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我們的人

第二百三十二章 我們的人

王萱靜默着看着正在超市用嶄新的酒精鍋里堆着火腿腸的我,似乎一直有什麼想要說出口的話,我看了看她,撕開了一個火鍋底料,盡數倒進了煮開的水裏。

“你剛才用的是道符嗎?”王萱問道。

我知道她一定好奇着我是用什麼東西點着道符然後去點酒精鍋里的固體酒精的。記得我當初看着師父帶着我溯源的時候,也是這種眼神。

這種求知慾很好,有的時候,收徒要看對方的資質,如果對道術完全沒有興趣,即使再努力,也是沒用的。

“是道符。”我回答道,用勺子舀了口湯,放在嘴邊嘗了嘗,“今天初幾?”我問了一句。

“初六,”王萱看了一下自己的電子手錶,沖我回答道。她的手錶實際上也是手機,看來是個潮人。

我討厭胳膊上被束縛的感覺,一直不喜歡戴任何東西,不過要是我自己覺得足夠漂亮,我會忍受一下。

“我本來是在這裏等我爸的,結果遇到了爆炸。”

“嗯。你頭部腦外傷,出血量大,我只能給你做開顱手術。”我給自己碗裏夾了一塊火腿腸,吸溜着吃盡嘴裏。“然後幫你取出血塊,縫合血管。”

王萱手裏的筷子差點鬆了手,“開顱手術?我嚴重嗎?”

我看了一眼她,說道:“現在還不知道,等幾個月,看你有沒有視力衰退或是神智模糊的現象。如果沒有,那就是康復了,如果有後遺症也是正常的。”

王萱放下了手中的飯碗發愣。

我給她夾了塊午餐肉,“吃吧,可惜,沒有蔬菜,這裏沒有電,有的蔬菜都臭了。十幾天前,我搶了一批還好的蔬菜,給弄到了醫院,在那裏吃了最後一頓有菜的火鍋。”

“我會留下後遺症嗎?”王萱擔心的問道。

我笑笑,從醫學的角度來說,多少會留點,但是如果喝了我的符水,就又有不同。

不過,我還是盡量不用符水的好,我已經沒有多少日子了,要折壽去做,得看到她有明顯癥狀了再說。

“外邊的人就不來救裏面的倖存者嗎?”

“有,總共進來了四批,第一次20人。死了,第二次40人,死了,第三次20人,也死了。還有最後一批,死的只剩10來個,現在躲在地下。”我邊吃邊說道。

“你為什麼不躲呢?”

我打開了一包果凍,吸溜着吃掉,覺得還不解辣,又擰開了一瓶可樂。

“我都是要死的人了...”我說道。對於自己的事情,我不想說太多。

“那你的男朋友呢?”她問道。

“哼。”我冷笑了一聲,“姐沒有男朋友。”

“為什麼?你這麼漂亮?”王萱說著,也給自己夾了一口肉,目不轉睛的盯着我。

“酷。”我回答道,我就是那種酷到沒男友的一類人。

王萱低頭偷笑了一下,顯然不相信我的話,只是覺得我說話比較有趣。接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超市的前門方向,顫抖着放下了碗。我瞅了一眼,是一團黑色的氣體。

伸出右手,虛空畫了一符,拍了過去。

那黑霧遇到道咒,開始扭曲哀嚎着燃燒起來,我衝著王萱捧起飯碗,說道:“吃飯。”

“你是道士?”她問道。又上下打量了我一陣。

起碼我比師父專業多了,還有一把劍呢。

“我是術士。”我衝著她說道。

“你在這裏都做什麼?”王萱似乎有着問不完的話題,我也願意回答她的話,如果要找一個合適的徒弟,起碼應該有一些默契。

“做郵遞員,我救了十幾個人,現在都躲在另一家超市裏。我每天偷偷出去,給他們取死去人的槍械,又讓他們學習道術保護自己。有的時候,無知者無畏,反倒是最後一批衝進來的人,卻一個個躲在地下,我讓他們到地面上來,他們不樂意。覺得我是那種東西。”我衝著王萱說道。

王萱說道:“他們是兵,手裏還拿着武器,有什麼好怕的?”

