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我有辦法

第六十九章 我有辦法

即便是遇到那場刺殺,他都沒有表現出一絲的驚慌失神,可剛才他卻失態了。

她想過可能會發生了什麼,只是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真的是沐雲。

南耀珵說,早晨就沒有收到沐雲的飛鴿傳書,本來以為是因為什麼事情耽擱了,可直到現在將近午時也沒有半點兒的消息。

沐雲重信諾,定然是出了事!

隨後,車馬的速度驟然加快,疾馳而行髹。

即便身下鋪着厚厚的墊子,坐在車廂內也覺得顛簸不已,可唐蓁蓁幾乎察覺不到,只知道手裏緊緊攥着的半月訣隱隱發疼。

“他不會出事!”

低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蠹。

唐蓁蓁回頭,俊美的面容無暇皎潔,深幽如潭的眸子,看不清神色,完美的唇角似笑非笑。

或許,是她表現的太過緊張了?

彎了彎唇,唐蓁蓁嫣然一笑,“你生氣?嫉妒?還是……”

“嗬——”南耀珵鼻子裏哼了聲,“你是本殿下的皇妃!”

唐蓁蓁,“……”

用他的方法對付他,完全沒用!

扭頭,唐蓁蓁透過顛簸的車簾看向車簾外。

眼前的人只是稍稍轉頭就再度給自己留了個後腦勺,南耀珵皺了皺眉,起身,從後面把唐蓁蓁攬入懷中。

濃郁的氣息籠罩,唐蓁蓁手中緊握着的半月訣不知不覺的鬆了下來。

察覺到懷裏的人慢慢變軟,南耀珵的眉角稍稍挑起。

“除非那些人用對付我的手段對付他,不然他定然無恙!”他說。

“……”

唐蓁蓁微微的閉上眼睛,鬆了口氣。

因為她欠沐雲一個解釋,所以她緊張。

可他應該比她更擔心……吧!

“那些人是誰?”唐蓁蓁突然問。

“……我也不知道!”

唐蓁蓁沒有再問。靠在身後人的懷裏,閉上眼睛。

南耀珵看着懷裏的人,眸光微轉,視線中,那枚跌在軟墊上的半月訣在窗外映入的日光下熠熠生輝。

南耀珵的眸子微暗,低沉聲起,

“總會有人知道!”

*

京城。

巍峨的城牆撐起耀王朝的燦爛金輝。

九重宮門內,碧玉的金水橋下水波潛行。

政務殿中。

皇帝滿臉怒容,“啪——”的一巴掌拍到御案之後,上面擺着的奏摺立刻七零八落,撒了一地。

“皇上息怒!”

一臉忠厚的唐相躬身垂首。

大太監則小心秉着呼吸,全力的當自己是個影子不存在。

果然,聽着唐相的話,皇帝的鬍子猛地一翹,又是一巴掌拍到桌上,

“敢情不是你家的兒子!”

“臣的女兒也在!”

“什麼你的女兒,現在是我皇家的人!”

“皇上,蓁兒如今還尚未如皇碟!”

“……”

皇帝一滯,緊跟着一連串的咳嗽起來。

大太監趕忙的過去,奉上早就備好的暖茶。

皇帝連着喝了好幾口,咳嗽總算是消停了一些。

唐相面有餘悸,垂首,“臣萬死!”

“呸,朕要是死了,就是被你氣死的!”

重重的喘了好幾口氣,皇帝的臉色總算是緩了過來。“你怎麼看?”皇帝問。

唐相的臉色亦見凝重,“九殿下全城遇刺,上到監察道,下至府尹官員,甚至連百姓當中都有了傳言,此番便必須要有個交代!”

皇帝沉吟點頭,“宣旨,七皇子不日進宮!”

“是!”

唐相躬身告退,到偏殿擬旨。

御案之後,皇帝捋着鬍子,眼中幽暗一片。

“破釜沉舟……也只有如此了!”

*

太子,東宮。

一年近五旬老者眼底訝然一閃,“這麼快就要宣七皇子回京!”

桌案之側,太子一聲冷笑,“不管是京城暗所還是全城客棧,俱都指向七皇子,父皇也只能這麼做!”

