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結局三，生在古代，你就是一暴君
季容越訂的是西餐廳，蕭陌開的。全蕭陌特色，歐洲復古奢華風。穿着中式紀貴族大禮服裙的女演員正在餐廳中間的水簾之後彈奏鋼琴。
“這小子動作快，從別人手中接盤，一個月改裝完工。上座率挺高，都得提前預訂。”
季容越拖開椅子，扶着沐青梨的肩讓她坐下。再打量她，一襲淺蔥色真絲長裙，頭髮挽得很漂亮，珍珠耳釘，珍珠項鏈，還化了淡妝。
“這麼隆重，如果不知道她是女士，我會以為你想爬到牆外去。”他笑笑，在她身邊坐下。
“你就不能認為我是為你打扮的嗎？難道我每次都得像個小青蔥一樣站在你身邊？”沐青梨嗔怪地反問鈀。
“可以這樣認為嗎？真榮幸，不過今天很漂亮，不是小青蔥了，是大蔥。”季容越低笑着，手指輕輕一勾，讓服務生先給他上一杯咖啡。
“你才大蔥，明明很漂亮。你飯前喝咖啡啊？喝點水就好了。”沐青梨聽着他這樣的讚美，哭笑不得。
把手包放到一邊，見他不理會自己的提議，抬眼看看四周，又小聲問他，“你也投資了嗎？伴”
“沒有，他不太喜歡和我一起做事。”季容越揚了揚長眉，沉聲說。
沐青梨轉過頭來，看着他認真地說：“我想也是，你就是一個獨斷專行的人，蕭陌那麼好脾氣也和你做不來，要生在古代，你就是一暴君。”
“謝謝了解。”他也不惱，隨口和她玩着玩笑。
放在桌面上的手機響了，他擰擰眉，生平最煩吃飯的時候來電，看着老白的名字，又只能選擇接聽。
“那小子跑了，他有槍。”白家城在那邊大聲吼。
季容越擰擰眉，這也能跑掉？他的人也太沒用了。
“誰跑了？”沐青梨都聽到聲音了，轉過頭來看他。
“沒誰，不要操心。”季容越放下手機。
服務生引着奧籮拉過來了，高挑的身材，湖藍的及膝套裝裙，很乾練麻利的模樣。
“季總，謝謝給我機會。”奧籮拉大方地向季容越伸手。
季容越接住她的指尖，輕輕握了握，隨即放下，淡淡地說：“請坐。”
奧籮拉在二人對面坐下，很自然地把公司的資料往季容越面前輕推過去，“吃飯的時候談公事很不好，還請季總包涵。”
季容越只輕掃一眼，便沉聲道：“不用看了，奧籮拉小姐，我不會過問已經放權下去的任何事，每個部門的經理都有自己的決定權，如果你能說服我的員工，才有可能合作。”
奧籮拉愕然看着他，隨即尷尬地笑笑，把資料收了回來。
“喂，你看看再說。”沐青梨也沒想到季容越會這樣，趕緊推了他一下。
“吃飯，奧籮拉小姐點菜。青梨請客，她是小富婆，宰她。”季容越任她推完了，笑着坐好，端起咖啡杯輕抿。
“懶得理你，你就不能不要說這麼直接嗎？我多沒面子。”沐青梨靠過來，手攏在嘴邊，輕輕地說。
“你的面子很值錢嗎？”他轉頭看她，滿臉認真。
沐青梨的臉頓時漲得通紅，正欲發怒，又有聲音傳來了。
“季總，太太。”
沐青梨抬眼看，是個四十多歲的陌生男人，正笑呵呵地看着他們。
“徐經理。”奧籮拉驚訝地看着來人，小聲打招呼。
“我給你約來了，你們兩個談，能不能說服徐經理，就看奧籮拉小姐自己。”季容越這才抬了抬手指，旁邊的桌子還空着，上面也擺着已訂的牌子，原來是給奧籮拉和徐經理準備的。
他做事就這樣！沐青梨看着奧籮拉起身過去，和徐經理坐到了鄰桌。
“看，你的面子多值錢，徐經理今天本來要陪太太回娘家。”季容越慢吞吞地說。
“討厭鬼，你不能直說。”沐青梨揉揉鼻頭，小聲抱怨。
“你得習慣我做事的風格，我不可能為你，而向一個陌生人伸出手，這關乎公司的利益。當然，如果對方真有實力，對公司真的有利，我的下屬會去判斷。我是生意人，我不是一個人吃飯，還有幾千員工在為季氏工作，我要對他們負責。”
“好啦，我也不找你開後門啦，我和你說一句，你說一百句，你給我留點面子嘛！”沐青梨臊了，整個人滾過去，在他xiong前使勁碾。
“你的髮型要亂了。”他低笑着，雙手抱緊了她，低頭去親吻她的唇。
沐青梨左右瞄瞄，見沒人看這邊，雙手一伸，抱住了他的脖子，主動伸出小香舌。
“小大蔥，你這是不想讓我吃飯了？你挑地方，車裏？樓上訂間房？”他吻了半天，眸色幽沉，盯着她沱紅的俏臉問。
