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焦父中舉

第3章 焦父中舉

焦宛清剛出生時,只能看清楚半尺以內物體,一個月以後,看清一尺以內距離的物體,兩個月以後,則能看清三尺以內的物體。

她現在剛好兩個月多幾天,與其說她是欣賞秦淮河兩岸的風景,還不如說她看熱鬧更妥當。焦宛清現在就是個半瞎子,根本看不清遠處的物體,眼前只是白茫茫的一片。

即便是這樣,能到秦淮河邊轉一圈,焦宛清也很高興,誰願意整日躺在小床上,和那個尿包做伴,好歹是出來放風了。

幸好她聽力恢復得不錯,歸功於她在胎內就開始練功的緣故,她的聽力已比尋常嬰兒敏銳多了,一個月時就同成人無異了。她看不清楚,不代表她聽不清楚,一路上聽着各種八卦,大大娛樂自己。

這種日子實在鬱悶,嬰兒的小身子太柔弱了,雖打娘胎里就開始練功,小身子裏也有一點點微弱的真氣,但要做些高難動作,比如坐起、爬行、站立等,她還沒那個能耐。

她現在勉強能把頭抬起來,這已讓她外婆和小娘親驚喜不已,她那個同胞兄弟焦辰飛,目前還完不成這個壯舉。

時間很快就到了八月十五,這是焦宛清在這個年代過得第一個中秋節,她那便宜爹爹、外公、邱婆婆他們還沒回來,他們早在七月初就跟着她爹去金陵了。

她從村人的閑談中得知,她大爺爺人稱焦大,是寧國公得力手下,一直幫國公爺打理金陵這邊的事務。這次爹爹去金陵秋試,就借居在榮國公的老宅。

八月十五是秋試的最後一場,一場要考三天,她便宜爹爹是回不來了,大爺爺要打理各種人情往來,也沒時間回來了,若外公和邱婆婆也不回來,家裏就外婆、小娘親和他們兄妹四個了。

一直到了下午,外公和邱婆婆還沒回來,焦宛清暗自猜測,他們大概留在金陵過中秋了。想想也是秋試八月十七就結束了,村裡到金陵來回又要大半天時間,這樣來回跑,兩位老人家也吃不消。

相比重男輕女的大爺爺和姑婆,焦宛清更喜歡外公外婆多一些,外公外婆只得了小娘親一個,本想招個老實本分的上門女婿,卻不過大爺爺的一片誠意,也實在欣賞她那便宜爹爹,才會答應這樁婚事的。

外公是位秀才,在鎮裏當坐館先生,一生教出不少秀才、舉人,甚至還有兩個進士,附近人都很尊敬他老人家,他便宜爹爹也是外公的得意弟子,小娘親和爹爹自幼相識,青梅竹馬,感情甚篤。

當年姑婆想把女兒嫁給便宜爹爹,爹爹不喜歡性子刁蠻,說話刻薄的表姑,但又覺得姑婆自幼很照顧他,說不出推拒的理由。還是爹爹的好友兼同窗李紳,幫他出了個主意,以舉試的名義說服了大爺爺,用榮國公賈代善的名義,推卻了這門婚事。

這些都是她聽壁角才得知的,外婆和小娘親閑談時,根本沒想到自家的小外孫女,能聽懂大人的話,這給焦宛清創造了極為便利的條件。

原來她大爺爺自幼跟隨寧國公賈演出去打仗,大爺爺還救過老國公的性命,老國公對大爺爺一直很好,焦姑婆一家,就是老國公恩放出去的。不過寧國公早已去世了,寧國府目前的當家人是他的兒子賈代化。焦宛清吁了一口氣,還好她不是奴僕出身的,她可不樂意給人當奴才。

聽了兩個多月的壁角,焦宛清大致了解這個朝代的情形,現在是康熙五十年,這裏是白石村,離金陵城大約三十里,離最近的集鎮棲霞鎮不過二里地。

從村民閑談得知,這個朝代皇帝不是漢人,是滿人,現在在位的是康熙帝。焦宛清撇撇嘴,難怪髮型這麼眼熟,這麼難看,原來是金人的後代。她便宜爹爹皮相不錯,但剃了個半光頭,梳那麼根油黑烏亮的大辮子,怎麼看就怎麼怪。

聽說這位康熙帝八歲就當皇帝了,平三藩,打過准格爾,是個很厲害的皇帝。誰當皇帝,都與咱小女子沒太多關係,反正女子不用剃半光頭。

直到八月二十,她那便宜爹爹才到家,一進家門,和妻子岳母說了幾句,就跑過來看孩子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短短一個多月時間,便宜爹爹就瘦了一大圈,原先有些圓潤的下巴都尖了,臉色也沒先前紅潤,衣服穿在身上都有些空蕩了。

焦宛清愣住了,這科考竟然把人折磨成這樣,焦文俊可顧不上這一些,他已經一個多月沒見到兩個寶貝疙瘩了,天天想着孩子長成啥樣了。

見到兩隻肉鼓鼓的小包子,他笑眯了眼,一個多月未見,孩子們都長開了,不復原來的紅皺皮膚,變得白凈起來。

焦辰飛正呼呼大睡,焦文俊伸手捏捏兒子的小胖臉,俯身抱起裝睡的焦宛清,在她白嫩的臉上親了幾口,笑呵呵地道:“壞囡囡,居然裝睡,不理阿爹!”