“只是本宮沒想到這麼多人竟都沒能奈何了他……父皇用心,可見一斑!”

說著,太子重重的在桌上一拍。

桌上的茶盞摔到地上,破碎成了數片。

顯然是見慣了這一場景,老者的臉色寸毫未動,只是點了點頭,“虧得太子早有所覺,如今就只看江南行事如何了!”

“不錯,本宮至少也要去他一助力,方能解本宮心頭之恨!”太子恨恨然。

而幾乎話音剛落,門外便聽着有人來報,“太子,傳書!”

太子臉上一喜,“拿過來!”

簡短的紙箋,寥寥數句,太子的臉色已欣然,“太傅,請看!”

老者拿過來,也不禁動容,

“沐雲失蹤!太好了!”

**

潁州。

自古便是文人墨客流連之地,筆墨紙硯各數齊全,只是自從耀王朝將立到現在百多年,漸漸的也成了瓷器絲綢等的盛名之地。尤其是江南沐家傳承百餘年便是在這裏發揚光大。成為江南首屈一指的商賈富戶,數年來更搖身一變成了名副其實的皇商。再有沐家慈善為名,整個潁州也因此比之旁處更有奢華富裕之稱。

所以當南耀珵這一行車馬進入潁州,四周雖也有不少側目之人,可大多人還是各自忙碌活計,寬敞的街上熱鬧如舊。直到車馬停靠在沐家鋪子跟前,四周的熱鬧聲這才稍稍的清靜下來一些。

俊美的男子如皎月光華,優雅的女子翩然似仙。

沐家鋪子的掌柜滿臉的恭敬笑容,直到這一男一女進去了鋪子,外面才像是驟然衝破了堤壩的潮水再度熱鬧起來。

“剛才那兩位是誰?”

“看上去非富即貴!”

“可不是……沐家鋪子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是來幫忙的?”

“還是說像先前廖家那樣,是收買?”

“……”

外面的議論聲唐蓁蓁並沒有留意,因為連着三日的疾奔,她已經聽南耀珵說了一些事情,當初沐雲急急的迴轉江南,正是因為廖家入主江南,試圖染指沐家的瓷窯。沐家瓷窯是沐家的根本,沐雲怎能容忍!可廖家根基深厚,又是蓄意而來,幾番爭奪,沐雲與江南廖家各有勝負,最後憑着沐家豐富的窯土資源。沐家已然穩穩的站了上風。正逢她孤身前往江南,南耀珵也就順便過來看一看,結果,還沒有見到面,沐雲便失去了蹤跡。

他們也去了據說可能是沐雲出事的地方,經當地府衙還有沐家人提供的線索,沐雲是帶着隨從一路尋找窯礦的土質,結果就是在那附近,隨從和沐雲都不見了。

一處密林,一處山崖,緊緊相依,就是動用當地官府的力量,要是沒有個十天半月都不好尋人。

顯然是有人故意如此!

不過唐蓁蓁也鬆了口氣,因為南耀珵看到這裏之後,當即就是一聲輕笑,“無膽匪類!”只是圍住,那就證明人無恙。

安排了侍衛留下查探,南耀珵同她一起來到了潁州。

“可要休息一下?”南耀珵問。

唐蓁蓁搖頭,眼中毅然堅定,“我想要幫忙!”

南耀珵彎唇,“好!”

*

遣開旁人,知道南耀珵身份的掌柜跪拜,“見過九皇子殿下!”

“起來吧!”

掌柜沒有動,再抬頭已經通紅了眼眶,“九殿下,救救我家公子!”

南耀珵纖長的手指輕輕的敲着桌面,那一聲聲的震的掌柜的臉色一塊塊兒的變白,“沐雲是本殿下的人,本殿下自有主張!”

“……是!”

掌柜一顫,起身都有些起不來。

在一旁看着的唐蓁蓁很有些心疼,正想要開口,跟前已經多了一盞茶。

是先前早就端上來的。

“嘗嘗味道!”俊美的面容傾城絕艷,眼底還有一絲的意味深長。

唐蓁蓁扯了扯唇角,端起,輕嘗。

輕盈的餘味悠長,心底那淺淺的擔憂似乎也一下子殆盡消無。

“沐家現可有掌事之人?”南耀珵淡淡的問。

“回九殿下,夫人正過來的路上,先前接到消息,說是明日就到!”

