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普羅果

大漢起身回禮：“在下洪雷，剛剛不過是看不過去罷了，宋道友不必放在心上。其實那薛麻子也沒什麼壞心，只是為人愛貪些小便宜，宋道友莫要和他計較。”

聞言，宋墨對他不禁多了些好感，邀請道：“洪道友不妨過來我這桌坐，這樣隔遠了說話，也太費勁了。”

洪雷倒也不矯情，大大方方應了，過來坐下。宋墨給他斟了一杯靈酒，洪雷抿了一小口，便放下了，唏噓道：“這靈酒的滋味，我倒是好幾年都沒嘗過了。”

畢竟用靈石買靈酒喝並不划算，有那功夫，還不如直接吸收靈石中的靈氣，效果比喝靈酒好多了。

又看向宋墨：“宋道友有什麼不明白的，儘管問吧，別的不敢說，這殷家的各種規矩，洪某倒是門清。”

宋墨斟酌了一番，坦言道：“宋某初來乍到，對什麼都是兩眼一抹黑，也不知道該問些什麼，洪道友揀幾樣重要的跟我說說就是了。”

洪雷想了想，道：“好吧，我便講講我所知道的。這夢雲山脈，一共有三大家族，除了殷家外，還有宋家和周家。三大家族都是依附於仙門流雲宗，相互間同氣連枝，向來共進退。殷家族人有數百萬，有修行資質的族人差不多近千，族中有數位培元境修士。據云夢山脈百里之外，有一個千萬人口的凡人大城，三大家族中沒有修行資質的族人，幾乎都是生活在那裏。據說，三大家族在海外還有數座凡人島嶼，不過那裏只有家族長老的直系後裔才能去，享受人間的榮華富貴。”

想了想，又補充道：“這流雲宗，在風寂大陸上，也算是中等修真仙門了，聽說宗門內有還丹境的高手坐鎮。如果能進入其中，可算是一步登天。不過這些仙門向來只從各大家族中招收弟子，像我們這樣的普通門客和散修，是沒有絲毫機會的。”

宋墨一直靜靜聽着，突然問道：“若是不能進入仙門，也不加入家族，那平時修鍊用的靈石，該如何獲得？”

“想要獲得靈石，最常見的方法是進入深山中去獵殺妖獸，或是搜尋靈草，然後拿到坊市上出售。離這裏最近的坊市，便是流雲宗設立的流雲坊市，我們一般都是去那裏交易。而有些仙門弟子或是家族弟子也會在坊市中發佈任務，通過接受任務，也可以獲得靈石。”洪雷侃侃而談，接着又想到了什麼，又道：“無論是用哪種方法賺取靈石，對我們這些養氣境初期的修士來說，都有一定的風險，所以我們大多數時候都是結伴而行。我認識幾個交情不錯的同伴，下次去賺取靈石的時候，宋道友可以加入我們。”

宋墨自然道謝，接下來兩人談談說說，將一壺靈酒全部喝盡，方離開食肆，回到各自院中。

洪雷沒有食言，過了數日，果然來邀請宋墨加入他們一起去賺靈石的隊伍。

這次他們是要去的是梧川大峽谷，峽谷內盛產一種叫普羅草的靈草，這種靈草是只在懸崖峭壁中生長，十分難以採摘。而普羅草每五年結一次果，結出的普羅果是煉製回靈丹的一味輔料。回靈丹是養氣境修士最常用的一種靈丹，可以迅速恢復法力，是修鍊術法時必不可少的一味丹藥。

坊市中的許多店鋪都在長期收購普羅果，每三十顆普羅果可以換取一枚靈石。

雖然報酬低廉，但因為比起其他地方，梧川大峽谷中並沒有妖獸存在，相對而言比較安全，所以成為了許多修為不高的修士最常去的地方。

洪雷向宋墨介紹了此次一起前去梧川大峽谷的其餘四人，其中三男一女，均是養氣境初期修為。唯一的女子叫趙燕玲，與站在她身邊的男子是一對雙修伴侶，他們夫婦二人是散修。至於剩下的兩名修士，一個叫孫強，一個叫木道鈞，皆是殷家的門客，也是住在清嵐苑中。不過因為他二人經常外出賺取靈石，宋墨倒是還沒和他們打過照面。

除了新加入的宋墨，其餘幾位顯然已經合作過多次，相互之間十分熟稔。不過眾人對宋墨的加入也沒什麼不滿，畢竟宋墨是殷家門客，身份上比毫無根基的散修更值得信任。而多一個人，就多了一份力量，在梧川大峽谷中，恃強搶奪普羅果的事情，可是屢見不鮮。

眾人寒暄過後，便結伴前行。

梧川大峽谷位於夢雲山脈往西數百里處，以幾人的腳力，不過行了三日，便到了目的地。

這梧川大峽谷深不可見底，南北縱橫數千里遠，看不見首尾。普羅草只生長在懸崖峭壁之間，每日裏有無數修士，不顧身家性命，在懸崖絕壁間爬上爬下，只為尋找到普羅果。每年不幸在此墜崖身亡的修士，並不在少數。

入谷后，宋墨一行人便分散開，去尋找普羅果，約定天黑之前在分別的地點相見。洪雷還特意告訴宋墨，峽谷上方的普羅果已經基本被采完了，要往下三四十丈才能尋到。不過越往下，自然越危險，要特別小心。宋墨自然點頭應是。

宋墨獨自一人，站在一處懸崖邊往下望去。此時在谷中搜尋普羅果的修士，應該有數千人之多，但分散在這狹長的峽谷中，根本很看不到幾人。

宋墨深吸了一口氣，從懸崖上一躍而下，落下數丈后，靈力湧入掌心，抓住了一塊凸起的石塊借力。如此數次，宋墨估摸着自己已經下落了四五十丈后，方停了下來，開始緩緩移動，在各種茂密的雜草中辨認着普羅草。

來之前，他已經看過了普羅草的模樣，普羅草長成后，便會在根部結出普羅果，少則一兩顆，多則四五顆。而且普羅草成熟后，便會散發出一種特殊的腥臭味，非常好辨認。

等等，特殊的腥臭味？宋墨心中一動，閉上雙目，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辨別著空氣中傳來的各種氣味。

自從修鍊了《空冥訣》以來，宋墨發現自己的五感變得極為敏銳，空氣中一點細微的氣味都能分辨得出來。

原本以為所有的修士都是這樣，但這些日子與洪雷等人互相交流了一下心得，才發現別的修士並沒有自己這樣敏銳的五感。心知可能是自己修鍊的《空冥訣》比較特殊的緣故，也就沒有在其他人面前表現出來。

片刻之後，宋墨的鼻翼翕動了一下，睜開眼睛，臉上露出笑容。他在凸起的岩石上稍稍借力，幾個起落間，便來到了一處雜草叢生的岩石縫隙前。

普羅草隱藏在這一片茂密的雜草叢中，若不仔細辨認，根本看不出來。宋墨小心翼翼的將其完整的從泥土中刨了出來，在普羅草底部，結了三枚蠶豆大小的，紅通通的果實，顯然便是普羅果了。

宋墨臉上露出笑容，從空間石中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玉盒，將靈果輕輕摘下，放入其中，然後方收入空間石中。像靈草靈果等物，採摘后必須放入玉盒中保存，才能保證其靈性不失。而普羅草在果實被摘下的那一瞬間，便迅速枯萎了。

接着，宋墨又辨彆氣息，往別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