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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安夜一聽到這個名字,第一反應就是Dulex,但是這並不妨礙她心中如同毒沼起泡那樣冒出一個個疑問。
何莉驚訝地看着安夜說:“她長得很像木深對不對?”
安夜點點頭,鬧不清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世界上真的有這麼相似的人?
安夜問杜思思:“你們家是不是有什麼孿生姐妹?”
杜思思皺眉:“嗯?你為什麼這樣問,我是獨生女,住在岐山區。”
“那我們之前見過嗎?”何莉也是不甘心,繼續逼迫着提問,想要對方露出馬腳。
“沒有,初次見面,你好。”她大大方方的朝何莉伸出手,臉上掛着職業性的微笑,極具蠱惑力。
“你好。”何莉與之握手,心裏還打着鼓,不明就裏。
世界上可能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嗎?又不是分\身?!
安夜想起了上次小靜的事情,心裏打了個突,是類似小靜那樣的分\身嗎?
不,不不,絕不可能的!
小靜和眼前這個人的身份不同。
小靜是為了生存在世界上,必須殺死另外一個真的人。
而她不一樣,她就像是一個身份暴露了就會馬上消失,建立起另外一個身份。
從本質上就是不同的,她一直都是她,一直都只有一個人,而小靜從一開始就是兩個不同的人。
Slender就好像是……隨時會消失的泡沫,但是又能從其他沼澤里迅速再生。
不過,她還不能妄下定論,不能確定這個杜思思究竟是不是一隻Slender。
安夜跟其他人敲了個警鐘,她也不怕杜思思會當場變身殺死他們了:“大家小心,我和何莉遇到的那隻Slender和這隻杜思思長得一模一樣。”
“什麼?!”捲毛A連滾帶爬逃到白行這個方向,死死拽住對方的衣領,像是一隻尋求母雞庇護的雞崽子。
白行秀眉微蹙,不着痕迹地將對方的手扯下,還頗為嫌棄地撣了撣褶皺,彷彿上面有些許髒東西。
大叔喝了一口酒,樂呵呵地看戲。
而何莉已經躲到了李悅懷中。
杜思思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笑說:“開什麼玩笑?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如果我是Slender,我未婚夫還敢和我結婚嗎?”
她從手機調出一張照片給我們看,上面的確是她和一位年輕男士親密地摟抱在一起。
捲毛A還不信:“一大家子都是……都是Slender!”
安夜心有疑惑,卻不得不相信,對方很可能真的是那個編輯,因為再怎麼變化身份,也絕對不可能一下子融入社會。那麼就說明,她這個身份是真的。
她應該不是木深,是杜思思這個人。
好古怪。
難道木深那個身份才是假的?
安夜不敢多想,只能暫且按捺下內心的疑惑,說:“那可能是我們認錯了,之前我們就遇到了Slender,太可怕了。”
杜思思笑了笑,並不在意。
白行若有所思,抿了抿唇,也終究沒開口說什麼。
一時間,大家都陷入了無盡的沉默之中,無人打破這個寂靜的氣氛。
就這樣僵持了近十五分鐘,還是杜思思提議說:“那麼,我請各位喝一杯怎麼樣?我看你們都是為了Slender而來的,我也想加入這個團體,一起調查Slender可以嗎?”
安夜的心中油然而生一股不適感,讓Slender來調查Slender?怎麼說都很滑稽,其實她也不該把杜思思認為是Slender,可能世界上真的有那麼相似的人呢?
就好比某個日劇裏面的雅忍叔,不也是很相似某個國內明星嗎?
只是一個巧合而已。
杜思思喚來服務員,給每個人上了一杯加冰的檸檬酒,她不愧是職場人,先飲為敬。
在場的所有男士自然不能落了下風,也紛紛舉起高腳杯喝光了酒水。
安夜和何莉面面相覷,勉強露出一個微笑也一飲而盡。
“這是我的名片。”白行遞給杜思思,“需要調查的時候,我們會聯繫你。”
安夜問:“你手頭上有關於Slender的資料嗎?”
杜思思搖搖頭:“我只有一些網上的傳聞,具體的還沒有去調查過,所以這次才會來棲鄉。其實我認識你,你是行里那個有名的恐怖作家對嗎?傳說你還是靈異體質,真的假的?”
安夜乾笑一聲:“都是瞎說的,要是真有靈異體質,我還回得來啊?都是社裏為了雜誌好賣,故意搞出的噱頭罷了。”
“哈哈,我想也是。”她愉悅地笑了起來,眼底並未有那種女學生的青澀,一言一行都帶着大方與風韻,是在職場馳騁多年的老江湖了。
經過這一番鬧劇,大家都紛紛回了房睡覺。
剛回到房間,安夜就跟白行說:“她真的和Slender長得一模一樣。”
白行點頭:“我知道了。”
“可是真的很奇怪,身份完全不一樣。”
“或許你們該去查查那個木深。”
安夜回:“你說得對。”
她給何莉打了個電話,互相通個氣兒,打算一起去找找看木深。
之前木深說她的學校在哪來着?