“那就好!”

南耀珵頜首,站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唐蓁蓁就知道他這是要走的意思。

唐蓁蓁放下茶盞,剛要動身,便看到掌柜臉上的難色呼之欲出。

唐蓁蓁扯了扯南耀珵的衣袖。

南耀珵回頭,順着她的視線,瞧了眼掌柜,“有事?”

掌柜咬牙,仍有些青白的臉上一閃堅毅,“有些事,恐怕拖不到明日!”

南耀珵眼中精光一閃,“怎麼回事?”

掌柜一股腦的說了出來,唐蓁蓁在一旁聽着,心下“咯噔”一下。

原來沐雲之所以親自去尋找窯土,是因為這陣子沐家的窯礦訂單驟多,再加上先前和廖家爭鬥時用了不少的窯土,導致如今窯土嚴重不足。沐雲這才親自出馬。只是悉不知就在沐雲出事的這幾天,沐家的窯礦崩了。這本來並不算是什麼,可偏偏白紙黑字,上面標明的交付瓷器的最後日子就在今日。不然就要賠付五千兩紋銀。五千兩紋銀並不是小數目,何況還關係到沐家商鋪的信譽。

因為沐雲不在,原本潁州沐家上下就亂成一團糟,廖家竟又在此時過來說可以襄助。五千兩銀子不在話下,即便是瓷器也可以暫時用廖家的替代,只是潁州的沐家鋪子就要歸到廖家的手裏。從此潁州再無沐家的名號。

這豈不是明晃晃的落井下石!!

南耀珵的嘴角抿起,周身寒意四濺。

掌柜一個哆嗦,立刻就後悔了。“草民……”

“沐公子走前可有什麼安排?”

唐蓁蓁忽的問了句。

掌柜乍然就覺得陰沉的天色中透出來一道光線,立刻的回,“有,沐掌事走時留下一個盒子!”

掌柜趕緊的去拿。

沒一會兒,掌柜拿過來,盒子不大,上着鎖。

唐蓁蓁拿過來,很輕。

南耀珵看了眼,“雲和!”

門外,一道身影如霧的竄過來,一枚小巧的金色鑰匙出現在南耀珵的手中。

掌柜的眼中一亮。

南耀珵把鑰匙插進鎖里,盒子打開。

裏面一張薄絹,上面還有字。

南耀珵拿起來,幽深的眸光瀲灧,看不清神色。

唐蓁蓁靠近,在看到上面的內容之後,低低的呼了口氣。

“這是什麼?”南耀珵抖了下薄絹。

唐蓁蓁看了眼那個掌柜,湊在南耀珵耳邊,吐出兩個字。

南耀珵微微凝眸,抬眼看向身邊的女子。

“奇怪我怎麼知道?”唐蓁蓁問。

南耀珵挑眉,

唐蓁蓁雙手合十,“上天庇佑!”

南耀珵,“……”

遠處的掌柜不知道盒子裏是什麼,翹首以待。

看到南耀珵把薄絹放回盒子裏,掌柜臉色頓時黯然。

只是就在此刻,唐蓁蓁輕輕開口,“我有辦法!”

*

事關江南百年旺鋪沐家鋪子在潁州的生死,不少人在旁處小心的瞧着,尤其是在那幾名身懷白紙黑字的掌柜進到沐家鋪子之後,連帶沐家鋪子旁邊的小店都變得人滿為患。

一炷香之後,一駕轎子緩緩的行了過來。

頓時,四周的議論聲就小了大半兒,隨後轎子的轎簾微微的掀了開,一張年過四旬,躊躇滿志的面容顯了出來,正是潁州廖家鋪子的掌事人廖順生。

看到轎簾掀開,一小子快手快腳的過來,諂媚的彎腰躬身,“廖老爺!人都進去了!咱們的人也在裏面!”

