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口口聲聲說對我好,一到這種時候你卻不在
169口口聲聲說對我好,一到這種時候你卻不在
“不必了。”
琳琅抱着孩子站到了一邊去,程嘉善雙手僵在半空中,許久才放下去。
他問琳琅,“生什麼氣呢?”
“沒有。”
“你這樣像是沒有生氣?”
程嘉善看了他一眼,將手裏的外套往沙發上一扔,又走回來,雙手撩起袖子,“孩子給我。”
琳琅默不作聲的瞧着懷裏的滿兒,程嘉善的手伸過來了,他把孩子抱了去,琳琅極不情願。
“怎麼會發燒的?”程嘉善問。
琳琅沒有應答,一臉默然的站在他身邊,他見她整個人渾身透露着怨氣,他皺了眉,“琳琅,我在跟你說話。”
“我聽到了。”
“聽到了為什麼不回答?”
“不想回答。”
琳琅說完就走開了,拿了睡衣去浴室洗澡。
程嘉善看着她固執的背影,直到浴室門合上了,他才收回目光。
說也奇怪,程嘉善沒有回來之前,滿兒怎麼都不肯睡,每隔一會兒就會哭鬧。
現在程嘉善回來了,將她抱在懷裏,小傢伙靠在爸爸的胸口,不哭不鬧,沒多久就睡著了。
也難怪有時候琳琅跟他開玩笑,說滿兒好像更喜歡爸爸,滿兒和爸爸感情更好。
琳琅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程嘉善已經把孩子放在嬰兒床上了。
琳琅見他一個人在陽台上抽煙,也沒理會他,去瞧了瞧滿兒,然後就上-床睡覺了。
程嘉善從外面進來,一身的煙味兒,他走到琳琅面前坐下來。
知道她還沒睡着,便摁開了床頭燈,叫她,“琳琅,你就是跟我生氣也得有個原因,如果就只是因為孩子生病我沒有急着趕回來,未免太冤枉。”
琳琅閉着的眼睛一直沒有睜開過。
“當時真的有點急事,不然我也不會掛你電話。”他說。
琳琅緩緩睜眼,瞅着他,語氣輕飄飄的,“那後來我又給你大了很多次電話,你沒聽到嗎?”
“手機在車上。”
“你人在哪裏?”
“我跟馮婧在一起。”
程嘉善不說這話還好,說完之後,看着琳琅詫異且猜忌的表情,他後知後覺,覺得自己說這件事的時機不太對。
只見琳琅慢悠悠的坐起來,用一種探究的眼神盯着他,過了好一陣,她沉沉開口,“馮婧?”
他點頭,嗯了一聲。
“你下班時間怎麼會跟她在一起?她不是在影視公司嗎?一個城東一個城西,你是跟她有應酬還是怎麼回事?”
“……”
琳琅一句句的質問,這讓程嘉善很不舒服,他長這麼大還很少有人這樣跟他說話,尤其是,琳琅現在明顯是在懷疑他。
“馮婧父親欠了高利貸,要債的追到家門口來了,馮婧一個女人,她害怕,我過去處理一下……”
“滿兒生病的時候我也害怕,你怎麼不趕着過來處理我啊?”
琳琅氣急了忍不住在他胸口推了一下,程嘉善一把按住她的手,眉心皺起,“有話好好說!”
“沒法跟你好好說,程嘉善你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你簡直是莫名其妙,我都跟你解釋得很清楚了!”
程嘉善站起來,臉紅脖子粗的看着琳琅,“馮婧跟在我身邊做事都快有十年了,我除了是她的老闆,也可以是她的朋友,朋友之間幫個忙完全就是舉手之勞,顧琳琅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氣了?”
“我小氣?”
琳琅眼睛都紅了,程嘉善竟然這麼大聲跟她說話,他是真的不知道宋阿姨着急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她有多擔心,要不是孩子生病了,她會跟他這麼計較嗎?
琳琅跪在床上,面對着程嘉善氣急敗壞的樣子,她說,“你到外面去問問,有哪一個女人接收得到你這樣的行為?自己女兒發著燒,卻跑去處理外人的事情!關鍵那個人還是個女人,還是個長得很漂亮的女人!”
程嘉善睜大了眼睛聽着琳琅的話,他冷笑了一聲,“我真是懶得跟你說!”
他轉身拿了衣服就要出去,琳琅大聲叫住他,“程嘉善你給我站住!”
“又怎麼了?!”
“你能不能別每次跟我吵架吵到最後都離家出走啊?!”
琳琅下了床走到他跟前,緊緊扯住他的袖子,說話都帶了哭腔了,“你這個人怎麼就口是心非呢?口口聲聲說要對我好,可每次一到這種時候你都不留在我身邊!”
