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大結局

第54章 大結局

【“別急,這個答案,是我要慢慢教她的。”】

第二天一大早,陳勵深就從旅館退房來到了梁肆家。

梁爸爸不再像昨晚一樣氣憤,而是一臉嚴肅的給拎着一大堆新年禮品的陳勵深開了門,說了句“請進”。

梁肆抱着小耳朵,在一旁看着爸爸漸漸緩和的態度,心裏的石頭漸漸放下。

早飯是梁肆起早做的,白粥和煮雞蛋,一家人圍坐在桌前,全看父親的臉色,沒想到父親卻默默的扒了個煮雞蛋,放到陳勵深碗裏,說:“餓了吧,快吃。”

陳勵深心裏一暖,低下頭夾起從不愛吃的煮蛋,咬了一小口,抬眼對梁肆笑。

梁肆也對他笑。

父親說:“勵深啊,我不是什麼嚴厲的父親,你不要誤會。”

陳勵深馬上說:“沒有,挺好的。”

父親說:“那就多吃點吧。”

早餐用過,陳勵深去哄小耳朵了,父親把梁肆叫到了自己的卧室,關上了門。

“爸?你不會是還想給我紅包呢吧?”梁肆站着搓搓手,玩笑道。

“爸爸都老成這樣了,該你給我了!”父親嗔怪的瞪了她一眼,嘴角卻露出寵愛的笑,哆哆嗦嗦的從懷裏掏出個紅包來。

“您這不還是要給我紅包嘛!”梁肆向後退了一步,提防的看着他。

“不是給你的,”父親顫巍巍的走上來,把紅包塞到她手上:“你大表哥今天辦婚宴,你和勵深一塊兒去吧!”

“他去算怎麼回事兒啊…”

父親戳了戳她的頭:“實心眼兒,讓你去你就去。”

梁肆嘟囔着把紅包放桌子上:“爸,我真不在乎親戚鄰里的怎麼看我,沒必要把陳勵深拉出去到處顯擺。”

父親嘆了口氣:“我昨晚啊,一宿沒睡。我就想你第一次大着肚子回家找我時哭得那個樣子,我就難受。”

父親說著,眼圈就紅了。

梁肆也不好受:“爸,你看你,現在這不都熬過去了嘛!”

父親對梁肆和陳勵深的事情知道的並不多,只以為他與她早就是一對,個中細情一概不知,只能憑着老人家的經驗和猜測勸自己的女兒:“其實我知道,也不全怪人家陳勵深,我的女兒什麼驢脾氣我清楚,我昨天訓他訓的有些過了,不過我看他是真心請罪來的,他和你好了這麼多年,又這樣照顧咱們家,不為別的,就為孩子,你也不能再鬧下去了知道嗎?”

梁肆沉默了一下,拿起紅包來,說:“好吧,我就把他拉出去遛遛。”

父親作勢就拿拐杖戳她,笑笑:“這孩子,都當媽嗎的人了,說話一點分寸沒有。”

梁肆吐吐舌頭,親昵的在他肩上蹭了蹭,撒嬌:“我在您面前不一輩子都是小孩兒嘛!”

去大表哥家新房的路上,小耳朵站在陳勵深和梁肆中間,被兩個人牽着,笨拙的走在中間,口中唱着陳勵深教她的歌。

“媽媽,我也要去找爸爸,爸爸才會出現么?”小耳朵仰臉看着梁肆。

梁肆沒做聲,看向陳勵深,將這個棘手的問題拋給他。

陳勵深見女兒走了很久,也差不多累了,便將她抱起來,放在手臂里,邊走邊說:“你知不知道陳梁朵朵的梁字從哪裏得來?”

小耳朵想了想,很聰明的回答:“因為媽媽姓梁!”

梁肆屏住呼吸,忽然有些緊張。他這是要告訴小耳朵自己是她的父親?

“那這就是一道題目了。”陳勵深故作深沉的皺皺眉,“提問。”

“回答!”已經上幼兒園的朵朵小朋友興奮的舉起手來。

陳勵深說:“有一個小朋友,她叫陳梁朵朵,她的媽媽姓梁,所以她的名字裏有一個‘梁’字,那麼請問,同理可知,她的爸爸姓什麼?”

小耳朵咬咬手指陷入了思考。

陳勵深與梁肆面面相覷,紛紛期待的看着女兒。

“我知道啦!”

“姓什麼?”兩道期待的目光投來!

“姓‘朵’!”

