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真病還是假病
半晌過後,李儒終於睜開眼睛嘆息說道:“小姐脈象如常,內里無病,想是肌膚生寒,冷熱不調。此症極難治癒,容易反覆發作,所以,在下建議小姐還是常備一些外敷的藥物為好。”
貂蟬嘆了口氣,神態更加悲切,泣道:“月兒自從十三歲開始,便飽受風疹折磨,看過無數名醫,始終不見好轉,臉上敷過的藥粉,恐怕可以堆積成山了。”
李儒也黯然說道:“小姐如此佳人,卻苦於頑疾,在下心中也是不忍。小姐放心,在下日後必苦修醫術,遍尋名醫,必定能為小姐根除頑疾。”
貂蟬大為感動,忙起身施禮,並道:“如此,月兒拜謝大人了。他日大人若能解除月兒心中疾苦,月兒定結草銜環以報。”
李儒忙起身還禮,神態微窘,說道:“李儒無能,李儒告退。”
見此情景,呂布也終於鬆了口氣,知道最大的難關已經過去了,便也忙起身告退。
貂蟬將二人送出門外,也是長長出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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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布和李儒回到前堂,王允和董卓正相談甚歡,就是在門外,也能聽到董卓的陣陣笑聲,估計王允又在勸進董卓吧。
一見李儒和呂布進來,王允便急忙問道:“李大人,月兒的病可否醫治?”
李儒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月兒小姐的病,在下實在是無能為力,還請司徒大人另尋名醫吧。”
王允故作黯然,卻依然對李儒施禮稱謝。
董卓看了看呂布,終於說道:“奉先,事已如此,這門親事你還要結嗎?”
不等呂布說話,王允便對呂布深施一禮,長揖到地,慚愧說道:“奉先將軍,老夫對不起你啊。月兒的風疹有一年沒犯了,老夫以為已經根治,不期如今竟又複發,老夫慚愧。所以,今日之事,全憑奉先將軍一言而決,老夫絕無異議。”
呂布忙扶起王允,也嘆了口氣,故作為難的說道:“此事也不怨司徒大人,也許是天意吧。他日月兒小姐如果痊癒,呂布定不負今日之約。”
王允故作欣慰,笑道:“好,好,老夫謹記奉先今日之言。”
見二人如此客套,董卓便不耐煩的說道:“既然一切都是天意,那王司徒自然不必太過內疚,奉先也別失望,凡是大漢公卿之女,只要是奉先看得上的,孤家一定為你做主,親自去給你說媒。”
董卓說完,呂布和王允便忙施禮拜謝。
只是,董卓隨後又對王允道:“杜月兒宮廷女官的身份,王司徒還是保密為好,別再讓更多的人知道了。否則,於皇家的臉面有損啊。”
王允大驚,忙又施禮拜謝。
之後,王允欲留董卓一干人飲宴,被董卓以政務繁忙為借口推脫。於是,在王允和呂布的目送下,董卓便領着李儒胡軫李肅等人昂然而去。
董卓一走,王允和呂布都長長出了一口氣,隨後,二人便不約而同的向後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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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司徒府,董卓便怒道:“李儒,胡軫,你二人不是說杜月兒天姿國色嗎?不是說王允別有所圖嗎?怎麼如今又成了這般模樣?”
李儒大為尷尬,解釋道:“杜月兒天資國色是真,王允別有所圖也是真,相國大人請想,王允如果想要投靠相國,為何不直接把杜月兒獻給相國,卻是把她嫁給呂布?由此可見,王允其實是想拉攏呂布,以分化瓦解西涼軍的內部,其心當誅。”
董卓略一思索,覺得李儒說的有理,便道:“可如今你也看到了,那個杜月兒滿臉紅疹,豈是天姿國色?”
李儒皺眉說道:“我方才聽過杜月兒的琴聲,頗有神韻。再看她的舉止談吐,衣着禮儀,膚色體形,儒敢斷言:杜月兒絕對不是醜女,定然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絕世美女。只是,杜月兒是真病還是裝病,此事還需探查,暫時難以定論。”
董卓聽了李儒的前兩句話,頗有些心動,畢竟,他了解李儒的為人,相信李儒的判斷。只是再一聽李儒後面的一句話,頓覺可笑,遂打趣李儒道:“李儒啊,你不是自詡才智過人嗎,怎麼連一個女人是真病還是裝病都看不出來?”
李儒不以為意,而是接着分析道:“我觀杜月兒舉止從容,鎮定自若,不像是裝病;而為她號過脈后,發現她脈象平穩,強健有力,又不像是生病之人,所以一時難以定論。”
李儒說完,董卓便更加糊塗了,剛要出言詢問,便聽胡軫嚷道:“你先說她舉止從容不像裝病,後來又說她脈象平穩不像有病,那你是什麼意思?她到底是裝病還是有病?”
李儒略一沉吟,便笑道:“也許是裝病,也許是有病,也可能,既是裝病,也是有病。”
董卓皺了皺眉,依然不解,胡軫更是怒道:“你這繞口令誰能明白?”
李儒笑道:“不管是裝病還是真病,此女都不同凡響。”
胡軫不以為然,哼道:“一個女人而已,有什麼不同凡響的。”董卓和李肅雖然沒說話,但表情也很是不屑。
李儒笑了笑,說道:“此女主動讓我號脈診治,以示其坦蕩真誠,非是裝病,不懼號脈;而號脈時又故意伸出左手,試探我是否懂得醫理,足見其智慧。如此細心,又如此聰慧,那此女若是裝病,當必有所圖。”
董卓不以為意,皺眉說道:“一個女人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今日之事,確實有些莽撞,孤家擔心呂布生疑,那就不妙了。”
李儒笑道:“相國不必擔心,此舉正好試探呂布對相國是否懷有異心。若是呂布對相國忠心耿耿,他自然會感激相國而疏遠王允;若是呂布對相國懷有異心,那他自然會親近王允而疏遠相國。並且,如此一來,王允是否真心投靠相國,也會一目了然。”
胡軫巴不得呂布生疑,疏遠董卓,便也附和說道:“真金不怕火煉,呂布若是對相國忠心耿耿,豈能生疑?所以,相國不必擔心。”
董卓沉吟了片刻,終究還是沒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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