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古西的擔心
張皓軒的話讓慕容鳳離心裏難過,他說得一點也沒有錯,要不是自己的自大,哪會有今天?他本以為自己的身份在那裏擺着呢,下面的人沒誰敢對他陽奉陰違,卻忽略了他的兄弟們。多麼諷刺啊,親兄弟之間不止不親近,還處處給自己設陷井,下絆子,還不如朋友的關係融洽呢。
“皓軒,你放心,這事兒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一定會找出搗鬼之人的。”慕容鳳離堅定的說。
“算了,慕容,難得糊塗。有些事兒知道得太明白了,並不是什麼好事兒,咱們還是先把眼前度過去再說其他吧。”張皓軒雖不知道是誰,但看慕容的反應,應該是他們慕容家族內部的鬥爭吧。
“你是說那個人被人救了?”慕容鳳離聽張皓軒講完事情的全部之後,大吃一驚。
“說是被救了,不如說是被放了。”這是張皓軒想了很久的想法。
“何出此言?”慕容鳳離十分不解,他為什麼會這麼說,難道中間還有別的事兒?
“就是一種感覺,在當時的情況下,阿四要是想動手的話,就算是攔不下,也不會這麼順利就成事兒。我想應該是他故意放他們走的,至於他的目的,那我就完全不知道了。”張皓軒一直都坐在椅子上,冷眼的看着這一切。
“唉,不管是什麼目的,咱們和他的梁子可是結大了,我怕他會狗急跳牆。”慕容鳳離關切的說著。
“放心吧,我們三個也不是沒有準備的,別的不敢說,但自保那是沒有問題的。”張皓軒笑着說,他知道慕容鳳離現在的心情很糟。
說實話他的心情也沒有好到哪裏,這次的計劃在他看來,是徹底失敗了。雖說太子那邊有話說會保他們,可是阿四放走將軍的事情,卻讓他的心裏十分的不爽,現在他只想儘快回家,只有守在家人的身邊,他才會過得安心些。
“既然是這樣,那你們就早些回去吧,這後面的事情交給我好了,家裏的人指不上,我還有一些江湖上的朋友。”慕容鳳離的話一出口,張皓軒就立刻點頭答應了。
慕容鳳離是想儘可能的為他們的計劃做些什麼,這種心情張皓軒能夠理解,也願意成全他。經過兩天的休整,他們一行人走上了回家的路,而直到此時眾鏢師才知道這鏢車裏裝的全是石頭。而真正的鏢,早就由張三寶繞道送到了目的地,王大膽雖說比他們知道的早兩天,卻是一點口風也沒有漏出來,對此張皓軒的心裏都有數。
清晨古月剛一睜開眼睛,就發現今天室內比每天都要暗,剛起身要穿衣服,小桃和小翠就推門進來了。
“少夫人,你醒了?昨個睡得可好啊?”小桃準備洗漱用品,小翠則是將漱口杯遞給古月。
“挺好的,今天外面陰天嗎?”古月有些懶懶的問。
“可不是嘛,下了好大的雪呢。”小翠興奮的說,她從小生長在南方,對北方的雪喜愛非常。
“是嗎?那我倒是要出去看看了。”古月洗漱之後,就和兩個丫頭來到了院子裏,漫漫翻飛的雪花,像一個個翩翩起舞的仙子,舞動着曼妙的舞姿。
古月看着這漫天的大雪,想起了小時候和村裏的小朋友們一起打雪仗,她發現最近自己總是想起小時候的事情。不知道是因為懷孕之後多愁善感了,還是對親人的思念,或是她的心境變了,總之她時不時的會想起那個時候,雖說過得苦但是心裏卻是充滿的無窮的動力。
“少夫人,早飯好了,咱們過去吧,這雪再美也能在外面呆得太久,要是着了涼就麻煩了。”小桃過來扶古月。
等古月到了前院的堂屋時,大夥都在等着她了,劉宇森見她比每天晚了些,忙關心的問:
“月兒你沒事兒吧?”古月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定是擔心自己了,忙出言解釋道。
“我沒事兒,剛才出門看到下雪,就在院子裏呆了一會兒。”古月說著就坐到了椅子上。
“月兒,你現在這身子可得處處加小心才行啊,這雪再好看也不能看久了。”劉宇森囑咐道。
“乾爹,你放心吧,我心裏有數的。”古月有些無奈。
吃過了早飯之後,劉宇森師徒三人走了,嚴老先生和古明古亮留了下來,和古月一起聊着天。
“少夫人,老夫想這幾日就離開了。”聊了一會兒,嚴老爺子突然開口轉移了話題。
“怎麼這麼突然?是不是有什麼事兒?”古月有些奇怪。
