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三 暖情
赫連璧坐客廳上位。
老管家進來。
“王爺,禧國公求見”
赫連璧頭略略一抬,濃黑的眸子似墨。
“請進來”
而話音剛落,秦墨便托着裘服自己進來了。
今日她身上穿着是狐皮大氅,裏面是白色深衣,外罩一件厚厚的灰白色狐裘。
腳底是恰好緊腳的小鞋。
赫連璧喜歡她今日這身打扮。
管家在旁看呆了。
“咳咳。”
明明他還在府中請示王爺,結果國公爺就自己進來了。
一稱呼秦墨‘爺’管家心裏是敬畏的。
好歹包括焱國之前的王朝,也沒有出現女的封爵的。
國公爺長的也美。
既然進來了,他也不可能將人轟出去。
國公爺是他家主子欽定的王妃,妻子。
他未來正兒八經的主子。
得罪不起啊。
更何況,國公爺又如此的深受王爺寵愛。
別的不說,就這次國公爺染病,別人只道是瘟疫,連國公府國公貼身服侍的侍女都不敢靠前。
是王爺頂着上面壓力。
一排眾異,堅決去府上看望國公爺,還請大夫醫治。
而且,將皇上給的管理疫病重擔扔到一邊,衣不解帶在國公府守着國公大人好幾天,非得等大人燒退了,人才離開。
有這樣的主子,他們下人還敢怠慢秦墨么。
赫連璧看秦墨走進,笑眼越發眯起。
“六月的天,你這病沒有好全,非要穿着這厚厚的狐裘到處走動。”
他眼裏滿滿的寵溺的笑。
客廳里沒有其他人,除了本來要退下去結果看秦墨進來驚在一旁的老管家。
也許是秦墨真的想惡作劇。
其實,秦墨也並非對帥哥不感興趣,秦墨在江安市長大,小女生都有那一段心歷。
高帥富,尤其有些男人的顏,非常喜歡。
其實赫連璧,真的是挺好看的,就秦墨這樣近距離看着。
越看越好看。
而且,她和赫連璧相處的時日不短。
彷彿對他的性格,習性也了解了些。
她也喜歡他們之間生出的這種默契。
秦墨走近他。
男子席地而坐的席墊和工藝精巧的梨木長案間有距離的。
秦墨大膽的靠近,然後坐到他的腿彎里。
她喜歡他今日身上這閑適的藍色綢緞袍子,那上面閃過光澤如水波流動。
赫連璧不知秦墨今日這般是做什麼。
她靠的他如此近,完全不顧男女有別,這樣的放肆,大膽。
完全不像以前的她。
可是,彷彿,他也不討厭這樣。
看着她脖子上帶着的赤金攢珊瑚瓔珞盤,白色深衣而用了淺粉色上面綉了梅花衣料滾了交襟處的衣襟,很是好看。
她接近時,他若隱若現聞到從她身上穿出的一縷縷的幽幽葯香。
“嗯。”
沒有出聲,赫連璧竟是貪婪的吸了口。
他也不想她發現。
而老管家本來一早要退下,就被國公大人這放浪形骸的舉動,驚得,又驚又羞。
用手捂了眼,從指縫裏偷偷看。
直到看見他家主子配合的笑。
甚至手圈上了秦墨的后腰。
才嚇的脖子一縮,人都倒退開幾步
喊了“媽喲”一轉頭,哆哆嗦嗦的離開。
“怎麼。自動送上門了”
赫連璧眼角,唇角都是別有深意的笑。
這次,該換秦墨愣了。
她一直覺着,她這麼大膽,前衛,因為她是骨子裏的現代人。
可是赫連璧不是啊。
為什麼接受得了她大膽的撩撥。
剛才還順勢握上了她的腰。
秦墨差點沒起起皮疙瘩。
好在這些天,他於她同床共枕。
就算隔着衣物。
她也貼到了他的肌膚。
在古人看來,這就是肌膚之親了吧。
反正遲早是她老公,她為什麼不提前親近親近呢。
當赫連璧反手挽上她的腰時
秦墨便覺得挑逗失敗了。
沒有興緻。
她轉身,在他的懷中。
手放在長案,搗鼓長案上赫連璧剛攤開看的竹簡。
不知道他在看什麼。
這是一卷很古老的流傳下來的東西,這竹簡上手摸着的觸感,這上面的光澤,上面雕鐫的文字。
是比這朝代更古之物。
秦墨很喜歡這東西,難得的古物。
她喜歡這上面鐫刻的這些字,她指腹沿着那紋路一個個的觸摸下來。
真如雕花一般,然則,她也知道,這些字,她是無論如何也認不得的。
但也不打算請教赫連璧。
因為她就這朝代的字還沒學會呢。
那有那意向去研究這地域的‘甲骨文’
腰間的臂箍的越來越緊了。
那握住她腰身的大掌五指邁開,牢牢扣着她的纖腰。
四處無人。
秦墨忽的心裏有些慌。
不應該啊,她就是逗逗他。
她以為他也懂得。
然後,當那股冰涼從耳垂沿着脖子一路細密往下。
秦墨終於忍不住一個顫慄。
不會,他以為她剛才是真的想來那啥吧
“赫連璧,停下來,赫連璧。”
秦墨都要瘋了。
她將身上的略松的衣物箍緊。
“不行,赫連璧,我願意給你,可是不是現在。”
至少也得大婚之夜。
這樣算什麼。
古代人不是保守,不是最注重那什麼么。
“墨兒。我想你。我們試試好不好。”
“不行。”
秦墨少不得將裙子抓緊了,起身一半。
“赫連璧。”
她真想一個耳刮子過去。
這麼多年,沒見他娶親,也不寵幸妾室,沒覺得他是個猴急的啊。
外面人不是還傳他不能那啥。人道?
