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六芒(修文)

29.六芒(修文)

沈凌峰死了!

蘇小迷推開沈家大門的時候,一陣寒氣撲面而來,渾身上下好像被刀片刮過一樣寒到了骨子裏。

伸手打開客廳的燈,天花板上的豪華水晶燈發出微弱的光,彷彿是隨時要被風吹滅的蠟燭,在一片濃黑的鬼

氣中掙扎求生。

這棟房子裏充滿了鬼氣,普通的燈火根本照不亮這裏。蘇小迷從包里摸了幾張光明符貼在四面牆上,終於勉強提高了可見度。

蘇小迷手裏捏着一張光明符,把它當手電筒用,上了二樓卧室。

卧室門開着,窗戶沒關,風吹着白色紗麗窗帘飄啊飄,好像懸在半空的女鬼。沈凌峰赤/身裸/體的仰面躺在床上,身體早就僵硬了,醜陋的生/殖器還昂首挺立着,保持着亢奮的狀態,他青白的臉上還掛着如痴如醉的笑容。

這大概就是人們所說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沈凌峰終是死在了簡安妮的床/上。

蘇小迷皺着眉退了出去。

樓下有了動靜,楊書林安排了兩個人在這附近蹲點,蘇小迷進來的時候他們不小心打了個盹兒,醒來就發現沈家門戶大開,有人闖進去了。

“你是什麼人?”一高一矮兩個年輕人如臨大敵。

“沈凌峰死了。”蘇小迷說,“這幾天你們都守在這裏,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嗎?”

兩個年輕人互相看了一眼,還是問,“你到底是什麼人?公安局辦案,閑雜人等不要在這裏干涉。”

蘇小迷無奈,楊書林怎麼派兩個全無半點修為的人來,這萬一和簡安妮撞上,恐怕又是一樁事。

楊林書二十分鐘后趕到了,身後跟着氣喘吁吁的馬侯,一看見蘇小迷馬侯有點心虛。

“師父,你怎麼來了?”

蘇小迷沒說話,只是看了他一眼,只是那麼輕飄飄的一眼,馬侯覺得頭頂上彷彿有一座山壓了下來。

“蘇小姐,你這是做什麼?你這是破壞現場!”楊書林一進客廳,指着牆上的光明符,語氣十分不善。

蘇小迷脾氣也上來了,“是你的人辦事不力在先,連個大活人都看不住,在眼皮底下死了。我要是不趕過來恐怕屍體放上個十天半月也沒人發現吧。”

那兩個年輕便衣羞愧的低下頭。

楊書林也不言語,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蘇小迷,一副“要你多管閑事”的樣子。他手一揮,牆上的光明符就落在地上,燃燒成灰燼,濃黑的鬼氣重新蔓延開來,在場的所有人都打了個冷顫,裹緊身上的外套。

楊書林從口袋裏抓出一把粉末往空中一撒,那把灰白色的粉末居然凝結在半空,將那濃黑如墨的鬼氣融化掉了,露出客廳一角原本的樣子。灰白色的粉末不斷被撒出擴散,客廳漸漸露出了原貌。

但是蘇小迷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眼前的客廳好像跟現在所處的客廳並不在同一時空。。

客廳的沙發上漸漸出現了人影,是陳露梅。

這是幻象,或者說是還原這間客廳曾經的場景,就像視頻回放一樣。蘇小迷不禁對楊書林刮目相看。

陳露梅身穿着一件大紅色的真絲睡袍,蠻腰款擺從沙發上站起身來,伸出手做了一個勾手指的動作。那一邊,沈凌峰出現了,一臉急色快要流哈喇子的表情,真的很難將他同文質彬彬的集團高管聯繫起來。

那樣子就像個衣冠禽獸!

陳露梅脫掉了睡袍,在場的男人們都傻眼了,雖然知道是幻像但還是不由得喉嚨發緊,咽了咽口水。

蘇小迷盯着陳露梅光潔的身子眼睛都不眨,她的目光完全被她的背吸引了,她的背上左肩至蝴蝶骨的位置有三顆黑色的星星刺青,不規則排列着,兩顆齊平一顆的位置靠下。星星只有人民幣的五毛硬幣大小,是兩個等邊三角形正反疊合在一起組成的,是六芒星。

六芒星發源於印度教的古代宗派Tantrism派,六芒星形也被神化為“聖娼”,是該派的神女。

這個宗派奉行女/陰崇拜或女性中心性崇拜,傳承自一個女性教徒組成的崇拜“聖娼”的烏拉迪亞派,其主要的崇拜偶像是男/根-女/陰的結合體,□□為濕婆的象徵,女陰為破壞神卡利·瑪的象徵,原意為“黑色之母”。

蘇小迷盯着陳露梅背上那三顆時隱時現的六芒星,苦苦思索着,這些星星從前在哪裏見過,也是在背上,但是那個人背上有七顆,呈北斗星的樣子排列。

正出神,突然一隻胳膊把她拉了一下,猝不及防的她跌入一個寬厚的懷抱,寬厚結實但是並不太溫暖,眼睛也被一隻白皙的大手擋住了。

是廉飛揚。

廉飛揚一進門就看到這勁爆的場面,幻象里的女人已經不着寸縷,沈凌峰也是□□,四個活生生的大男人跟看島國愛情動作片一樣圍着看,蘇小迷那個傻女人居然也在當中傻乎乎的盯着,這個姑娘心還真大。