小耳朵此言一出,梁肆頓時像個泄了氣的皮球。

“我以後再也不跟別人吹牛我女兒是全天下第一聰明的小孩了!”梁肆跺跺腳,有些懊惱。

陳勵深輕笑,摟住她的腰:“別急,這個答案,是我要慢慢教她的。”

梁肆忽然抬眼望着他深邃而沉着的眼,會心的笑起來。

嗯,這個答案,總有一天,小耳朵會答對的。

陳勵深一出場,自然是七大姑八大姨的焦點,活生生的搶了大表哥和表嫂的風頭。

梁肆發現,七大姑八大姨這種生物,平時的時候不見多關心你,等到你待嫁的時候,比你親媽都上心。

可能是人多嘴雜,小耳朵今天有點不順心思,吃飯的時候和酒席桌上的一個小女孩搶氣球,小女孩自然不給,小耳朵就把人家的氣球戳爆了。

北方這邊的婚俗,都要在樓上掛氣球的,若是新房在一樓,就從一樓到地上掛一串,若是新房在十樓,也要在十樓的窗戶至地上,掛上巨龍一樣長的氣球。

梁肆見女兒如此喜歡,便隨便去外面撿了一隻,小耳朵拿到起球樂開了花,立刻拿到那個小女孩面前顯擺,沒想到小耳朵以牙還牙,用桌上的牙籤把小耳朵的氣球也戳破了。

小耳朵的臉上立刻就不對勁兒,小嘴一癟,嚎哭聲響徹全場,對方的小女孩一見她哭,也跟着哭起來,一時間你比我我比你,一個比一個聲大。

陳勵深此刻正在與梁肆的表哥敬酒,表哥見陳勵深器宇不凡,格外的熱情招呼,儘管觥籌交錯,女兒這邊的動態,陳勵深也暗暗的盯着情況。

“我去找我爸!我爸是警察!我要讓我爸抓你!”小女孩學着大人撒潑的模樣指着小耳朵的鼻子。

陳勵深眉心微皺,這邊與人喝着酒,眼睛卻一直看着小耳朵的反應。

只見小耳朵站在原地,腆着圓圓的小肚子,立刻就嚇得不敢出聲了,只能抽抽搭搭的吸着鼻涕,舉着被戳破的氣球屍體,左顧右盼的尋找媽媽。

梁肆陪新娘去換裝了,自然不在場。

陳勵深拿起高腳杯,放在唇邊,狹長的眼睛瞄向小耳朵,沒動。

果然,小耳朵找不到媽媽,立刻就把目光投向了陳勵深。

陳勵深挑挑眉,看着她。

小耳朵與他對視了兩秒,立刻崩潰了,丟下手裏的氣球跑過來,一把抱住陳勵深的大腿,哭得那叫一個委屈。

“嗚嗚嗚,陳叔叔…救命!”一想到自己要被警察抓走了,小耳朵腿都軟了。

陳勵深蹲下去,西褲泛起了褶皺,左手拿着紅酒杯,右手從口袋裏拿出一塊喜糖來,剝開,放到小耳朵嘴邊去。

小耳朵一邊掉眼淚一邊叼住糖塊吞到嘴裏去,濕亮的小嘴咬着,含着糖塊,大眼睛裏蓄滿了淚水,可憐巴巴的看着他。

“陳梁朵朵,你哭什麼?”

小耳朵當然不知道,她只知道警察要來了:“嗚嗚嗚…她爸爸是警察…”

陳勵深用拇指摸摸女兒肉嘟嘟的小臉,截斷她臉上的小溪流:“你爸爸說不定比警察還厲害呢?”

小耳朵一怔,安靜的抽泣着。

陳勵深站起來,把女兒抱得高高的,一邊往那個小女孩的方向走,一邊溫柔的問她:“這麼高,還怕不怕?”

小耳朵搖搖頭,稍稍有了安全感:“這樣他們就夠不到我了!”

陳勵深笑笑,又把一顆糖塞進女兒手裏。

小女孩果然拉着爸爸來了:“爸爸,就是她!欺負我!”

小女孩的爸爸也是無奈的笑着,站在陳勵深和小耳朵面前,說:“這倆孩子,為了個氣球哭成這樣。”

陳勵深也和氣的笑笑:“抱歉,我女兒還太小,不懂事。我是梁肆的丈夫,陳勵深,您是?”

警察爸爸笑笑,伸出手來與陳勵深交握:“啊,幸會幸會,我是新娘的哥哥。”

陳勵深道:“聽你們家小美女說您是警察?可否留個名片?”