“少夫人誤會了,他們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可學的了,至少我是沒有東西再教了,剩下的就是他們自己在實踐中去積累,誰也幫不了他們。”嚴老爺子說得是他的真心話,這兩個孩子的資質可說是中等,但是他們卻十分的努力,所學的東西不止紮實,更能舉一反三是兩個非常不錯的小夥子。
“嚴老爺子,不知道有何打算?”古月有心想留下他,她現在可是對人才十分的看重。
“老夫打算回老家去,家中的妻兒老小都等着我呢,這奔波了一輩子,也該歇歇了。”嚴老爺子聽出來古月的意思,忙出言婉拒。
“既是如此,那我也就不多做挽留了,如果將來老先生有機會來平安縣的話,一定要來家裏坐坐。”古月客氣的說著。
這個嚴老爺子博學多才,古明和古亮跟着他的這幾個月,學到了不少有用的東西。古明更是學會
的東西。古明更是學會了他的絕活,雙手打算盤,這本是老爺子給他們出的難題,沒想到古明居然還真就練成了。
“少夫人,范念思來了,她還帶着行李。”小翠從外面進來。
“快請她到後院兒去,我這就過去了。”古月一聽乾娘來了,心中大喜,看樣子她的事情都辦妥了。
“堂哥,堂弟,你們這兩天就多陪嚴老先生,咱這平安縣也有幾個好去處,銀子直接去帳上取就是了。等送走了他老人家,我再給你們安排今後的工作事宜,一定要讓老人家開開心心的。”古月交待了幾句就匆匆的回到了後院兒。
蔣念思的房間就在古月院子裏的西廂房,這也是她自己選的房間,簡單的把行李歸置一下之後,古月就來了。
“乾娘,我還以為你要再過幾天呢。”古月一進門看到她的氣色很好,這才放下心來。
“事情辦完了,就回來唄。”蔣念思笑着拉古月坐在了炕沿上。
“乾娘,這次回村兒,事情辦得順利不?村長爺爺挺好的吧?”古月着急的問,很久沒有回村兒了,很想他們呢。
“挺順的,房子和地都處理了,村長他老人家也挺好的,我回來的時候,他還問你什麼時候生呢。”蔣念思和古月談完了之後,先是去作坊做了交接,然後就回村兒去了。
“那就好了,昨個我收到信了,我娘他們再過幾天也回來了。”古月開心的說著,這一陣子可是把她給寂寞壞了,娘家婆家的人都出去了,只剩下她一個。
“那感情好啊,我還以為他們趕不上西西成親了呢。”蔣念思的心情並不是十分的好,村裏的房子她是真心不捨得賣出去,那裏的一磚一瓦都記錄著他們生活的點點滴滴。
在村裡住了十幾天,將房子裏裡外外收拾得整整齊齊,也將他們這麼多年的生活,重新梳理了一遍,這才懷着一顆不舍的心,將房子賣掉了。現在因為村長家的作坊,有不少的外村人到他們前樹村兒上工,所以房子倒是很好出手的。
“乾娘,你不捨得也可不以賣的。”古月見她神情落寂,開口相勸。
“留着幹啥?有人住的房子才叫房子,沒有人住要不了幾年房子就完了。再說了我以後就跟着你了,留着那個房子幹啥?咋地你還想等我老了,把我送回去啊?”蔣念思見古月受到了自己的影響,忙把自己的惆悵收了起來。
“唉,可不是呢,現在想送也沒地兒送了,被你先下手為強了。”古月也佯作惋惜的說,兩個人相視而笑。
這一笑拉近了原本就不遠的兩人,蔣念思看着笑得開懷的古月,心裏感謝老天,感謝它為自己安排了這麼一個貼心人兒。古月看着終於展開笑顏的蔣念思,心裏感嘆,人生無常,世事難料,以後就讓自己來照顧這個苦命的人吧。
這雪一下就是四天,等雪停的時候,地上足足有一尺來厚,古月自己是不行了,但是她還是組織全府的下人們一起打了場雪仗。這些個下人們哪裏有過這樣的美好時光?古月見他們玩得盡興,心裏也十分的開心,蔣念思自從那天來了之後,就一直跟在古月的身邊。
“月兒,咱回屋吧,這外面看着日頭好,可是卻冷得很呢。”
“乾娘,咱們去乾爹那看看吧。”古月可是惦心着桌球的改良呢,這些天因為下雪她都沒有辦法出門。
她們來到了對門,發現在二進院兒里,劉宇森他們搭一個棚子,在棚子下面放着兩張桌球桌。古月現在一邊一個丫頭扶着,旁邊還跟着蔣念思,行進的速度完全不是她所以控制的,只能以她認為龜速的速度向前挪着步子。
“這樣的天氣,你怎麼過來了?”劉宇森正有和劉一刀說著什麼,見到古月來了,心裏十分的不悅,話是對着古月說的,可是眼角還是不自覺的瞥向蔣念思,其中的責怪之意,明顯至極。
“我這不是急着來看看嘛,這兩天乾娘把我拘在屋子裏,都快把我給悶壞了。”古月不等蔣念思反應,就率先開口了,她就不明白了,兩個人就不能好好說話?
