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th]
雅各布因為受傷的原因請了幾天假,對比利的解釋是他弄爆炸了常青家的烤箱。他的理由讓常青有借口在剛搬來之後就進行裝修,修繕被她能力暴走毀掉的卧室,和雅各布砸壞的落地窗。
額外的花費很快讓常青的錢包乾癟,足夠她二年用的生活費流水般的花出去。只剩下區區兩三個月的量,這還是她用的節省的前提下。
沒有受傷的常青當然要履行作為學生的職責,她開着那輛被放了半缸汽油的SUV,駛入了保留區學校的停車場。
大多都是黑髮黑眼麥色皮膚的人群,使常青感到親切。
在介紹自己的時候,她取用了Auril.Chang(歐呂爾.常)作為姓名並進行了簡短的介紹,她的護照也是這麼寫的。但那群舌頭繞彎滿肚子壞水的年輕小伙們,把她的名字念得像是“哦女兒腸”,或者“艾薇兒(Avril)”。
常青不是性格多親切熱情的人,面對年輕人們故意的玩笑,她只是在下課鈴響起的時候自顧自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留下一個揚長而去的背影。
如果是剛到福特斯的常青不至於表現的如此冷漠,她能夠很好感謝幫助她的保羅,並接受雅各布一家的善意。
現實生活中人們總是以不同的社會角色參加社交,其所產生的心理或行為變化被稱為角色效應。勇斗鬼怪對她影響頗大,她一時間有點難以進入轉學生這個角色。常青也明白她給人留下的第一印象很重要,但她現在不想對陌生人笑,特別是一群心懷排斥的陌生人。
雅各布說的很對,保留地的學校對外來者的態度多多少少存在些差異。即使常青和他們一樣黑髮黑眼,但她的口音能夠明顯表現出她是外來者。
渡過了讓人不愉快的一天,第二天清早,常青看到了正要出門的雅各布。
把垃圾袋扔到外面的大垃圾桶,常青叫住了推着摩托正要外出的雅各布。指了指他的後背和扎進的褲腿,常青抱胸挑眉,以表情表達出了她的不滿。
雅各布裂開嘴,眼神表達出他非去不可的意志。
這熊孩子,為了愛情不要命了嗎。才記起今天可能是雅各布心心念念的女(性)朋友的生日,常青把車鑰匙丟給眼神都在放光的雅各布,咬牙切齒擠出一句:“別告訴我你昨天睡醒了就開始忙着做手工生日禮物,你的神經是鋁合金材質嗎?!”
同樣經歷了鬼怪來襲,常青覺得她和雅各布的種族絕對不是同一種。
雅各布沒有回答常青的問題,他動作敏捷的跳起來接住車鑰匙,竄進了SUV並發動了它。SUV發動機的閥門嗡嗡運作,輪胎在草坪空轉了兩圈,噌噌竄了出去。
望着紅色SUV奔馳而去的車屁股,常青拍了拍快要被裝滿的室外大垃圾桶。滿腦子想着今天回收中心能來一趟的她,大腦構造果然和外國崽不太一樣吧。
雅各布回來的時候應該心情不是很好。
和往常陽光酷男形象大相逕庭,他只是沉默的把鑰匙還給常青。還是用過去的語調說話,仔細觀察就能發現他的眼睛黯淡無光。
早就收拾好書包等在門口的常青坐進SUV的駕駛座,從後視鏡看着耷拉腦袋的大男孩步伐沉重的走回家。她勾了勾手指,一枚大頭釘形狀的冰塊飛出車窗,追着雅各布的背影而去。
聽到一副“不睡得昏天暗地不罷休”模樣的雅各布“嗷”的一嗓子,常青趕忙鬆開離合踩下油門。
幾天後,常青在學校看到了正常上課的雅各布。
兩個同樣膚色的少年跟在雅各布身邊,他們不知道說了什麼,雅各布笑得很暢快。遠遠的朝常青打招呼,雅各布把兩個少年介紹給了她。
長發寡言的是安柏瑞,棕色捲曲短髮的是奎爾。
奎爾.亞德瑞審視的打量常青,語調帶着一股不友好:“哦?高傲的轉學生嘛……”
“我打賭你的名字被叫成一種香腸,你會更高傲的給所有人鼻子一拳。”常青揚了揚拳頭,打量着有着美國人高鼻樑的奎爾。
“我猜奎爾只會躲到後面喊着安柏瑞gogogo。”雅各布很不給面子的笑出聲,揉了揉鼻尖:“歐呂爾,這是我麻吉。他打賭要試試你是不是傳聞的模樣,我們賭了。”
常青佯作不饒:“我的性別如果和外表不符合的話,我早就跳起來撲上去了。”
奎爾抱頭哀嚎道:“你們這是連手詐騙我這個月的零花!”
