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富婆打臉
與王偉比起來,酒吧老闆則顯得比之前更陰沉,甚至有些狠毒和猥瑣,他年近30,雖然臉很大,卻是獐頭鼠目,但氣質非同一般。雖不喜形於色,但狹小的眼睛卻沒有一刻停止對獵物的搜尋。
聽完了女服務生的敘述,老闆安慰她幾句,便對女服務生說:“阿香,這事你有責任。先生!您走吧!歡迎下次再來!”
王偉站着沒動,已經燃燒起來的烈焰雙目突然愣了一下,心裏根本沒想到老闆會這麼好說話,會放他走。
“是放我走嗎?”他淡定地問了一聲。
“沒錯,先生!”
老闆一笑,這一笑在遭遇過無數死亡經歷的王偉眼中很是有味道。
然後感激地看了老闆一眼:“謝謝你!今晚這瓶酒錢,以後我一定把錢給你送來。”
說罷,抓起背包拔步向外走去。
說歸說,但能不能真的有一天把今晚欠下的這瓶人頭馬XO酒錢送回來,王偉其實並不確定,不過,老闆的一句話,給予他的倒是一點人性的亮光,或者說是他自從出來闖蕩所遇見的形形色色中國人中最有人性的一個了,何況此人還是一個並非狗眼看人低的角色。
所以,不說王偉那一刻心裏不想死了,至少他不想就這麼死在酒吧里。人家給他面子,他也要給人面子,這尷尬一幕,已經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圍繞在旁邊酒台上的人已經看半天了,酒吧里正在喝酒說笑的食客都轉臉看着他。
王偉經過一個三人小台時,一個富婆模樣的漂亮女人坐在馬蹄狀沙發里,沒來由在突然沖他碎了一口:
“呸!”
王偉冷冷地站下,橫着眼睛掃那富婆一眼。
“瞅什麼瞅啊?你這種男人,沒錢也敢跑這地方來瀟洒,真他媽的丟人現眼!”
“呵呵,姐,哪來的蛇精病叫花子啊,山炮吧,是剛進城的農民工叔叔嗎?”富婆身邊的兩個漂亮小姐妹嘻嘻哈哈一起跟着取笑。
王偉咬了咬牙,眉頭微皺,雙手五指伸開。又慢慢握緊。
富婆看上去應該是這個紅唇酒吧的常客了,行為舉止十分誇張,一個超級蓬鬆造型前衛的大爆炸頭即使是在燈光斑斕中也能看出染成了古怪的紫紅色,一張嘴一張一合卻是黑色的雞屁股狀。
“臭流氓!”富婆挑釁地怒斥,同時一拉女伴:“來,跟我們喝!”
王偉跟她對望一眼,作個無可奈何的表情,回身想走。
不料她的一個女伴追了出來,她一把攔住王偉,嬉皮笑臉地說:“喂喂,別走啊哥,蛇精病啊哥!賠姐跳一圈兒?”
王偉低頭瞅着比他矮一頭的小妞,質問道:“想幹啥你?”
小妞把臉一橫,抬手的但請了王偉一把:“幹啥!老娘想跟你親嘴睡覺,管得着嗎你?!”
氣血上涌,王偉眼睛慢慢變紅。
“小妞,你最好離我遠一點比較好,有多遠滾多遠,行嗎?!”
富婆怒斥:“妹紙,別理他,回來跟我們喝!”
“謝謝,我走了!”
“走?罵完人想走啊!也不看看眼跟前兒是誰?東北爺們知道不?東北虎別的就衝過沒?!”
小妞顯然是聽過這兩個專用地域名詞的,不覺臉色大變,慌忙陪笑道:“喲,敢情是東北那疙瘩的人呀,沒認出來,你抬抬手,妹紙要回去喝酒了……”
富婆不滿地白了她一眼:“啥人呀,看把你嚇成這樣兒!”說著賭氣爺頭喝了大大的一口,酒杯往吧枱上逛錘一頓!
想了一下,他走了過去!
一步一步走得有點慢,王偉是在心裏算計着,這一步走過去,恐怕就沒有明天了。雖然他一向不跟女士過不去,對她們禮讓有加,可現在他突然覺得自己大腦產生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血腥幻覺!
沒錯,是幻覺!媽的,有錢人怎麼了,有錢的富婆又腫么了?
目測能給人長成這樣的“美女”又打扮得跟日本妖精似的,也不是什麼良家婦女,不賣屁股不做二奶不丟祖宗八輩人能這麼張揚嗎!
一個漂亮的妖女看了他一眼,拿起桌子上的二兩酒杯,倒了滿滿一杯的人頭馬XO,舉到他面前,“想喝嗎?”
王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我們認識嗎?”
原本事情已經搞定,老闆都那麼給他一個面子,此時卻沒想到她們幾個卻是上來打臉!如果就這麼一個屁也不放就這麼走了,還是男人么?一步灰溜溜從這裏走出去,自己還他媽的算什麼男人!
王偉臉上發熱,兩眼冒火,止步回頭盯着不遠處那三個顯得十分高貴的妖姬女人。這三個女人,保鏢不算,這一下午就整三瓶人頭馬了……但他沒說話。說什麼?一時真的尷尬!
“你瞪什麼狗眼?沒錢給老娘磕三個響頭,我賞你幾瓶好酒喝!”富婆哈哈大笑,花枝亂顫道。
一隻尖尖的蘭花手指頭,二指伸出虛空一般捏着女士長支香煙,几絲煙兒裊裊,像是看透了王偉不敢怎麼樣,漫不經心地叼到嘴上。
紅唇又吐了一口煙霧,譏笑。“快滾吧!”間或夾雜着女人下流不堪的話語……
“去死!”
這句話,顯然戳在了王偉的痛處,他象一隻斗架的公雞立馬連脖子上的毛都豎了起來,你媽的!王偉有些惱火,本來已經放鬆下來的神經再次慢慢繃緊,他目不轉睛地瞪着那一身女士名牌衣着的富婆,不卑不亢回敬道:
“大姐,你主動找操是吧?你我並不相識,你嘴巴放乾淨點,不要隨便罵人!”
“你說誰找操!”
“說別人對得起你嗎,哈哈?!”王偉突然放聲大笑,反唇相譏,看她怎樣。
“我罵你又怎麼樣?”富婆不屑地瞥一下嘴。
那一隻明顯帶着五個小坑兒的胖胖小手一彈,甩了那支長煙,卻是不偏不倚落地了王偉面前的腳下。
王偉低頭看了看半截煙頭,一股鳥鳥煙霧升旋鑽入了兩個張大的鼻孔,沒有任何反應,終於王偉沒忍住,奪過那個女伴已經湊到他嘴邊的酒杯,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
砰!
鋼化酒杯碎了,聲音炸響,玻璃四濺,王偉脖子一梗,“你們他媽就這樣想請我喝酒,你們有病吧。”朝着富婆大罵了一聲:“還特么有完沒完!”
如果說前面是無意之中的譏笑,笑他一個大男人沒錢沒本事還敢狗膽包天來這種富人之地瀟洒的話,那麼,此時腳下這支根本沒抽幾口的女士香煙就明擺着是一種找事兒欠操、故意挑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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