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陸清秋抬眸看着只差一指便能緊合的容顏,抿了抿唇,“不過興起,逗逗你罷了。”說著向後退去想要拉開兩人的距離,旁邊都是人,戰不敗好意思他可不好意思。
戰不敗在他快要離開時對着他的唇啄了口,算是偷腥成功,陸清秋捂唇急忙看向四周,見他們並未在意,心中才鬆了口氣。
“為什麼那麼在意別的看法?”戰不敗皺眉,他覺得這並沒有什麼不妥。
陸清秋無奈的撫了撫額頭,嘆了口氣,憋了半天道:“誰有你臉皮厚。”說完不等戰不敗便轉身向著青帝宮外走去。
戰不敗抿唇笑了笑,陸清秋與以前相比對他親近太多了,嗯,該知足了。
走在街道上,戰不敗像是變戲法一樣從身後拿出一串糖葫蘆遞到了陸清秋的面前,這副討好的動作和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對比起來真是說不出的違和。
陸清秋停下腳步,低眉認真打量着面前被戰不敗高高舉起的糖葫蘆不解道:“這是什麼?”
戰不敗:“.........”
轉念一想戰不敗便想出了其中緣由,眸中不易察覺的閃過一抹心疼,陸清秋常年纏綿病榻被夙媼鳳關在府內,與世隔絕,不知曉人人皆知的糖葫蘆也是情理之中。
“它叫糖葫蘆,可以吃,甜的。”戰不敗挑眉向陸清秋解釋道。
陸清秋聽后臉上寫滿了我明白了,但只是看着,並沒有從戰不敗的手中接過。
戰不敗被他氣笑了,拿起陸清秋的左手,把糖葫蘆塞到他的手中,低聲道:“這是給你買的,嘗嘗看。”
其實有一個秘密所有人都不知道,包括陸清秋,那就是戰不敗小時候特別喜歡吃糖葫蘆,不過自從他懂事以後就再不吃了。
今日在街上見到有人叫賣,便忍不住給陸清秋買了串,他就是想看看陸清秋吃糖葫蘆時那酸酸甜甜的模樣。
陸清秋抬起手掃視着手中的冰糖葫蘆,半晌看向戰不敗,微微皺眉,“怎麼吃?”
戰不敗深邃的黑眸更幽深了,直直的盯着陸清秋,眸中似有火星閃過,實在是陸清秋剛剛那麼表情,太吸引人了......
“這樣吃。”戰不敗拿過糖葫蘆咬下半顆,隨後有將糖葫蘆遞給了陸清秋。
陸清秋見狀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詢問道:“好吃嗎?”
戰不敗咽了咽喉嚨,半晌點頭,“嗯。”
陸清秋這才咬下那半顆,嘴中是很乾凈的那種酸甜,酸中帶甜甜中有酸,吃起來有些像梅干,可更像是曾經食過的紅果。
“它是紅果做的?”陸清秋咽下嘴中的酸甜,抬眉看向戰不敗。
戰不敗輕輕搖了搖頭,“不是,它叫做赤棗子,是長在山上的一種果子。”
陸清秋皺眉,“可是我吃着怎麼覺得和紅果一樣?這拋開外面的一層糖,裏面的果子倒也與紅果十分相似。”
其實陸清秋不過是覺得奇怪說說罷了,並未較真,天下之大,長得相似吃着相似的果子多了去了,又何必大驚小怪,抿唇笑了笑,陸清秋再次咬了一口赤棗子,然後將另一半遞到了戰不敗的唇邊。
戰不敗看了看,張口咬了下來,眼中帶笑的與陸清秋一同吃着,忽然戰不敗咀嚼的牙齒頓了頓,紅果?赤棗子...赤棗子...紅果......
陸清秋見戰不敗走着走着不走了,轉身望着身後的戰不敗擰眉喊道:“子軒?”
戰不敗頓時回神,抿唇跟上了陸清秋的腳步。
“怎麼了?”陸清秋見戰不敗神情有些異樣,不禁擰眉開口問道。
戰不敗看着陸清秋淡淡的笑了笑,“沒事,不過想起了一些事情,我們現在就去花朝酒樓,相必鍾李子該等急了。”
“好。”陸清秋見戰不敗如此回答,心中也不甚在意,他並不覺得戰不敗是有意瞞着自己,大概是認為沒有說出來的必要吧,他十分了解戰不敗,戰不敗對他從不隱瞞任何事情,這就是兩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
不一會兩人便回到了花朝酒樓,店小二遠遠看到他們兩人,連忙小跑着跪在了戰不敗與陸清秋的面前,正要高聲行禮便被陸清秋攔住了,“小二哥,快快站起來吧,我與將軍不過是來遊玩,並不想讓城中子民知道,明日一早我們就會離開青城。”
店小二一聽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瞪着大眼珠子站了起來,但神態卻是十分恭敬。
“還請小哥帶我們去天號房,那裏有人在等我們。”陸清秋對着店小二淡然一笑。
店小二連連點頭如同小雞啄米一般,那副表情不禁把陸清秋逗笑了,不過陸清秋可沒敢笑出聲,這可是對別人的一種不尊重。
戰不敗撫了撫陸清秋的長發,唇角也跟着陸清秋的笑容彎了彎,現在他最希望的事情便是每日能都看到那抹清淺淡雅,溫暖醉人的笑容。
到了樓上的天字號房后,店小二便行禮退了下去,樓道里頓時只剩下戰不敗與陸清秋兩人。
陸清秋抬起手叩了叩門,聲音溫潤的問道:“鍾前輩可在?”
