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結局五,你以為這就是真相
季容越找了一圈過來,沒看到沐青梨的身影。
古夏嵐牽着點點過來,見他獨自站在大門口,奇怪地問:“你一個人站在這裏幹什麼?”
“青梨去找你了,你沒看到她。”
季容越往她身後的方向看,沒看到沐青梨的影子。
“沒有啊,我和點點去樓下看金魚了。鈀”
古夏嵐往後看看,彎眉輕擰。樓下大堂里有一方魚池,她和點點一直在那裏。
季容越瞳色微沉,拿了手機出來,走到一邊給沐青梨打電|話。去了有半個多小時,也不知道是不是躲在哪裏和朋友打電|話聊天去了。
手機那頭聲音流暢,是從身後傳來的,他握緊手機尋聲找去,一直到了露台花園,只見兩個服務員也在找伴。
花盆中,一隻小巧的限量版銀色手機正閃着亮光,他的號碼在屏幕上閃爍。
他彎腰撿起手機,掃視一眼花園,心猛地往下沉。
“媽媽呢?”點點過來了,仰着頭看他。
“可能去玩了。”季容越勉強笑笑,讓古夏嵐把點點抱走,“現在回去,不要讓她出門。”
古夏嵐知道出事了,趕緊抱着點點就走,到了門口,又扭頭叮囑道:“你小心點。”
季容越沒出聲,只輕輕點頭,然後開始召集人過來找沐青梨。
所有的監控都被調出來,一無所獲。
露台花園是沒有監控的,走道上的視頻只顯示沐青梨進去,卻沒看到她出來。
“有個清潔工來過。”吧枱的服務員想了會兒,趕緊說。
“可視頻里沒有這個人出現。”曹楊立刻把視頻往回調,自始至終沒看到有清潔工上樓,只看到清潔工推着車從這方向過去,然後進了電梯。
“是在賓客里,在衛生間裏換了衣,去找。”季容越臉色鐵青,站起來就往樓層的衛生間裏走。
大門推開,見進來這麼一群氣勢洶洶的人,裏面如廁的男子們嚇了一大跳,拉起皮帶就起。
一格一格地找過去,終於找到了一隻包,裏面是一套極普通的男式衣服。
“準備得這麼充分,對今晚的事很清楚呢。”曹楊把包遞到季容越面前,低聲說。
季容越臉色黯沉,這事要麼是家裏人計劃好的,要麼是一直盯着他,通過酒店了解到今晚的宴會,季重山是驚弓之鳥,他怎麼做得出這樣周詳的計劃。
終於有一個攝像頭拍到了那人推着大垃圾筒,從員工電梯直通地下停車場,走到了最角落的位置,那裏是攝像頭的死角,過了一會兒,一輛黑色的小車從角落開出來,大搖大擺地駛出了地下停車場。
“怎麼辦?”曹楊轉頭看季容越,等他發話。
季容越拿出手機,翻出季重山那天打給他的那個號碼,打了過去。
———————————————————————分界線————————————————————————
季重山把沐青梨從後座拖出來,丟到了一張丟在水泥地上、髒亂不堪的床墊上,用繩子捆了個結實。
“葯不是下重了吧?”他彎下腰,手指摸到她的臉上,呼吸還算穩。
抹了把汗,坐下來,拿了煙出來點頭,坐在床頭髮呆。抓了她,然後呢?
他腦中一片一片地空白,季容越一定會四處找他的,給了他錢,他又能走得掉嗎?
他用力吸了口煙,雙頰深凹進去,又用力吐出了煙,往後一倒,正壓在沐青梨的腿上。
他轉過頭看她。
這是個漂亮女人,年輕,有味道,比白婉欣強多了。
盯着她看了半晌,他又一抹臉,低聲說:“沐青梨,如果你死了,千萬別怪我。都是季容越逼我的,讓我無處可逃。你死了就找他報仇去。”
手機響了,他嚇得抖了一下,才爬起來,從衣服兜里拿出手機,看着季容越的號碼,冷冷一笑,掛掉了,扭頭看沐青梨。
得讓季容越也嘗嘗這種擔驚受怕的滋味!拋了拋手機,去衛生間裏解決問題。
沐青梨醒了,驚悚地發現自己被捆成了一個粽子!這時哪裏?順着水聲看過去,衛生間裏亮着燈,一個人影正在磨沙玻璃上晃動。
是誰?