“在地上躲和在地下是完全不同的。”我放下碗筷,痛快的喝了一口可樂,“面對黑暗時間長了,心理壓力會增大,性格多少也會發生扭曲的。他們既然不願出來,我也不勉強。今天我給他們承諾,給他們帶一些食物去。目的也是想說服他們出來,畢竟有了他們,那十幾個被我救的民眾會更加安全些。”

我站起來拍拍雙手,“走吧,趁天黑之前,走上一遭,要不到了晚上,會更難辦。”

“晚上它們會更厲害?”

我笑笑,這個女孩子腦洞估計也是很大的,“不是,晚上我還要開天眼,實在很累。”

我帶着她慢慢朝着錦龍商貿走去,在爆炸以前,這裏是毀滅術士的總壇,而且還是術士會舉辦的聖地,但是現在,只是一棟空蕩的大樓而已。

唯一不同的是,這裏的地下,有着相當大的空間,這是當時剛剛上任掌教的我不清楚的。有些毀滅術士被黑霧附身,已經死去變成了術靈,徘徊在八樓以上。至於一樓的大廳,只有些黑色的霧氣。

這東西從那裏來的,我不得而知,但是確確實實是酒吧爆炸后的產物。我也曾經去過酒吧的廢墟,沒有發現奇怪的東西。走進大廳,我吸了口氣,喝了一聲!

身邊的王萱嚇了一跳,看着一樓凝聚的黑氣在聽我嘯聲散去之後,對我有了一點崇拜。

“它們怕人聲嗎?”

“不。”我回答道。衝著地下通道口走去。要是你叫一聲,非把它們招過來不可。

走到樓下的邊緣,我咳嗽了一聲,為的是讓呆在水井管道處的傭兵們注意一下。嘩啦嘩啦,在一陣槍栓拉動的聲音下,向我證明了,他們都還活着。

“我給你們帶了食物,不要在這裏躲了,跟我出去吧,今天我又救了一個。”我衝著門后說道。“這裏不安全,那東西變多了。”

門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我憑什麼相信你。我在外邊死了最好的兄弟。”一個渾厚的男聲說道。

我無奈了。傭兵身份複雜,有的時候真的不容易變通。

“跟我們走吧,就是身邊的這個人救的我,要不我早就死了。”王萱說道。

正好,我想救人,還不想廢話,她替我說了。

看着傭兵們從昏暗的水井裏爬出來,已經是2個小時候的事情了。我不得不佩服王萱的說服能力,我整整勸了三天滴水不進的士兵,她只用了兩個小時。

如果加以培養,她應該是個做掌教的好材料。

在昨天以前,我還沒有過這種想法,我一直給呂夢靈留着代掌教的位置,但是看過她腐爛的屍體后,我不得不放棄了。

看着王氏集團的傭兵們灰頭土臉的從地下出來,我突然有了一絲惡作劇的想法,看着一樓大廳的白色窗帘,我開始動手去做面具。沒過多久,十名傭兵應對我的要求,給頭上扣上了一層白布。

看着他們在面前筆直的站着,一個個圓圓的腦袋套着一層白布,我覺得有趣極了。就像一個個沒有鼻子的雪人。

“真的得穿這個嗎?”一名傭兵問道。我看着他從白布上露出的眼睛和嘴巴,強忍着笑,嚴肅的說道:“小聲點,是的,你們必須這麼頂着到超市去。要知道,鬼本身就是白色的,人們不是常說白衣女鬼嗎?鬼是看不見白色的。所以,帶着這個一定安全。”

身邊的王萱看着面前的十個頭頂着白布的士兵,聽到我這麼說話。腦子裏卻在想,為什麼自己看到的卻是黑色的霧氣呢?

另一個傭兵說的話差點讓我笑場,“我們要排成隊跳嗎?”

我急忙轉過身去,臉上露出笑容,回答道:“你們想跳也可以,說不定會讓外邊的鬼覺得,你們就是鬼。”

聰明的王萱見我衝著她笑,知道我在捉弄他們。也想發笑,使勁扁了扁嘴巴忍住了。

那個傭兵又問道:“這樣我們就是鬼了,你確定不會激怒它們?”