蘇小迷嚇了一跳,掙扎着想要逃脫卻被廉飛揚一隻手夾着拖出了房子。

“你幹嘛呀?你怎麼來了?”蘇小迷不滿的瞪他,“我正想到關鍵的事情呢。”

“是關鍵了。”廉飛揚指了指屋裏。

蘇小迷瞄了一眼,頓時面紅耳赤,“我……我剛剛在想事情,沒……沒注意到……”

“姑娘……你想的真夠認真的,要不是我把你拖出來你這樣暴露了自己色/女的形象看以後怎麼嫁人。”廉飛揚說。

“嫁什麼人啊,我命格早定了,百年不遇的頂級天煞孤星,交個朋友都提心弔膽。”蘇小迷微微嘆口氣,“這輩子也就和鬼鬼怪怪打交道了,在我身邊的人都逃不過厄運,這段時間我都覺得特別對不起盧漫漫,是我連累她。”

廉飛揚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你放心,我又不是人,不怕受你命格牽連。”

蘇小迷笑的賊兮兮的,“怎麼把自己說的跟禽獸似的。”

廉飛揚險些被她氣死。

“總……總裁……”陳露梅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她已然不再是一具死去多時的屍體模樣,整個人脫胎換骨,變得嫵媚妖嬈,她臉上是縱/欲過後的潮紅,唇上還滴着血,眼角眉梢越來越沒有陳露梅的影子而是越來越像簡安妮。

“沈太太?”廉飛揚鎮定自若的跟她打招呼,本能的擋在蘇小迷前面。

簡安妮笑了,媚眼如絲,“總裁,我是安妮,才半年你都不記得人家了。”

這嬌滴滴的口吻,旁人聽起來好像他們倆有一腿似的。蘇小迷不由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一隻手也偷偷的伸向口袋裏拿出一張黃符。

簡安妮不屑的瞟了一眼蘇小迷,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她已經不是那天門縫裏瞧見她就嚇的逃跑的小女鬼了。

那天晚上,逃出沈凌峰家裏的那幾天,簡安妮走投無路又捨不得丟棄陳露梅這具皮囊,東躲西藏了好幾天才敢半夜裏偷偷摸摸的回去找沈凌峰。誰知道沈凌峰喝醉了酒,兩人一夜纏綿,半夜醒來之後她覺得非常非常口渴,跑到廚房喝了三大杯水還是不管用。

隔壁鄰居家的狗又開始叫個不停,她一氣之下偷偷跑過去抓住那狗,一口咬在它的脖子處。她的一對犬齒變得很長,輕易就在那狗身上開了洞,不留痕迹的把它的血吸光,才解了肚子裏火急火燎似的渴望。

第二天早上她發現陳露梅那具幾乎要腐爛的身體重新煥發了生機,變得比原來還要年輕漂亮。她不知道是沈凌峰的滋潤還是那隻金毛的鮮血滋潤,但是她知道身體裏有一股叫做力量的東西在滋長,同時滋長的還有她對男人和鮮血的渴望。

她現在只對眼前這個垂涎多時的男人感興趣,蘇小迷這個小神婆她已經不放在眼裏了。廉飛揚對她來說曾經是高不可攀的男神,如今她感覺卻如同囊中之物。

她已經脫胎換骨,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抗拒她的魅力。

“沈凌峰已經死了。”蘇小迷說,“你對他做了什麼?”

簡安妮捂着嘴“咯咯”笑起來,“還能做什麼,當然是女人對男人做的那點事唄,看你一副老處/女的樣子,估計還沒見過男人吧。”

“你……”蘇小迷被她氣的說不出話來。

簡安妮的語氣漸漸冷了下來,“他當初為修鍊鬼道吸我陽氣,害我失去兩個孩子不說還被誤診為愛滋送到那個暗無天日的諾亞山莊,受盡折磨被活活的煉成鬼姬供人消遣玩樂,做了鬼都沒尊嚴。今日他精盡人亡也是天道循環報應不爽。可憐我還一心挂念着他,不惜**給山莊裏最醜惡的男人就是為了來找他。他呢,又跟別的女人眉來眼去,玩夠了又想回歸家庭,做夢。”

蘇小迷和廉飛揚才知道簡安妮竟然有這樣悲慘的遭遇,痛其不爭之餘又哀其不幸。

“安妮……”廉飛揚語氣溫和起來,“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沈凌峰已經死了,你的仇也報了,鬼有鬼道,你還是趕快去輪迴,下輩子投胎到戶好人家。”

簡安妮彷彿聽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笑的花枝亂顫,“我現在在這世上不知道多逍遙快活,下輩子?下輩子的事誰知道呢,說不定下輩子比這輩子更苦,我為什麼要寄希望於下輩子?”

“你若執迷不悟那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蘇小迷拋出一張符籙之後迅速扯下脖子上的項鏈,念動咒語,那個木劍墜子立刻變成了三尺兵鋒。

“天地無極,風雷隱動。日月翻覆,借我神兵,雷部諸將,聽我號令,白電,破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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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來自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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