安柏瑞難以忍受奎爾那個滑稽的樣子,捂着肚子笑出聲:“常,我們沒有惡意。”
“哦,是么,這樣么。”常青作出思考的表情,很快她以愉悅的口氣說道:“如果打賭的錢你們能夠分我三分之一的話,我想我會很樂意相信你們的。”
雅各布扶着額頭笑得更大聲:“奎爾,不要期待歐呂爾有愛心和同情心這種稀有物。”
和雅各布三人愉快交談的常青,感覺到一股灼熱的視線始終黏在她的背後。一刻不離跟隨的視線似乎要把她穿出個洞。常青順着感覺回身看過去,一個坐在台階上抱着書本的碧眼青年沒有絲毫閃避的對上她探尋的目光。
青年常年熬夜形成的眼袋隔着幾米都能看到,他以火辣辣的目光打量常青,扯出一個陰沉的微笑。
雅各布撇撇嘴角,把常青拉倒背後擋住青年的視線。凝視青年片刻,轉過頭面向常青,他笑的有些揶揄:“好吧,我美麗的異國女孩,看到你這麼快習慣了這裏的生活並有了追求者,作為朋友我很替你高興。”
“但是和第一次見面的人深情對視,忽視了周圍三個大帥哥不太好吧。”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毒舌機會的奎爾嘿嘿接過話茬:“嗯,雖然雅老大和安柏瑞比我差了那麼一點點。”
“亞德瑞!”
“喲,那邊的幸運傢伙,我眼前這個姑娘在注視你!看過來快看過來!”奎爾掐着嗓子,踮起腳尖跳着指比他矮了一截的常青:“哦啦啦啦——”
一巴掌拍開奎爾的手指,常青惱怒的沖他揚了揚爪子。女孩子留的長長的指甲讓她看上去像只炸毛的貓,一邊威脅一邊往陰影里縮。
因為奎爾的玩笑,那邊投遞過來的目光更熱烈了。
隔着雅各布,常青也快被那道赤果果的目光盯出了滿身雞皮疙瘩。她撫摸着手臂豎起的汗毛,疙疙瘩瘩的觸感使她縮了縮。她可不認為她有作弊的荷爾蒙光環,能夠在三兩天內讓沒說過一句話的男人愛上她,她又不是富江。
“那是誰。”感受到奎爾變得曖昧的神色,常青補償道:“他難道有個過世的女朋友和我長的一模一樣?你們能確定他學的不是解剖學?”她刻意露了一下曲線:“或許我和人體模型看起來同樣健康?”
被常青對待追求者的態度驚倒,雅各布笑得嗆了一下:“不,希望你說的不是男性人體模型。”
常青朝雅各布比了個中指。
“他叫做安德森,通常都是孤僻的一個人。”沉默寡言的安柏瑞比另外兩個惡劣少年健康多了,他向常青介紹起那個陰沉青年:“看到你之後,他手上的書就沒翻過一頁。那個樹蔭,是他平日看書的地方。”
常青抱頭,她就知道她不該對安柏瑞報以希望:“我、要、回、家、了!”
“喂喂,別這樣,常。安德森長的還算不錯,你不喜歡憂鬱這一口么?”
“……你去喜歡吧,我大方讓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