“當然,處在鬼界,就要遵守規則。”我說道。“說不定還會被鬼尊敬,會追隨,鬼和人一樣需要激勵。”

王萱轉過身去,已經忍不住笑了。身子微微顫抖。

“那如果它們真的感受到威脅呢?”那傭兵又問道。

我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圓謊,只得說道:“你能跑多快?”

那傭兵終於閉嘴不再問了。

“如果能活着出去,我一定帶所有人離開這裏。”傭兵隊長說道。

“別想着出去。那樣會死得更快。”我說道,從夏侯妍的事情來看,我根本不信任王氏集團。傭兵隊長沒有接口。

看着他們準備妥當,用了一些食物和水后,我準備帶他們出去,外邊的天色接近傍晚,但是並沒有完全黑下來。

“你們聽着,出去以後,聽我的話,不準發出任何聲音。”我說道。

既然是傭兵,自然要聽命令。

在我推開地下通道的門時,嘯了一聲。那些黑色霧氣散開了。

我和王萱帶着一隊傭兵,從裏面走了出來。

在最後一個傭兵走出來后,我鬆了一口氣,他們終於肯到超市去,和那些我救的人們一起了。

最後的一名傭兵向四周望了一下,轉到左面時,看到了一圈黑氣正在圍繞在自己身邊,一時慌張,喊出了一聲“啊。”

傭兵們開始散開,慣常的訓練使得他們立即轉身,並且排成一個陣型。

我不禁在心裏罵了一句,不是叫你們不要吭聲的嗎!

那團黑色迅速的鑽進了那名傭兵的身軀。

傭兵隊長下了令,“開火。”

我被氣壞了。你們一個個就是不聽話。你下令動手就可以了。幹嘛非要動嘴。

一聲槍響響徹在一樓大廳,傳出很遠。

我不禁呼了口氣,要是能平安的把他們帶到超市,估計要費一番功夫。

我開始虛空畫符,抵禦起不斷撲上的黑霧來。

連着殺了十幾隻,又有一名傭兵被黑霧附體,被殺掉了。

我皺了皺眉,大聲喊道,“到我身邊集合!”傭兵們見我不斷的施咒消滅着黑霧,立刻朝着我集中了起來,一名傭兵離的太遠,被黑影附了體,頃刻間身體扭成了麻花,倒在地上。我迅速開了法盾,將黑霧阻擋在外邊,開始用降魔咒擊打。

不知道自己燒掉了多少只,終於,將錦龍商貿公司一樓的大廳清理乾淨。我也覺得有股疲累。一名傭兵換掉了彈夾,說道:“終於完了。”

傭兵隊長看着門口,夜色已經降臨,“天馬上要黑了。我們快走吧。”

“慢着!”我看着玻璃門隔住的外邊,“換條路走,我們得繞路。”

眼前不是黑夜,只是被黑氣徹底封住的門口。雖然我知道,這條路直通那個超市,但是已經沒有了多少精力來虛空畫符。如果我此時改用劍,只怕砍到黑霧的時候,會無法顧及整個隊伍。

用劍需要全神貫注,不像道符,可以對任何方向進行控制。

王萱看了一眼門口,“天沒有黑,還是白天。外邊的同樣也是。”

傭兵隊長仔細看了看,顫抖着說道:“這麼多。我們怎麼出去?”

“走後門。我們繞出去。”我不能保證疲憊的我能同時將所有撲上來的黑霧燒掉,十人的隊伍已經死了三個。

傭兵的煞氣重,也無法阻止這些黑霧附身,這些東西,真的說不清楚是什麼,難道真是王氏集團對外宣稱的那樣,是污染嗎?