看來,不盡然是吧。
赫連璧看秦墨眼裏的憤怒。
愣了愣,才明白她是真生氣,剛才只是引誘自己鬧着玩。
可是這一點都不好玩。
他將她小小的身子按在懷裏
雖然再沒有動作,卻眼緊緊盯着她,聲線沙啞
“如果玩不起,女兒,就別來惹火。”
秦墨又開始有恃無恐。
她半卧在他懷裏,享受枕在他手臂的感覺。
笑
“我就是玩火你又如何?”
“小東西,看你不正經。”
他附身下來,秦墨笑鬧,抱着衣服滾到一邊。
結果,還是被某人追上,后,附身上來。
四目相對。
一剎那,時間彷彿停止,空氣由此凝滯。
赫連璧知道她身上的病沒有好全。
沒打算讓她在地上久躺。
“墨兒。我喜歡你。”
“其實,如果你問我,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你。”
“我一直覺得,彷彿在你身上,有別於我們這樣的人的東西,雖然我不明白那是什麼。”
“當時第一眼,你的眼睛”
“當初那鄉下,認識你,並且我把玉佩給你,也許你以為我一時興起,後來的後來再見你我也解釋不出自己為什麼那樣做,我也用一時興起的理由說服自己,結果,秦墨,不是。”
“這雙眼睛,就是這雙眼睛。”
赫連璧居高臨下,他看着秦墨那雙眼,黑亮黑亮的,裏面又有些深不見底東西,就是這樣的一雙眼,眼裏的精亮,傳達的東西,彷彿是他這輩子無法從別的途徑接觸到的
他當時那種感覺很訝異,震撼。
於是,給了她玉佩。
那麼偏僻的鄉下,他沒有想過她有一天回來京城。
來到他的連王府。
“這雙眼睛裏,由我一直看不透的東西,墨兒,現在亦是。”
秦墨的眼睛眨了眨。
“但是。”他忽而笑笑,唇邊掛着一絲苦澀。
“但是,墨兒,既然接受你,我便接受你的一切,以後,你的一切我都要。”
秦墨的眼忽而有些濕潤。
他覺得的深不見底,便是,她不是這個地域,這個時空的人吧。
她從一個現代社會,穿越過來。
她的思想,她的眼界,同他,或者這個地域的人們,有差別。
她想,她自己也是喜歡赫連璧的。
只不過,一開始的身份懸殊。
那種喜歡崇拜更多。
她只能仰着脖子,仰視高高在上的他。
而什麼時候,他願意跟她推心置腹談這一切。
她的心忽然暖暖的。
被他抱着,她覺得很滿足,很充實。
於是,秦墨甜甜的笑了。
當赫連璧將秦墨從地上全然抱起,那時,秦墨的身體裏竟然有種渴望,希望一輩子這樣被他抱着。
融入他身體的溫暖。
和西邊鄰國交戰,一仗就是九個月,雙方都損失慘重。
等戰事平,瘟疫也漸漸消散。
朝廷終於不再風雲涌動。
已經是第二年開春。
人家都說,禧國公府的國公大人嫁連王,都等成老姑娘了。
然後,秦墨有一段時候成了京城那些市井小民茶餘飯後的談資。
這一年,秦墨二十三歲。
立春之後,太后急急忙忙將她叫進宮。
慈安宮,秦墨去時,赫連璧恰好也在那裏。
欽天監算了日子,端午過後,便是娶親備喜的好日子。
古代娶親行六禮,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
秦墨什麼都不懂。
太後派了身邊一老嬤嬤。
宮裏又特意指派了人,讓秦墨儘快學習成親禮儀,王府禮儀。
開始學了兩天禮儀后。
秦墨倒頭就睡。
甚至她都後悔,為什麼要嫁王爺…
當然,這連王府和國公府的婚禮,攪的焱國宮裏宮外,朝上朝下,到處皆知。
皇帝疼這個弟弟,至下達聖旨籌備婚禮當天,撥了一大筆錢,擴建連王府。
連王府一應婚禮添置,宮內沒有的,派宮中庶務人員專門去宮外採辦。
周圍更有小國進貢獻禮。
一波波賞賜不停送往連王府。
然,秦家,給秦墨進爵,秦墨母親,秦姜氏,原不知名山野農婦,賜號,鄢國夫人,封三品誥命。
准牌位入國公府,供奉香火。
然則,父親因為不知所蹤,生平不詳,出生年月日不詳,故無法嘉獎。
卻又賞了秦家一家老老小小。
秦墨大房二房,賜下為數不少的金銀財寶。
秦家也是在村上,臨水城,甚至整個京城,名聲大噪,秦家也算揚眉吐氣了。
秦氏一門也十分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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