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鄭學恆下午才見到了那位意大利人,不過很可惜,他們提出的方案對方一律否決,鄭學恆忍了忍氣,從對方下榻的酒店離開。
回去之後,助理小陳說道:“那個老外好像故意吊著我們。”
鄭學恆冷哼:“他應該是看出那家公司想要擊垮我們,這會兒兩頭吊著,想坐收漁利。”
小陳不說話了,整理好手頭的資料,把電子檔發給其他人。
趙曦回到酒店已經是傍晚時分,她在酒店大堂給鄭學恆打了個電話,問他現在方便上去嗎。
鄭學恆道:“房間裏只有我一個人。”
趙曦這才提着大包小包進了電梯。
房間裏果然只有鄭學恆一個人,他剛剛沖了澡,身上穿着酒店的浴袍。趙曦把買到的戰利品放到桌上,鄭學恆瞄了一眼:“一個人也能買這麼多?”
趙曦搖頭晃腦地跟他解釋:“買東西不在乎人多人少,只在乎看到的東西合不合心意。”
鄭學恆隨手翻了翻她的袋子,見都是當地的小吃零食,忍不住失笑:“這麼多吃的,平時是餓着你了嗎?”
趙曦道:“這些都不是我自己吃的,你看這個茶點,是給兩家老人買的,麻糬是給穎姐的,還有這個臘肉,是阿歡媽媽讓我帶的……這個蝴蝶酥,我帶回去,等開學了分給同事……”
她一樣一樣拿出來,又一件一件歸置好。鄭學恆看她有條不紊的樣子,笑了笑說:“光顧着給別人買了,我的呢?”
“你?”趙曦把買來的特產收納好,看向鄭學恆,“我都跟着你跑來了,難道這不是最大的禮物?”
“臉皮真厚!”鄭學恆吐槽了一句,轉身在沙發上坐下,疲倦地揉了揉額頭。
趙曦見狀,跑過去坐到他身邊給他揉太陽穴,想了想問他:“工作不順利?”
鄭學恆也不瞞她,只說道:“現在大環境太差,再這麼下去,總有一天我們自己人把自己人搞死。”
趙曦工作環境比較簡單,一時也無法理解他話里的意思。她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她好想成為他的左右手。
鄭學恆聽她嘆氣,抬手摸摸她腦袋:“我還沒嘆氣呢,你嘆什麼?”
趙曦道:“你這麼辛苦,我卻一點都幫不上忙。”
“你幫什麼忙?”鄭學恆笑道,“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的事,然後乖乖等着我的好消息就行。”
話是這麼說,可是……
趙曦撇了撇嘴開口:“我想要那種跟你同舟共濟的感覺。”
鄭學恆將她攬到懷裏:“同舟共濟並不意味着我們需要做同一份工作,或者讓你成為我的影子。我們為各自的事業努力,然後共同創造我們共同的家庭,這就是同舟共濟。”
趙曦問他:“女朋友不能在工作上為你出謀劃策,你不會覺得孤獨嗎?”
“公司里有那麼多人出謀劃策,我回家就是想要輕鬆一下……如果照你說的那樣,我這是找合作夥伴還是找老婆呢?”
趙曦放下心來,又抬手按他的太陽穴:“我再給你揉揉。”
鄭學恆愜意地閉上眼睛,工作上的那些壓力,還沒嚴重到需要趙曦跟他一起承擔地步。
趙曦又給他按了一會兒,稍晚一點,客房服務送了晚餐過來。趙曦看到蘿蔔糕,想起中午吃飯時看到的人。
她咬着筷子說:“對了,陶立波居然還沒出國。”
鄭學恆動作一頓,看向她:“他又騷擾你了?”
“不是……”趙曦說道,把中午在粵菜館看到他的情景描述了一下,然後又說,“應該是談生意吧,怪不得沒飛美國。”
陶立波雖然移居美國,但生意卻還在國內,時常要來回飛。
鄭學恆聽她說完,卻愣住了,追問道:“你說他跟一個意大利人在談生意?”
趙曦點點頭,解釋道:“我意大利語不太好,聽起來有點費力,再加上當時離得遠,我就聽到他們說什麼價格問題。”
鄭學恆低頭想了一會兒,忽然起身在她唇上親了一下,興奮道:“趙曦,你真是我的福星!”
“什麼呀……”趙曦沒反應過來,但見他突然高興起來,也忍不住笑了。
鄭學恆放下晚餐,給小陳打電話:“你去查查陶立波近期坐過的航班以及出入境記錄……至於那家公司法人,你放一放,先把陶立波最近的行程查出來。”
趙曦托着腮幫子聽他吩咐下屬,過了一會兒也想明白了,等他掛了電話問道:“你懷疑陶立波見的那個客戶跟你們要見的是同一個?”
鄭學恆在餐桌旁邊坐了下來,看向她:“你還記得那個意大利人長什麼樣嗎?”
