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準確性和靈活性成為了最近繼熟練度之後蓋爾開始練習的另一個課題。同時，兩個回到了蜘蛛尾巷19號的孩子，也要去伊萬斯家拜訪一下伊萬斯姐妹。

“蓋爾！”應門的莉莉在看到是誰之後開心的打開門，又看見了蓋爾身後的西弗。“你們快進來，媽媽做了好吃的小餅乾！佩妮在樓上看書呢！”

“這是小斯內普先生吧！”伊萬斯太太從客廳走出來，對第一次見面的西弗勒斯微笑着打招呼。“自己獨自生活了這麼多年，真了不起！好了，快上樓吧！”

蓋爾有點驚訝的吸了一口氣，但是隨後就意識到了什麼，跟着神情有點疑惑的莉莉上了樓。

佩妮在二樓的起居室坐着，手邊是基本厚厚的生物學書籍和莉莉的學科課本。她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鏡，有點不滿的看着上樓的三個人：“好吧，我不能指望你們了。什麼樣的學校竟然不允許學生在假期里複習和預習自己的學習知識？真是太荒謬了！”

“佩妮知道我在假期里不能使用魔杖施放任何咒語之後，就開始生氣了。現在已經兩個星期了，還是沒有消氣。”莉莉有點怕怕的對蓋爾小聲說。

蓋爾也咽了下口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佩妮在寄宿女校呆了一學年之後，整個人都有氣勢起來了。

西弗勒斯對於莉莉和蓋爾都噤若寒蟬的樣子有點不高興：“是誰在聖誕假期的時候還強調過巫師保密條例的？”

佩妮看向莉莉和蓋爾身後的西弗勒斯，把環在胸前的手臂放了下來：“你好，你一定是斯內普先生了。感謝這一年來對我妹妹的照顧，你可以叫我佩妮。”

這樣的開頭，立刻就打破了對峙，迅速拉近了陌生人之間的距離。看來寄宿學校也不是白念的！佩妮成長起來可是很棒呢！

“西弗勒斯。你好。”西弗回禮。

“好吧，既然有巫師保密法在，那麼我們也不得不遵從了。”佩妮示意莉莉坐在自己的身邊，然後對蓋爾和西弗點頭，“你們的暑假作業完成了嗎？”

“是的。”蓋爾幾乎反射性的要加上一句“女士”了。

佩妮滿意的點頭，撥弄了一下自己紮成三股辮的頭髮說道：“說起來，我其實是有一個想法，希望能在假期里實驗一下。但是很遺憾的是，因為未成年的小巫師不能夠在離校期間使用魔法，我就只能等待了。或者你們有興趣來替我驗證一下？”

“請說。”西弗勒斯直截了當的說，他也對佩妮的想法很好奇。從蓋爾和莉莉口中，西弗知道了佩妮真的是個非常有想法的姑娘。這是一種傑出天賦。而且佩妮因為一些原因，十分的自律和早熟，這也讓佩妮雖然和三個人同年齡段，但是看問題卻更全面。

“你們知道，我的學校比較特殊。最近一學年裏我接觸的人有點……高度，所以我也接觸到了一些有意思的書籍。這些書給了我一點啟發。”佩妮在開始說實驗內容之前，先做了這樣一個有點語焉不詳的鋪墊。“我想知道，一條水管被變成一條蛇，吃掉了一隻老鼠，使用咒立停讓蛇重新變回水管，老鼠會死嗎？老鼠的死亡原因是社么？”

“……還有嗎？”蓋爾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所以繼續問佩妮。

“把一隻老鼠變成一個杯子，之後，”佩妮做了一個“推”的動作，把桌子上的一本書推下去，在把落到地上的書撿起來之後繼續說，“杯子一定會碎掉。在這個時候用咒立停，老鼠會死嗎？死因是什麼？”

“那個……”莉莉插嘴，“佩妮，你這麼討厭老鼠嗎？”

蓋爾“啪”的一聲用巴掌捂住臉。為什麼莉莉的關注點有點不太對？這個時候難道不應該對佩妮的心理健康更加在意嗎？一個12、3歲的小姑娘，根本就不應該思考這種問題好不好！尤其還是有點血腥的問題！

佩妮無所謂的聳聳肩：“因為大多數試驗都是用老鼠來做的啊，所以我就說老鼠了。當然，你們願意用其他的動物也可以。蜘蛛也好！”

呵呵，一點也不好。蓋爾在心裏說，把視線投向了西弗：這是你答應的，你去做吧！

西弗勒斯因為佩妮的話陷入了沉思，之後有些遲疑的回答了佩妮的問題：“在魔咒完全成功的情況下，兩隻老鼠都會死。前一個的死因，就是蛇吞，后一個的死因，是碎裂。”

