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章 五坡嶺村

二章 五坡嶺村

原來是蒙古軍在這裏製造了大屠殺啊!

我可是“漢人”啊,要是我當時就在這兒,天吶,腦袋還能繼續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嗎?

心情沉重地回過神來,慢慢地向幾百米外的五坡嶺村走去,我的心裏充滿了悲傷,不禁祈禱道:“讓上帝接納這些可憐的靈魂吧!”

我又很痛恨.痛恨蒙古軍的濫殺無辜,心中慢慢地充滿了悲壯,膽怯和悲哀褪去了,仇恨和報復的**越來越強烈.

我該站在哪一邊兒?猶豫了一下。

現代常識告訴我,歷史在宋元之際是樣地矛盾,一方面讚賞千古風流的節操典範的文天祥,一方面又充分肯定元朝大一統的絕頂功勛,在道義的尷尬和血雨腥風的征服里,漢族屈辱着,萎縮着,物質文化周期性地大衰退,民族卻更大範圍地融合著。中華民族的版圖浸染了大草原的深處,超越了蔥嶺的風雪,抵達號稱萬里長沙的大南海和青藏南麓迎面吹來的印度洋上的獵獵長風。一時空前絕後,難以企及。

善良的村民!無辜無妄的百姓。呼號,悲愴。。。。。。

不錯,歷史是必然進步的,但是,它一定要飽飲了百姓的鮮血?塗炭了江山美人?

稍一停頓我就站定了立場:拯救苦難中的大宋人民吧,如果他們還需要這個國家,需要一個旗幟,需要吞吐心中的勇敢和尊嚴。

蒙古人,你們這時候是**裸地侵略者啊。

濫殺無辜的人能是一個軍人嗎?一支縱容成員隨意屠殺和平百姓的軍隊還是一支軍隊嗎?他們和後來的日寇有什麼區別?是純粹的罪犯。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機槍的槍管,心中冷冷一笑:哼,渾蛋的蒙古軍,你們這些害蟲!你們的剋星來了.

我開始義憤填膺,渾身充斥了渾厚的正義之氣.它讓我燃燒,讓我沸騰,讓我摩拳擦掌,讓我躍躍欲試.

我把手舉到耳邊兒,對着這些死難者的墳塋莊重地低沉地說道:“安息吧,先人們,你們的血不會白流!”

我知道在十三世紀世界上最強大的軍隊是誰,也知道他們將會在一個世紀裏征服多少個國家,會殺掉上億的敢於反抗的人民,建立西起多瑙河,東至大海,北至於北冰洋的血腥大帝國,再後來,他們的伊斯蘭化了的子孫後代帖木兒,巴特爾又是怎樣先後在中亞崛起,或者擊潰突厥,或者南下佔領整個印度的.可是,我不害怕!因為我擁有高度的現代智慧,我擁有現代的步兵利器;機槍!

祥興元年?不就是宋末的最後一個小皇帝趙昺的年號嗎?那麼今年該是公元一二七八年了吧?

文天祥的隊伍在哪裏?南宋大將張世傑和少帝的隊伍在哪兒?他們到了崖山了么?

懷着深深的同情和憂慮,我慢慢地向村中走去,一種義不容辭的責任感在心中升騰.

奇怪,我都不太覺得冷了.

太陽漸漸地升高,萬丈光芒普照大地,祥和而美麗.在寂寞而虛幻的高空中尊貴地踱着.

它才是萬物的靈長,世界的天使!

沒有了它,這個世界還會是什麼樣子?

我思緒零亂.

到了村口,完全看清了村莊的面貌:靜無一人,沒有雞犬不寧的那種喧鬧和諧.從我站立的道路往村裡去是一條小街道,兩排房屋就夾着街道建造,可以看見房屋的頂部,就是破碎的瓦和消瘦的瓦菘都歷歷克數,但是,房門是看不見的,因為在村外還修建一堵不低的圍牆,圍牆主要用石塊堆積,也在縫隙里抹了泥漿,坐了磚塊,我感覺那些磚很大,比我們現在建築上用的磚要大上兩號,但是比起我所見到的西安市明代遺留的城牆磚則又有些遜色.這圍牆肯定花了不少的功夫,防禦猛獸的侵襲?我看還是防禦兵匪的可能性稍大一些,牆不新了,修築的時間不很短.我猛然想到,古代的村子不是都修寨牆嗎?哦,對了,是寨牆.可是寨牆並不完整,就在村口處的寨牆上,就有幾處扒毀的痕迹,而且一直扒毀到牆基,扒的寬度也不小,還是新痕迹,我想,是不是蒙古人進攻時擊毀的呢?他們不是已經在軍中配備了回回炮么?回回炮是一種拋石機,

大的拋石當然可以擊毀小小的村級寨牆吧?

