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薛遙走了之後,顧柔心裏就像是空了一塊兒似的,彷彿心裏的一塊兒肉也隨着薛遙一起去了南方,只有等人回來了,這心才能被填滿。

好在有滿滿讓她忙活,這孩子如今哭的少了,逗他的時候還能咯咯的朝你笑,把人的心都笑化了。

沒幾天,小婉也收拾了東西住過來。

顧柔說:“本想着你可能會回娘家住呢,肚子裏懷着,你娘放心你住我這兒?”

小婉說:“是我一定要過來住的,你還不知道我娘的性子么,光是念叨就能把人念叨死,我住你這兒還能清凈點。”

小婉還說:“據說,懷着的時候和男孩兒在一塊兒,就能生個男的。我這不看上你們家滿滿了嘛,讓我蹭點福氣,我也生個兒子下來!滿滿是不是?”

既然小婉懷着,顧柔就不讓小婉做家務活兒了,她說:“你現在養好身子要緊,我在懷滿滿那會兒還沒你反應那麼大呢,你快去歇着吧啊。”

小婉執意不肯:“又不是富貴人家的小姐,懷着孩子就不能幹活兒了?我在你家裏住着,還不幹活,你讓我臉上哪兒擱去?”

顧柔說:“也行,那這樣,咱倆家地里的活兒我全給包了,你就在家幫我看着滿滿,做做飯啥的,行不?”

小婉斜着眼睛看她:“就你?你能幹農活兒?怕是等阿順他們回來,地里還沒長出糧食呢!”

顧柔一擺手:“那我索性全種小米!小米這東西又不精貴。我總不能把小米都折騰死吧?”

小婉搖搖頭,說:“你一個人種十畝地,也沒個畜生幫忙,不把你累死?別到時候地沒種好,人先倒下了。”

顧柔說:“那你說,咋辦?”

小婉說:“好在咱們今年大豐收,倉庫里糧食夠多。我看這十畝地,咱把它們佃出去。”

顧柔皺起眉頭:“佃出去啊……”這事兒她也沒做過,在老家只聽說有錢人家才這樣做的呢。

小婉說:“這事兒,也是迫不得已。我如今懷着,你對農活也不熟練,還要照顧孩子。我本想着讓我娘幫忙,可他們老兩口今年新開荒了好幾畝地,怕是自顧不暇的。所以,咱們索性佃出去,反正倉庫里的糧食吃到明年也吃不完,不差這點糧食。”

顧柔一想,有道理啊。北方地肥,種啥都能豐收,這不,今年的麥子放了滿滿一糧倉。她點點頭,問道:“那找誰把這些地佃下來?如今家家戶戶都忙着種地呢。”

小婉嘴巴往外邊一努:“那些新來的遷丁戶啊!他們一路上過來,怕是用了不少銀錢。若是我們把地佃出去,指不定有人要呢?”

顧柔點點頭同意了。雖然這事兒他們也沒做過,可如今也是特殊時期,就試試看唄。她跟小婉說好了,準備趕明兒就去找麗麗姐說,把這風聲放出去,也許真有人願意把地佃下來。

第二天,顧柔去找麗麗姐說這事兒,麗麗姐爽快的就答應了:“肯定有人願意干!你放心,今個兒下晌我就幫你問問去。”

果然,那天下午,顧柔小婉兩個正做針線活兒呢,就有人在外頭喊:“薛遙家的在不?”

顧柔迎了出去,一看,一個漢字在院子外面站着。

顧柔說:“我是薛遙家的,啥事兒?”

那漢字憨憨的,人也健壯,他說:“那啥,我是剛從南方仟過來的許東,就住村東頭那邊。我聽說你們家想把地佃出去,我就想問問,如今還能佃不?”

顧柔明白了,忙說:“能啊,是要佃我們家的田是不?”

許東繞繞頭,憨憨的笑了:“是啊,我一聽說消息就立馬趕來了。”

顧柔立馬領着人去看地,她帶着許東看了他們家和小婉家的地,跟許東說:“一共十畝地,其中五畝地靠近曲水江,五畝地臨近井口,平時澆水啥的都方便。”

許東看了看說:“我一個人也種不了那麼多。那啥,我能佃五畝地不?”

顧柔立馬答應了:“行啊。這種子和農具都由我們出,秋收的時候,收到的糧食五五分成,你看咋樣?”

許東一聽,五五分成可算是很慷慨的條件了,之前他聽說的都是六四分成的。他本來有點緊張的臉龐立馬放鬆下來了:“行!那咱就這麼說定了?”

顧柔忙叫住許東:“咱去村長家寫個條子,畫個押吧。這樣我和你都放心不是?”

許東連忙應了,兩人直接去了彭大磊家,在彭大磊的見證下寫了條子,一式三份,兩人分別畫了押,三方各執一份。這事兒才算訂下來。

許東還說呢:“我本以為一個女人家說話不算數,如今有了這條子,我心裏就有底了。”

顧柔笑道:“如今我男人在外頭忙活,這家裏還不是我說了算么。”

兩人又訂好了明個兒一大早,許東來顧柔家拿種子和農具,分別回家了。

之後,又有人家找了上來,剩下的五畝地也同樣被佃了出去,由小婉畫的押。後頭還有人家找來,聽說已經全佃出去了,後悔莫及,說是沒早來,被人搶了先。

兩人把地佃出去后,心裏頭的大事解決了,輕鬆了不少。顧柔還說:“沒想到這麼容易,我本來心裏頭還打鼓呢,怕佃不出去。”

小婉說:“怎麼會呢,庄稼人大都是勤勞肯乾的,有活兒干,誰不往家裏攬錢?”

