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心隨尼姑死
尼姑靠在李亂的肩上睡著了.老頭就象被人點了穴一樣,一直保持仰望的姿勢.身體有什麼會抽搐一下,李亂想自己就尼姑也許該走開了,老頭不會在自己面前露出難堪之色的.李亂抱起已經熟睡的尼姑進了屋.尼姑睡的很死,像個孩子,李亂把尼姑輕輕放躺在床上.脫去尼姑的鞋子,幫尼姑放躺好.自己也躺了上去.給尼姑和自己蓋上被子.尼姑似乎動了動.伸出一隻手樓住李亂的脖子.
"乾爹哭了,我知道他其實很愛師傅!師傅現在不出山門,乾爹再也見不到師傅了,如果有一天我也離開了你,你會想乾爹一樣嗎?"尼姑頭枕在李亂的胸口上.
"傻丫頭.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李亂很害怕,他真害怕有那麼一天.
"哦"尼姑還是那個尼姑,說話簡短的尼姑.
李亂感覺自己的胸口處有點熱有點濕!街上的鞭炮聲時有時無一直持續到很晚.
早上老頭不知道上那搞回兩個燈籠已經掛在了門口.意外的是他今天早上竟然沒喝酒.
"乾爹你今天怎麼不喝酒了"尼姑和李亂一樣感到意外.
"有些習慣應該改改了"老頭的聲音都變的不在委瑣了.
"你發現乾爹變了沒?"在早飯後尼姑問李亂.
"恩,不過這樣也好,不用老是醉熏熏的"
尼姑搬了個凳子出去.在門口左右看了看,朝右邊走去.李亂走了出去,看見老頭依靠在對面的牆角下.閉着眼睛享受着冬天陽光帶來的絲絲溫暖.尼姑坐在他的邊上.李亂走了過去一屁股坐在老頭的邊上,同樣閉着眼睛.一家三口就這樣坐着.
"如果我們永遠這樣多好呀!"尼姑道說.
"夏天也這樣?"李亂其實知道尼姑想說什麼.
"乾爹你為什麼不喝酒了?"尼姑終於問了出來.
"我想多看看我的外孫,在喝下去我就沒幾年了"老頭依然閉着眼睛.
"哦"尼姑也靠在了牆上閉上眼睛.
老頭點燃門口的鞭炮.尼姑雙手捂住耳朵在那蹦啊蹦啊,李亂趕緊跑過去抱住尼姑,在跳下去只不定會出什麼事.
"我是第一次看人放鞭炮"鞭炮放完后尼姑說道.
李亂沖門外.尼姑不知道怎麼了,
"等我回來"李亂邊跑邊對着尼姑喊.
過了會李亂抱着三大扎鞭炮跑了回來.
"你去買鞭炮啊?"尼姑笑咪咪的說.
"你說你第一次見人放鞭炮,那肯定沒放過,我想讓你放,我們看你放."
"我怕的,太響了"
"我幫你捂耳朵"
李亂把鞭炮一個個排開.捂着尼姑的耳朵,看着尼姑顫抖的手拿着火摺子去點燃鞭炮的導火索.感覺這個女人自己值得心疼一輩子.點燃了第一個鞭炮,尼姑丟了火摺子跳到李亂的懷裏大叫.鞭炮還沒響她比鞭炮先響了.一陣陣鞭炮聲伴隨着尼姑的尖叫聲過完了這個春節.
冬去春來尼姑的肚子越來越大了,有時候手腳還長氣,一掐那肉居然浮不上來可把尼姑嚇壞了.老頭已經三個月沒喝酒了.整天望着天發獃,尼姑怕老頭會變傻了,一個勁的勸他喝酒.老頭只是笑笑.
一個女人使他變成了酒鬼,而另一個女人的出現使他的酒仙的名號,不在存在!
尼姑老是拿一些小孩子穿的衣服在自己的肚皮上比來比去,問李亂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你說我們的孩子是像你還是像我?"尼姑問道
"如果女的長的象我這樣還能嫁出去啊?"李亂不英俊,但是很耐看.
"也不知道是男是女的?你說是男還是女的?"
"管他呢,男的女的都是我們的孩子."
"那到也是.孩子的名字想好沒.我感覺好難哦.想的頭疼"
"你乾爹當年不是和有學問的嗎?去問問他."
"那也是你乾爹,你怎麼不去問呀,幹嗎非得我問啊."
"那是你認的乾爹呀,害我跟着吃虧."
"你去不去?"尼姑威脅道.
"嘿嘿不去!"
"你不去我揍你小孩"說著就要舉手拍自己的肚皮.
"手下留人,我去還不行嗎!"李亂泱泱的出了房門.
"老頭,尼姑要我來問問你孩子該取什麼名字"李亂在老頭的身邊蹲下.
