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番外
H市人民最近最津津樂道的飯後話題是坐落在郊區的一座大廈,那座大廈雖然建立在郊區,是H市目前最高最大也是最豪華的大樓。一開始H市的人以為那是ZF或者哪個土豪公司建,用來用作於商業用途的大廈。但很快的就有人將這個論點推翻了,因為這座大廈它是一座公寓!
全市嘩然。
一開始市民是拒絕相信的,畢竟誰那麼大手筆的弄出這麼一棟大廈來做公寓用啊,太奢侈了。退一步來講,就算有人願意出高價購買公寓吧,你那麼高那麼多層賣得掉么?就算全國的富商都來買一套也得空很多啊,別問為什麼不是一層一層買,你看一下大樓的佔地面積有多寬廣再來問這個問題吧。
但很快的就由不得他們不相信的,因為大樓有名字了,那亮閃閃的時光公寓四個大字在陽光中刺的人差點瞎眼,想裝作看不到都不行啊。於是,H市的人民沸騰了。
——什麼?建的那麼高那麼豪華你特么的居然是一座公寓?逗我?是公寓也就算了,但你寫作公寓讀作公寓卻不對外開放是幾個意思?什麼?私有財產只給自家人用?你開什麼玩笑!你家祖孫五代每代人都生了十個八個的也住不滿啊有木有!簡直就是在和錢過不去,究竟哪個壕那麼霸氣?
這個問題其實很多人都在疑惑,但卻沒人知道相關信息,只知道這棟公寓就這麼建成了,突然就出現在人們眼前,公寓屬於誰裏面住着什麼人卻是誰都不知道的。不過這種事情嘛,對於百姓們來說也就好奇好奇,不知道也沒關係,他們只是想知道這座外表看着就閃亮閃亮的公寓內部究竟是什麼樣子的。而且,日子久了,他們還愁看不見公寓裏的居民嗎?就算出門就上車他們也能看清一二的嘛。
很快的,周圍居民的好奇心就得到了部分滿足,他們終於看見有人從公寓中走了出來,沒有豪車接送也沒有保鏢護送,就兩個人肩並着肩手牽着手走了出來。
其中一個人年紀很小,看着也就十七八歲吧,看上去有點兒瘦,但起色很好,黑色的髮絲順滑而柔軟,俊秀的臉蛋白裏透紅的,嫩的簡直能掐出水來。一雙眼大而有神,微翹的嘴角縱使不笑也帶上三分歡喜的意味。用簡單通俗的一句話形容就是:這是個十分討媽媽奶奶輩歡喜的小夥子。
另外一個人年紀也不大,二十五六的樣子,同樣的黑髮黑眸,只是面部輪廓稍深,相貌俊朗氣質突出,包裹在衣物下的身材頎長,舉手投足都帶着獨特的韻味,簡直稱得上是溫文爾雅玉樹臨風,就連走起路來的姿態也有着說不出的優雅。總而言之,這就是個少女們眼中實打實的高富帥。至於為什麼連富不富都看得出?那還用問嗎,不是富家子弟住得起這種公寓?
綜上所述,這兩個人走在一起那簡直就是把所有年齡層的女性都一網打盡啊。但這兩個人很顯然都不怎麼關注這些,走在路上時,兩人的目光也從不在路上行人身上停留。
年輕的那個還會時不時的看一眼四周的風景,嘴巴開開合合的說些什麼,偶爾轉頭看向同伴露出一個好看的微笑。年紀稍長一點就完全目不斜視了,只是一個勁的笑望着年輕的那個,一雙眼中滿滿的都是對方。那種氛圍,看的周圍一部分姑娘激動的無聲尖叫。
這裏雖是郊區,但離市區並不遠,公寓就在郊區和市區的交界處而已。所以很快的兩人就從鄉間小道轉到了城市街道,兩個人依舊沒什麼目的的走着,氣氛和諧而溫馨的自成一個世界,直到一聲驚叫阻斷了他們的步伐。
“小莫!”
