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陸清秋搖頭失笑,不過一句話而已,戰不敗便如此護着他,可見其心,子軒,以後我定不負你,陸清秋望着戰不敗的側臉心中輕喃。
“啟稟將軍,老夫現已經查明鍾李子的死因。”仵作驗出結果后,便向著戰不敗恭聲稟報。
“說。”戰不敗抬眸。
“此人是窒息而死,脖頸處頸椎骨被兇手捏碎了,一招斃命,身體各處無外傷,死忙時間應該是在半個時辰前。”仵作雖然見過許多窒息而死的人,但是將頸椎骨捏碎的他還真沒見過,也不知是怕此人不死,還是不想讓他死的太痛苦,在沒有找到兇手前,誰也不能斷定。
戰不敗點頭用眼神示意仵作退下去,而後看向行闞,“現在我要回范城,青城便交由你了,至於兇手你就不用再關心我會派人去查,幫我管理好青城即可。”
說罷戰不敗拉着陸清秋下了樓,從朝陽酒樓的後院牽出流雲,攜着陸清秋向著南門走去。
而他身後則是跪了一地的士兵,只聽為首行闞跪地大喊道:“屬下恭送護國大將軍!月陵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長街上的子民這才知曉原來這兩位相貌出色的公子就是傳聞中的戰將軍和月陵王,頓時匍匐在地行那跪拜大禮。
陸清秋掃視着俯首跪在街道兩側平民百姓,心中萬分感慨,那種敬畏崇拜是從骨子裏冒出來的,並不是因為戰不敗的官位而真是因為他這個人,如若這個皇帝交由戰不敗來做,他想賢國的子民會更高興吧。
“將軍留步!”
就在兩人走到城門口準備駕馬離去時,一聲高喊讓戰不敗拉住了韁繩,掉頭看向來人。
來人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走起路來都是顫顫巍巍上氣不接下氣,老者見終是趕上了,心裏便踏實了,不然他定會遺憾終身。
“草民拜見將軍月陵王!”老者氣喘吁吁的跪在地上,彷彿下一刻就會倒下一般,身體實在是太弱了。
戰不敗見狀翻身下馬,面色平淡,“請起,敢問老伯何事?”
老者笑着起身,抬手從懷中拿出一幅畫卷遞給戰不敗,拍了拍腿上的步土露出幾顆沒有掉下的牙齒,“這是草民畫的一幅畫,剛剛草民在街上賣畫時,不知道兩位就是那大名鼎鼎英明神武的護國大將軍與將軍夫人,只以為是相貌出眾的富家公子,草民見你們兩人十分般配便忍不住畫下這一幕,真是上天註定草民要為護國將軍畫相,這是草民的福氣,還請將軍不要嫌棄,收下吧!”
老者言語間滿是殷切和期盼,聽得陸清秋有些不忍,陸清秋翻身下馬接過老者手中的畫卷,語氣溫和有禮,“謝謝老伯,此畫我們收下了。”
老者連連點頭,本來滿是是皺紋的臉頰因為笑意更顯得褶皺,就連眼睛都笑沒了,“好好好!將軍,夫人快快上路吧,天要黑了,雖然快到夏日但在夜裏還是很冷的,你們一路小心啊!”
陸清秋笑着點頭,隨後戰不敗拉着陸清秋上了馬,陸清秋對着老者說了聲告辭后,戰不敗便駕着流雲上路了。
老者看着兩人的背影,眼眸有些濕潤,只聽他喃喃道:“不愧是你的孩子,長得可真像,忠國,你兒子是個好男兒,你在九泉之下也該安心了。”
老者是戰忠國年輕時候的故人,因為各種原因兩人不再有所聯繫,可是他卻十分關心戰忠國在京城的消息,後來他聽聞戰忠國病死了,一夜之間白了青絲,容顏也是日漸枯萎,實在是傷心過度。
他本想跟着去了,可是想到這條命是戰忠國救的便忍住了自戕的念頭,苟延殘喘的活到現在,今日能見到戰忠國的孩子這一生他也無憾了,就等着收拾收拾自己去見閻羅王吧。
陸清秋倚靠在戰不敗的懷中,低眉打量着手中的畫卷。
“想看便打開看看吧。”戰不敗察覺了陸清秋的小動作,淡笑道。
陸清秋本想到了軍營再好好看看,可是他真有些好奇老者畫的到底是什麼,聽戰不敗這樣一說便忍不住動手打開了畫卷,早也看晚也看,還不如先睹為快。
看着畫卷里的畫像,陸清秋眸中劃過驚訝,伸手撫了撫畫身,陸清秋忍不住的讚歎,“這畫功真好,微妙微翹仿如真人,十分精巧,看來青城中藏着的高人還真不少,起碼就這幅畫宮中的畫師就畫不來。”
戰不敗低頭掃了被陸清秋打開的畫卷,眸中不禁充滿笑意,他看的不是老者畫功,而是
畫卷上的畫像,上面畫的是陸清秋喂他吃糖葫蘆的一幕,畫面逼真彷彿重現今日在長街上的場景,讓人心生暖意。
“嗯,不錯。”
陸清秋聽着戰不敗似乎帶着愉悅的話語,扭頭看着戰不敗淡笑道:“你喜歡?”
