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權利之毒,所中者頗多(六)

第一百八十九章 權利之毒,所中者頗多(六)

(第二更。補生病時期欠章【1/7】)

……

“護送北燕質子的任務不用你做了,讓北燕自己遣人。”,高哲昨兒的決定,今兒變了卦,聽的楊義臣一愣一愣的。

楊義臣不問“為什麼”,他曉得問了也白問,高哲口風嚴的很,遂老實的道:“喏!”

高哲反而出乎意料的告知楊義臣原由,嚴肅的道:“大名鼎鼎的蘭陵王高長恭曉得么?他剛才來了,給我下通牒來了。兩條路供我選擇,一條是死,另外一條是滾出燕國。但我選擇第三條,殺了他!”,略頓:“我們之間的戰爭開始了。”

“留下義臣幫您嗎?”,楊義臣若有所悟。

高哲輕描淡寫的打破楊義臣的幻想,道:“不!你們誰也幫不了我!留下你,是因為他一定、一定、一定不允許我有消息傳至長安。你若擔負護送北燕質子的任務,他將派兵馬乾掉你……我是在保護你。”

楊義臣無語。

“安寧公主有什麼需要,能滿足盡量滿足。”,高哲掏一疊銀票給予楊義臣,嘴上不停:“蘭陵王死之前,我不會再住驛站。記得別相信任何人,是任何人!”

“包括……自己人?”,楊義臣愕然。

“除了存孝、成都。”,高哲總結道。

不管楊義臣,高哲帶上李存孝、宇文成都,招呼衛戍驛站的北燕金吾衛校尉夏明率兵往皇宮。

高哲一路揣測高長恭怎麼與他過招,琢磨的不輕,頭緒卻沒有。思來想去,他笑了,嘀咕道:“最好的進攻,不就是最好的防守嘛!”

入得皇宮。高哲振奮精神,拜謁陸令萱。

“恭喜陸太后,賀喜陸太后。”。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高哲小小的拍個馬屁。

陸令萱正式取代已故的胡寶寶。成為燕帝高緯的“親娘”,大約狂喜持續,端午祭祀披掛的鳳冠鳳裳還穿着呢。她呵呵的笑,伸手道:“高使者請起!還要多謝你才是!來人,看座。”

高哲坐定,爽快的道:“時至如今,長生得承認自己的錯。您說的對,長生不該攢羅燕君召蘭陵王回易京……他找上長生了。”

“嗯。”。陸令萱收斂笑容,道:“見完高長恭,你覺得哀家當初評價他的話尚可否?”

“蘭陵王的確很恐怖。”,高哲坦誠的道。

陸令萱細長的指頭敲打榻面,半晌,道:“你們下去。”,等侍衛、侍女消散,她道:“你與哀家的第一項交易圓滿達成,第二項交易也需啟動……你有計劃對付高長恭?”

“重點不在高長恭。”,高哲道。

“你的意思是。斛律光?”,陸令萱政壇老幫菜,她有自己的一套。輕易的能猜測中高哲的意思。

高哲一揣袖動作,前仰後合的道:“斛律光,精準的講是斛律氏。燕國以漢、鮮卑為主民族,斛律氏是鮮卑一族的魁首,要威望有威望、要實力有實力,尤其是軍方,六七成將領以其馬首是瞻。斛律光本人才幹了得,伴隨神武帝、文襄帝、文宣帝、廢帝、孝昭帝、武成帝至燕君,七朝老臣!女兒一個皇后、兩個太子妃。兒子三個駙馬,兄弟斛律羨乃幽州刺史。滿氏貴戚。根基深厚,門生故吏遍佈天下…”。話鋒一轉變了味兒,他怔怔的凝視陸令萱,道:“您怕不怕?”

陸令萱神色不自然。

“或許您不怕,但燕君怕!斛律皇后被撤封號前曾誕生一女,燕君想取悅他,謊稱是子,甚至大赦天下,鬧了好大一笑話。是不是怕?”,高哲敘述道:“提婆兄,您兒子,曾欲迎娶他的庶女、庶女啊!他一點兒面子不給的駁了。左丞相祖孝征,曾被他辱罵多次……”

“夠了!”,陸令萱眉毛扭着,火兒道:“哀家沒七老八十的歲數,要不着你提醒陳年舊事。”

“長生亦不想翻舊賬。”,高哲道。

“辦法,解決的辦法。”,陸令萱道。

高哲早有腹稿,道:“打垮斛律光、斛律氏不難,全憑燕君願意!顯然燕君心裏願意,不過畏懼斛律光而已。我們僅須一點挑撥手段即可。斛律光……他最大的弱點,是他的性格,信奉‘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父令子亡,子不得不亡’的箴言。”

陸令萱眸子三轉兩轉,陰翳的道:“斛律光、斛律氏倒台,燕國的軍方體系坍塌,你們隋國機會甚多。”

高哲不搭理陸令萱的懷疑,道:“韓鳳、韓長鸞,您麾下‘八貴’內唯一的武將,能耐不俗。據長生所知,他和斛律光關係不賴,由他接替斛律光有什麼不好?”