“你怎樣證明呢？”佩妮鍥而不捨的追問西弗勒斯。

西弗斟酌着話語，謹慎的說：“在變形咒完全成功的情況下，管子就是一條蛇。假設它無毒，一條蛇吃了一個老鼠之後，吞咽的過程中老鼠的骨骼會受到傷害，之後會被蛇所消化。在消化開始之前咒立停，老鼠已經死了不會復活，死因是擠壓，也就是蛇吞。后一個也一樣。這是用邏輯推理就能知道的，不需要魔咒實驗。”

“那麼假設我在老鼠變成的杯子摔碎之後並不立刻咒立停，而是先用恢復如初，再用咒立停呢？老鼠還會活着嗎？如果死了，死因是什麼？”

“在魔咒完全成功的情況下，老鼠一定會活着！”這次莉莉也加入了進來，不等西弗回答，就舉一反三的自己說出了答案。

蓋爾捂着自己的臉幾乎不忍直視了。自己到底是和怎樣的女孩子交了朋友啊？這裏好可怕，我要回家！

佩妮似乎被說服了，沒有繼續追問，但是隨後又想到了一個問題：“管子變成蛇之後有了蛇的習性，這是成功的變形術。那麼有人成功的在人身上施加變形術嗎？就像童話里把王子變成青蛙、天鵝一樣之類的。”

蓋爾回憶了一下，沒想到曾經發生過的例子，但是知道在原著主人公們第四年後，馬爾福家的下代繼承人自此會多一個“白釉”的外號。

“那麼動物變成人呢？把一隻老鼠變成人，是不是這隻老鼠也會忘記自己作為老鼠的天性呢？”佩妮又提問了。

蓋爾沉默着看見莉莉和西弗竟然都陷入了沉思，忽然覺得自己的人生一片黑暗。“我們來吃小餅乾吧！”

莉莉像是沒聽到一樣，沉思了一會兒就突然跳起來奔向自己的房間，拿出了一套《世界著名童話故事》來，翻到了《貓小姐》這個故事。隨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從另一本書里翻出了《穿長靴的貓》來。

“這些故事……”佩妮是讀過這些書的，立刻就明白了莉莉的意思，所以把書遞給了蓋爾。見蓋爾沒什麼興趣的揮揮手，就遞給了西弗。三個人都無視了蓋爾提議的“吃餅乾”。

西弗勒斯這是第一次接觸到給孩子讀的童話故事，艾琳和托比亞可不是那麼會照顧孩子的人。他快速的瀏覽了一邊這些童話之後，有點吃驚。

寫這些故事的人無疑是個普通人，可普通人會這麼了解魔法的運作道理嗎？還如此淺顯的廣而告之了！

“魔法的運作原理其實就像是一個嚴謹的邏輯問題一樣，你們可以不要糾結了嗎？”蓋爾捂着額頭插進來。

“你說什麼？”佩妮首先反應過來，看向了蓋爾。

蓋爾面對三雙注視自己的眼睛，壓力頗大的幾乎不敢呼吸，但還是耐着性子解釋了一下：“如果我們把魔法看作科學的一種……”

“可是科學是科學，它是唯物的！而魔法……哦！”佩妮剛想說“魔法是唯心的”，但是她立刻就明白了蓋爾的意思。

“唯物或者唯心，其實是現階段，注意，只是現階段我們的劃分標準。但這只是針對於思想。但是力量是真是存在的，而且我們的認識是隨着事物的發展和知識的累積不斷發生變化的。”蓋爾攤了攤手說，“我們並不知道自己的劃分是否正確。就像我在11歲之前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個巫師一樣。舉個淺顯一點的例子，我們在會數2這個數字之前，只知道1的存在，但是這並不等於說2是不存在的，只是因為我們自己的認知有限，所以不知道2罷了。或者我們可以把2叫做魔法，把1叫做科學。”

“是的。”佩妮回憶起了自己曾經和蓋爾在檸檬草種子前的一段對話，“據說亞特蘭蒂斯的人既有高科技也有魔法，所以……”

“所以力量就是力量，只是名稱和類型不同，其實都是一樣的！”莉莉愉快的做了個結尾。

“我們假設，是否還有其他類型的力量？像是3？”西弗勒斯在大家都說完話之後，提出了又一個問題。

佩妮點頭：“不能因為我們不清楚不明白就否認它的存在。它‘非常有可能’是存在的。”

“我們討論這個話題是不是有點太深遠了？”莉莉有點疑惑的開了口，“過去我們只知道1，現在又知道了2，但是誰知道3在哪裏呢？”

“我們來吃小餅乾吧！”蓋爾把餅乾盤子推向了莉莉，希望能結束這個嚴肅沉悶的學術話題。

西弗見蓋爾和莉莉都沒心思想了，自然也就閉口不談了。佩妮可沒有唱獨角戲的習慣，自然也加入了三人吃餅乾的行列里。在場的四個孩子從來就沒想到的是，他們口中的3，正在大洋彼岸進行一場有點悲壯的逆襲之戰。不過，還有一段時間，這場逆襲才會波及到倫敦就對了。

所以現在，我們的四個青少年仍舊在和煦的午後，愉悅的和朋友家人享受着甜點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