當然,然後是蜂擁而入的蒙古兵大肆屠殺,再憤憤不平地搗毀阻礙他們進軍的寨牆.快速機動部隊的耐心往往是有限的,所以,他們只平毀了一部分.現在呢,劫後餘生的村民又把這些缺口堵上了.

我驚訝地看見,在未經毀壞的寨牆外面,居然有許多枯乾的苔蘚,有些苔蘚是黑紅色的.有些被火焚燒過.

哦,對了,這些該是當日征戰的遺迹吧.

我又近了些,已經站到村口的圍牆外,可是路斷了.一條不寬但水流充足的小河阻擋了去路.

河水清澈,河底的淤泥柔軟細膩,有一些青色的草絲隨着水流脈動.有魚嗎?我又想.

在北方的平原地帶住慣了,總把江南的魚米之鄉想像得非常美好.溫柔的魚兒簡直就是全部的童心童趣的懷念.

有!還不少,但是都很小.驀的,我竟然發現一隻大烏龜遲緩地在水底潛行.

呀!我高興地叫了起來.

這麼大!北方只能看到甲魚,而且隨着河流的極度污染,甲魚的野生環境全遭破壞,我很久都沒有看見過了.印象里還能在一群小夥伴的包

圍下從村口的小河裏捉住好幾隻小丁點兒的甲魚呢!

咕咚.我突然聽到在村中,確切地說是在寨牆的另一面發出了石頭滾動的聲音,很輕微,但是也很清楚,確實是被什麼碰撞以後才滾動的.

村裡還有人?我驚喜地想到.

從村口往南北兩面看,不過二百米的距離就結束了,再遠處就是青綠的毛竹林,淹沒在波濤起伏的綠海里.但是往村裡看就不容易了.黑乎

乎火燒過的寨門仍然是緊緊地關閉着,冥頑地把我的視線遮擋.門板寬厚,青銅鉚釘閃閃發光,門上的烤漆被火燒掉了,殘餘的一些已經和木質剝離,可能蒙古軍在進攻時使用了火攻.

門是什麼木頭做成的?看不出來,但是有種很堅實的感覺,有刀的劈痕,但是不大.

我猶豫着邁出了腳步,在寨門口的小河上,架着一片木筏,用七八根碗口粗的木頭捆束而成,繩子是新鮮的純粹整個藤條,也有打結的樹

皮纖維繩.我觸摸了一下,能清晰地覺察,但是,到底是用什麼樹皮或者草藤皮編製卻不甚了了.反正不是用麻纖維.麻纖維的樣子誰都知道,早

些年北方種麻還多,打麻繩,結麻筋還很普通.在北方,有種枸樹的樹皮質地很不錯,這種樹很賤,多生於亂墳墓附近,夏天能結許多看起來很

漂亮紅得極鮮艷的裸果,只是吃多了就上火舌頭硬麻.它的樹皮撕開了製成繩子是很結實的.可是,南方也有這種樹么?

做為弔橋的木筏看起來令人滿意,我慢慢地踩上去,用力蹲了蹲,還好,沒什麼問題.於是,一丈多近兩丈的蓄滿流水的護寨河就在我的腳下倒退.

過了木筏,在寨門口有落腳的門洞.可惜門洞被破壞了,現在的樣子該是事後又修復一新的,不過,我還是發現了兩處開裂的縫隙.門洞上面原來該有比較漂亮的裝飾吧?因為殘存的一部分磚花兒壘得很精緻.

我小心翼翼地跨進門洞裏,然後輕輕推門.

門沒有開,但是門軸發出了很響亮的叫聲.吱-----呀------.

我嚇了一跳.這聲音太古樸太陰險了,與我的想像相差太遠.

我透過門縫向里看,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到什麼.只好再用力.

吱-----咯!

門推開了,原來它並沒有被設置障礙,只是我剛才推動的力量太弱了.

我更加小心地探進腦袋去.往前看,看到了兵火之後悲慘的廢墟景象,那景象就和電影裏日本鬼子的大掃蕩過後一樣,只是沒有血泊和屍體.

三座房屋被掀掉了屋頂,草木搭載的一些房頂全被燒毀,露出黑乎乎的天空和黑黑的山牆,一家院落因為院牆倒塌而暴露出滿院的雜草.雜草`已經枯竭,蠻荒的樣子驚心動魄.好象那小房子是灶火,好象被什麼劈開和踢倒的是雞窩兒,亂磚縱橫.

我又往寨牆的兩頭看,馬上就見到了不大的村子的南北方界限.在南北方向,有一排房子是向西建築的,院門和屋門都大開,露出黑洞洞的裏面內容,亂七八糟,鍋碗狼籍,有幾個椅子破產在院子當中,一條被褥被燒了半截兒斜掛在失去了兩條腿的紅桌子的橙子上,許多的粗笨瓷器的碎片揚街揮撒.

