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送禮就送......
程梓楊剛抬腳要迎上去，齊有行突然躥到了他前面：“語昕姐，你看到小沫了嗎？”
齊有行剛才還看見夏小沫在這裏，忽然沒見到人，急得問寧語昕。
寧語昕回頭瞅瞅，也沒看見夏小沫，茫然地搖頭。齊有行見狀，撇下程梓楊不管，索性自己去找人。
程梓楊身姿挺拔，如一顆白楊樹立在寧語昕的面前。寧語昕覺得他來到京城之後，改變了許多。他在灕水城時，性子急躁，囂張跋扈，身上總帶着些許舊時世家公子公的倜儻之氣，又有很深刻的富二代才有的驕傲自滿的情緒。
但現在，他變得沉靜許多，至少他不會輕易地發怒，也不會隨便地罵人，更不會有事沒事地把她推到哪個角落對她壁咚，得了空暇就來威脅她嘲笑她譏諷她。
總之，他變了。
程梓楊是第一次這樣仔細地看寧語昕化妝的模樣，她的妝比別人都淡，仍然是完美無暇，特別是她水汪汪地大眼睛帶着問號看着他的樣子，最是容易讓人心動。剛剛平靜下來的心湖又盪起了漣漪，莫名的，程梓楊在心底對陶知凡泛起了感激之情。在他看來，他從未有能力啟發寧語昕女性嬌媚的美，而陶知凡正好彌補了這一塊。
“語昕……”
“哥，你找我有事嗎？”
“哦，你要拍到什麼時候？”程梓楊還沒來得及開口說明來意，導演就叫寧語昕準備開拍，他不甘心就這樣離開，說道：“我在這裏等你。”
寧語昕一時之間也不知該找哪些話題來寒暄，導演叫她去拍戲，她拎着裙子就跑過去了。程梓楊站在不起眼地角落裏，抱臂而觀，他只是隨便掃了一眼，就看到了夏小沫的藏身之處，可憐齊有行太過心急，從她身邊路過了兩回都沒有發覺。
程梓楊壞心眼的沒有提醒齊有行，他又瞟了眼蘇婉玉。這女人身材確實不錯，戴着面具之後只露出雙眼，化妝師有意為她量身定妝，把她的眼睛化得是嬌媚動人，但就是缺了靈氣。
程梓楊拿蘇婉玉和寧語昕來回比了幾百遍，最後他覺得寧語昕的頭髮絲都比蘇婉玉的眼睛好看，特別是站在一起，蘇婉玉怎麼看都帶着風塵味，遠遠不如寧語昕的清新脫俗，嬌俏可人。
“晚晴，你不過是一個小小婢女，別以為讓我爹認了你做義女，你從此就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今天本公主給你機會，跪下來磕十個響頭，本公主饒你不死！”
片場裏突然響起蘇婉玉的高分貝嗓音，將程梓楊從自己的思緒中拉出來。程梓楊抬頭一看，原來是蘇婉玉扮演的和親公主遇險回來之後，誤會是丫鬟晚晴暗中陷害，藉機整她的戲份。
蘇婉玉本來就對寧語昕恨之入骨，戲裏寧語昕是她的丫鬟，她自然多了許多機會來打擊報復。這次蘇婉玉摔倒失了不少戲份，回來之後當然要“鼎力”演出，才能彌補損失。
寧語昕扮演的晚晴婷婷玉立，戲裏她要堅貞不屈地站在那裏不跪，然後兩人爭執時，男主乎烈行和男配林振宇趕來解圍，最後冰釋前嫌，再互相幫助，最後找到兇手，大團圓結局。
可是，演到一半，蘇婉玉突然沖了過來對着寧語昕就是一巴掌。寧語昕被打懵了，她明明記得劇本里不是這樣寫的，可是導演沒有喊停，她就不能停下來，只能眼裏含着淚，委屈地站在那裏讓蘇婉玉又打又罵。
蘇婉玉能混上女一號，除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之外，演技也是可圓可點的。她表現得特別亢奮，就好像被角色附身似的，演得淋漓盡致。導演就是覺得她這樣表現得不錯，才沒有喊停，想看看再等蘇婉玉飆完戲之後，才讓男主和男配入場。
程梓楊卻受不了了，他不聲不響的從角落裏找來一根棍子，準備去打導演。
打女人的男人不是好人，他可以打男人。導演完全可以喊停，這樣寧語昕就不會受委屈。可是導演為了所謂的藝術，寧願犧牲一個演員的自尊，程梓楊怎麼能容得下這樣的導演。
眼看程梓楊就要走到正在專心拍攝的導演身邊，夏小沫和齊有行不知從哪冒了出來，將他攔住，一人抱着他一條胳膊，強行拽了回去。
