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滾滾鉛筆補習忙
六月盛夏，全國大賽依舊是如火如荼地進行着，在剛剛結束的初賽里奇迹世代意料之中的以第一名的成績順利晉級，然而在第二輪比賽開始之前，最讓人煩心的事情大概就是每年帝光祭前的例行傳統期中考試了。
“不許偷懶，阿大你今天必須把這篇國文抄完。”
“知道啦，五月你啰嗦死了！”
午間的圖書館裏，桃井五月憤憤地指了指眼前的課本開口道，一旁被點名的男生不滿地抱怨了幾句后又重新低下頭奮筆疾書。坐在他們對面的黃瀨則是皺着眉頭苦惱地望着眼前的習題，偶爾抬起手將練習冊向後翻了幾頁，看到那大片的空白最終鬱悶地嘆了口氣。
全員補習迎期中大約也是奇迹世代的例行傳統，考前一個星期赤司就把午間的碰面地點從天台換到了圖書館。就以往來說，六人之中需要補習的一般只有青峰和黃瀨兩人，不過這學期卻是意外的加上了一個井上初。
“所以這題應該這樣算…”隨手抽出一張白紙，綠間一步一步地寫下了解題步驟，順便耐心地給出了答題思路。
“嗯。”認真地聽着對方的講解，井上初仔仔細細地在本子上記下了重點。
其實，井上初的成績並不算太差，比上不足的勉強可以算作中等。唯一頭疼的科目就是數學，似乎是天生對數字不敏感一般，每次考前她都需要狠狠突擊一番才能拿到滿意的分數。
“…終於是抄完了，累死老子了。”徑直推開了眼前的書本，青峰活動了一下手腕就整個人往後一仰，渾身無力似的癱在了椅子上。
“快起來啊，阿大你還得把這文背下來！”雙手拽着他的胳膊，桃井試圖將他從椅子上拖起卻被後者輕鬆地掙脫開來。
“五月你讓我休息一會啊！”躲開了她的鉗制青峰下意識轉過身，正巧看見一旁的紫原慢悠悠地抬起了眼，懶散的模樣讓他一下子就不爽了起來，“赤司綠間也就算了，為什麼這個傢伙也可以這麼悠閑地吃零食看漫畫啊混蛋！”
“啊拉…”不急不忙地拆開手中的薯片，紫發少年懶洋洋地掃了他一眼，抓抓頭髮才後知後覺地打着呵欠反問道，“…有嗎？”
“如果青峰君也可以像紫原君那樣每次考試都拿高分的話，那麼你也可以很悠閑。”放下了手中的課本黑子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是啊，小紫原每次都考得很好。”贊同般地點點頭，隨即黃瀨也怨念地嘟囔了一句，“明明小紫原上課和我一樣都沒有聽嘛…”
“真是不公平。”輕哼了一聲青峰探過身，泄憤般的從紫原手上的袋裝薯片里抓出一大把塞進嘴中，咔吱咔吱地重重咬了幾下，“乾脆帶個骰子進去好了，拋一下哪面朝上選哪個…”
“怎麼可能嘛，這樣正確率也不能保證啊…”無力地托着腦袋，黃瀨漫不經心地在紙上畫出亂七八糟的圖案，突然滑動的筆尖微微一頓，“等等…骰子？”不經意地望向對面，他看見青峰也想到什麼似的倏地一下坐直了身子，迅速交換了一下視線后兩人同時露出了笑容。
——似乎…是有個辦法。
“…滾滾鉛筆？”不解地看着眼前的兩人，井上初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量，“那是什麼？”
“小聲點啦。”比了比手勢黃瀨示意道，和身旁的青峰對視一眼后就把少女拉到一邊解釋道，“滾滾鉛筆是小綠間特製的湯島天神鉛筆，有了它考試就不用擔心了。”
“唉？！有這麼神奇嗎？”不可置信地皺起了眉頭井上初反問道。
“對啊，所以拜託小初子幫我們去找一找啊…”俯下身揉了揉少女的頭髮，想起某偽毒舌屬性的綠髮少年黃瀨不由得抖了抖，“直接去問小綠間要的話我一定會被吐糟死。”
“可是…被發現的話綠間君會不會罵人？”腦海里瞬間閃過許多奇怪的想法，扯扯衣角井上初小聲問道。
