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白佳佳兩隻手纏得跟熊掌一樣,什麼事都做不了,夏旋每天出門前會幫她熬一鍋菜粥,她一日三餐都靠它來解決。
她想念在蕭延家的日子,也想念他,但眼下,她不能給蕭延找麻煩,等到她安全了,她會去找他的。
看到玄關處那面落地大鏡子,她突然想起蕭延教她的拳擊站姿,她就扭着屁股在那裏練習。
公寓的門打開了,進來的人看着她撅着屁股擋在門口,問:“你在幹什麼?”
她側頭一看,竟然是凌璽,他手裏還拿着她公寓的鑰匙,她問:“你怎麼會有我公寓的鑰匙?”
“重導給我的。”
她是放了一把鑰匙在重尚那裏,就怕哪天有個突發情況,她公寓的事,就交給他處理,所以她給了一把備用鑰匙給重尚,沒想到他竟然也不和她商量一下,就把鑰匙給了凌璽。
她問:“你來做什麼?”
凌璽晃了晃手裏的袋子:“來給你送營養餐。”
他把袋子擰進了廚房,她問:“你會做菜?”
“以前會,現在生疏了。”他一邊拿東西,一邊說:“剛出來的時候,演此小角色,賺不了什麼錢,每天都去市場買便宜的菜吃,那時候唯一的樂趣就是怎麼把廉價的菜做得好吃,熬了幾年,現在有點起色了,幾乎天天泡在片場吃盒飯,我都快忘了飯怎麼做了,怕做得不好,也不敢在你面前獻醜。”
她喜歡吃林轉口的魚片粥,估計是重尚讓他打包來的,她這幾天天天喝菜粥,臉都快變成菜色了,有爽口的魚片粥,最好不過。
她拿勺子的時候,指甲疼,凌璽說:“我來喂你吧。”
她趕緊搖頭:“不用了,我不習慣。”
“多練習一下就習慣了。”他直接拿過她手裏的勺子,舀一勺粥,就要往她嘴邊喂。
她避得遠遠的:“男女授受不清,還是避一下嫌比較好。”
他朝她走過來,一直把她逼到牆角,然後捏住她的下巴,把溫熱的粥塞進她嘴裏,他問:“好吃嗎?”
她沒好氣的說:“誰允許你這麼做的?”
“你表哥呀。”
“他跟你說什麼?”
“我跟他說,我喜歡你,然後他就鼓勵我要窮追不捨。”
她暗付,重尚那個傢伙,盡給她找麻煩。
她申明:“我有男朋友。”
“公平競爭呀。”凌璽自信滿滿:“我比他有競爭力,你都傷成這樣了,他都不來照顧你,證明有多不稱職!”
儘管她對凌璽很冷淡,但他還是呆到下午才走,把打包來的魚片粥分好裝進碗裏,她要吃的時候,直接放進微波爐熱一熱就行了。
把她沒洗的衣服都放進洗衣機里,洗好晾在陽台上,還有就是她房間的衛生清潔,做得一塵不染。
她靠在門框上看着他,如果讓他的粉絲知道,鼎鼎大名的巨星凌璽給她當鐘點工,肯定要把她大卸八塊。
她有點歉意:“挺難為你了,你平時拍戲這麼忙,好不容易有點空,還得上我這兒來干工。”
“舉手之勞,我一個人在家的時候,也做這些。”他笑着沖她眨眨眼睛:“我現在做這些的目的是為了將來你幫我做這些。”
她小聲的嘀咕:“這可能性太小了。”
大功告成,他看看錶:“我晚上有戲,得趕回片場去,明天你想吃什麼,我讓助理送過來。”
“不用了,我同屋的租客會幫我張羅的。”
“不一樣嘛。”他用手指在胸口比劃出一個心形:“我的,可是愛心牌的。”
她打了個寒顫,好肉麻。
凌璽剛走,門鈴又響了,以為是他落下了東西,去而復返,一開門,她就說:“凌少爺,你又想幹什麼?”
“白小姐,是我。”
是蕭延,今天她是走什麼運了,不來的時候,一個不來,一來,全都輪着來,她笑着說:“請進。”
他買了一籃子水果,她說:“謝謝。”
她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喜悅:“你怎麼想到來看我?”
肯定是擔心她,夜不能寐。
“想知道你傷好一點沒有。”
她把手舉給他看:“好多了,只是拿勺子的時候還有一點疼。”
一看到他,她就想撒嬌,她指了指廚柜上放着的粥碗:“我還沒吃飯呢,我現在手還不能碰,麻煩你幫我熱一下。”
等他把粥熱好了放在她面前時,她又說:“我手還是很疼,不如你喂我吧。”
他又不能天天來陪她,只能佔一次便宜是一次。
她是病人嘛,病人為大,他只好拿起勺了一勺一勺的喂她。
儘管她剛吃過沒多久,肚子還很撐,但是這種一對一的享受,肚子再撐一點也沒什麼,她一直吃到打嗝。
粥吃完了,她說:“你能陪我聊會兒天嗎?”