“好!”廖順生捋了捋鬍子,滿意的點頭。

隨後轉頭再看前面沐家鋪子。

仍是那方向,仍是那位置,只是一向看不順眼的招牌好像一下子就變了個模樣,上面碩大的“廖家鋪子”的四個字,明亮耀眼。

*

沐家鋪子的內堂。

沐家掌柜一臉恭謹的立在一側,正中的主位上,一女子端莊秀麗的坐在當中。

左首的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

沐家掌事的事情,他們都有所聽聞,連沐家的當家主母這幾日就要前來潁州也是聽說的了,只是怎麼也沒聽說現如今這潁州沐家竟是由一女子掌管。

“不知這位小姐……”

為首徽州趙家老爺拱手,卻是還沒說完,就看着那女子拿出一物件輕輕的放到桌上。

輕盈的玉佩剔透明亮,鑲着圓環的半月的形狀灼灼入目。

趙家老爺瞪大了眼睛,從商十多年的小商小販或不認得,他可是認得的,這枚玉佩應該就是沐家的傳家之寶半月訣。

雖說不知道這位小姐是誰,可能拿出這枚半月訣,那在沐家還是說得上話的。

其他的人也是見多識廣,各自的臉上都露出些許訝然,抑或者不可置信的神色。

拿出半月訣的唐蓁蓁彎唇輕笑,目光卻是一一的在那幾個人的身上掠過。

他們也是從商多年的人物,早就練就了各種泰山壓頂不崩於色的本事,只是比起她這個從底層,日以繼夜不知道多辛苦,又多艱難的爬上金領位置的她來說,還是差點兒火候,至少她寥寥幾眼就看出來在場的這幾位當中有幾人根本就是心懷不軌之念。

“小女不才,蒙沐公子看重,腆居此位,此番若非沐家有難,小女也不會步出閨門。”簡單說,她就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居家小姐。

“諸位的來意,小女略知一二。且不論日後沐家與諸位如何,承蒙諸位看重沐家百年的字號,多年經營交易才有了沐家如今,小女在此多謝諸位!”

唐蓁蓁起身行禮,端莊舒雅的姿態挑不出半分的錯兒。

只是眾人看着唐蓁蓁的舉動只覺得後腦勺隱隱的發涼。什麼叫“日後沐家與諸位如何”?什麼又是“沐家如今”?這哪裏是感謝,根本就是在指着鼻子罵他們!

為首的趙老爺先站起來,拱手行禮,“小姐這是哪裏的話,我等今日雖是如約前來,可沐家掌事的事情我們也是知曉,如今沐家有人可做主,我們也就是放了這份兒心。畢竟沐家百年的名聲在這裏,總不能毀於一旦!”

不吭不卑,甚至力壓她剛才的那幾句話。

唐蓁蓁彎唇,笑的越發的溫和,“趙老爺說的不錯,所以今兒小女正是為解決此事而來!”

唐蓁蓁揚了揚下巴,沐家掌柜拿出單子,各自的送到眼前這幾位掌柜的手裏。

“既都是沐家的老客,小女這裏就不隱瞞各位,前日沐家瓷窯崩陷,是以各位的瓷器便不能如期相送。不過,在這裏,小女已經按照諸位的輕重緩急各自先送一部分,至於剩下的那些……”

唐蓁蓁頓了頓,抬手放到自己身側的一個盒子上。

“就用這個與諸位做個交易!”

趙老爺一開始並沒有細看手裏的單子,照着他原本的意思,只是擔心沐家沒有主事,會耽誤了自己的生意,只是看眼下沐家已經有了主事之人,尤其雖不過女子,可那淋漓的氣勢絲毫不遜於男子。也就放了心,只是聽唐蓁蓁說了,這才多看了幾眼。

不過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卻是為這上面所寫萌生了幾分欽佩。

不僅僅是先送一部分,而是相送的那些瓷器恰恰都是他最迫切想要得到的,或許不是最值錢的,卻是他那邊賣的最好的。徽州和潁州相距幾百里,能了解的這般清楚,不愧是百年的世家。

“不知這是什麼?”趙老爺問。

唐蓁蓁微笑,“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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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娶不可,腹黑九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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