她嘗試坐起來,衛生間裏的水聲停了,她趕緊閉上了眼睛。
門開了,廉價塑料小包洗髮水濕漉漉的味道傳進鼻中,她微微睜開一點眼睛,燈光下,季重山正盯着她看着,眉頭緊鎖,沒穿上衫,長褲也沒有系皮帶,扣子開着,露出微有些贅肉的腰。
“沐青梨,你醒了。”他彎下腰,臉湊近她。
沐青梨沒動。
“等下,我把你賣給別人,再換筆錢。他叫什麼?邵江川……丁晟……都挺有錢的。”他笑起來,在一邊坐下,摸着打火機,又點了根煙,慢吞吞地吸着。
“你也別怪我,都怪季容越,什麼事都霸着,讓他借我一點錢周轉,他也不肯借,是老爺子的錢嘛,又不是他一個人的。我比他大十二歲,他小時候我還常抱他,可也不知道老頭子怎麼想的,這麼偏心,什麼都給他。我給公司做那麼多貢獻,就因為我媽死得早,他就把這一切都要給這小兒子,那我的心血呢?行,說我不如他,我就幫他,但你季容越也太無情了,不管我做什麼項目,他都要阻撓,讓我沒有出頭之日。我是他大哥,不是他的奴才,要事事聽他指揮……”
他一個人叨叨着,沐青梨卻在悄悄地掙動雙手,想解開繩子。
“你別掙了,我知道你醒了。”他突然轉過頭來,盯着她看,過了會兒,咧嘴一笑,伸手來摸她的臉,“白婉欣喜歡他,我給睡了,你也喜歡他,我也想試試……你知道嗎?我一點都不想弄死你,我只想讓他難受,怎麼難受怎麼來!他不是說最愛你嗎?他不是把你當寶貝嗎?我會錄下來讓他看,讓他一輩子不得安寧。”
沐青梨一聽,猛地睜開了眼睛,驚駭地看着他。
“你別胡來!”
“不會胡來,我一樣一樣來。”季重山掐了煙,站起來,面對她站着,伸手拉拉鏈。
沐青梨親皮猛地一炸,這人是來真的!
若真那樣了,她還不如去死!
他俯下來,開始拉扯她的長裙。沐青梨手腳捆着,怎麼掙扎都掙不掉他肆虐的大手。拚命大喊大叫,想引來外面人的注意。
“別喊了……我可以告訴你,這裏是海邊的一個廢棄小區,爛尾樓,賣不出去的鬼城。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季重山也滿頭大汗,沐青梨力氣大,居然能和他僵持這麼久。
他瞪她一會兒,突然一笑,轉身走到柜子邊,拿了只小瓶子出來,往毛巾上倒了點液體,那股刺鼻的味道又衝進了沐青梨的鼻中。
糟糕,他又要給她用那種葯!
她一急,猛地從床墊上滾了下來,用力往門邊拱,想要從這可怕的人面前逃走。
“別跑了!”