“嗯?”年輕的那個聽到叫聲后就轉頭看了過去,叫住他們的是一位氣質很好的中年女子,女子的氣色不怎麼好,面容憔悴。此刻她正神色激動的看着他,若不是身旁有人攙扶着估計已經踉蹌着跌倒了。
攙扶着女子的年輕男人帶着歉意的對着他們笑笑,有點尷尬,“十分抱歉,我媽媽認錯人了。”但說實話,其實在一開始他都覺得驚訝,世界上竟真的有那麼相似的兩個人,剛見着的一瞬間連他都恍惚的以為死者復生了。
“不!”女子失態的尖叫一聲,推開扶着自己的兒子上前兩步,情緒激動的抓住了年輕人的手,“你是小莫,我不會認錯的,你肯定是小莫!”
她一直把小莫當做自己最小的孩子來看的,沒有哪個母親會認錯自己的孩子,哪怕這件事有多麼不可能她都肯定自己不會認錯。
“媽,他不是小莫,小莫已經……走了。”年輕男人上前想要阻止自己的母親,但最近身體不太好的母親卻出乎意料的執着,無論他怎麼勸說都不肯放手,再加上他又擔心自己用力會弄疼自己的母親,一時間倒是拿自己的母親毫無辦法了,只能對着被母親抓着的男孩子笑的更加抱歉了,“實在是對不起,我媽媽真的不是故意的,請您原諒。”
在年輕男人看來,母親的錯認對對方來說簡直就是無妄之災,會生氣也是理所當然。但另一方面,這是他的媽媽,縱使媽媽再怎麼不對他也不可能責怪她,他身為母親的兒子,也只能用最大的誠意去道歉求諒解了。
但出乎年輕男人意料之外的是對方並沒生氣,也不掙扎,任由他的母親抓着手臂,然後用一種很複雜的神情看着他的母親。
良久,對方嘆了一口氣,拉着他的同伴對着他說道:“能讓我們和你媽媽單獨談一談嗎?當然,你可以坐在一旁,只是需要勞煩你離的稍遠一些。”
年輕男人並沒有考慮太久就同意了這個提議,畢竟這麼杵在大街上實在不是個事兒,再加上他也相信對方不會傷害他的母親,因為完全沒理由啊。而且他心底還有着一個希望,就是希望這個和那個早逝的男孩長得相似的男孩子能夠勸慰一下母親,逝者已矣,母親不能再這樣悲傷下去了。
雙方談了很久,年輕男人並不知道究竟談了些什麼,只知道和那兩個看上去就不普通的人談完后,自己的母親一改往日的哀傷,精神了起來,甚至還能看見母親那發自內心的愉悅。
等兩人離開后他問他的母親,他的母親只是笑眯眯的告訴他,那個男孩子也叫小莫,姓肖,在這個世界已經沒有親人了,所以她認了那個男孩子當義子,雖然這個義子的名義只是言語的承諾沒有實質性的關係,但他們也要將他當做親弟弟一般相親相愛的。
年輕的男人聞言有些尷尬,其實他對林莫並沒有太深的感情,畢竟對方一開始一直沉睡着後來又因為身體虛弱一直呆在房間內,他們之間並沒怎麼相處過,又怎麼會有深感情呢?只是對林莫的遭遇感到憐憫罷了,所以在林莫去世時他也沒太多感觸。
而現在他的母親讓他和一個和林莫長得一模一樣連名字都相似的人相親相愛?呵呵,他能夠拒絕嗎?不過,看着母親終於有了神採的雙眼,年輕的男人無聲嘆息,罷了罷了,不就是一個沒有血緣的弟弟嘛,他認了就是了,只是希望對方不要愚弄他的母親,要不然……年輕男人眼中閃過了一道冷光。
改名肖莫的伊川莫可不知道年輕男子的想法,縱使知道了他也只是一笑而過。他對方姨是真心感激的,為了他這個非親非故的人,方姨花費了那麼多的人力財力,不辭勞苦的救治他,他再怎麼沒心沒肺也會感動。但和年輕男人一樣,他感激的也只有方姨,對方姨的孩子,他總共才見過幾次面,哪來什麼感情?既然沒感情,那麼對方想什麼又和他有什麼關係?
所以,他肆無忌怠的認下了方姨,不在乎會不會被懷疑居心叵測,現在的他,已經不需要瞻前顧後猶豫遲疑了,只等方姨和另一個世界的媽媽他們離世,他就可以不用再留守了。
——成為了神明,他已經永生不死,但在神的詛咒下,他只能獨自流離在世界之外,所幸,命運還未拋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