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零章:皇後有孕
瓦番大皇子言而無信再一次激怒了秦老王爺,老爺子直接進宮請命說要挂帥出征平了瓦番國。
永平帝心裏明鏡一般,知道老王爺是關心則亂,而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瓦番國大皇子的不對。
兩國交戰自然是不可能的,嚇唬一下這些瓦番使者倒是可以的,於是秦老王爺穿了往昔的戰甲在身,威武至極的秦王府府兵手持兵刃,眼看就要攻進驛館之內。
好在,二皇子是個內有乾坤的,使計讓自己的大哥困住,然後放了秦恆,並保證不讓他大哥再糾纏此事。
事後也不知道二皇子是如何勸說大皇子的,反正他沒有再出來惹事。
一場禍事就這樣過去了,歐陽兄妹三人也沒有在京城久待,秦恆放出來的第二天,他們就回去了,兩家結親之事也暫時擱置了下來。
在大晉朝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瓦番使者也不敢再多呆,而就在瓦番使者一行人離開大晉朝京城的前一天,二皇子又一次來到了逍遙伯府。
這次他沒有帶聘禮而來,而且隻身一人,在府內迎接他的不是別人,正是安玉善。
“安姑娘,令姐不在家嗎?”雖明知安家並不歡迎自己,二皇子還是來了。
“二皇子怕是不知道吧,我們那裏有習俗,新娘子出嫁之前是不宜見外男的。”安玉善笑着請二皇子在廳中坐下。
“是嗎?”二皇子眼中有失望閃過,他早就打聽清楚了,再過幾天,安玉若就要嫁入崇國公府為四少奶奶了。
安玉善點點頭,從這位二皇子的眼中可以看出,他是真的有些喜歡安玉若的,只是兩個人並不適合。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了!”二皇子對安玉若是真的一見鍾情,只是他自己心裏也清楚,安玉若不喜歡他,對瓦番國的人似乎也有誤會,兩個人終究是會錯過的。
“聽說二皇子明日回去,玉善祝您一路順風!”安玉善真誠說道。
“多謝!”二皇子起身打算離開,卻又停住了,看向安玉善說道,“前兩日,我的人在百花樓無意間聽到兩人談話,他們似乎密謀要以皇後身體為由逼大晉朝的皇帝納妃,其中一人似是你們皇後娘家的人,聽說姑娘與大晉朝的皇后情同姐妹,我也不知說出來有沒有用,權當臨行之前閑聊之語了。”
“此事多謝二皇子相告,說起來我也有一件禮物相贈。”說著,安玉善掏出了一個藥瓶,遞給了二皇子,“這是一瓶我特製的調理氣血的藥丸,令兄若劫色,食之可保命,若不劫色,這也不過是平常的藥丸罷了。”
二皇子沒想到自己大哥做出那樣的事情,安玉善還願意以葯相贈,這樣的醫德令他十分地佩服。
真心謝過安玉善,帶着沒有見到心上人的遺憾,二皇子離開了逍遙伯府。
等到二皇子轉身一離開,安玉若就從偏廳屏風後邊走了出來,剛才廳中安玉善與二皇子的對話,她全都聽到了。
“其實二皇子這個人現在看起來也沒那麼討厭了!”安玉若瞅了一眼早就沒人的空院落說道。
“三姐,要是被四表哥聽到,小心他的醋罈子都打翻了!”安玉善笑着說道。
安玉若輕輕一哼了一聲,不再談起與二皇子有關的事情,而是轉而說起了剛才最後聽到的那件事。
“小妹,你要不要進宮告訴皇后蘇家與人合謀要逼皇上納妃的事情?”蘇瑾兒與蘇家關係早就破裂,這在大晉朝並不是什麼稀罕事,只是自從蘇瑾兒當了皇后,蘇家人都是厚臉皮巴結的。
畢竟是一國之母,為了皇家的顏面,蘇家人進宮請安的時候,蘇瑾兒也沒有真的把人給轟出去,只不過是冷淡些罷了。
“不用!”安玉善輕搖了一下頭。
就算她不告訴蘇瑾兒和永平帝這件事情,他們也早就能預感到,自從永平帝繼位之後,別說是蘇家,就是百官都上摺子希望永平帝能充實後宮。
雖說蘇瑾兒如今身體調養的很好,但帝后成婚多年一直未有子嗣,這也是眾人最關注的的一件事情。
九月初六安玉若與黎博軒大婚,婚禮辦得十分熱鬧,就連帝后都送了賀禮來。
九月十二是蘇瑾兒壽辰,永平帝特意在宮中的平昌園宴請皇親國戚、文武百官以及家眷。
這天一大早,安玉善就被丫鬟們催促起來梳妝打扮,隨身穿誥命服的尹雲娘進了宮。
一到宮內,就有等候在一旁的太監、宮女領着二人先去給蘇瑾兒這個皇后請安。
到得皇后所居的大殿之內,扶着尹雲娘手臂的安玉善似是聽到殿內傳來爭吵之聲。
“啟稟皇後娘娘,逍遙伯夫人與靈伊郡主到了!”隨着小太監的一聲稟告,大殿內就靜了一靜。
緊接着,安玉善和尹雲娘就聽到蘇瑾兒喜悅急切的聲音:“快請義母和玉善妹妹進來!”