季重山走過來,蹲下去,一手掐住她的下巴,把毛巾往她的臉上捂。
眼看他就要得逞了,沐青梨用盡全身力氣,腦袋往上一仰,用力撞到了他的鼻子上,膝蓋又曲起來,重重撞到他小腹下的罪孽處。
季重山痛得一聲悶呼,可還是把毛巾捂上了她的臉……
沐青梨慢慢合上了眼睛,眼角有急出的眼淚,急急滑下。
“這麼狠!”抹了一下鼻子,滿手背的血,低罵幾聲,丟開毛巾,去浴室里洗乾淨臉上的血污。拉開褲頭一看,被沐青梨那一曲膝給撞狠了,痛得他冷汗直流。把毛巾用冷水浸透,捂了好一會兒,還是痛,再細看,青腫不堪……
手機又響了,他丟開毛巾,彎着腰,姿勢怪異地往前走。
“季重山,你抓了沐青梨?”季景年驚愕的聲音傳過來。
季重山冷笑,往破沙發上一坐,低聲說:
“怎麼,你真以為我會在會上拿着槍去打季容越?我瘋了?我告訴你,我們之前的通話,我可錄了音的,我也不要多了,給我三百萬就行。我找個清靜的小地方養老去,也不讓你們礙眼。兩個小時之內,把錢給我送來里。”
“我不給呢?”季景年問。
“我可是設定了自動發送郵件,只要你敢耍花招,我不按時拿到錢,郵箱就會自動把錄音發送給季容越,你也討不到好處。”
那邊沉默了會兒,傳來季景年的笑聲,“重山,看來大家都低看了你,你還是挺有腦子的。”
“少廢話,三百萬對你來說很少,幾局牌而已,早點給我拿來,我們都解脫了,我會把沐青梨給你,你打着我的名義儘管去做事。”
季重山抓起一邊的打火機,打着了,點煙,深深地吸着,以掩飾因為那地方疼痛而微微顫抖的聲音。
“好。”那邊掛了,傳來嘟嘟盲音。
季重山轉頭看沐青梨,臉上露出陰毒的神色來。
季景年那老東西,一直心不死,想興風作浪,現在想利用他,想得美。他可不會蠢到光天化日之下去殺人,他只想找人敲上幾大筆,然後逃之夭夭,他有好幾本護照,拿了錢,租輛車就能走了。
他還真不信,天大地大,就沒他容身的地方。
身上還痛得要命,他抬腳,在沐青梨的腿上踢了兩腳,惡狠狠地罵了幾句,再等等看,若被沐青梨弄殘了,他就弄殘這女人。
解開沐青梨上腿上的繩子,再把手上的一端捆在浴室的毛巾架上。拿着手機,對着她拍了好幾張照片,給季容越發了過去,然後配了句話:“真的很夠勁,難怪你喜歡……”
發完之後,一臉惡毒痛快的笑意,關機,他要讓季容越去嘗這難熬的滋味。
———————————————————分界線——————————-————————————
季容越看着手機,緊緊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緊盯着照片看着,雙瞳里全是痛苦的神色,
洗手間很大,牆上濕漉漉的,應該剛用過水,淡藍色的瓷磚上有暗色花紋。毛巾架上一條毛巾也沒有,窗子半敞,沒有窗帘,也沒有玻璃。
“不是酒店,也不像出租房。出租房不會有這麼大的浴室,有錢,也不會租一個連玻璃也沒有的房子……”他走到窗口往外看,星光下,整個城市都在熟睡中,季重山藏在什麼地方?
沉思片刻,他轉頭看向曹楊,沉聲道:
“趕緊查一查,全市有多少在樓市裡廢置的別墅區,這絕對是沒賣出去的房子,季重山呆的這裏,應該是樣板房,所以做了裝修,還有水,所以應該還有人在那裏看守,水電都還通着。”
曹楊趕緊帶着人在網上查,找朋友打聽,半個小時之後,給了他一個名單,有七處。樓市這幾年浮華增長,海濱里這種房子多得很,大都是空城,真往其中一棟一鑽,也很難找。
“找開發商打聽,哪個樓盤的樣板房用了淡藍色的瓷磚。”季容越又交待。
可照片他不能給曹楊看,曹楊也明白,肯定是不能看東西,也不好多問,就按着藍色瓷磚的標準去找。
又過了半個小時,把從網上找到的圖片給他看。
季容越盯着其中一張,眼中漸漸噴出火焰來,就是這地方了!溫美別墅區!已經廢置了三年多,無人入住。
“走。”他握緊手機,快步往外走。
—————————————————————分界線——————————————————————
此時的季重山,已經關掉了燈,正坐在沙發上,換了一張電話卡,在網上查逃走的路線,盤算着哪條路最合適。
窗外傳來汽車輪子輕輕的碾壓聲,他立刻關了手機,快步竄到窗邊往外看,只見一輛車正緩緩停下。車燈一熄,外面立刻陷進了黑暗中。
這片小區,除了他這裏,全是空房子,一個人也沒住。
這裏本來是給看守住的,今天晚上把看守也支開了,就是為了方便他做事。除了季景年,也沒人知道這裏。
悄悄看了會兒,只見有一個人下了車,拎着一隻大布袋子往他住的別墅里走來。
他拿起準備好的鋼管,躲在了門後面,若是想抓他的,他就一棍子打下去了。
“開門,我是來送錢的。”
低沉的聲音傳進來。
“多少?”他低聲問。
“三百萬。”外面的人說。
他打開了燈,把門打開了一條縫,外面的人把布袋子塞進來,他低頭看,確實是錢,滿滿一袋子,但絕沒有三百萬。
“耍我呢?”