我們走到後門口,見到一個藍色的東西,我不禁示意隊伍停下。

面前再也清楚不過,是只術靈。

在商貿公司的術靈,和舊內科樓的不一樣,他們是毀滅術士們死後轉換的,因為咒術的深淺不同,可能會遇到強大的毀滅術士怨靈。

萬一要是個強大的毀滅幻術術士,只怕真的不好應付。

自己只是掌教,是管理層,不是修鍊道術的行家。我回頭望了一眼前門,已經被黑色的霧氣覆蓋。明顯從那裏突破,會犧牲掉整個團隊,但是從面前的術靈處通過,只怕也是相當困難的。

剛才在大廳,為了燒掉黑霧,我已經耗費不了精力,現在收服面前的術靈,我沒有一定的把握。可惜,自己身邊沒有盾牌,不然靠近它用龍頭劍斬了也行。

我臉色鄭重的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符咒,雙手結起降魔咒來。但願,他的道法不深。讓我一擊成功殺掉即可。

傭兵們面面相覷,不知道我正在看着什麼東西,在他們的眼裏,面前就是後門,推開就能出去。不像王萱看的清清楚楚。

王萱離我近了些,低聲問道:“那是什麼?師父。”

“術靈。”我低聲回答道。看來王萱已經決定要跟我學道了。但願,她的遭遇不會像我一樣。

面前的術靈不停的在門口遊盪着。似乎想出去,但是又好像不清楚外邊傍晚的陽光是什麼東西,沒有輕易妄動。

在我的眼裏,他是一個已經腐爛的模樣。一張臉的表皮就在下巴掛着。臉上的血管紋路清晰可見,根本看不出,原來是個什麼模樣。

但願不是幻術術士。我在心裏祈願着。

一記降魔咒拍了過去。

它後背被我的降魔咒擊中,猛地被激怒,身體轉了過來。王萱被它的模樣嚇的坐到了地上。他的正面更慘。整個血肉都被挖空了。身上的衣服全是被撕開的洞,露着一根根腸子,看上去確實噁心。還好,它通體是藍色的,使得噁心程度降低很多。

他沉悶的發出了一聲怒吼。他的左手被剔除了血肉,露出了裏面慘白的骨骼,斷裂的地方有幾根焦黑的筋肉勉強拉扯着半截小臂,此時在手中出現了一張藍色的道符。

我不由得放鬆了一下,原來是個咒術士。

我變換了一下手印,改成了玉文印,又朝他拍去。

它的道符擲了出來,與我的玉文印的雷鞭交在一起。我頓覺身子被一股大力牽扯,被拽着甩到了右側的牆上,頓覺得肚腹一陣翻騰,忍受不住,吐了一口鮮血出來。

糟了!它要強出我好幾倍!

緊接着眼前出現了一個藍色的光芒,我急忙就地滾開。在我剛剛離開的牆面上,被道符擊穿了一個洞,緊接着,牆面深凹進去。我不住的在地上翻滾着。躲避它不斷的道咒攻擊。

一名傭兵看我狼狽,便走上了幾步,要來拉我。

我不由得大叫道:“離我遠點!”

呼的一聲,那士兵的手臂被藍色的火焰燒起。他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手臂,不覺得疼痛。接着火焰迅速的蔓延到了全身。