“我才不要。”沐青梨坐直了，把雙手靠在桌上，一本正經地假裝看桌上擺的那支鮮花。
他手探過來，順着她的裙子往裏探，不輕不重抓了一把。
“喂……”沐青梨趕緊躲開了一點，面紅耳赤地瞪他。
季容越轉過頭，一臉笑，“你別生氣，可你穿這綠裙子，真像大蔥。”
沐青梨的臉都綠了，有這麼難看嗎？瞪了他一會兒，咬牙切齒地說：“不脫，不得配頂綠色的草帽才過癮。”
“皮癢。”他的手指打過來，正中她的鼻尖。
“嗯……”她被打痛了，抬起水盈盈的眼睛看他，委屈地直擰眉，“好吧，我不吃了，我這個大蔥要回去種在花缽里去了。”
“開玩笑，漂亮，很漂亮。”他又攬過來，把她往懷中揉。
沐青梨被他折騰得夠嗆，哭都哭不出來——以後再也不會認為自己面子大過天，要找他開後門，老爸想把花賣去他公司的念頭也趕緊掐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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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籮拉轉頭看這邊，滿臉複雜，徐經理問了好幾句，她都沒聽到。
“奧籮拉小姐？”徐經理索性伸手，在她的手背上輕推了一下。
“對不起，走神了。”奧籮拉趕緊轉過頭，小聲道歉。
“沒關係，我也是很少見到季總這樣，”徐經理笑笑，也看了一眼季容越二人，這才說：“我剛剛是想問，你們的產品在售後方面的細節。”
“售後我親自負責，在同類產品中我們的性價比最高，我們和傑奧，晴天、還有宗櫚都在合作。”奧籮拉勉強打起精神，繼續介紹。
那邊突然又有了笑聲，奧籮拉又轉頭看，沐青梨在他懷中，二人緊擁着，季容越輕捏沐青梨的鼻子，親吻她的額頭，親密極了。
“呵呵，季總和太太還真恩愛。”徐經理也看，笑着說。
“是啊，真恩愛，怎麼這麼恩愛……”奧籮拉喃喃地說。
“恩愛好啊，年輕人就得恩愛，奧籮拉小姐有男朋友了嗎？”徐經理隨口問。
“以前有。”奧籮拉低下頭，小勺攪拌着碗裏的湯，小聲說：“我喜歡給他煲湯喝，可他總不愛喝，我還總想讓他陪我去散步，去看電影，他也不肯去。”
“你這男朋友不行啊。”徐經理愕然地說。
“是啊，他不愛我，他也以為，我只愛他的錢。”奧籮拉幽幽地說。
“沒關係，奧籮拉小姐又漂亮又年輕，還這麼有能力，會遇上自己的緣份。”徐經理安慰她，沉吟一下，又說：“這樣，明天你去我辦公室細談，現在吃飯吧。”
“好。”奧籮拉笑笑，放下小勺，拿了筷子，埋頭大吃。
看着她這吃相，徐經理怔了一下，隨後也就釋然了，做業務的人難得吃一頓安穩飯，他當時還是業務員的時候也這樣，在忙起來的時候，能安穩吃一頓飯，也是個奢望。
生活就是這樣，你不努力，它就努力甩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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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餐廳出來，奧籮拉和季容越、沐青梨、徐經理握手，小聲道謝，獨自駕車離開。
沐青梨看着車遠去，小聲說：“季容越，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她有點熟悉的感覺。”
“嗯？”季容越轉過頭，低聲問：“你以前見過？”
“不知道，她有一些愛好和我差不多，你知道嗎，在這世界上，我只和一個人有好多重合。”
她沒說那名字，季容越卻立刻明白了。
“也不知道她在哪裏，過得好不好。”沐青梨沉默了好一會兒，輕聲說。
“想這些幹什麼？”季容越擰擰眉，他可沒有沐青梨這樣多愁善感，他只知道，那個女人傷害了沐青梨。
“越親密的人，給你的傷害，越難忘。”沐青梨認真地說。
季容越嘴角抽抽，淡然說：“女人的特質，愚蠢的多愁善感。”