趙曦回想了一下:“只記得挺高大的……”
“想不起也沒事,”鄭學恆道,“等小陳那邊有消息,自然一切都清楚了。”
趙曦點點頭,忍不住問他:“陶立波為什麼截你的胡啊?是不是因為跟穎姐離婚的事?”
鄭學恆點點頭:“可能……畢竟上回讓他吃了癟。”
趙曦嘆了口氣:“早知道這樣,上次就不揍他了。”
鄭學恆失笑:“沒有陶立波也會有其他公司,意大利這個客戶本來就難吃下,是我太大意了,沒料到他們敢違反合同。”
趙曦問:“不能通過法律解決嗎?”
鄭學恆搖搖頭:“他們敢違反合同,自然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我們六月份的貨剛剛到那不勒斯,如果他們找茬索賠,我們也沒有辦法。”
趙曦嘆嘆氣:“光聽你說就很傷腦筋了。”
鄭學恆摸摸她的頭:“你就別為這些事傷神了,趁現在有時間,再去州城四處逛逛,等下次有這麼長的假期又是一年之後了。”
趙曦抱住他的胳膊,低聲道:“可是看你這麼辛苦,我玩得也不安心啊。”
過了兩天,小陳把鄭學恆要的資料找齊,鄭學恆翻看之後,揉了揉額頭,說道:“讓我想想。”
小陳便悄聲離開他的房間。
趙曦扒着門縫看到小陳走了,便移開卧室門,從裏面出來。她看到桌上的文件夾,一邊拿起來翻看,一邊問道:“真是陶立波嗎?”
鄭學恆點點頭:“做生意最怕遇到這種小人。”
趙曦見資料上全是陶立波近期的航班記錄,以及酒店入住登記的記錄,隨手翻了兩頁,便把文件夾放回桌上。
她看向鄭學恆:“要從陶立波這裏入手嗎?”
鄭學恆搖搖頭:“明天我再帶人跟客戶談談,如果實在不行,只有找陶立波了。”
這話他說得自己都沒信心,他們跟那個意大利人談了這麼多次,又有貨在他們手裏,尾款尚未到賬,他都可以預見明天談判的結果並不會好了。
果然,第二天結果依然不如人意。
鄭學恆回來后對小陳道:“給陶總打電話吧。”
“是。”
趙曦晚上遊玩回來,給鄭學恆看了這一天拍的照片,鄭學恆翻看了幾張,皺着眉問她:“不是說拍風景么,怎麼全是你的自拍?”
趙曦跟他解釋:“我覺得我的長相還算配得上這些美景,所以就把自己放進去了。”
鄭學恆:“……”
趙曦挑了幾張自認為不錯的自拍照傳到鄭學恆手機,跟他說道:“這些你留着做手機桌面,一天一張不帶重複的。”
鄭學恆掃了幾眼:“連張正臉都看不到……”
“你不懂,這樣拍顯得我臉小。”她探着腦袋看看那些捂着半張臉做嬌羞狀的照片。
鄭學恆又把桌面換回原來的:“我還是喜歡這張。”
趙曦一看,好嘛,整個桌面都是她的臉,而且因為拍照角度問題,她的臉看上去又圓又大,就像天上的滿月。
男朋友審美扭曲,怎麼辦?!
睡覺之前,鄭學恆告訴趙曦:“我過兩天應該要跟陶立波見一面。”
“確定是他動的手腳嗎?”
“嗯。”鄭學恆應了一聲。
趙曦有點內疚:“都是我不好……”
鄭學恆莫名其妙:“關你什麼事?”
趙曦說:“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至於找人揍他,他也不會來找你麻煩。”
鄭學恆哼笑一聲,戳戳她腦門兒:“趙曦你古裝劇看多了,以為自己美到禍國殃民呢?”
趙曦知道他故意這麼說她,怎麼說這件事也是因她而起,鄭學恆這麼說,是不願意讓她多想呢。
她靠進鄭學恆懷裏,抱着他的腰低聲道:“鄭學恆,謝謝你。”
過了兩天,陶立波親自打來電話,約鄭學恆一起吃飯。
鄭學恆赴約之前,趙曦問他:“需要我一起去嗎?”
鄭學恆一邊打領帶,一邊瞧了她一眼:“你去幹什麼?”
好像她的確幫不上什麼忙。
趙曦擺了擺手:“那算了。”
陶立波把鄭學恆約在一家日本料理店,入座之後,陶立波看了鄭學恆身後一眼,隨後勾着嘴角看向他:“趙小姐沒有一起過來?”
還真是陰魂不散。
鄭學恆捏着酒杯的手緊了緊,皮笑肉不笑:“改天我跟趙曦的婚禮,一定請陶總賞光蒞臨。”
陶立波哼了一聲,收起笑臉,冷聲道:“鄭學恆,這個客戶,我不會放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