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毆打聖女(二)

“啪！”

偉大的至高神的代言人，愛爾思蘭王國的公主，純潔無瑕的美麗聖女，她的眼眶與某偽屠龍英雄、三流晚報攝影記者夏大德的拳頭零距離接觸。

猝不及防之下，再高階的牧師遭遇近身攻擊都是廢柴，雖然夏大德在揮拳的過程中忽然意識到對方是女生，但收手已經不及，留了點力道，還是清清脆脆地把聖女冕下打退了三步。

“殿下！聖女冕下！”子爵與主教嚇得屁滾尿流，齊聲驚呼，他兩人都懵了，誰知道屠龍英雄竟然干出毆打聖女的事兒來！這，要是聖女有什麼三場兩短，他們兩個不被碎屍萬段才怪，原本想對着醒來英雄的諂媚笑容卻一時轉不過來，只看到他們面容扭曲，手腳僵直，像是兩個斷了線的木偶人一樣。

夏大德神智清醒，看到對面捂着眼睛沉默站立的白袍少女，立刻反應出來自己打錯人了。沒錯……眼睛是有點像，但身形卻相差太遠了，何況這名少女帽兜下面露出來的，分明是金色的發梢。

仔細看來，即使是眼睛的顏色還是有着不同，如果說那個小偷的眼眸就好像是春天森林一樣翠綠，而這位卻像是碧綠的秋季湖水，深邃而優雅。

“啊，對不起！”

夏大德手足無措地一躍而起，他平生還沒有對女人動過手呢，剛才只是乍清醒過來，本能的一種反應。如果打的真是小偷，那也就算了，但對方顯而易見是無辜的，從這個架勢看來，還像是給自己救治的好心人。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沒打傷你吧，我真是看錯人了。”他毛手毛腳地想拉住公主的手腕，看看被打的地方。

“公主殿下！”

雷希爾洛子爵英雄救美的勇氣，也就到此為止了，他戰戰兢兢地跳了出來，橫擋在公主的面前。沒錯，屠龍英雄既可怕，又值得多拍馬屁，但他先是揍了人，然後又滿口說著聽不懂的語言，試圖去觸摸不可褻瀆的聖女。

這樣的事情，如果讓它在一名貴族騎士面前發生，就算國王可以免了他的死罪，宗教裁判所也非把他絞死不可。

“退……退下，不得無禮！”

對方會不會一把把自己撕成碎片，子爵是完全顧不得了，畢竟眼前的危機更為直接而明確，他雙腿如秕糠一樣顫抖着，奮力運用自己鍛煉多年的前列腺，避免出現因為害怕而失禁的醜陋場面出現。

開什麼玩笑，對方是活活戳死龍的英雄！

子爵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痛恨自己的貴族頭銜。

“你說什麼？”

他的話，夏大德自然也是聽不懂的。

他看到一個穿着絲綢緊身衣服的瘦削男子，捏着把細長的劍，忽然跳到自己跟前，臉上明顯是充滿害怕的神情，嘟嘟囔囔不知道說些什麼。

“不要擔心，我沒有惡意的……”

夏大德高舉雙手，示意自己並沒有武器。但這原本是地球上表示投降或者友好的動作又引起了對面的恐慌，畢竟很多威力強大的攻擊，也是這麼開始的。

子爵哆嗦了一下，雙腿軟得連後退一步都做不到，他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你是什麼人？會說大陸通用語么？”

還是身後的聖女依然保持着淡定從容的語調，她首先用通用語發問，聲音平和，有一種安定人心的效果。

夏大德還是聽不懂，但他也注意到了對方的驚慌，趕緊後退了兩步，站到床邊，垂下雙手，搖搖頭：“不好意思，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對方的裝束和語言，屋內的陳設，還有泛起的回憶，都在提醒着他，穿越，真的是穿越了。這個世界，有龍有巨人，幸好，也有與自己相同類型的文明人類——女性的身材與容貌似乎也還不錯——停止，在胡思亂想什麼？

夏大德尷尬地笑了笑，攤開雙手。

“那麼精靈語呢？”聖女放下自己捂着左眼的手，露出一個碩大的黑眼圈，淡定優雅地換了種語言。

造成這後果的始作俑者差點忍不住笑出來，畢竟這個形象，與某國寶實在相差無幾，但他還是有禮貌的忍住了，聽出來對方換了種語言，繼續搖頭。

“你從莫洛汗國來？”

這是東北方強國莫洛汗國的通用語言，隸屬於斯拉夫語系的變種，光字母就有六十三個，出了名的難學，但聖女還是駕輕就熟。

夏大德搖頭。

南方諸蠻國的語言、沙漠部族的方言、獸人語、矮人語、地精語，除了魔鬼們使用的秘密語言未曾用到之外，僅用於祈禱的神語和結結巴巴的龍語，聖女冕下都挨個使用了一遍。

夏大德搖頭到頭昏。

子爵和主教卻在暗暗欽佩聖女的語言能力，如果說高級神術是至高神的恩寵，那這些語言，卻不是神隨便賜予的，都是她通過日以繼夜地學習所掌握，波旁主教回想起自己在牧師學校時慘不忍睹的語言學成績，暗自汗顏。

“那麼說來，我們是真的無法溝通了，尊敬的屠龍英雄先生。”

聖女的右手，背到了身後。

“幸好，我帶了這個。”

一道白色的閃電，突然沒有任何徵兆地在夏大德的頭頂炸裂開來，還沒來得及反應，他頭頂被劈個正着，頓時一頭栽倒在床上。

“我靠！”主教和子爵不約而同地倒吸了一口涼氣，罵了一句神所不允許的粗口。

這……這是報復？

聖女如此有心機？表面上和和氣氣，抽冷子就還了這麼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