“沒關係，大不了下次onevsone的時候我讓他一球。”大手一揮青峰滿不在乎地挑挑眉，接着又衝著她豪邁地拍了拍胸脯，“幫個忙等下我請你喝最新口味的寶礦力。”
“小青峰…”無奈地拽了拽青峰的衣袖，黃瀨哭笑不得的開口，“哪有女生喜歡喝寶礦力的…”
“…那就一起去釣小龍蝦？”訕訕地收回了手青峰摸摸腦袋提議道。
這個就更不可能喜歡了吧喂！黃瀨默默地在心裏想到。
“那個…前輩剛才是說最新口味的寶礦力嗎？”
女孩子不確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青峰低下頭就看見井上初上前一步眼巴巴地望着他。
“就是那個每天便利店都排好長隊可是永遠都買不到的口味？”
“對啊，老子可是連續蹲了一星期才弄到的！”得意地揚揚拳頭青峰答道，當初為了這個他可是浪費了好多練球的時間。
“太好了！”號稱專業運動飲料的寶礦力她可是感興趣很久了，興奮地拍拍手井上初忙不迭地開口道，“麻煩給我兩瓶謝謝前輩！”
“…滾滾鉛筆？”
“…我今晚就去找嗯！”
*
因為期中補習的關係，最近每天放學后井上初都會在綠間家待上一段時間，做做習題或者是溫習課本，為了及格她不得不打起精神來認真地準備考試。
不過所謂補習，除了每天固定時間講解題目之外，大多數情況下兩人還是各忙各的，即便是同處一個房間兩人也是以不打擾對方為前提安靜地複習。
可是，今天似乎有點不同了。
偷偷地瞥了眼坐在落地窗邊的綠間，見他只是一言不發地看着書井上初迅速掏出了手機，啪嗒啪嗒地按了幾下就匆匆點下了發送鍵，之後又心虛般地拿起書擋在眼前悄悄地環視了一圈屋內。
綠間的房間不像一般男生那樣來的凌亂，無論是桌上的書本還是架子上的幸運物都是整整齊齊地擺放着，除了書架上一本名為星座全解三十六法的書曾經讓她囧了囧之外，其他也都在她的意料之中，正如少年給人留下的印象一般，整個房間佈置的簡練而又穩重。
所以，滾滾鉛筆會放在哪呢？
兀自撐着下巴思考着，桌上的手機再次亮起，飛快地翻閱了一下信息，她咬咬牙索性轉過了身，眼睛一閉喊出了聲，“那個…我…我想喝牛奶。”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破屋內的安靜，不解地掃了她一眼，綠間沉默地推推眼鏡卻發現桌邊的少女立刻轉移了視線，指尖微微一頓，片刻猶豫后他應允般地起身朝門外走去。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門后，井上初才小心地抬起了頭，手中突然傳來的震動讓她心下一驚，看清來電者的姓名之後她小聲地接通了電話。
“…小初子？”黃瀨歡快的調子從聽筒的另一端傳來，“怎麼樣？小綠間不在了？”
“嗯，他下樓去了。”往房門的方向張望了幾眼后井上初應道。
“有找到東西嗎？”
“沒有啊，完全不知道小綠間把它放在哪了…”苦惱地重新打量一下房內的擺設，井上初無奈地撇撇嘴。
“床底下啦床底下！一定在床底下！”
“青峰前輩？”
短暫的嘈雜之後另一個聲音插了進來，井上初下意識地反問又聽見黃瀨開了口。
“小青峰是笨蛋吧小綠間才不會把東西藏在哪裏！”
“喂！黃瀨你這傢伙說誰笨蛋啊！”
“本來就是啊這又不是少年漫！”
另一端的兩人就這樣吵了起來，井上初咬咬唇正想着該怎麼辦時，忽然轉動的門把讓她緊張地想把手機塞回口袋，慌慌忙忙之間卻意外的觸到了免提鍵，手機也直接摔到了地上。
掉落的手機在地毯上滾了幾圈后停在了綠間跟前，另一端兩人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裏放大了幾分，訕訕地傻笑了一下井上初窘迫地撓了撓頭。