兩個人進去之後,發現蘇瑾兒已經從正中的鳳榻上站了起來,殿中右邊椅子上坐着一位白髮蒼蒼、目光嚴厲的老婦人,她下首坐着一位四十歲左右的華衣婦人,她們身後站着四位微微低着頭的妙齡少女。
尹雲娘和安玉善給蘇瑾兒施禮請安,蘇瑾兒趕緊下來扶着尹雲娘在鳳榻上坐下,安玉善就陪坐在一旁。
原本每次進宮見蘇瑾兒,尹雲娘都是被這樣款待的,這鳳榻她也坐的不止一次,而今天卻覺得如坐針氈,不怪別的,只見那下首的老夫人眼光銳利地撇了好幾眼。
雖然這位老夫人尹雲娘不認識,但她下首的那位夫人卻是知道來歷的,她便是如今蘇府的當家主母,名義上來說是蘇瑾兒現在的繼母韋氏。
這看起來嚴厲非常的老夫人安玉善猜想應是蘇瑾兒的祖母湯氏,果不其然,沒等蘇瑾兒介紹,韋氏就先笑呵呵地想與尹雲娘搭話。
誰知,蘇瑾兒冷眼一掃,直接就對湯氏和韋氏下起了逐客令。
“祖母與蘇夫人若是沒有其他事情就先去平昌園候着吧,本宮與義母、玉善妹妹還有話要說。”無論現在蘇家人拿什麼來焐自己的心,蘇瑾兒只會覺得涼意入骨,再也熱不起來了。
“皇後娘娘,老身可是你嫡親的祖母,小時候百般疼愛你,如今你高坐鳳椅,難道就不知道‘孝’字該怎麼寫了嗎!”湯氏怒火中燒,自從見到蘇瑾兒,這個當了皇后的孫女就對她冷嘲熱諷的,眼中根本沒有她這個長輩。
尹雲娘與安玉善不過是亡國之地的一對山野母女,竟然讓她親自迎接,還同坐鳳榻。
一個是血脈至親的家人,一個是半路認來的義母,蘇瑾兒如此差別對待,湯氏怎麼不氣紅了雙眼。
“娘,您別生氣,皇後娘娘打小就是個孝順的好孩子,只不過這些年咱們彼此之間有些誤會,誤會解開了,就什麼都好了。一家人始終是一家人,血緣可是比什麼都重要。”韋氏一副善解人意地說道。
“蘇夫人這話說的可不對,這世間夫殺妻、母害子、兄弟姐妹反目成仇的事情多得是,有些人心腸歹毒,為了達成目的,哪管你是什麼親孫女、親女兒的,照樣是手下無情。”這時,安玉善莞爾一笑說道。
如今逍遙伯府算是蘇瑾兒的娘家,想當初蘇瑾兒差點兒被自家人害得命喪黃泉,如今蘇家老夫人要以“孝”之一字來壓她,這也要看看自己值不值得被人孝順。
“靈伊郡主久在民間鄉野,想必聽聞看到的都是些粗鄙之人行的禽獸不如之事,但凡講規矩重禮儀的大戶人家,哪一個不是兄友弟恭、妻賢子孝,當今聖上更是孝之楷模。”韋氏笑盈盈地接著說道,言語之中不免帶有對安玉善的嘲弄與輕視。
安玉善權當沒有聽出韋氏話中的嘲諷之意,反而笑着又說道:“蘇夫人這話未免以偏概全吧,無論是柴門還是朱門,君子有之,小人亦有之,不然何來紈絝子弟一說。只不過是富貴人家有權有勢,暗中的那些卑鄙無恥的手段暫時無人知曉罷了。但是天網恢恢,舉頭三尺亦有神明,只要是做了惡的,陰曹地府可不管你是農家婦還是貴人妻,都會一視同仁的。”
湯氏和韋氏都覺得安玉善這話是意有所指,但又不能明講,沒想到這靈伊郡主不但醫術高,嘴皮子功夫也夠厲害。
最後,湯氏冷哼一聲,帶着韋氏還有四名少女離開了。
她們一離開,安玉善明顯覺得蘇瑾兒緊繃的情緒鬆了下來,心情也好了不少。
“玉善妹妹,謝謝你了。只是,你沒必要為我出頭得罪她們的,蘇家出來的女人可是很記仇的,我現在是皇后,她們不敢怎麼樣我的!”蘇瑾兒很感激安玉善的出言相助,但她不想安玉善又多出一些敵人來。
安玉善卻是微微一笑,說道:“皇後娘娘您也是蘇家女,豈不是把你自己也說進去了。蘇家人不念親情,這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本就看不慣她們,也不怕有人找我麻煩。”
“呵呵,我是蘇家女不錯,我也的確很記仇!”蘇瑾兒眼中閃過幽光,對蘇家的仇恨她可沒消呢。
“好了,好了,別說那些不開心的,玉善,你快給皇後娘娘把把脈。”尹雲娘對蘇家人也沒什麼好感。
