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4.無法適應的新環境

上課鈴響了.

韓兮看着黑板繼續在發愣.佳琪.好想你……那時候坐同桌.每次聽到老師講無聊的話.我們兩個就坐在一起用東西遮蓋着.不停在本子上寫字聊天.隨便說些什麼就會很開心.現在……雖然認識了藍語靜.但是因為並不熟悉.也不知道要聊些什麼.

已經快要傍晚了吧.韓兮不知道講台上班主任在說些什麼.只是感受到快到傍晚天氣晴朗起來.陽光依舊把餘暉照射進了教室.陌生的黑板上也出現了太陽的光芒.上面寫着今天下午的時間分段要做的事情.現在第一件事情已經學習完了吧.晚上是看視頻勵志.明天早上開始軍訓.討厭軍訓.可是根本不可能逃掉的.

下課了.韓兮趴在桌子上繼續陷入無法自拔的悲傷和懷念.

“韓兮.明天要軍訓了.我想找個辦法逃過去.聽說找醫院開證明就可以.不知道能不能想辦法弄到一張證明.”藍語靜也趴在了桌子上.看着韓兮說.

“哪有那麼容易.我也不想軍訓.今天剛下過雨.明天應該會很熱.這個雨要是明天下就好了.要軍訓一周……到時候應該會被晒黑的我媽都不認識我.”

“你沒帶防晒霜嗎.我可以把我的給你用.”

“感覺很黏.不想塗.聽說也沒什麼用.唉……好累的感覺.”韓兮嘆了一口氣不再說話.

藍語靜也沒有再說什麼.上課了.

兩個人似乎都陷入了一種不想軍訓.懷念從前的情緒之中.都在發愣中度過了下午的最後一節課.高中要上夜自習.初中從來沒有過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新的.韓兮越想越難過.簡直無法自拔.終於在聽到下課鈴聲后.韓兮看着周圍嘩啦啦地離開教室去吃飯的同學.也開始清醒過來.

兩個人一起去吃過晚飯.到了晚上.開始看勵志視頻.裏面講的是自己的一個學長家裏很窮.一邊兼職一邊上學.父親沒有勞動能力.自己還要照顧為了自己輟學的弟弟.每次考試都還考全校第一.每天都很珍惜時間.每次吃飯都是站着吃完.連在餐廳坐下的時間都沒有.韓兮看的有些感動.那麼努力.那麼認真.那麼刻苦.最後終於考上了名牌重點大學.得到了政府的資助.

一晚上都在播放着這樣的故事.在回寢室的路上.韓兮問藍語靜：“你將來要考什麼大學呢.”

“美院之類的吧.我是學美術的.能考上那樣的學校我就很開心了.不像你們文化課學生.會想考一些特別名牌的重點大學.”

“我還沒有想過自己要考什麼大學.不過今天晚上看的那個咱們學校那個學長.真的好厲害.要像他學習.那麼苦還那麼努力.最後終於考上自己理想的學校.”

藍語靜一聽笑了.還激動了起來：“韓兮.你想聽那個學長後續的事情嗎.”

“你知道.”

“我聽高年級的學長.就是……他說的.他們年級的人聽比他們還往屆的同學.就是那個考上名牌重點大學的學長同學說.那個學長考上大學以後.看到了人家大學裏面的每個同學都可以輕鬆的學習.他在高中一直在死命學習.完全不會交際.到那裏他怎麼努力也不被人認可.然後就抑鬱症了.現在休學在家裏呢.”

韓兮聽藍語靜這麼一說.心中那個甚至可以說是偉大的學長形象瞬間崩塌：“不是吧……怎麼會這樣.”

“就是這樣的.”

韓兮沉默了一會兒.接著說：“也是……那麼刻苦那麼努力.之前應該完全沒有在意到外面的世界吧.”

兩個人進了寢室.寢室里冷氣開的很足.晚上不會熱了.想想就很開心.韓兮抬頭看了一眼媽媽鋪好的床鋪.飛快地洗漱睡覺.熄了燈.韓兮躺在床上.拿出手機給陳羽發短訊：“你們班晚上看那個勵志的學長的視頻了嗎.”

短訊剛發出去.馬上就收到了迴音：“嗯.那個學長好傻.”

韓兮看着陳羽的回信有點生氣.只有自己那麼蠢.還覺得那個學長是偉大的嗎.但馬上又釋然了.陳羽是全省第一.自己剛才還有點擔心他在高中會變成像那個學長一樣只為學習成績而活的人.但是……為什麼會覺得傻呢.韓兮開始給陳羽回短訊：“為什麼會覺得傻.”