程嘉善拉開了她的手,“sorry,我白天要忙公司的事,我回家,只想好好的跟你在一起,陪你聊天,看電視,帶孩子都OK,但是你要跟我吵架,我真的覺得很累,我需要休息。”
“我沒有要跟你吵……”
“可是咱們倆已經吵架了。”?他們不僅吵架,還不止吵了一次。
生活瑣碎,人際交往,亦或是有掛事業的,感情的,家庭的,孩子的,都有可能成為他們吵架的導火索。
當一對夫妻長期處在磨合期,雙方都會感到疲憊。
程嘉善拿了車鑰匙出門了,但他並沒有走遠。
他心裏特別煩,開着車子在街上轉了一圈,放心不下還在生着病的孩子,也放心不下琳琅。
其實他能理解琳琅作為孩子母親,在孩子生病的時候會萬分焦急,她會非常需要身邊有個能替她分擔的人,這個人不是別人,是她的丈夫,是孩子的爸爸。
程嘉善心平氣和的時候會自責,要是當時自己多問一句再掛電話,要是他當時知道滿兒發燒了,一定會把馮婧的事情委託給另外的人處理,自己則會立馬趕到醫院去。
不應該怪琳琅的。
雖然孩子病得不重,但畢竟她才四個月大,又是第一次進醫院,琳琅着急,琳琅害怕,都是情理之中的。
程嘉善在樓下花園抽了許多煙,一個人安靜的呆了幾個鐘頭,這才回身進屋去。
不知道琳琅是不是已經睡著了,屋裏關着燈,一片漆黑。
程嘉善走到滿兒的小床邊看了看,伸手摸了孩子的小臉兒,見她再也沒有發燒的跡象,總算是放下心來。
他去浴室簡單沖了個澡,輕手輕腳的,不想打擾琳琅睡覺。
可是他剛躺下去,琳琅就在旁邊啞聲開了口,“你去哪兒了?”
程嘉善一愣,緩緩地轉過臉去。
剛一轉過去,琳琅就靠過來了。
她應該是哭過了,她雙手試探性的抱着程嘉善的胳膊,等程嘉善將她摟在懷裏了,她才抱緊了他,“阿善,我們不要吵架好不好?”
“sorry,是我不好。”
“我聽人說,夫妻之間,吵一次架,感情就會淡一次,我怕我們倆好不容易才走到現在,卻因為無止盡的爭吵,讓我們的感情不堪重荷……”
琳琅在他的懷裏抬起頭,哽咽道,“我也有危機感的,我也會怕你跟哪一個女人走得太近,我也不會不自信,真的。”?“傻瓜。”
程嘉善嘆着氣,大手撫着她的長發,“怎麼可能呢,我於馮婧而言,至多也就是她事業上的伯樂,充其量我重用她,對她有知遇之恩,我比較珍惜她這種有才能的下屬,我跟她也就是一般的朋友,你不要想多。”
琳琅也跟他道歉,“對不起,我就是着急了。”
他親吻她光潔的額頭,“說到底還是我不夠仔細,電話里就該聽出你的聲音很急。”
“孩子生病,發燒是比較可怕的,嚴重的可以燒成腦癱,你說,滿兒要變成傻子了怎麼辦?”
琳琅杞人憂天,程嘉善一聽就笑了,“你怎麼不說得再嚴重一點?”
他在琳琅臀上拍了兩下,琳琅叫疼,他又說,“下次我要在這樣,滿兒生病我不在你身邊,你就罰我……”
琳琅吸了吸鼻子,“罰你什麼?”
“嗯,罰我,一輩子不可以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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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機場候機廳。
程嘉好拿着直飛羅馬的登機牌,坐在椅子上已經很久了。
大姐哭着喊着不讓她走,她非要走,後來大姐都絕望了,讓她有多遠走多遠,再也別回來。
大姐還在坐月子,她這就是成心給她添堵。
嘉好一想起大姐哭得那麼難受的樣子,就忍不住眼眶鼻子一起發酸。
她太不爭氣了,一個顧佑禮都放不下。
不就是一個男人嗎,怎麼就不能拿得起放得下呢?偏偏要選擇這樣的方式去逃避。
大姐為了讓她在家住得好吃得好,人都在婆家坐月子,還一門心思惦記着她,讓榮總管往家裏買這個買那個,就為了留住她。
可她就在家裏留了一個星期,說走就走,半點都不為家裏人考慮——她一個女孩子,隻身一人在外,家裏人哪會放心?
就算榮澤偶爾會去看望她,那也是有回數的,哪能天天去看!
她拎着行李箱站在大姐面前,大姐後來連見都不想見她了,擺手,嘴裏一直說,你走,你走,我們程家就當沒你這樣的女兒!
琳琅和二哥站在旁邊,一句話都沒有說。
想必,二哥也是失望之極,二哥一直以為她是堅強的,是獨立的,可她到底讓他失望了,解決不了的事情,只會逃避。
可她除了逃避,還能如何?
難道真的要跟顧佑禮不顧他母親反對硬生生的結合在一起,沒有父母祝福的婚姻,會幸福嗎,會走到最後嗎?
廣播在通知登機了,嘉好擦掉眼角下方最後一滴眼淚,她起身,開始去登機。
翌日一早。
顧佑禮拿了一份報紙坐在餐桌前,他喝了一口牛奶,對着剛坐下來的愛媛淡淡一笑。
愛媛一愣。
這人瘋了吧?大清早的心情怎麼這麼好?要知道他平時嫌她煩,看都懶得看她一眼的。
昨晚顧佑禮在家裏住,陪父親下棋,也陪母親看了會兒電視,在家裏,隻字不提程嘉好。
但,卓可妍心裏清楚得很,這好比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這個顧佑禮,他不對勁。
“哥,你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愛媛看着他,嘴裏要這一片吐司,朝他眨了眨眼。
顧佑禮笑着又端起奶杯喝牛奶,嗯了一聲,“是挺不錯的。”
愛媛又問,“今天飛哪兒?”
他二話不說的回答,“羅馬。”
“哦,意大利啊……”
那可是愛媛挺喜歡的國家呢,愛媛笑眯眯的看着她哥,就在她準備開口要禮物的時候,卓可妍從廚房出來,“不許去。”
今天顧佑禮並沒有穿制服,他在休假,他飛羅馬只有一個原因,他要去找那個女人。
只見顧佑禮慢條斯理放下他手裏的報紙,喝光了杯子裏的牛奶,然後站起來,唇角微微上揚,對他母親說,“媽,您要是連我的人身自由都能管制了,那我還能不能做您的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