絲淡淡的笑意:“我為什麼要幫忙?不是已經有人拉你了?”
“你!”我欲言又止,這傢伙的話雖是難聽了些,可聽見我呼喊他和羅南一樣折回來了,光憑這一點,我也沒有動怒的理由。
偏偏。卻再下一秒,陸寒深收回手,隨即伸向了羅南。
“你要做什麼?”我不由緊張起來。
“看你們真是不順眼,一起死得了。”話落,陸寒深一腳踹在了羅南的腰上,我的身子快速下墜,滾了下去。
迷迷糊糊間我聽見陸寒深的名字,睜開眼才發現是電視機里傳來的聲音。
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裏,巨大的液晶顯示屏里正在大肆報道陸寒深疑似謀殺親姐,最近撒手不管陸氏,以及他行為出現可疑的一連串報道,記者還提到了徒步攀岩這個活動,陸寒深將我和羅南推下去的事。
我怔怔地盯着顯示屏,大腦拼湊的記憶最終定格在昨晚最後那道陰邪的眼神中。
“怎麼會這樣?”我喃喃了句。
“你終於醒了。”羅南的聲音傳來。
我循聲望去,他正站在陽台上,身上還是穿着白色襯衫,臉頰處有一小塊磨破皮的外傷,右手也有大面積零碎的傷口。
我張了張嘴,最後卻沒說話。
“周湛就在隔壁。”羅南說道。
我猛提了下眼睛,一把掀開被子,這才發現手上還有吊針。
“先別動,他跑不了。醫生說這瓶鹽水你必須要掛完。”他把我按回床上。
我下意識地望了眼門的方向,再望了眼手背上的針頭,羅南才幫我蓋好被子,針頭就被我拔了出來。
“我想去看看他。”我說。
“怎麼會有這麼倔的人?”羅南無奈地扯了下唇角。
我並沒理會,掀開被子走了幾步停下來,回頭:“陸寒深被通緝,是你報的警?”
羅南走過來:“他差點弄死我們,我報警不應該?”
我暗吁了口氣,竟無法反駁什麼,只得將話鋒一轉:“我是怎麼到這裏的?要是正常計算,我們摔下去不可能都沒事。”
羅南眉心輕皺:“我有應急繩索。”頓下話,羅南一把抓起我的手掌攤開:“你這叫沒事?”
我低頭,嘴裏不由嘶了一下,原本就粗糙的手心這會應該是血肉模糊,厚厚的白色繃帶纏滿了手心,上面還有些淡黃色的膿液。
“為什麼一定要和陸寒深比?你所謂的賭局,要是贏了,會發生什麼?”
我抽回手,低下頭。心中暗道:我還是沒贏,贏了就可以要求他移民。這樣陸寒深至少還有一線生機,可現在他被通緝了。
思緒在也不敢往下繼續走。
“沒什麼。”我搖搖頭,加快腳步往門口走去。
長長的走廊,左右都有房間,向左還是右,我卻突然沒了主意。
“他在右邊的房間。門開着,你走過去就能看見。”羅南的聲音來的很是時候。
我沒有回頭看他,小跑過去,果然很快就看見一扇敞開的門,房間的大床上躺着一個男人,他身邊有很多專業器材,設備不亞於醫院。
抬腳走進去,床上成熟英俊的男人緊緊閉着眼睛,身邊心電監護儀也顯示正常,房間裏還有一個德國醫生待着。
“他怎麼樣了?”我脫口而出。
德國醫生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聳肩,大致意思是聽不懂我的話。
“他的子彈取出來了,之前失血太多,現在血色素也正常了,醫生說過一切都在好轉,只是就是一直沒醒過來。”羅南也進來了,悄無聲息地站到了我身側。
我目光緊鎖着床上的周湛,深吸了下鼻子:“謝謝你,羅先生。”
“你真是個奇怪的女人。”羅南的聲音充斥了些許淡淡的笑意。
我猛地轉頭,疑惑地看着他。
羅南笑紋擴大,盯着我的眼神卻並不和善,更像是一種審視和逼問:“和周湛要結婚的人,卻在陸寒深身邊,但見到周湛后,似乎又暴露着你對周湛的關心。我實在是看不懂你們三人的關係。”
我微微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還是你想腳踏兩隻船?”他又問了句,可這句明顯不客氣。
“我沒有。”莫名的,一出口聲音卻有點抖。
人類的感情實在是太微妙了,從一而終是夢想中的感情,但往往很多事都不受控制,當然這些是借口。
我變心了,從深愛陸寒深到無法放開周湛,連我自己都弄不清這種轉變是怎麼發生的,但它確實發生了。
“算了,你們的感情和我沒多大關係。只是這次我報警後有人提取了德國那個酒店的錄像送交國內警方,就算周湛醒過來,你想和他在一起恐怕有點難度。”
我聽后一窒。
羅南走到沙發處,悠然坐下,笑了笑:“周之銘大概下午兩點就會過來。如果場面太難看,需要我做護花使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