沐青梨眯了眯眼睛，貝齒輕咬，揮着小手包就打他，“討厭，你一晚上鄙視我多少回了！我讓你鄙視我！我明明貌美如花，賽過天仙，我還冰雪聰明，才華橫溢，你找到我是你修了八輩子的福氣，誰愛來你家受你折磨啊，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你腦子上還有個洞呢……”
“喂，沐青梨你敢動手！”季容越把她的手腕捉住，往懷中拖，黑着臉訓斥她。
“你動手動少了嗎？你看我鼻子，快看！就是你打的！”
“你不是貌美如花嗎？既然是花，這花心當然得紅一點，不過青蔥上面有紅花心，挺有趣的。”季容越笑起來，開始力道沒掌控好，可能真把她打疼了。
“季容越，我用了你的錢，我低你一百等啊。要生在古代，你就是一暴君！”沐青梨把手包往他懷裏一丟，轉身就走。
“上車了，看寶貝點點去。”他都不追，拉開車門沖她大聲說。
沐青梨跺跺腳，轉身過來，忿然說：“我是大青蔥，你未必還是個山東大餅？”
咦，大餅卷青蔥——徐經理一直在旁邊看，雙眼放光，就像在看大片。
“徐經理，回去不許亂說。”季容越上車前，突然想到了徐經理，趕緊交待一聲。
徐經理笑笑，沖他揮揮手——絕不亂說，一定好好說！
——————————————————我是捉到了再說的分界線——————————————————————
季重山躲在牆角下，陰摯的眼神緊盯季容越的公司大樓。
樓上只有幾盞燈亮着，都已經下班了。
他一手摸到藏在口袋裏的槍，另一手握了拳，在牆上重重鎚了一下，惡狠狠地說：“我一定要讓你嘗到最痛苦的感覺。”
說完了，肚子裏又餓得不行，往燈火輝煌的餐廳里看，那些人正吃得滿臉笑，讓他更覺難受，恨不能馬上跑進去點上一桌子菜，狠吃一頓。
“英雄末路。”他低嘆，左右看看，埋頭往外走。
他不敢大搖大擺地走出來，緊貼牆根，溜到自己的車邊。他在這裏等弟弟季雲帆送些錢過來。時間快到了，等弟弟過來，他就有飯吃，有錢了。
車燈閃了閃，一輛計程車慢慢靠邊停下。
季重山縮在車裏沒動，他的車牌是在路上偷的，也沒告訴季雲帆。他怕季雲帆早就向季容越低頭了，也怕季容越的人眼着季雲帆。
計程車下來了一個三十多歲的清瘦男子，正是他，身上還背着一個大包，看樣子是從機場直接過來的。
他四下看看，拿出了手機。
隨即季重山的手機震動起來，他把手機貼到耳邊，緊張地盯着季雲帆問：“你到了？”
“你在哪兒啊？我帶了你要的衣服，出來吧。”季雲帆四下看着。
“你沒帶別人？”季重山又問。
“我帶誰啊，你出來吧。”季雲帆轉頭看向了季重山的這邊。
季重山趕緊縮到了椅子下面，小聲說：“把衣服放下，你回去吧。”
“大哥，你還要躲？你還想幹什麼？你出來，我帶你回去，我會把我公司的股份全賠給白婉欣作為補償，你跟我走。”季雲帆又大聲說。
季重山的眼眶有些濕潤，抹了一把臉，小聲說：“不用了，那是你的。”
“你別固執了，你一定要執迷不悟下去？非要再弄出人命來你才甘心？我聽曹楊說，你還弄了支槍在身邊，大哥，你再不回頭，我也救不了你。”
“你幫不了我，他們都想我死。”季重山一咬牙，恨恨地說。
“你不胡來，誰想你死？快出來。”季雲帆火了，大聲喝斥。
季重山猶豫了一下，放下了手機，看向了季雲帆。
他正原地轉着圈，尋找他可能藏身的地方。
心一橫，正要下去的時候，只見有人在餐廳外面晃動，好像是老白的人！他心一緊，又縮回了座椅下。悄悄往那邊張望，那幾人已經把季雲帆圍住了，伸手奪他的手機。
看樣子，季雲帆真的被盯住了。
季重山驚出一身冷汗，趕緊關了手機，整個人全縮進了座位下。
急促的腳步聲從車邊跑過，有人在車外小聲交談，就是在說要怎麼抓住他，嚇得他連呼吸都不敢大聲，完全成了一隻縮頭烏龜。
那些人在車邊來回跑動，好幾分鐘之後，才漸漸散開。
季重山大着膽子坐起來，再看外面，季雲帆已經不見了……
肚子咕嚕咕嚕地叫，本想從季雲帆那裏得錢吃飯的希望也成了泡影。
他坐起來，頹然地靠在座椅上，無神地看着車窗外。
還沒報仇，人先餓死，渴死了……他摸着方向盤，車也快沒油了，自己還餓着，哪有錢去喂車？不如把車賣掉？
揉揉頭髮，長長嘆氣，賣車，也得有門路，他去哪裏找人賣了這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