如今兩人清閑多了,顧柔不用下地幹活兒,這腦子就愛亂想。她時常悄悄的掰着手指頭數日子,這會兒子,薛遙該到哪兒了呢?

薛遙這裏也不輕鬆,他早就提前安排好了,白日裏頭,四個騎馬的兄弟發揮了作用,兩個兄弟打頭陣,去前路上偵查情況;兩個兄弟在後頭,負責警戒。刀別在腰間,弓箭扛在背上。到了晚上,輪流值夜,不熄火,若是有人偷襲,直接上燒火棍。就算睡著了也用刀做枕頭,以天為被,以地為席。

他們以前都是刀口舔血的士兵,辛苦慣了。如今這一路上,竟然讓他們懷念起以前的兵營生活了。

他和陶順兩個是隊伍里的頭頭,臟活兒累活兒頭一個干,睡的最少,乾的最多,腦子裏一根弦始終吊著,就怕有山匪偷襲下陷阱啥的。

問他累不,他說:“累!怎麼不累,可都是在為家裏攬錢,我一想到媳婦兒子,做啥事兒都有使不完的勁兒!”

有時候他也想念阿柔,想念滿滿,他值夜的時候望着月亮,嘴裏哼着歌兒,猜測着阿柔是否也在想念着他。

就這樣走了十幾日,一直沒遇上過什麼異常,其他人不禁輕鬆了許多,就薛遙仍然警惕的很。

這天,在後頭警戒的兄弟駕着馬兒跑上前來:“遙哥,後頭有人跟蹤我們。”

薛遙心想,來了。

他嚴肅起來,問道:“多少人,跟了多久?看得清不?”

那兄弟說:“跟了一上午了,起碼三十個人,都藏林子裏,看不清楚。”

薛遙點點頭說:“別打草驚蛇,我們就當不知道,繼續走。”

那兄弟點點頭,又回去警戒去了。

薛遙狀似無意的吹了幾聲口哨,那口哨聲尖銳而奇異,不知道的人以為他只是無意為之,而他們兄弟都知道,這是哨語,是全面警戒的意思。

前面偵查的兄弟沒有反饋,這意味着並沒有陷阱和危險。薛遙盤算着,如果他沒有猜錯,這夥人應該會一直跟着他們,然後找機會動手。

兄弟們收到訊號,像跟沒聽到似的,仍然說說笑笑,看似啥都不知道的樣子,實際上心裏頭那根弦早就吊了起來,還不動聲色的往林子裏看呢。

這群人跟了一路,一直沒下手。待天色暗下來的時候,薛遙終於說話了:“就在這兒停吧,咱今晚在這兒紮營,明個兒繼續。”

兄弟們都停了下來,他們有意無意的把貨圍在中間,人圍在外邊,生了火,拿了路途中獵到的野物放火上烤。

過了一會兒,肉香瀰漫,引誘的人直流口水。薛遙他們腦子裏崩着根弦,未曾放鬆過,可林子裏那群人終於按捺不住了。

跟了一整天,又累又餓,如今肉香直鑽人鼻子,這還能忍?不忍了,把這群人砍了,拿貨!吃肉!

突然間,林子裏一陣騷動,一群人從林子裏沖了出來。“大伙兒沖啊!搶劫!!搶劫——”為首的山匪嘶吼着,帶頭直往前沖,他身後跟着一大群,個個舉着刀,大叫着沖了下來,嘴裏喊着:“搶劫!搶劫!!”

“把貨給我交……”為首那人直往前沖,忽然空中飛來一根燒火棍,直往他頭蓋骨劈來!

薛遙扔完燒火棍,抽出刀,大喊道:“兄弟們上!保護貨物——”

三十二個兄弟們迅速分成兩隊,一隊進攻,抽出刀就往山匪身上砍;一隊防守,死守在貨物邊,防止有漏網之魚衝過來。

山匪們一驚,這群人不是在吃飯么,咋反應這麼快?可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今個兒是踢上鐵板了,沒見人家吃飯的時候還把刀挎在腰上么。

薛遙迎着人就砍了上去,他們兄弟幾個雖然好久不上戰場了,可血性還在,只往前沖,絕不後退!

薛遙一個彈躍,手裏的刀高高揚起,往山匪頭上劈下來。他臉色沉着,冷靜無情,砍人跟砍瓜切菜似的如若平常。這氣勢讓山匪手腳發軟,毫無反抗之力。他連刀都不要了,直接轉身就逃。

薛遙一和人交手就知道,不過一群烏合之眾,受了傷就嗚哇大叫,倒在地上直滾,有的連刀都拿不穩,直接被他們抽飛,驚慌失措的山匪拿了弓箭射他們,可哪有這機會,立馬被陶順一刀砍手臂上,鮮血直飆。

那群山匪怕的很,這些人一衝過來,還沒交手呢,他們就兩股戰戰,腿就軟了,哪裏還能再提刀砍人?不一會兒就丟盔棄甲直接敗北。

薛遙他們都不好意思痛下殺手,說出去還以為他們以強欺弱呢。最後一群人傷的傷,暈的暈,為首那個被活捉,跪薛遙面前嚇的說不出話來。

薛遙拿了刀柄拍拍那頭領的臉:“就你們?嚇的鏢局都不敢走南北方向的道兒,連信都送不過去?”

那頭領直求饒:“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我們有眼無珠驚了好漢的座駕,求好漢高抬貴手放了我們吧。”

薛遙不耐煩:“問你們話呢!好好回,回的好了就放你們回去。”

那頭領一聽,立馬頭如搗蒜:“好好好,好漢要問啥,我一定照實說!”

薛遙點點頭:“你們這群人是個啥來頭?跟我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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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臘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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