焦宛清惱怒地睜開了眼,用小手用力地擦臉,這便宜爹又來揩油了。焦宛清擦左邊,他就親右邊,她擦右邊,他就親左邊,小娘親取出帕子給女兒擦臉,嗔怪道:“相公,你都多大了,還欺負小孩子!囡囡愛乾淨,你又不是不知道?趕緊洗漱去!”

焦文俊笑嘻嘻地任由妻子說,也不反駁,捏捏女兒的小臉蛋,把孩子交給了妻子,去了廚房。

很快到了重陽節,焦文俊這段時間是徹底放鬆下來,書房一步都未踏進去過,每日不是同妻子耳鬢廝磨,就是逗弄自家的兩個小寶貝,便宜爹連同窗的文會都推了,哪兒也沒去。

那日吳表姑過來,恰好撞見,便宜爹在院子裏,給小娘親簪花,立馬變了臉色,當她知道便宜爹連同窗文會都推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便宜爹駁了幾句,怒氣匆匆地走了。

隔日焦姑婆就來了,責怪小娘親拖後腿,不勸夫君上進,若便宜爹中了舉人,她就要給他納房賢惠的妾室。

小娘親和外婆瞬間就變了臉色,便宜爹爹很不高興,說道:“姑母,這是侄兒家事,納不納妾,侄兒心裏有數,你不要怪小櫻!姑母,有時間還是多操心操心表妹,那日我聽鎮裏人說,她婆婆要給表妹夫納妾了!”

這話更是捅了焦姑婆的心窩子,她正為女兒婆家的事煩惱着,若女兒嫁得是侄子,她哪來這麼多煩惱!

她忍不住大哭起來,指着爹爹罵道:“他們張家有什麼了不起,只不過是仗着家裏有幾個錢,就嫌棄你表妹。你表妹又不是不能生,他們只不過是欺我們吳家沒人,你若中了舉人,考上進士,他們張家哪敢納妾,哪敢給你表妹臉色看!”

便宜爹爹又是賠禮,又是安撫,卻一點不見效果,焦姑婆的眼淚就如開閘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最後還是大爺爺出面,才把焦姑婆安撫下來。

老人家失魂落魄回家去了,焦宛清揮舞着小拳頭,憤憤不平,雖然她不喜歡那個矯揉造作的吳表姑,但也同情她的遭遇。

吳表姑嫁過去也不過頭尾三年,只因生了一個女兒,那家人就要納妾了。那人也不過是個米店的掌柜的兒子,相貌甚為平庸,矮矮胖胖的,一點都配不上表姑。他家還算不上大戶,就如此對待表姑,想必那些高門大戶里的女人的日子更加難熬吧!

因這事,全家人都心情不好,便宜爹又開始進書房攻讀去了,全家出遊棲霞山的計劃也取消了,讓焦宛清很鬱悶,又不能出去了。

既然不能出去,她也靜下心來,認真練功了。說實在讓她一個成年人,扮小孩實在太累了,為避大人干擾,她每日繼續裝睡,除了吃喝拉撒,一概蒙頭大睡,結果把她爹娘嚇壞了,還以為女兒生病了。結果陳大夫告訴他們,小傢伙身子好得很,一直在裝睡。

焦文俊抱起女兒,捏着她的小鼻子道:“可惡的小囡囡,居然這麼鬼!整日睡,都成懶骨頭了。”

這下好了,她白天就甭想清靜了,她那對寶貝爹娘每日都要過來騷擾她,給她抬抬腳、抬抬手、翻身、洗澡,折騰得她白天再也沒時間練功了。

九月的最後一天,秋試榜單公佈了,他爹中了舉人,鄰居和同窗都上門恭喜了,可便宜爹卻臉色淡淡的,看不出高興或高興,她聽壁角才知道,便宜爹嫌名次太差了。原來他便宜爹還是案首,就是秀才考試的第一名,難怪他不怎麼高興。

那天傍晚,大爺爺親自從金陵趕了回來,帶來一個很壞的消息,舉子們在貢院前鬧事了,副主考被人砸了一磚頭,好多舉子被抓進了大牢,其中就包括爹爹的好友李紳。

便宜爹爹因大爺爺已經派人過去看了,就沒去金陵看榜,幸運地逃過一劫。大爺爺臨走時,叮囑便宜爹爹,老老實實呆在村裡,哪裏也不要去,李紳那裏,他會想辦法的。

便宜爹爹心裏很急躁,恨不得衝到金陵去,大爺爺走時很不放心,特地把焦姑婆接了過來,專門盯着便宜爹爹,不許他出院門一步。

金陵傳來的消息越來越壞,不少舉子死在了獄中,李紳是舉子鬧事的頭頭,當天進去,就被人活活打死了。想着那個整日笑眯眯的,送她玉佩的男子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走了,焦宛清有一種說不出的難過,這世道實在太黑暗了。若她現在還是前世的李莫愁,就送幾根冰魄銀針給那幾個可惡的貪官。

他妻子正懷着身孕,聽到這個壞消息,當場昏倒,掙扎了兩天,產下一個瘦弱的孩子,就追隨着丈夫去了。李紳父母接受不了獨子逝去,媳婦難產而亡的消息,病倒在床。更可惡的是那些親戚落井下石,趁李父病重,還想謀奪李家的家產,幸好大爺爺帶人過去。

聽聞好友病逝的消息,焦文俊趕忙過去,幫着料理好友夫妻的後事,可秋試弊案一直到李紳夫妻白日祭,都沒徹底解決。v甘,,李紳父親身體恢復后,賣了城裏的產業和房子,買下焦家隔壁的屋子,帶着剛出生不久地小孫子,搬到白石村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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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紅樓之焦大孫女(李莫愁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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