“義母,我最近身體很好,把什麼脈呀?”蘇瑾兒有些奇怪地看向尹雲娘問道。
“娘娘別以為義母是鄉下來的農家婦人就真的什麼都看不出來,剛才那四個俊俏的姑娘,是不是蘇家要來送給皇上的?我可聽說,最近有好些人家都想把自家的女兒送進宮讓皇上選秀納妃,皇后,你是正宮娘娘,一定要有孩子傍身。”在尹雲娘的認知里,女人有了孩子就有了保障,尤其蘇瑾兒還是一國之母,誕下皇子才是正事。
“義母!”尹雲娘對自己的關心不摻假,蘇瑾兒能夠感覺得到,只是孩子乃是天意,強求也是強求不來的。
“娘娘不用害羞,玉善不是說娘娘的身體早已經調理好了,而且她還告訴了你很多助孕之事,讓她給你診診脈。”尹雲娘臉上帶笑地說道。
“娘,您怎麼知道這些的?”安玉善可不記得關於“助孕”之事告訴過尹雲娘。
“我怎麼能不知道,你二姐、三姐成婚之前,你不是都告訴了她們助孕要注意的事項,是她們說的。”尹雲娘笑着說道。
“二姐、三姐也真是的,怎麼把這種事情也告訴您了!”安玉善無奈一笑。
“我是你們的親娘,大家有都是女人,你兩個姐姐成婚之前,我本打算親自告訴她們一些女人家的私密事,誰承想你這個丫頭比娘知道的還多,你說說,你這都是從哪裏學來的。”小女兒還未出閣就懂得男女之事,而且懂得還比一般人都多,尹雲娘多少有些無奈。
“義母,玉善妹妹是大夫,她自然知道的極多,在峰州的時候,她不是治好了很多女子病症,如果不懂,她又怎麼治好人家呢。”蘇瑾兒笑着說道。
“還是皇後娘娘您最清楚,不過,還是我給您診診脈吧,免得回去被我的老娘念叨!”安玉善眨了一下眼睛笑着說道。
“胡說,娘哪裏老了!”最近吃了安玉善特配的養榮丸,尹雲娘都覺得自己年輕不少呢。
“娘不老,等到小弟成親生子的時候,您還要幫忙代孫子呢!”安玉善打趣說完就開始給蘇瑾兒診脈。
本來還嬉笑的臉上在給蘇瑾兒切脈的時候,安玉善換上了一種鄭重的表情,這讓蘇瑾兒和尹雲娘也有些緊張起來。
診完了左手又診右手,安玉善甚至用上了怪老頭教她的獨門診脈之法。
之前,她的確給蘇瑾兒吃了一些助孕方面的藥物,但依照蘇瑾兒的身體來看,最起碼也應該三四個月後才會有消息,可是如今的脈象也太奇怪了。
“玉善,皇後娘娘是不是……是不是有了?”尹雲娘第一直覺就是蘇瑾兒有了身孕。
“義母,不會的,玉善妹妹說過,就算有喜訊也要三四個月後。”蘇瑾兒笑着說道。
“我是說過這樣的話不假,但凡事總有例外的!”切脈結束,安玉善抬頭看向蘇瑾兒笑着說道。
“例外?什麼例外?”蘇瑾兒和尹雲娘都詫異地看向她。
安玉善知道此刻殿裏伺候的宮女都是蘇瑾兒可信任的人,也就沒有繼續賣關子,而是笑着說道:“根據我診脈來看,皇後娘娘您是喜脈沒錯,而且脈象與川王妃的脈象很像,只不過因為現在月份還小,有些弱罷了,一般的大夫很難診斷出來。”
尹雲娘和蘇瑾兒都被安玉善的一番話說的傻了,尹雲娘更是激動地站起來說道:“玉善,你說的可是真的?”
“玉善妹妹,你說我與川王妃的脈象很像,川王妃可是懷了雙胎,那豈不是說我也……”蘇瑾兒更是激動地雙手摸上了自己的肚子,她期盼許久的孩子真的來了嗎?
“娘,皇後娘娘,你們都別先激動,目前根據診脈來說是沒錯的,不過,醫學上在孕早期也有單胎變雙胎,雙胎變單胎的現象發生,一切還要等月份大些再仔細診脈。”安玉善必須要把一切可能都考慮進去,畢竟古代是沒有儀器來給孕婦做檢查的,“不過,皇後娘娘你也不用擔心,我會開保胎葯給您,只要飲食合理,保持心情愉快,多休息,應該問題不大。”
初聽安玉善說的前半句,蘇瑾兒和尹雲娘都有些被嚇到,又聽她的後半句,這才放下心來。
“玉善妹妹,有你在,我就不擔心,我和兩個孩子就都拜託你了!”一想到肚子裏可能有兩個孩子,蘇瑾兒心中的激動就難以壓抑,但她此刻也必須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