"名字只是個代號而已,只要孩子健康平安"
"你是叫我生四個分別叫李健,李康,李平,李安啊?"李亂鬱悶道.
"混小子你想什麼呢!"老頭伸手拍了李亂腦袋一下,李亂也沒躲"丫頭以前的藝名叫什麼?"
"是法號"李亂這是才發現老頭和自己是一路人."她只和我說她是寧字輩的,其他我也沒問.不過我知道她的真名."
"那到時候在說吧.沒事我們也去搞個法號吧!"
"我們搞法號那就成和尚了."
"和尚?那還是算了."老頭直搖頭.
春天是充滿活力的,到處都是.包括尼姑的肚子.
"老頭叫你去找接生婆,你怎麼一個人跑回來了啊?"李亂埋怨道.
"來了,來了."老頭後面閃出一個婦女.
"叫你找接生婆,你找個媒婆來幹嗎?"李亂疑惑道.
"不是每個臉上長媒婆痣的女人都是媒婆.往往她就是接生婆"接生婆這樣對李亂說道.
"開水準備了嗎?"接生婆說道.
"哦我現在去燒"老頭馬上跑去廚房.
"那我幹嗎?"李亂問道.
"碗片.布給我準備好"
"碗片是什麼?"李亂抓着頭問道.
"碎碗的片!"
"你要那個幹嗎啊,你是來接生的嗎?"李亂懷疑這人不是來接生的.
"破碗片是用來割臍帶的,我不是來接生難道還來做媒啊?"
"那不能用剪刀啊.你說的那東西萬一沒把臍帶割斷怎麼辦?"李亂很擔心尼姑和孩子.
"反正就是不能用鐵的東西.到底是你接生還是我接生啊"
"你接生,我現在去拿東西."
屋子裏傳出尼姑撕心裂肺的喊聲,屋外的李亂嘴皮都咬出血了,尼姑每叫一下李亂的心就跟着緊一下.
"你說會不會出什麼事呀,都這麼久了!"李亂已經在外面開始轉圈了.
"裏面沒事,我老人家快被你暈過去了,來過來坐會!"
"哦"李亂應了一聲,剛屁股一坐下又站了起來,又開始轉了!
"小子,我說你能不能消停一會啊!"
"我不是急嘛!"
"你急有個屁用,你在外面急死也沒用!"
"不好了,不好了!"媒婆這個時候.
"怎麼了?"李亂和老頭同時跑了過去.
"難產了!"接生婆很緊張.
"難產是什麼?"李亂問道.
"你不管這些了，你只要知道這件事情變的很嚴重了"老頭教訓道.
"你和我進來"接生婆叫李亂進去.
當李亂看見滿頭是汗,眼睛已經開始有點散光的尼姑的時候才意識到事情真的嚴重了.
"尼姑你感覺怎麼了."
"我好痛.孩子出不來."尼姑艱難的說道,聲音很弱.
"你快想想辦法,我求你了.只要你能救她,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李亂朝接生婆跪了下去.
"我正在想呀,現在只有一個辦法了,你是要大人還是小孩"接生婆.
"要大人."李亂想都沒想就回答道.
"亂."
李亂趕緊湊進尼姑,尼姑艱難的抬起左手撫摩着李亂臉夾."聽我一次要孩子.好嗎?"
"可是我不能沒有你啊,孩子沒了我們以後還可以有啊!"李亂已經淚流夾面了.
"聽我的,我能認識你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這次沒了,以後不會在有了,我本來就沒幾天好活了,聽話好嗎?這些日子我過的很開心,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日子,謝謝有你的陪伴.有些事乾爹以後會告訴你的!答應我要孩子.這是我最後的願望,我沒有什麼留給你.只有孩子.能懷上你的孩子是我這輩子做的最對的一件事,其實那天晚上衣服是我給你脫的.是我騙了你.當我知道自己懷了你的孩子,我就一無反顧的來找你,當時以為你死了,我也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了.就跳了下去.我們是受上天眷顧的,至少我們還有我們的孩子."
"你和老頭一直瞞着我?這是為什麼?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
"沒用的,師傅已經幫我看過了,我只能活到十七歲.不告訴你是因為我想看着你開開心心的."
李亂好恨好恨自己,前些日子老頭和尼姑的表現那麼反常他居然沒發現.
"答應我好好的活着.不管怎麼樣.都要活着,給孩子找一個好一點的后媽,我會一直陪你在身邊的.能親口叫我一聲老婆嗎?"
"老婆"李亂死死的抓住尼姑的手."老婆.老婆.老婆"
接生婆已經走了.老頭抱着孩子.站在李亂的身邊.
李亂的時間在尼姑說完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已經停止了.一切都停止了.李亂就這樣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