警察爸爸打量了一番陳勵深,立刻掏出名片來:“以後都是親戚了,多多聯繫。”

陳勵深也掏出名片來,遞給他。

警察爸爸正低頭看陳勵深的燙金色名片,陳勵深對小耳朵說:“朵朵,把你的糖給小姐姐一塊。”

小耳朵看看陳勵深,有些不情願的嘟囔:“可是...可是我的氣球...我想要氣球嘛...”

陳勵深附到她耳邊說:“一會有大禮物給你。”

小耳朵一聽,只好把糖果拿出來給陳勵深,陳勵深蹲下來,溫柔的看着小女孩:“妹妹給你的,你們倆和好怎麼樣?”

小女孩還等着爸爸替自己做主,沒接糖塊,拉了拉爸爸的袖子。

警察爸爸立刻瞪圓了眼睛:“這麼不懂事呢!叔叔給你糖呢!”

小女孩撅起嘴,只好慢慢的接過了糖。

警察爸爸說:“你是姐姐,跟妹妹說對不起。”

小女孩說:“唔,對不起啦!”

陳勵深用手指戳了戳小耳朵的胸脯,小耳朵也抽抽搭搭的說:“姐姐對不起…”

警察爸爸與陳勵深再次握手,兩人都笑着:“以後常聯繫!”

梁肆幫嫂子換完禮服,從化妝間出來,看見小耳朵正趴在陳勵深的肩上,咯咯的笑着,陳勵深正給她講着什麼,逗得她不停地往他肩上趴。

梁肆舒心的笑了笑,走到父女倆面前去。

“呦,媽媽不在這麼久你都沒發現嗎?你就不怕媽媽被壞人拐走?”梁肆有些吃醋的看着女兒。

小耳朵窩在陳勵深的懷裏,盪着小腳丫,眯起眼睛笑:“以後我連警察都不怕啦!”

陳勵深拉起她的手,往自己身邊拽了拽:“怎麼樣,婚紗搞定了?”

梁肆攤攤手:“租的婚紗,有點小了,不過還好,可累死我了。”

陳勵深望着她,嘴角淺淺的彎起來:“看來,以後我們的要定做才行。”

【剪幾尺美好的時光,披在身上,總能跋山涉水,與幸福接壤。】

婚禮結束后,陳勵深說自己要和新認識的朋友喝杯茶,梁肆就帶着小耳朵回家了。

坐在車裏,打開手機,滿滿的都是拜年短訊,梁肆挑了幾條原創的回復,其他的都刪除了。

高崎楠發來短訊,說是大學同學大年初一聚會,讓她務必回一趟a市。

喬寒也發來短訊,說是他兒子大年初二過生日,讓她務必回一趟a市。

梁肆奇怪的皺皺眉,怎麼今年年初這樣忙碌?

梁肆一一回復:好,新年快樂。

喬寒這邊,牽着喬小寒的手在蛋糕店。

“爸爸,你是要給我買蛋糕嗎?”即將過生日的喬小寒感動的問。

喬寒沒理他,服務生走過來,問道:“先生,請問您要什麼類型的蛋糕?”

喬寒說:“九層的蛋糕你們家能做么?”

服務生可能是新來不久,有些猶豫的說:“這個…我們家好像還沒做過這麼高的…”

喬寒說:“我之前也是在你們家做的,五層的。”

服務生問:“先生,請問什麼時候?”

喬寒答:“大概四年前。這次我要個九層的。”

喬小寒一聽,眼珠子都發亮了:“爸爸最好了!我要兩層的就夠了!”

“去去去!”喬寒隨便指了個小蛋糕對服務生說:“這個小不點的,給我打包。”

喬小寒的臉立刻就垮下來了,白高興一場了。

正在這時,一個電話打來,喬寒禮貌的接起來:“您好?”

“喬先生是嗎?我是梁肆的朋友高崎楠。”

“哦哦,你好你好,你們那個聚會的地點定了嗎?回頭咱們倆碰一碰,佈置一下現場。”

“定下來了,沒問題。”

“唉,我都幫他佈置兩次求婚了,你說陳勵深得給我多少錢啊!”

晚上五點多了,陳勵深也沒回來,梁肆一直忙着給家裏貼福字貼對聯,也沒顧得上給他打電話。

小耳朵終於忍不住了,纏着要陳勵深,只是這次她突然不叫他“陳叔叔”了…

“他怎麼還不回來啊媽媽?”小耳朵踮起腳,用手指頭蹭了蹭對聯上的金粉,問道。

梁肆一愣,從凳子上下來,舉着半張對聯看着女兒:“小耳朵,‘他’是誰?”