每天一起吃飯的時候,劉宇森就喜歡亂挑刺,開始蔣念思還會忍着,可是後來她就沒有了耐心。只要他挑事兒,她就會暗諷過去,兩人一來一往的好不熱鬧,古月在中間真是滿臉黑線。
“二刀你去把球和桿拿來。”劉宇森一聽她是為了這個,自豪之情一下子就漲滿了胸。
等劉二刀把球和桿取過來之後,古月這才發現改良過的球和桿,都十分的接近她的描述,想來這幾天他們沒少下功夫。
“今天師傅給你親自示範。”劉宇森和劉一刀兩人打了起來,古月倒是沒有過多的在意他們的戰況,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硬件設施上。
沒一會兒功夫,他們就打完了,古月心裏痒痒的,可惜自己的肚子完全沒有辦法親自去打。只能看着他們,過過眼癮份兒,蔣念思見這新鮮玩意兒很有趣,就開口道:
“我能試試不?”她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這讓她一下子局促起來,認為自己定是說錯話了。
“好啊,大師哥,你來給她講講。”古月開心的說著,劉宇森本想要說些什麼,可惜他的嘴沒有古月的快。
蔣念思認真的跟着劉一刀學習起來,還真別說她的球感特別好,沒有一會兒就上手了,
就上手了,別管打得怎麼樣,可是這架勢倒是十足。
“我打算就照着這個做了,圖紙什麼的也都準備得差不多了,我估摸着再一個月就能正式開工了。”劉宇森倒是沒有想到,蔣念思居然這麼聰明,學得有模有樣兒的。
“乾爹,我乾娘是個苦命的人,你對她就不能好一些嗎?”古月完全不想操心劉宇森作坊的事兒,自己的事兒都夠多的了。
“行了,我知道了。”劉宇森見她對作坊的事兒不感興趣,也就不再多說了。
其實他開始的時候見蔣念思那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就想要刺激她,現在他算是知道了,感情她就是這個性子,說實在的,她這性子可真是不討喜得很。
“少夫人,西小姐來了,是讓她過來,還是去家裏等?”小桃問着古月的意思。
“讓她去我房裏,我這就回去了。”古月話音剛落,蔣念思就放下了手中的球杆,走了過來。
“乾娘,你怎麼不玩了?”古月猜她定是聽到自己的話了。
“什麼時候不能玩?咱們走吧。”蔣念思開始是因為好奇,現在了解了也就沒有剛才那麼興奮了。
古月回到房裏正好看到古西,坐在椅子上發著呆,古月進來她都沒有察覺到。
“西西,你怎麼了?”古月擔心的拉起了她的小手。
“姐,你回來了?我沒事兒,就是在想一些以前的事情。”古西的些疲憊的說。
“今天來是不是有什麼事兒啊?”古月太知道這個妹妹了,她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我今天收到了盼蝶的信,她說她懷了身子,我成親她就不來了。”古西早就想到了她不會來,可還是給她傳了消息。
“她不來也有不來的理由,你就別想太多了。”古月嘆了口氣。
“我就是心疼我哥,她明知道她們家那麼重視這門第上的事兒,還招惹我哥幹啥?現在她倒是是過得舒心了,要不了多久也要當娘了。可是我哥呢?前幾天我給他去信說我成親的事兒,他說他盡量趕回來,可是我知道他多半是不會回來的。”古西說著說著,就落下淚來。
“小傻瓜,你哥一定會回來的,你可是他唯一的妹妹呢,哪有妹妹出門子,當哥的不親自送的?”古月的心裏也很心疼古東,可是這感情上的事兒,也不是她們能參與得了的。
說來說去,他們之間可能就是所謂的有緣無份吧,古月又一次的感嘆,寶寶啊你來得還真有些不是時候啊。
“姐,你怎麼皺眉?哪裏不舒服嗎?”古西關心的問。
“沒事兒,就是想你哥了,咱們好久沒有聚聚了,也不知道他放下沒有?”古月原本是靠三舅來回傳信兒的,可是他現在不在京城,自己就等於成了瞎子聾子一樣。
古東每次來信都是惜字如金的,把事情說完就完,不會多加一個字。而她寫過去的信,他也是挑着回,真是氣死她了,要不是自己的身子不方便,她真想親自去京城收拾那個臭小子。
