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李言歌拎着從超市買的方便食品和生活用品上樓，走到門前竟然發現門沒鎖校園全能高手。

嗯？

以為是自己忘記鎖門呢，結果一進來就傻了眼。

第一感覺是走錯了房間進了女生宿舍。

淡綠色的床單被褥，粉色的落地蚊帳，透着蚊帳看進去，牆上竟然還貼着粉色的小花。

洗手間的鏡子邊擺了一套HelloKitty的洗漱用品……

娘……

李言歌向來正經八百的腦袋裏出現了這個字。

想了半天不知道怎麼反應，上一世他大一上學期疲於奔命的到處打工，然後上課學習拿獎學金，空出那點時間都去看言秋或者和路長河花前月下了，回到寢室就是往床上一倒，下學期就和對方跑到校外同居，對於室友同學什麼的都沒印象。

這一世對言秋的病和以後的路心裏有數了，所以沒那麼緊迫，不過才關注起來，就發現他的室友很特別。

外表水嫩但心理年齡28+的非辯證科學可解釋重生人種李言歌同學，板著臉看着床好半天，終於覺得習慣一點了。

好，那就這樣吧。

一會兒進來的就算是個穿了花裙子的小男生，他也不會再有什麼過激反應了。

——不過他沒等到就是了。

那床，不是，是餘下那三張床的主人，也因為受不了這夢幻般的色調逃得遠遠的了。

李言歌的學校是工業大學的建築系，軍訓后正式上課。

重點大學大一的課業其實很重，但和高中那暗不見天日的三年比起來已經算是天堂了，所以大家追求點浪漫生活的心思也越發的重了起來。

無奈理工科的學校女生註定少得可憐，這就直接導致了只要性別為女就奇貨可居的現象，多男追一女，那一女還不太理人的情況十分的正常。

在這種大環境下，要是有那麼一兩個被女生看好的男生，那無疑就是眾矢之的了。

李言歌就是。

他從小就長的好，身材修長，長相清俊，雖然不苟言笑，但在女生的眼裏，李言歌雖然表情少，但是很溫和的人，問他題什麼的，他都會仔細的講解。

閱歷和心態造就出真正的低調和安穩從眼神中透出來，放在一群多數或是沒長開或是一臉痘的理工科小男生中，簡直就是出類拔萃的。

剛剛大一，不是太有心機的人也不會太看中家庭條件什麼的。

於是，他無疑就成了年級草。

他還不是系草。

系草是路長河。

不過年級草並不好當，他才剛進學校又沒什麼背景建樹，不像路長河是學生會長又和校方很熟，所以就算是男生公敵也沒人敢明目張胆的和他做對。

沒朋友沒室友沒同桌的三無產品李言歌，其實對這些都無感。

他是gay，就算沒有路長河也不會找個女朋友，而朋友同學什麼的，他不是好脾氣的人，也不會去特意討好別人。

倒是路長河越來越注意起李言歌來。

在迎新會上李言歌做為新生代表發言時麥克風不知怎麼就不好用了，放在一般十來歲的男生身上，幾乎上千人觀注的台上出了這種事，怎麼會不無措，然而就是這個冷冰冰的少年，試了兩下沒聲音，回頭看了眼幕後，然後就從容的低下頭去試了電源，也不好用的情況下，直接拿着稿子從演講台上走下來，到台邊系主任發言的桌邊，借了麥克風開始演講。

語速流暢，言簡意賅。

這其實是很小一件事，但是這麼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他在別人目光下的從容淡定，心不慌手不抖的樣子，像根針一樣在路長河心頭扎了一下。

這其實是學生會給太優秀的新生一個下馬威，他那一屆也經歷過，回頭求助時不會有人理他，台下的人都瞪着眼幸災樂禍。

他那時手足無措，一瞬間所有的優越感都被打壓下去。

最後還是系主任遞上來麥克風給他解了為，他到現在都還記得，他一邊念稿子手一邊不受控制的發抖的畫面。

之後的兩年，新生代表只是成績好，樣貌普通，素質也一般，不得眾人嫉，就沒發生這樣的事。

這樣的小事其實除了對當事人影響不小外，不會在外人眼中留下太多的痕迹，不會讓他在老師眼裏有個組織不利的感覺。

他下意識的沒有去阻止別人這樣做，多少是懷了看好戲的心態在裏面。

可是他覺得台上的李言歌，就在那短短的三分鐘裏，像是會發光一樣，耀眼、璀璨。

讓人想要把他掌握住，然後親近。

後來旁敲側擊的了解，李言歌其實是很低調的人，不怎麼合群，平時話也不多。

和那天令人矚目的形象有偏差，卻也貼切。

都是一樣的冰冷。

有的時候，感情似乎只是一剎那的事。

路長河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知道哪個場合對方可能也在時，會下意識的尋找對方的影子，看到了，就覺得幹什麼都有勁了，和別人也能談笑風生了，如果看不到，就想去找，別人說什麼也聽不進去。

大三的寢室在二樓，大一新生的則在四樓，自從知道李言歌住哪間，他就算沒事找事的溜達，每天也要經過那人的房間幾次。

開始時會找借口敲開李言歌的門，但對方似乎是永遠板着一張臉，後來發現，其實還好，他只是做事認真不苟言笑，再後來，竟然發現他對別人只是板臉，而面對他時，竟然多了一些冷漠，眉也會不自覺的輕皺一下，再不理不採的走過去。

心裏面又出現那種針扎似的難受。

莫非他知道自己對他的心思有些齷齪？所以看不起自己？

又有一點甜蜜，他只是對自己不一樣的，不是么？

他談過女朋友，約會、牽手、接吻、上床，按部就班的發展下來，但心理從來沒有類似於欣喜或疼惜，迫切想見到這種感覺，一概沒有。

就連上床也都和自己用手沒什麼分別。

他長相俊秀，成績優異，因為畫圖技術很好接得到兼職，所以在花錢上比其它同學都寬鬆些，甚至學校的研究院現在就已經對他伸出了橄欖枝。

對未來盡在掌握的自信，他的未來從來都不是不切實際的夢想，所以找個條件好的女朋友並不難。

約會裏，生活中，他一向從容自得，什麼都盡在掌握，除了這次。

除了李言歌。

同性，連話都不算說過，查過檔案，無父無母還帶一個生病的妹妹，條件要比平凡更差上三分。

路長河承認自己現實，也明白這個社會有多現實，他一個人，就算是再怎麼努力十年，估計也比不得哪個有背景的彈指一揮。

資歷、背景，這些以往他選擇交往對象都一定要考慮進去的。

可這次，不行。

對方甚至一個眼神就能讓他心跳加速。

一個側影就能把他吸引過去，手足無措的想要飛蛾撲火。

看到對方的不理不睬，就心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