我膽戰心驚地抱緊了機槍,慢慢地推大寨門,再到那邊去比較省力地拉.寨門被拉到了極限,緊緊地靠住了那邊門洞.這樣做的目的很簡單,萬一有村裡人敵視圍攻或者是蒙古兵埋伏在裏面守株待兔的話,我能有更寬敞的逃路.

我真是天生膽小和善良啊,儘管手裏握着先進這個時代無數倍的武器,可是還是先安排好退路.反正我對項羽老哥破釜沉舟的敬佩是一碼子事,對他的效仿學習則是另一碼事.

殘骸一樣的村莊,沙漠一樣死寂.我多想聽到那嘹亮的公雞站到村口或者誰家的圍牆上得意忘形地鳴唱:喔-------,或者是給-給給給給------公雞的頂冠應該鮮紅,眼睛銳利無比,身邊還應該跟着一大堆母雞美M.公雞唱罷就一頭扎入美M群中大展雄威,左顧右盼,嘴水長流.這時候,誰家的狗恍惚聽見了什麼聲響,就憤怒地恐嚇:汪!汪!汪汪汪汪......然後,得到警報的狗群便一起發作,集體迷失在高亢的歌劇音樂會裏.

我走過三家的院門,來到了一家門外有寬闊空地的家戶門前.這家的院門已經被撤掉,砸碎在大門外,但是街房保存得相當不錯,房屋的前面有三棵巨大的樹木,一棵是楊樹.兩棵棗樹,老實說,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粗壯的棗樹,我稍微放鬆了機槍,用手一比試,發現兩棵棗樹都超過了我的一抱!棗樹上有許多的針刺,讓人望而生畏.在棗樹的旁邊,卻有一棵光滑的小樹,約有碗口粗吧?是什麼樹呢?我看不出來,因為樹皮從地面大炮一丈高的地方都被刮掉了,沒有樹葉,真看不出樹木是否死了.刮這棵樹什麼用?我湊上前觀察.一看之下,趕緊往後猛退.因為,我看見了樹那邊的斑斑血跡!

難道,這兒是蒙古兵的殺人場地?我疑惑着向上面看去.只見上面掛着許多的稻草,並沒有其他.

我強忍住翻騰着要嘔吐的感覺,趕緊往旁邊一閃,可是沒料到一腳踩到一灘稀軟的東西上,一看,居然是從土裏露出的一截動物的內臟!

嘔-----我終於失去了耐心.

可是,因為很久沒有吃東西了嘔也是乾嘔.

嗖!一個小小的灰影子從前面的一閃而過.

我看見了一隻肥壯的老鼠從一家屋頂的瓦片空洞處飛快地跑出來,然後又勇敢地跳到一丈深的院子裏,再沿着牆跟兒鑽進了一個地道.

村裡不會有人吧?要不,老鼠怎麼能這樣猖獗呢?

可是,那寨門是誰修補的?

我在神經稍稍鬆弛一些以後,馬上想到了自己進來得人心目的:尋找居民,尋找禦寒的衣服,尋找吃的!

又往前走了幾家,仍然沒有收穫,於是我就在地上揀了一片破褥子,三下五除二地撕拽了,用院子裏找的繩子牢牢地捆綁在我的身上,這樣,呵呵,立即就暖和多了,只是,我由一個現代社會的翩翩佳公子一下子就變成了史前的野人.

反正我的那些個花枝招展的,性感十足的妹妹們又不在身邊,誰還會計較我的打扮?------衣服的另一種功能就是吸引異性嘛。

我又在一家找到了些米,不多,只有一碗,還是藏在屋的角落裏的,我實在是太餓了,也不管青紅皂白抓住就吞吃.生火嗎?我身上又沒帶任何的火柴打火機之類的引火物,算了,就做一回食米生番吧.

在身上暖了一些,肚子裏充實了一些以後,我有了足夠的力氣往前邊走,終於把整個村子都轉了一遍兒,我確定,村子裏沒有其他人,只有我一個!

可是,我又判斷:村子裏絕對有人剛活動的跡象啊.難道是他們看見了我進來就嚇跑了嗎?

我站在村子的最高處.那是一家戶的上房房頂.在它的很近的地方有一棵高大的皂角樹,樹高一丈處吊著一口鐘.好象是村莊裏召集的信號.

這兒的房子都不是很高,尤其是灶火房和圍牆相連,使人輕易就能從大街上踩到圍牆上,再從圍牆上輕易上到灶火房,上到上房屋頂.我想像着

這裏兵火前的安寧與繁華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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扛挺機槍到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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