小耳朵猶豫了一下:“唔…就是他嘍…”

梁肆挑挑眉,盯得小耳朵耳根通紅。小耳朵終於受不住媽媽的審視,一溜煙的跑進了房間。

梁肆笑,陳勵深,行啊你,這麼快就把我女兒世界觀都模糊了…

不一會兒小耳朵又跑過來:“媽媽媽媽,太晚了,我們出去找找他吧!”

梁肆對於女兒這樣牽挂着陳勵深,非常高興,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於是穿好衣服,梁肆便牽着小耳朵的手下了樓。

走在華燈初上的夜空下,梁肆憑着記憶哼唱起小耳朵經常唱的歌來,她的聲線很美,婉轉動聽,聽得小耳朵入了迷,第一次發現媽媽唱歌也這麼好聽——

“落雨不怕,落雪也不怕,就算寒冷大風雪落下,能夠見到他,可以日日見到他面,任何大風雪也不怕…”

小耳朵揚起小臉幸福的笑笑,接過來,小腦袋一搖一晃的唱:“我要我要找我爸爸,去到哪裏也要找我爸爸,我的好爸爸沒找到,若你見到他就勸他回家…”

梁肆捏捏她的小臉,寵溺的笑着,小耳朵便越唱越來勁了。

走在路燈下,小鎮的夜晚格外寧靜。

從未有一刻如現在,她那麼的想念他。

沿着新房的路走了很久,也沒見陳勵深的身影,梁肆正要給他打電話,卻在轉角的時候,忽然看到一串長長的氣球。

梁肆和小耳朵停住了腳步。

那氣球太多太長,足足有好幾米,簡直壯觀,而牽着氣球一頭的人,正站在馬路對面,笨拙的整理着粘在衣服上的灰塵。

幾乎所有的路人都在看他,看他一身的西裝,非凡的氣質,與那婚禮結束后棄用的氣球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梁肆和小耳朵就這樣詫異的站在馬路對面,看着他。

“媽媽快看!好多好多氣球!我最愛氣球了!”小耳朵興奮的喊着!

梁肆忽然有一股想哭的衝動,攥緊了小耳朵的手,一動不動的盯着對面的男人。

原來,他留在婚禮現場,就是想等到結束后,給女兒討一串氣球玩。

她的心暖暖的,用手搭在嘴邊,大聲的朝對面喊:

“陳勵深!”

陳勵深正整理着氣球,忽然聽見有人喊他,便抬頭望去,看到他們兩個,一大一小的站在對面,不時有三輛行車路過,車燈之光,化作一條條時光的線。

陳勵深笑了,將手上那一長串氣球揮舞起來,氣球慢慢的動了動,浮在空氣中。

梁肆的喉嚨發緊,不知怎麼的,眼眶裏就蓄滿了淚水,她蹲下來,拍拍女兒的肩膀,鼓鼓勇氣,說道:“寶貝,你告訴他,讓他快點回家吧,你告訴他。”

小耳朵乖巧的將手捲成話筒,腆起小肚子,使出渾身的勁兒,隔着馬路喊道:

“我們來接你啦!快點回家吧!”

陳勵深拖着長長的氣球,站在原地,看着女兒,再看看她,忽然哽咽了。

馬路上的車,路旁的燈,大樓里的萬家燈火,都變成了一雙雙溫馨的眼睛。

陳勵深,快點回家吧...

大結局

愛是那樣溫柔,她有一雙靈巧的手,總會將苦樂喜悲織成一襲裹身的裝束,如果你正在等待,如果你陷入苦難,如果你找不到寂寞的救贖…

剪幾尺美好的時光,披在身上,跋山涉水,總能與幸福接壤。

你要勇敢,你要相信,貧沙也會生花。

陳勵深和梁肆的故事就告一段落了,《陳》的實體書將改名為《願無歲月可回頭》在2015年中旬全國上市。下一個故事《執者失之》已經在123言情連載,歡迎你。

新文預告:她14歲,他24歲,她哭着說:“耀岩叔叔,我要死了。”顧耀岩騎着自行車跑了幾條街買衛生棉,卻買了一包紙尿褲回來...她20歲,他30歲,她說耀岩老師,我不就逃了一節課么?顧耀岩看都不看她,當著全專業同學的面冷冷的說:“顧海桐逃課約會,腳本企劃與分鏡構圖,掛!”《執者失之》盛世愛2015年新作,獨家發表於123言情原創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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