“你想聊什麼?”
“聊你最近在幹什麼,有沒有想我?”
他沒說話,眼神模凌兩可。
她笑着說:“我天天都在想你,我還練你教我的拳擊站勢。”
她站起來扭了半天,也沒擺對,她有點不好意思:“我是不是你見過的最笨的徒弟?”
他走過來幫她糾正姿勢:“勤能補拙。”
他一靠近她,她順勢就倒進他懷裏,賴着不動:“蕭延,我想你娶我,如果你娶了我,或許我就不會這麼提心弔膽了。”
“你在害怕什麼?”
她深吸了一口氣:“如果有天我真的嫁給你,我就不能隱瞞我的過去,有一些事情,我必須讓你知道。”
“我是M市人,我爸姓贏,我原來的名字叫贏佳佳。”
“在上高中之前,我家的家境挺不錯的,老爸做着一份不大不小的生意,生活小康,我從小就打扮得像小公主一樣,念貴族學校,去哪兒都有司機接送。“她哽咽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爸迷上了賭博,我家的就一落千丈,後來他生意也不做了,整天流連賭場,被警察抓過幾次,都是我媽去把他領出來,讀到高三的時候,我們家可以說是負債纍纍了。”
“我上中學的時候,有個學長一直很喜歡我,他叫慕臣風,他家在M市有錢又有勢,他追求我的事,整個學校都知道。”
她見蕭延目無表情,她問:“你不相信?我中學的時候,可是孤冷傲嬌的校花!”
她繼續說:“我爸自然很想依附那樣的家庭,就答應慕臣風,只要給他一筆豐厚的彩禮,等我成年之後,就嫁給慕臣風,我當時覺得真可笑,這年頭了,哪還有買賣婚姻,我以為只要我不點頭,什麼都不作數。”
“後來我爸拿了人家50萬去還債,我想着能把大學考遠一點,就能擺脫這些跟我毫不相干的東西,我在大學的志願書上寫了C大,我沒想到我上了大學之後,慕臣風就追到C市來了,還買了公寓,要和我住在一起。”
說到這裏,她的情緒激動起來:“那天晚上,他把我堵在房間裏,想......我看到旁邊有把水果刀,我幾乎都沒有猶豫,拿起來就往自己的肚子上戳,我流了很多血,他趕緊把我送到醫院去,才撿回一條命來。”
“我當時這麼做,只是想嚇一嚇他,讓他別再逼我,沒想到卻把我媽逼上了絕路,我是她唯一的希望,她發現連我都保護不了,活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意義了,直到我出院才知道,我媽在我入院的第三天,跳樓自殺了,慕家怕把事情鬧大了,也就放鬆了對我的看管,我趁機就跑了,再也不敢回學校去,也不敢再回家,我後來把名字改成了白佳佳,跟我媽姓。”
她仰起頭,不想讓眼淚掉下來,自從母親過世之後,她發誓,要讓自己強大起來,不向生活低頭,也不再掉一滴眼淚。
突然,她被蕭延溫暖的臂膀包圍着,她有點受寵若驚。
他說:“我幫你把錢還給他。”
“沒用的,出來這幾年,我也掙了些錢,我當初也是這麼想的,把錢還給他,甚至可以把利息也給他,然後兩不相欠,可沒用的,他根本就不希罕。”
*
沉悶又漫長的股東大會終於結束了,大家都陸續的散去,楚煥走到蕭延的旁邊坐下:“怎麼了,我一直看你心不在焉的!”
“有嗎?”蕭延不以為然。
“聽說那小丫頭從你家搬走了?”楚煥顯得很有興趣:“怎麼,不合適?”
他沒說話,手裏把玩着手機,一下一下的敲在桌子上,清脆響亮。
楚煥是抱着一問到底的態度,一下搶過他手裏的手機,讓他正視自己的問題:“快說。”
“是她家裏有點事。“
“這不正是機會,出手相助,她對你就更死心塌地。”
“有什麼意義呢!”
楚煥不解:“你當時願意跟這小丫頭親近,我以為你想通了,準備正經的來個戀愛。”
“昨天蕭蔓給我打電話了,她過得並不好。”
“過得不好又怎麼樣,人是她自己選的,你作為她哥,如果她經濟上有困難,你可出手相助,感情上有困難,你要怎麼幫,當她的老公?”
他趕緊說:“別胡說。”
楚煥把頭搭在他的肩頭:“兄弟,我看你這輩子就要栽在她手上了,你自己想清楚,重蹈覆轍的事,不能有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