陸令萱忖度道:“你想調韓長鸞遠離易京城?”

“他是武將!不調他走,您想打垮斛律光、斛律氏,他不一定站您這邊。”,高哲倚靠柱子蹭蹭後背,道:“何況蘭陵王、斛律光立場一致,天曉得易京城將發生什麼?萬一重演孝昭帝叔奪侄位……金吾衛的兵馬,長生覺得暫且握提婆兄手頭較穩。”

“蘭陵王,他會么?”,高哲的危言聳聽,駭了陸令萱一跳。旋之,她瞄着高哲想什麼。

高哲笑容燦爛,語氣冰寒的道:“陸太后!您是不是想——假使事情不妙,拿長生做替罪羊啊?啊?哈哈哈!少做夢!蘭陵王、斛律光,他們針對的遠遠不是長生,是所有他們認定的奸佞!即便他們不會重演孝昭帝叔奪侄位,玩一把琅琊王怒斬和士開清君側……您受得了?”

陸令萱臉皮不比高哲薄,毫不尷尬的轉移話題道:“誰去做?誰去當出頭鳥?”

“有照那‘盲相’更小心眼、更恨斛律光的?”,高哲反問。

“祖珽不傻,那老瞎子狡詐,就是我下令,他‘看’不着打垮斛律光的希望,也不輕易摻和。”,陸令萱憤憤的道。

“長生自有計較,您先想轍兒把韓長鸞調走吧。”,高哲拱手道:“告退。”

高哲來得快、走得急,餘下陸令萱悶悶的思忖。

燕帝高緯寢殿。

高哲晃晃蕩盪,招呼不打的徑直闖入。

“燕君!燕……”,高哲喊聲戛然。

燕帝高緯、淑妃馮小憐、穆提婆正搓麻將,湊手的——蘭陵王高長恭。

“喲!”,高哲特吃驚、特詫異的端詳高長恭,嘶嘶哈哈的道:“敢問燕君,這位……容貌閉月羞花的絕色美人,是您哪個妃子?”

燕帝高緯被高哲的表情逗的大悅,笑道:“什麼妃子!蘭陵王!你想見的蘭陵王!嚇到了吧!”

“啊?”,高哲誇張的張大嘴巴,能吞進一雞蛋的樣兒。

“敢問陛下,這位……活潑伶俐的錦繡公子,是您哪個兒子?”,高長恭風度依舊優雅,說的話是夠狠。

“我才多大。”,燕帝高緯笑着介紹道:“長生!高長生!”

“噢!”,高長恭恍然。

心照不宣的,高哲、高長恭彷彿初次相識,演的逼真。

“來來來!長生,你替淑妃打。”,燕帝高緯攆馮小憐下桌。

“別!”,高哲道:“我扒個眼兒得了!”

“也行,你給我支支招。”,燕帝高緯信手扔了一九筒。

“杠。”,高長恭推開三個九筒,捻了牌碼尾巴的一張,搓了又搓,道:“高使者,你猜我這杠,能開花嗎?”

高哲瞅瞅臨近黃庄的牌,模糊的道:“博戲嘛!不至最後一刻,誰敢擔保自己嬴?”

高長恭微微一笑:“不賭?反正沒什麼損失。”

高哲輕佻的趴燕帝高緯的肩膀,道:“你敢?”

高長恭“唉”一下,扔了手裏的牌,道:“高使者果然此道高手,懵不住啊。”

高哲從燕帝高緯的肩膀上離開,道:“燕君,這把打完炸金花?”

“成!我喜歡炸金花!”,燕帝高緯興緻勃勃的道。

燕帝高緯壓根兒不懂高哲、高長恭的交鋒。

高長恭有自信、有能力,也有置生死於度外的決心,他起了殺機,想當著燕帝高緯的面兒做掉高哲。無奈高哲綁架挾持燕帝高緯,他投鼠忌器……

撤了麻將牌,高哲擱燕帝高緯一旁加個椅子,擺明了今兒燕帝高緯就是尿尿,他都寸步不離。

燕帝高緯滔滔不絕的為高長恭講炸金花的玩兒法,一一搬大點,穆提婆開牌。

“卡牌是精緻。”,高長恭卡牌入手摸了摸。

“稍硬了,容易劃破手。”,高哲道。

高哲一手桌上,一手放桌下。保持這個姿勢至高長恭的身影徹底消失寢殿結束……是威脅。他桌上的手扣牌、下注、發牌,桌下的手握勝邪劍,只要高長恭輕舉妄動,他就先弄死燕帝高緯。

“哈哈哈!大獲全勝呀!”,燕帝高緯欣喜的數銀票,瞥見高哲軟綿綿的靠着椅子喘息,汗水流淌,慌張道:“長生?你哪兒不舒服?”

高哲沒什麼不舒服,精神消耗過大罷。高長恭是武道高手,銀質卡牌放他手是殺人利器,所以必須時時刻刻的提防,否則高哲眨眼得喪命。

“天氣炎熱,許是中暑了。”,高哲虛弱的嘟囔,腦袋一歪,故技重施的昏厥裝病。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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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奸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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