“姐,你認了蔣三嬸兒當乾娘,等爹娘回來會不會不高興?”古西小聲的說。
“不會的,我又沒有亂認,都是知根知底兒的怕啥?他們會理解我的,當初認乾爹的時候,他們不也沒有說什麼嘛?”古月倒是沒有想過這一層。
“那時候爹可是陰了好幾天呢,反正你到時候多哄哄他們沒錯的。”古西也說不清楚,反正心裏就是有一種他們會生氣的感覺。
“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婚事準備得怎麼樣了?”古月把話題引開。
“都準備的差不多了,裴夫人說我們只要在裴府里呆兩天,三天回門的時候,就直接留下照顧師傅,可是師傅卻不同意。”古西十分的矛盾,無論怎樣讓她不管師傅,那是她做不到的事情。
“你看這樣行不行?成了親之後,你可以像上工一樣的,早上回來,晚上再回去。雖說你辛苦些,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等你師傅不太好的時候,你再留下幾天就是了。”古月理解柳艷香的想法,更理解古西的心。
“現在只能是這樣了,我真想不通,這個親是不是該成?”古西猶豫了好久,終於是說了出來。
“怎麼了?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古月懷疑她是不是婚前恐懼啊?
“就是一種心裏沒底的感覺,裴夫人待我挺好的,可是我就是和她親近不起來。再加上他們家裏光是妹妹就有十幾個,還有好幾位的妾室,總之一想起來我的頭都大。”古西也說不清楚,反正自己的心裏就是煩煩的。
“你是感覺他們的人際關係太複雜了是嗎?”古月嘗試着捋出她的想法來。
“對,我聽人家說他們家的人,都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古西沒有想到姐姐居然能聽出她的意思來。
“這個你倒是不用擔心的,他們家裏的人是多些,不過也就只有他一個兒子。所以就算是那些人想爭想斗的,也不過就是爭誰的女兒嫁得好,誰的女兒嫁妝多一類的。我覺得這些與你沒有多大的關係,只要你注意謹言慎行就不會出什麼問題,至於裴夫人那裏,就更不用擔心了,她一定會幫你的,你可是她的親兒媳,難道她還能幫着那些個人欺負你不成?”古月裴家的事情給古西說明了一下。
自從知道古西和裴世博的事情之後,她就是十分關注與裴府有關的
裴府有關的事情,總的來說情況還算是正常。裴夫人治家有方,對待那些個庶女兒,雖不至於像親生的一樣,但也是衣食無憂。讓她們過着大家小姐的日子,而那些個妾室也都十分的敬重於她,至少沒有一個人敢在她的面前造次。
古西和古月兩姐妹聊了許多,話題也越來越輕鬆,這全是古月刻意而為,古西見姐姐不願談那些不開心的事兒,也積極的配合著她聊起了別的。
“東家,你這是幹什麼?”平安見張皓軒動手去拆手臂上的布條,忙上前阻止。
“平安你來了正好,快把這玩意兒給我拆下去,帶着它可要把我給癢死了。”張皓軒招呼平安過來。
“東家,咱們還是先問問二子吧?”平安小心的說,現在他可是不敢招惹那小子,一合他心思就會發火。
“問什麼問?要是問他行的話,我還用得着你拆?”張皓軒沒好氣兒的說著,他覺得呂二子那個臭小子,定是在整他。
“東家,他不讓拆,那就說明這玩意還沒有到拆的時候。你就聽話吧,不然的話,等到了家,讓少夫人發現了,那可就不好玩兒了。”平安也不想拿古月出來說事兒,可是他要是不這麼做的話,東家他也不聽勸啊。
“你去把呂二子給我叫過來。”張皓軒氣憤的說著,不過手倒是收了起來,不再去拽那可憐的布條了。
“東家,你叫我?”呂二子一進門,就看到張皓軒冷着一張臉,端坐在堂前,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這玩意什麼時候能拆下去,這一天天的癢得不行。”張皓軒像是一個沒有吃到糖的小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