陳南高中讀高二?是了,就是那兒。
她倒要看看,她們究竟是不是長得一模一樣。
第二天早上,安夜醒來。
她按照約好的時間與何莉碰面,由何莉開車驅往陳南高中。
陳南高中校門口,此時是課間休息時間。
校內人來人往,學生們穿着黑白相間的校服,互相挽着走去食堂。
安夜與何莉跟老師聯繫了一下,想要和高二的木深說一下話。
她們坐在辦公室里等,很快的就有一名穿着校服的女孩躡手躡腳走進辦公室。
她垂着頭,不敢與安夜等人對視,似乎膽子非常小。
安夜溫聲說:“你是木深對嗎?”
木深抬起頭,眼中是疑惑以及些許恐懼。她咽了咽口水,緩緩點頭。
安夜突然皺起眉頭,對正看翻看資料的何莉說:“你快看。”
何莉轉頭盯着對方的臉,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這張臉並不可怕,彎彎的柳葉眉,水靈靈的眸之,微一抿唇,還是有種小女孩的青澀,讓人心生好感。
但是她……並不是木深!
安夜忍不住再次問:“你真的是木深嗎?”
對方怯懦地回答:“我是,這是我的校牌。你們看,我就叫木深。”
她們仔細地看了一下,校牌上寫了木深兩個大字,果然沒錯。
安夜忍不住問那個老師:“陳老師,你們學校還有另外一個木深嗎?或者木深,你是獨生女嗎?”
陳老師也疑惑了:“我們學校就一個木深,她是獨生女啊。你們到底想查什麼?”
何莉打着圓場:“抱歉抱歉,可能是我們認錯人了。”
“等一下。”安夜再次開口,問:“那個……我想問問,陳老師,你們班上是不是有一個女同學名字叫祁月?”
陳老師蹙眉:“是有,不過她生病休學在家。”
安夜又轉頭問木深:“能告訴我,你昨晚在哪裏嗎?”
木深說:“我昨晚在祁月家裏,昨天下午我好像是去她家了,然後不小心在她家睡著了,我記不清楚了。”
安夜還不死心,繼續問:“那麼你最近有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或者祁月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木深說:“沒有。我最近去看了祁月幾次,她一直流鼻血,然後說著‘Slender’……”
她話音剛落,突然捂住嘴,忍不住看了一眼陳老師。
陳老師笑說:“你們也知道那種無稽之談,最近學校裏面也老是傳這些,校方覺得不好聽,就讓學生們不要討論了。”
她頓了頓說:“如果你來也是為了這個的話,我希望你們別來了。畢竟對學校影響也不好。”
何莉將安夜拉出辦公室,說:“那我們先走了,就不妨礙老師上課了。”
陳老師送她們出了校門。
安夜等人上了車,而何莉則將手忿忿地砸在了方向盤上。
“現在怎麼辦?”何莉問。
安夜盯着車頂,目光渙散,也不知在想什麼。
其實事情變得更加複雜了。
木深不是木深,長着那張臉的也只有杜思思。
難道是杜思思在偽裝木深?
那麼祁月也應該當場就戳穿杜思思啊。
怎麼想怎麼不對勁。
如果真是杜思思的話,她幹嘛要偽裝木深?有什麼好處嗎?
這個杜思思一定有鬼!
安夜二話不說,就先打道回府。
等回去了才知道,其他幾人也出去調查其他傳聞了,並不在酒店。
安夜只能和何莉在餐桌上先吃點什麼墊肚子,而此時,杜思思走了進來,在她們對面落座。
何莉要被逼瘋了,她忍不住問:“你究竟是誰?”
杜思思納悶:“我是杜思思啊。”
何莉嘀咕了一句,無果。也只能坐下狠狠切割那塊牛排,就好似在解剖Slender似的,帶了股蠻橫的狠勁兒。
安夜隨便吃了兩口就回了房間,而白行就在屋內,哪也沒去。
他收起手裏的報紙,對安夜勾唇一笑:“回來了?”
安夜心頭一跳,有種莫名的溫馨感湧上心頭,擠滿她的心室,整顆心臟都變得燥熱不堪。
安夜將今天的遭遇一五一十和白行說了,只見得對方的眉頭越蹙越深。
白行說:“你把杜思思的樣子畫下來給我看看,我也把她的樣子畫給你看。”
“為什麼?”
“先畫。”
安夜遲疑的點點頭,也決定聽她的。
她學過一些素描,繪畫對她來說並不難。只十五分鐘,她就將樣貌畫了下來,此時她高舉着畫像,與白行攤在桌上的那張一對比。
有什麼不對!
她畫上的人和白行畫上的完全不像!
這已經不是繪畫誤差的不像了,而是分明就是兩個人!
她明白了,她全都明白了!
杜思思是Slender!
至少她和何莉眼中的杜思思是Slender,但是白行他們根本看不到Slender,他們看到的就是原本的杜思思!
那麼也就是類似於附身!
Slender不是哪一個人,而是……全部人都有可能是Slender!
不行,她留下何莉跟杜思思獨處,何莉有危險!
她慌裏慌張跑到客廳,卻發現那位置上的人都不翼而飛了。
安夜和服務員打聽她們的去向,服務員將手往那桌上一指,突然疑惑說:“咦?她們去哪了?剛才還在那說話的呀?!”
安夜只覺得頭皮發麻,此時心跳加速,氣都喘不上來。
杜思思不見了,何莉也不見了。
那麼極有可能的就是,杜思思,啊不,是Slender把何莉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