雙眉微蹙地撇了眼一旁的少女，綠間彎下腰撿起手機對着聽筒緩緩開口，“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黃瀨你們好像很閑啊…”微微壓低聲線他繼續說道，“或者我可以考慮和赤司說一聲延長你們的補習時間。”
“…小綠間？”不確定般地提高了音量，對面的黃瀨終於意識到了這邊的情況，剛想辯解就被綠間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
屋內再次安靜下來，將手中的牛奶杯放到桌上綠間重新坐回窗邊，“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本來他就覺得今天的井上初意外的安靜，偶爾兩人目光相對時她也是迅速望向別處或是偷偷攥着手機研究什麼，他一早就覺得奇怪了只是不曾想到這事居然還和黃瀨青峰有關。
“對不起。”自知理虧的少女率先認錯，拉聳着腦袋立刻詳詳細細地交代了前因後果。
“所以…那兩個傢伙讓你來找滾滾鉛筆？”終究是得知事情始末的綠間無力地揉了揉眉，“你們三個都是笨蛋嗎？”
“可是亮閃閃前輩說這是特製的湯島天神鉛筆，拿到的話就可以逢考必過。”眨巴下眼睛，井上初的眼神亮晶晶的，興奮的好似看到了可以拯救世界的神器一般。
“那個我很早之前就給了黑子。”綠間剛開口就不意外地看見井上初悶悶地鼓起了臉，如此大大咧咧不加掩飾的情緒轉換讓他忽然就啞然失笑了，“…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收起了眼底的笑意，綠間一本正經地推推眼鏡。
“青峰前輩答應給我兩瓶寶礦力，不過…現在可能拿不到了。”哀怨地望着天花板，井上初懊惱地捏了捏拳頭。
“…還有呢？”瞭然地點點頭綠間勾勾嘴角繼續追問到。
“嗯？”茫然地掰了掰手指，井上初似乎並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搖搖頭正準備說沒有時卻不經意地撞上了對方的視線，吸吸鼻子她硬生生地吞下了這兩個字，半晌弱弱地指了指桌上的杯子。
“其實…我是真的想喝牛奶。”
短暫的烏龍鬧劇結束後補習重新開始，時針從七點漸漸指向九點，綠間依舊是耐心仔細地為她講解着題目，昏黃的光線勾勒着少年初顯稜角的側臉。
稍許倦意泛上心頭，井上初輕輕地打了個呵欠，視線也微微朦朧起來。
“你先休息一會，我去把牛奶重新加熱一下。”
“嗯。”
揮揮手輕應了一聲，井上初側過頭模模糊糊地看到綠間近在眼前的側臉，燈光因為他的起身而微微晃動，僅僅是那麼一瞬她就不自覺得恍了神。
——嘛，某些角度看過去綠間君其實還是挺帥的啊。
思緒漸漸混沌開來，井上初枕着手臂趴在桌上，合上眼之前瞥見的是手邊左右搖擺的貓太妹，嘴角稍稍勾起，少女最後僅存的一分意識也從腦中抽離。
手中的牛奶氤氳着熱氣，回到房間的綠間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已經睡着的井上初，無奈地搖了搖頭后他拿起一旁的外套輕輕為她披上，然後目光落在桌角一搖一擺的玩偶身上。
這個白瓷招財貓是他前幾天的幸運物，本是普通的不倒翁井上初卻硬是要給它取名叫貓太妹，幾番糾正之後他也無心再和她解釋，現在自己居然會覺得這個名字還算順口倒是件意料之外的事情。
——罷了，這幾天晚上連續複習也確實辛苦她了。
暗自在心底嘆了口氣，穩住左右晃動的貓太妹，綠間真太郎稍稍調低了屋內的燈光，捧起書重新坐回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