叫了好幾聲許久也不見人回答,陸清秋皺眉,扭頭看向戰不敗眸中閃爍着憂慮。
戰不敗見狀臉色微沉,十有□□出事了,一腳踹開房門戰不敗走了進去,陸清秋則是跟在他的身後一同進去了。
鍾李子此時正坐於榻上,不過是低着頭好似睡著了一般。
戰不敗的耳朵動了動,隨後那雙深邃眸中閃過狠厲,說話的聲調有如一股寒風飄過,“他死了。”居然有人在他眼皮底下殺人,真是好膽量。
陸清秋聽后臉上滿是驚訝,不禁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鍾李子的身旁,蹲下身伸手探向他脖頸處的脈搏。
“真的死了......怎麼會突然死去?”陸清秋閉了閉眼心中滿是可惜,一代智者就這麼去了,真是讓人扼腕嘆息。
戰不敗墨色的黑眸中滿是寒氣,皺了皺英挺的劍眉,殺氣四起,“看來鍾李子是礙着他人的事了,不過半個時辰,那人動作可真快。”
“不知鍾前輩到底礙着何人之事,竟會讓人下此毒手。”陸清秋吐出一口氣,似是嘆息似是扼腕,不禁讓人心生惆悵。
戰不敗隱去臉上的冰寒,眸中滿是思索,“到底是誰...”
陸清秋站起身對着戰不敗道:“還是讓行闞帶着仵作過來吧,說不定能從中找出些許線索。”雖然他知道那人既然敢動手就不會留下證據,可是不試一試有怎會知道沒有線索?
戰不敗點頭,答應了陸清秋。
待行闞帶着士兵仵作來到花朝酒樓時,便已經過了小半個時辰。
“末將行闞拜見將軍王爺,末將來遲請將軍責罰。”行闞單膝跪地,他身後都跟上來的人也都隨着他行禮。
戰不敗拂了拂袖,語氣漠然的吩咐着行闞,“讓仵作去驗屍,我想知道他是怎麼死的。”
行闞身後的仵作聽到后連連點頭,起身向著戰不敗指着的鐘李子走去,此時鐘李子依然是那副盤膝卧榻的姿勢。
仵作將鍾李子的屍體放平,隨後開始查看死因。
陸清秋坐在陸清秋的身旁,擰眉苦思着誰最有可能殺死鍾李子。
“不要想了,這事就交給我吧。”正在陸清秋想的頭痛時,戰不敗開口對着陸清秋輕聲說道。
陸清秋頷首,聲音溫和輕暖,“好,不過你也不要太有憂心,該發生的自會發生,到時候我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
戰不敗點頭嗯了聲,面色也漸漸緩和了起來。
行闞見狀,想了想開口道:“將軍,如今是否封鎖青城捉拿兇手?而後派人向青城四方追去搜查可疑人物。”
不等戰不敗說話,陸清秋便搖頭回答了行闞的問話,“不用了,即使封城追蹤也是查不到他的人影,這並不是一件普通的行兇殺人案。”
行闞沒敢答話而是看向戰不敗,這是他以前在戰不敗手下養成的一個習慣,所有事情除了戰不敗親口吩咐,否則就算是戰忠心,他們也不會去履行,除非戰不敗事先說明。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由於他不知道陸清秋在賢軍的所作所為,所以並不認同陸清秋話,依舊站在那裏等待戰不敗的回答。
戰不敗撇了行闞一眼,自然明了行闞心中所想,斂眉看向行闞。
行闞一抬頭看到的便是一雙如刀刃般鋒利的寒眸,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無形中感受到一股讓他抬不起頭來的威壓,以至於他的頭越來越低,不敢再看向戰不敗。
“記住了,他的話便是我的話,如若有違軍令處置。”等待良久行闞才等來這一句話,呼了口氣,行闞急忙應了下來,現在他算是知道了,這個月陵王在將軍心目中的地位一點也不低,或許比戰忠心副將軍還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