“嗯。”
“那就放在你的營帳內,日日看着,如何?”陸清秋笑的開懷,滿心滿眼裏都是戰不敗,戰不敗愛慘了他這副模樣。
“好,全聽你的。”戰不敗抿唇。
范城。
陸清秋與戰不敗剛回到營中休息,戰忠心便後腳跟來了。
“不敗,你快看!”戰忠心腳步匆忙的走到戰不敗身邊,抬手遞給他一封書信,臉上滿是喜悅。
戰不敗接過書信,微微皺眉,“怎麼回事?”
“這是漳州太守送來的書信,說是要將漳州拱手相讓,你快瞅瞅!”戰忠心捋了捋鬍子,聲音愉悅的催促着戰不敗。
坐在桌旁喝水的陸清秋聽后也不禁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起身向著戰不敗的身邊走去,與他一同查看信上的內容。
只見信上寫道:
護國大將軍親啟,我乃是漳州太守張良,聽聞將軍攻下范城的盛況后,張良高興不已。棲西國奸臣當道,攝政王為了一己私慾而不顧棲西國所有子民的性命,執意攻打賢國促使我棲西國損失三十萬士兵,為了減少傷亡,讓兩國戰爭早日停歇,我張良願率領七萬守城將士歸順將軍,從此在賢*營效力,還請將軍收留張良,如若將軍懷疑盡可派兵佈陣漳州,張良絕不阻攔!
陸清秋看完信上的內容后,忍不住皺起眉頭,腦中飛速思考着此事,一時之間也不能斷定張良說的是真是假。
戰不敗看向戰忠國,冷靜的詢問着,“誰送來的?”
戰忠國笑道:“你想都想不到,居然是漳州的太守,你說這夠誠意吧,大概他也是怕了,畢竟我們來到邊關不到幾月,便已殺了他們棲西國三十萬大軍,不膽怯才怪,信上不是說如若我們不信,他願打開城門讓我軍駐紮城內,將權力全部交與我們。”
陸清秋負手而立,眉宇間滿是憂慮,“我總覺得這事有些不妥。”
戰不敗掃了眼高興不已的戰忠國,低聲道:“清秋說的不錯。”
戰忠國聽后頓時不樂意了,俯身坐在太師椅上,撅着鬍子心有不服,“咱們來分析分析。”
陸清秋失笑,點點頭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你看,漳州太守張良親自將書信送到范城便可以見得他的誠意,他隻身一人來到范城,我們殺了他不就是一刀的事情?可是人家不怕啊,那是因為人家有恃無恐,為何有恃無恐,可不就是想投靠我們賢國么,再說,他漳州不過七萬將士,我們可是有幾十萬,料想那張良也不敢騙咱們。”戰忠心手腳並用的與陸清秋比劃着,嘴中細細與陸清秋分析着。
戰不敗只是靜靜的聽着,並未接話,等戰忠心說完了他也沒有發表任何意見,而是扭頭看向陸清秋,他想陸清秋應該與他想的一樣。
果然陸清秋彎了彎唇角,似笑非笑的望着戰忠心,只聽他輕聲詢問着戰忠心,“誰人告訴你漳州只有七萬大軍?”
戰忠心愣愣道:“張良寫的信上啊。”
“那又是誰告訴你要將漳州拱手讓與我們?”
戰忠心喘了口粗氣理直氣壯道:“張良親口對我說的。”
“他張良又拿出了什麼誠意?”陸清秋繼續不緊不慢的詢問着戰忠心。
戰忠心莫名覺得自己好像沒有剛剛自信了,舔舔唇乾巴巴道:“也是張良啊,他隻身一人來到范城,這難道還顯不出誠意嗎?”
陸清秋聽着戰忠心的回答笑的雲淡風輕,他剛剛問話的語氣雖然溫和柔緩,但那三個問題卻是一針見血,也是張良寫這封信的關鍵所在。
“所有的答案皆是在張良的身上,他張良說漳州只有七萬士兵,那就真的只有七萬?至於還說拱手讓出漳州,他到時候不會翻臉不認賬說自己從未有這樣的許諾,就算有書信為證,那萬一不是他寫的你又奈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