“程總，不要這麼衝動！你看男主角他們已經進去了，語昕姐沒事了。”夏小沫小聲提醒他，“就算你打了導演又怎麼樣，最後還是會報復到語昕姐身上的！她在攝像頭上受了委屈，至少大家都能看到。如果被蘇婉玉逮到機會，私下使壞，那才慘！”
齊有行也跟着連聲說是，夏小沫的分析是有道理，但程梓楊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程總，其實你想報復也不是沒有辦法！蘇婉玉能當上女一號肯定有很多值得挖的新聞，大不了我再做回老本行，去買些消息回來，到時候弄臭了她，還怕她囂張。”齊有行話音剛落，程梓楊就扔了木棍。
他剛才太激動了，竟忘了娛樂圈有多黑暗。寧語昕可以做到出淤泥而不染，但其它人，只怕從裏到外都被染黑了心。蘇婉玉能在這個圈子裏混到如此地步，肯定有她的過人之處。而這過人之處，或許就是她最見不得人的把柄。
程梓楊薄唇一揚，笑得邪肆，令人不安。
“想不想接手程氏大樓的管理工作。”程梓楊問齊有行。
齊有行用力地點頭。
“搞定她！程氏的工程管理就歸你。”程梓楊指着還在飆戲的蘇婉玉，笑得跟朵向日葵似的。
夏小沫站在旁邊不置可否，現在蘇婉玉是他們共同的敵人，只要能搞定蘇婉玉，夏小沫不介意先放下自己跟齊有行的恩怨，也不去想齊有行跟着程梓楊混的真正意圖。
中場休息的時候，蘇婉玉哈哈大笑，也不怕剛縫合的口子會因此被扯開。
程梓楊見寧語昕怔怔地坐在那裏發獃，走了過去。
“哥，我是不是很沒用。”寧語昕望着蘇婉玉，有些泄氣，“她搶了我的椅子不沒出聲，她借拍戲打我我也不能反抗，後面我們還要相處一兩個月……我是不是很沒用。”
“不，是你夠專業。”程梓楊沒有說她善良，而是說她專業，這令寧語昕頗為吃驚。程梓楊見她仰起頭認真地看着自己，臉上還有傷痕但好在蘇婉玉是女人力氣也不大，再遮兩層粉就能蓋住，這才鬆了口氣，接著說：“真正的演員不會把私人情緒帶進戲裏，在導演沒有喊停的時候再苦也能堅持下來。假如你的老師看到你剛才那一幕，一定會很欣慰，因為你做到了一個真正的演員該做的。”
寧語昕是第一次聽程梓楊這樣誇自己，她張了張嘴啊了一聲，然後害羞的低頭偷笑。
被他這樣誇獎之後，立刻覺得被打了也是值得的，咬着唇低聲哼哼兩聲，說了個“討厭”之後，陰霾一掃而空。
夏小沫見齊有行總纏着她，躲也躲不開，索性坐到寧語昕的身邊，跟她討論起主題曲和廣告的事。既然已經確定了陶知凡不會摻和進來，這個變故對她們多少有些影響，夏小沫提醒寧語昕要有心理準備，除了風言風語，更多的會是落井下石。
“沒事，只要能拍好戲，別的我都不在乎。”寧語昕倒是心寬，廣告她拍不拍都無所謂，製片人和導演會不會偏愛她也不要緊，反正是來拍戲的，就認真單純地把戲拍好。
其實，寧語昕內心還是想做一個簡簡單單的鋼琴老師。只是命運走偏了一步，她就不得不繼續跟着偏下去。至於中途會有什麼坎坷，自己看淡點，也沒什麼過不去的。反正星耀公司對她很寬容，從不為難她。
夏小沫見她如此不介意，也安心下來。她見齊有行還纏着自己，心煩，便走到程梓楊的身邊，問道：“程總，你今天來有事？”
“哦，程總是代表公司來捐些東西的。”齊有行立刻拿來一個清單，遞給夏小沫。夏小沫看了一下，眉梢都快要飛到頭頂上去了，寧語昕瞅着奇怪，要來清單一看，怔住。
“咖啡機兩台，微波爐五台，程氏飲食集團免費提供下午茶一個月……嗯，還有程氏進出口外貿公司提供古董道具若干件……”這些東西都不算是大東西，這兩家公司都是屬於程氏家族企業，程梓楊有些股份，說話也有些份量，所以寧語昕看了半不奇怪。她本以為程梓楊只是送了這些東西，正準備把清單還給齊有行，對提醒她後面還有。
寧語昕再次打來，翻過來一看，不禁尖叫：“移動廁所！……五個！保姆車一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