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這一站,犯規
第78章這一站,犯規
喜歡上一個人的感覺是怎麼樣的呢?
也許是看到對方的時候背景都彷佛盛開鮮花。
也或許,是愛上了就放在心上,一輩子的想念,反覆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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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個成熟沉穩的成年男子共渡一晚,該有的反應是什麼?
──別開玩笑了!那可是雲雀學長耶!
於是信任青年無比的小姑娘甜甜的道了聲晚安后便鑽進被窩沉沉入睡,留下被信任得哭笑不得的青年鬱悶的鄧著入睡的女孩,只能獨守空閨的無奈嘆氣……以某天然少女慣有的遲鈍和坑爹的無防備而言,照理應該會是這樣發展,但為什麼會說是「照理」呢?
當然是因為,實際的情形就如脫韁野馬跑啊跑的跑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了唄。
聽不懂?
嗯,那麼只好重點摘要一下……不不不,還是原場景中時重現下吧──
雲雀總裁的命令在忠犬草壁的貫徹下馬上加以執行,青年雅緻整潔的卧房被清理了出來,那是無比正常又符合併盛鳥王審美觀的古典,也沒剛進門時那有如視覺攻擊的美少女照片佔據視線,只是房間內那隻放了兩顆靠在一起枕頭的窄小棉被卻讓青年再度對不要命的飛機頭紅娘狂瞪,而草壁哲矢則是看似歉疚的低頭猛道歉:「真的是十分抱歉!因為客人眾多的關係,已經沒有多餘的棉被了,所以……」
「啊,沒關係的。」玉子倒是很善體人意,那好說話的樣子讓草壁哲矢是又驚又喜,而雲雀青年則是顯得錯愕又有些困惑,不過下一刻小姑娘毫不猶豫的轉身就往外跑,片刻后啪啪啪的抱着一床比自己腦袋瓜都高的棉被,眉眼彎彎笑眯雙眸的回答道,「我剛剛那間房還有被子呢,我蓋這條就可以了。」
……說好的同床共枕呢呢呢呢呢?
不帶這樣調戲人的啊啊啊……!
本來在心中默默跳肚皮舞表示計畫通甚至不惜被摯愛的恭先生毆打也想歡唱的草壁哲矢只覺得心都碎了,而露出就覺得會是這樣的表情的雲雀恭彌則是啼笑皆非的看着一臉失望灰化的副手,他眯起眼帘看似冷淡沉穩,俊美的面龐顯得面無表情其實又好氣又好笑的低喃,「這邊沒事了,你先回去。」
而至於這是不想再看着他丟自己的臉還是媒人扔過強,這方面就見仁見智了。
即使草壁哲矢再失望,向來聽話習慣的他也不可能忤逆自己的委員長,於是在垂頭喪氣的往外走出房間時,青年眼角餘光看到的是,他的恭先生竟然拽起了布巾,眉頭微蹙表情卻透著小心翼翼和溫柔的揉上了小姑娘帶水氣的發。
那只是一個不怎麼特別甚至顯得有些笨拙的動作,但青年嘴角上的弧度卻讓草壁哲矢幾乎紅了眼眶,能再見到玉子小姐,委員長應該也是很開心的吧……
腦補功力一流已經把他家委員長美化成了曠世痴情好兒郎的草壁哲矢於是虎目含淚的奔了出去,而那邊低頭幫沒吹髮的小姑娘擦腦袋的青年卻打了個噴嚏:「……?」
「雲雀學長,你感冒了么?」毛巾下的玉子臉頰看起來有些紅潤,她徒勞的扯了扯那塊布巾,神情中隱約帶著點不知所措和微妙的困擾,她怯怯的道,「所以說,這個我真的可以自己來的。」
「不……」往日會因為少女的抗議而順她心意的雲雀恭彌這次沒有如此,他只是手下不停的輕擦著女孩的髮絲,平靜的呢喃道,「我想幫你。」
「……」玉子的頭只是動了動就又垂了下來,在面對著白蘭的時候她還能說出留下對方很抱歉的話,但現在,面對著明明連難受都沒說過的雲雀學長,她卻連說些什麼都不知道,只是,覺得雙眼濕熱熱的似要落下了淚。
如果說十年後的自己知道這些人會這麼難過傷心,她還會死得這麼輕易么?
玉子不知道,但她突然覺得討厭十年後的自己了。
而對於只是單純低頭愉快擦妹子頭髮的雲雀恭彌而言,不管是突然含淚奔出去的草壁哲矢還是眼前突然顯得情緒低落的小姑娘,這情況都讓他覺得有些怪異,他於是忍不住探出指尖彈了下玉子的腦門,唇瓣上揚的弧度透著關切,「怎麼了?露出來的表情真呆。」
「……我才不呆呢。」本能對青年的吐槽提出反駁,揉着自己被彈上額際的少女懊惱的鼓起粉頰,卻意外收穫了對方忍俊不禁的輕笑,輕撫上玉子髮絲確認乾燥程度的雲雀青年眉眼顯得柔和,那溫柔的表情讓玉子有些呆,她於是忍不住伸手拽住了雲雀恭彌的衣角,口唇微動,卻說不出想問的話,最後鬼使神差的道,「……雲雀學長,你喜歡草莓蛋糕嗎?」
……她在說些什麼啊!