他啊了一聲,全身就像是被強火灼熱的蠟燭。在尖叫聲中化成了一灘血水。

那術靈果然帶着自己的思路,在瞬間,就殺掉了一個傭兵。

不行,不到半分鐘,它就能把所有人殺光。

很多人以為影視上的鬥法才是真實的。實際上,真正的鬥法,只是在瞬息之間,一交手,不是被殺,就是殺掉對方。

面前的術靈發出“嘶嘶”的連續聲,一雙黑洞洞的眼珠凝視着我們。

我抽出了龍頭劍。比拼道咒,我不是它的對手。我眼睛瞅向一邊的沙發,思索着怎麼引起它的注意,好讓我迅速的靠近他的身邊,好一刀結果了他。

一名傭兵抗不過壓力,衝上去扣動了扳機。

真是白白喪命!不過這也是好機會!我一把揪住旁邊的兩個小沙發,前後朝着術靈扔去,自己瞬間提起劍柄,朝術靈的方向疾沖。

那傭兵被藍色道咒射中,全身燃燒了起來。

與此同時,兩台沙發一先一后,朝着術靈砸了過來。那術靈扭過身來,對投擲而來的沙發不屑一顧。只是冷冷的看着我,伸出手掌。

沙發穿過它的身體,紛紛落在門口。它很冷靜,並沒有被我的伎倆所引誘。衝著我甩了一把道咒過來。

我挺起劍身挽了劍花。將一張符穿透,將其他道符撥開,卻不想它的道符滿天飛花,像是賦予生命一般,不停的與我纏鬥起來。

用劍劈斷飛舞的符紙,我還沒有達到那種高度。

術靈的全身散發出來了濃郁至極的黑氣,翻湧不息,周圍的原本翻卷的黑氣陡然加快了旋轉速度,不少黑色氣體在它身上凝聚。

劇烈如同沸水一般翻湧,好似波浪山呼海嘯的向我衝來。

王萱看着黑色一片開始瘋狂的旋轉,形成了無數或大或小的漩渦,隱隱有吸扯之力,從四面八方鋪天蓋地向我撲來。身體動彈不得,一臉驚駭的看着這面前的場面,手指停不住的顫抖。

想要殺我,也沒那麼容易。

我手中的龍頭劍金光大盛,我一劍插入地下,瞬息之間在我身前結成了一道圓形的光盾,頓時將周圍呼嘯而上的黑氣又生生逼退了幾分。我不再猶豫,念起五雷密咒來。

自我學會五雷咒,這是第一次使用。

面前的術靈見我雙手燃起藍色火焰,散去了黑氣,尖叫着向後退卻。

為了避免我的心神術靈受五雷咒所傷,我轉用了惡魔道咒,“這個時候才跑,太遲了。”我笑道。一咒火焰擊在那術靈左邊,那術靈立即換了右邊逃竄,我又將右手的火焰劈去。它只好躲在中間。避無可避,回過身來,落在地上,沖我跪了下來,表示臣服。

“跑啊,有本事繼續啊,跪下來幹嘛?”我臉上陰陰的笑着,衝著面前乖乖的術靈說道。

我不喜歡用惡魔術士的咒術,因為每次當我使用,心腸就會硬許多,同時,引發我內心的兇狠。不過既然用起,我也就毫不手軟。

我眯着眼冷哼了一聲。伸手畫符,將它用五雷咒劈了。

其實在它死的一瞬,我完全可以看看他生前是誰,因為它死前,會想起自己的記憶。但是惡魔術士的我,覺得那是無所謂的事。反正,他是要死的。

王萱看着面前的術靈被我燒成了黑渣。這才呼出一口氣來,不知覺中汗水已經浸濕了後背。傭兵隊長摘掉了頭上的白布,走到了我的面前,“道長,剛才是什麼東西?”

我沖他瞟了一眼,笑道:“我像道長嗎?”

王萱見我氣質有異,瞅了我一眼,只覺我眉目含情,彷彿頃刻間換了一人。

我看了她一眼,她重傷未愈,適逢驚嚇又出了汗,非得一場大病不可。挽起了傭兵隊長的胳膊,“我徒弟重傷,能不能讓那位兄弟,背上一會?”

隊長見我突然親熱異常,皺了皺眉,尷尬的抽回手去,“你背她一陣。”

我衝著那名傭兵笑道,“謝謝你啦。有人幫忙就是好,現在我們去超市吧。”

王萱看着我的背影,開始有些糊塗了。從毀滅術士轉換惡魔術士容易,但是從惡魔術士再慢慢回來,必須停止使用惡魔道咒,等待內心慢慢平復。強行逆轉一定憋出內傷不可。

我和剩下的五名傭兵走出了超市,這次再也沒有人不聽我的建議了,統統都把嘴巴閉了起來。開始朝着我們的目的地平京路超市走去。

剛在小巷口一露頭,我就看到一隊全副武裝的傭兵。我急忙退後,躲在小巷裏偷偷觀察。這群傭兵與前幾批傭兵都不同,不但頭上戴着防毒面具,身上還穿着黑色的輻射服。全身上下眼裏所見,都是武器。

我收回身體,靠在牆上,呼了口氣,“這是最新一批進來的。”

那傭兵隊長臉上大喜,正要踏出小巷,被我一把拉了回來,“你想死么?”

傭兵隊長一臉愕然,看着我面帶嗔意的臉,解釋道:“這是我們的人。不是鬼啊。”

“跟鬼差不多。”我說道,“不如我們做個試驗?”我笑着對他說道。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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