“人生只有學習考試這件事情了嗎.他一直在為成績而活.你說他傻么.”

看着陳羽的這條短訊.韓兮竟然開始有些佩服陳羽.這麼洒脫這麼厲害.考着全省第一名的成績.還這麼地說話不腰疼.

明天還要寫一篇感想.積極向上.要向那位學長學習之類的.這下聽了藍語靜講了事情的後續還好.現在被陳羽的一句話簡直像是要被點醒.那個學長到底有什麼值得學習的地方呢.那種刻苦是為了能夠上學.自己的弟弟為了讓他上學而輟學了.他為了考上好大學改變自己的命運.結果卻在看到外面世界的那一刻整個人崩潰了.想想不是很悲哀嗎.

如果陳羽不說.自己還真的被這種勵志給洗腦了.

“祝你明天軍訓被曬得超級黑.”韓兮給陳羽發完這條短訊.躲在被窩裏偷笑了起來.

“同黑.晚安.”

“晚安.”

第二次被說晚安.其實可以說是.自從上次去遊樂場回來.每次晚上發短訊的結束語.陳羽一定會說一句晚安.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晚安.卻開始出現在自己的短訊屏幕里.韓兮盯着那個陳羽發的晚安.心裏湧起了一股暖流.

對了.問問李佳琪最近過的怎麼樣.韓兮鑽進被窩裏.也顧不上有些悶.開始給李佳琪發短訊：“你在新學校怎麼樣.”

“我剛和張毅打完電話.我覺得我需要兩個充電寶.這周你們過星期嗎.”

“不知道.”

“要是休息的話跟我說.咱倆一起去逛街.買充電寶.”

“你們班有帥哥嗎.”

“我的眼裏現在就只有張毅.哪能看到別人.在我看來張毅就是最帥了.而且現在張毅幾乎是我們學校公認的校草了.又帥又有錢.人品又好.不過.這樣喜歡他的女生也越來越多了.這點超級煩人.幸虧張毅是一個很專情的人.”

果然一說起張毅.李佳琪的話就變得超級多.

“這周要是過星期的話.我給你打電話.”

“嗯.我手機也快沒電了.不說了.”在收到李佳琪這條短訊后.手機沒有了聲音.韓兮定好鬧鐘.明天是真正的第一天吧.韓兮閉上了眼睛.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努力.在新的學校也要考很好的成績.最起碼……讓陳羽在每次看名次的時候.都會看到自己的名字.我一定可以的.第一次住寢室.竟然有點小興奮睡不着的感覺.韓兮躺在床上又想起了.在摩天輪上看到的燈光.好悲傷的感覺.幸好有陳羽在.才不會覺得孤單.可是……現在……

快點睡覺快點睡覺.韓兮翻了個身.閉上眼睛強制自己不要再去想任何事情.沒什麼用處.韓兮又翻了個身.不要睜開眼.應該一會兒就睡著了.

再次睜開眼寢室地燈已經亮了.韓兮一看寢室的人也都是剛起來.就趕緊爬了起來.疊被子洗漱.第一天.千萬不能太遲.

和藍語靜走出寢室.到昨天老師說的操場位置的時候.太陽剛透出了一絲微光.朝陽染紅了一片天空.到處都是人.每個人的臉上都掛着對於未來的欣喜若狂.第一次大集合.是開年級晨會.班級里隊伍的人員順序是隨便站的.藍語靜和韓兮站了前後.

“語靜.你知道重點班是幾班嗎.”

“7班.8班是重點班.你看人數就知道了.”

“為什麼是七班和八班.”

“不知道……一直都是7班8班.到高二還會增加兩個重點班.21班和22班.”

自己是五班.七班八班.不過也就和自己隔了一個班級的隊伍而已.不知道陳羽是七班還是八班的.年級站好隊伍以後.韓兮竟然忍不住地開始隔着一個六班.在重點班的隊伍里尋找起陳羽.他的背影.自己很熟悉.即使穿了同樣的軍訓服.

陽光下.韓兮終於在隊伍的人群中看到了陳羽.應該是在七班.他好像抬頭在看天空的朝陽.韓兮也抬起了頭.像血一樣的天空.想起那天自己在遊樂場說過的話.彷彿耳邊還會有陳羽說一句.能不能詩情畫意一些.

有人開始拿着麥克風講話.在韓兮看來.那些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無非就是以後的周一都要在這裏集合升國旗開晨會.周二到周五早上要跑步.跑步區域在什麼地方.跑幾圈.說到跑步.韓兮想想有些頭疼.上次體育考試簡直跑出了陰影.現在一想到要跑步就害怕.

“好討厭跑步.”韓兮對藍語靜小聲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