“這麼晚,不可能一下取這麼多現金,畢竟季總不在這裏,找財務也沒這麼方便去公司提錢。”外面的人面無表情,盯着他看。
“給了你們兩個小時,就拿這麼一點給我?打發叫花子?季景年一定來了,少躲着裝神弄鬼,他要不給我錢,我就把他乾的好事都說出去。”
他拔出槍,一把拉開了門,指着那人的額頭怒吼。
就在這時候,那人突然拔出刀,一刀狠狠扎進他的胸口。
季重山沒打開槍的保險栓,他只是嚇唬人而已,而來人卻是真正的狠角色,一刀進去,再拔出來,鮮血直涌。
他手一軟,槍從手裏滑落,人直直地栽在地上。
來人推門進去,把他丟進了洗手間,在他身上和房間裏仔細翻了一遍,把他的手機和所有的卡都找出來,看看沐青梨,冷笑着,過去把她的衣服撕得更爛,這才拎着錢離開。
黑色的小車,像幽靈,來的時候無聲無息,走的時候無息無聲,在這個靜寂的廢棄區里,就像誰也沒有來過。
過了十幾分鐘,又有幾輛車駛進了小區,只有一棟房子亮着燈,太好找了。
季容越聞到了空氣里不同尋常的血腥味兒,擰擰眉,大步走了進去。
房間裏一地狼籍,地上有血跡,一直拖到浴室的門口。
季容越的心猛地一沉,踢門進去,只見季重山趴在血泊里,而沐青梨衣衫破爛地被捆在毛巾架上,他趕緊上前,解下她手腕上的繩子,脫下衣服包住她。
沐青梨此時才醒,睜開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張嘴就咬,“季重山,你滾開……”
“青梨……是我……別看……”他緊抱住她,捂着她的眼睛,扭頭看一邊。
沐青梨顫抖着,好容易鎮定一點,弄清抱着自己的人是季容越,這才長舒一口氣,可雙唇顫着,還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一扭頭,只見滿地血泊,季重山一動不動地趴着,那反胃勁兒,又開始往喉中涌。
她到底是倒什麼霉,居然遇上兩次這樣的事……還是兩兄弟!
頭疼,眼睛疼,喉嚨也痛——那種葯刺激性太大,讓她現在還渾身難受。
“誰來過?”他低聲問。
“不知道。”沐青梨艱難開口。她的記憶還停在季重山撲向她的那一瞬間,她腦子裏一片片的空白,嗡嗡直響,也不知道季重山得逞沒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季容越殺了他。
此時小區里突然響起了警笛聲,曹楊大步進來,匆匆說:“警察來了。”
季容越低眼看腳邊,季重山已死去多時。
不僅有警察,還有記者,對着二人猛拍。
沐青梨現在還是糊塗的,不知道季重山得逞沒有。她用雙手緊掩着臉,使勁藏在季容越的懷裏,不想讓記者拍到自己狼狽的臉,更不想成為明天頭條。
幾名警察走過來,攔住了要上車的二人。他們這些出現在兇案現場的人,現在統統要回去協助調查。尤其是沐青梨,有人報警說她被綁架、強jian……她得去做鑒定!
沐青梨臉都白了,她現在最怕的就是那件事。
“季容越,我不要去了。”她緊抓着季容越的手,不肯從他身邊走開。
“沒看到她受傷了,她現在需要去醫院,我想知道是誰報警。”季容越攬着她,盯着兩位女警看。
“是匿名的報警電|話,我們是為了沐小姐着想,二位最好配合一下,去我們指定的醫院。”
警察互相看了一眼,顯然對季容越這種冷麵冷臉的不配合態度很反感。
“季先生,不管你是什麼樣的大人物,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沐青梨只能鬆開季容越的手,跟着她們上車。
季容越也走不了,他們出現在那裏,倒在地上的是他大哥,要做筆錄,前因後果,來龍去脈……
他扭頭看向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