剛問出問題就忍不住自我開始吐槽的小姑娘只想拿腦袋瓜撞牆,雲雀恭彌眼眸透著訝異,表情不甚明白的垂下眼帘,「不算特別有什麼喜好,怎麼了?」
「以前也有個十年後的雲雀學長跟我說他還喜歡草莓蛋糕,問我喜不喜歡……」玉子表情困惑的看着同樣一臉茫然的青年,迷惘的道,「雲雀學長不記得了么?」
「我想……可能是不同時空的我才是。」小姑娘認真凝視的表情讓雲雀恭彌的指尖動了動,他按捺下自己心中的騷動,纖薄的唇瓣優雅上揚,「未來就像同一棵樹的樹枝,要前行還是要轉彎都是你的抉擇……話說回來,你都沒有什麼想問我的么?」
「嗯……想問的事情有很多呢,不過最想知道的大概還是大家的近況吧,雲雀學長可以告訴我大家都怎麼樣了嗎?」聽到青年問題的玉子馬上坐直了身子,烏黑明亮的眼眸眨也不眨的凝視著雲雀恭彌,表情充滿期冀,但云雀恭彌卻沉默的黑了臉,「……那隻草食動物成為了黑手黨的首領,除此之外沒什麼好說的。」
「哎耶?綱吉君成了黑手黨首領……!?」與印象中形象南轅北轍的未來讓玉子微微瞪圓眼眸,那錯愕又不敢置信的驚嚇樣子可愛的不像話,然後小姑娘不死心的又湊了過來,「那雲雀學長呢?該不會還在風紀委員會吧?」
「……我現在是風紀集團的總裁。」青年悶悶的回答道,明明是很理所當然的事情,為什麼一被對方問出來,就有一種羞恥play的感覺呢?
「總裁啊……果然好有雲雀學長的感覺呢。」依然不肯叫名字的少女默默發出了感嘆,但那感想讓沉穩了多的青年只能嘴角抽搐,總裁什麼的……十年前的他在小姑娘心目中到底是什麼形象啊!
雲雀恭彌鬱悶的表情似乎讓玉子看得很樂,她的唇瓣軟綿綿的揚了起來,這笑意似乎也感染了青年,但還沒等雲雀總裁再度讓薄唇有上揚的機會,他便聽到少女略帶遲疑的問句,「那……阿武呢?」
──阿武?
在聽到這句問句的時候,周圍的氣溫似乎一瞬間低了下來,雲雀恭彌雖然看起來神色沒什麼變化,但少女小動物的直覺還是敏感的察覺到不對,正當她困惑的看着青年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時,青年卻勾了勾嘴角,臉色平靜的拍了拍並排的棉被,輕描淡寫的呢喃,「他的事情沒什麼好說的,以後你見到自然就知道了,睡吧。」
──他的事情沒什麼好說的?
──以後你就會知道了?
被以成年人慣有台詞搪塞的玉子很鬱悶,即使在燈火暗下來之前都依然帶著困惑的表情,直到睡意襲來之前,她的腦袋依然滿溢着不安和迷茫。
這個世界是她的未來。
這個世界的她已經死了。
而且這個世界的很多人都因為她的死去而傷心……
玉子越想越覺得有股悲傷的寒意竄過,從她的手腳開始,蔓延全身,那就像在剛下過雨的街道上走路,連呼吸也彷佛帶著濕潤的重量,冰冰涼涼的溫度直滲骨髓,就算把身體蜷縮起來也不能阻擋寒意,只會更感覺到那無所不在的冰冷而已……
縮入棉被的掌心突然被增添了溫度,原本縮成球的小姑娘獃獃的抬頭,她看見雲雀恭彌的俊臉面色不豫的凝視着她,在這距離下就算沒戴眼鏡也可以將對方眼中的無奈看得很清楚:「……笨蛋,會冷不會說么?」
玉子感受到的熱源隨著青年的呢喃擴大,雲雀恭彌邊說邊將她的兩隻手掌緊緊握住,在寒冷的冬夜中,提供暖意的這雙手是如此溫暖,少女眯眸看着青年略帶不滿卻又認真的面龐,輕輕的笑了,「原來雲雀學長是會把手伸進女孩子被窩的人啊……」
「哇喔,才剛溫暖點就討皮疼了么?」被吐槽的青年又好氣又好笑的瞪了眼玉子,但還沒等他往下說,玉子便把他的掌心放在自己的臉頰上,閉着眼睛就像小動物取暖般的蹭了蹭,臉上的笑靨溫柔又滿足,「不過真的很溫暖,謝謝……」
小姑娘那舒服又饜足的樣子讓雲雀恭彌就算有怒氣也不翼而飛了,更何況他其實根本沒生氣呢?
於是青年只是側躺的握著小姑娘的掌心,不知不覺也闔上了鳳眼,這是他近日來最沉也最滿足的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