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的逃婚夜(十五)
之後某一天,晚自習,姑娘沒來,大家還以為她生病還是怎麼了,一個跟那姑娘玩的要好的妹子突然站了起來,崩潰的哭出聲:“怎麼辦!怎麼辦!小菲在酒吧的廁所里!嗚嗚嗚!怎麼辦!她說她頭好暈,她說她嚇死了!”
她緊緊攥着手機,看來是剛收到了好友的信息。她一個未出過校門的高三女生,哪裏遇到過這樣恐怖的事,頓時嚇的六神無主,竟直接在課堂上站起來!
當時的老師是個年紀蠻大的老頭,脾氣爆的很,大概沒有聽清楚,桌子一拍嚴厲的大聲喊道:“坐下!上課呢!哭什麼哭!什麼酒吧!把手機交上來!好好聽課!上課玩什麼手機!!”
老頭積威深重,課堂里鴉雀無聲。只余那個女生的陣陣嗚咽聲,老頭用板擦拍了拍黑板,剛開口講出第一個字,那個女生就抓着手機不管不顧的沖了出去,白朮一看,我天!真出事了你一個女生就是給別人送菜啊,也跟着追了出去。
老頭氣的大吼,“逃課啊你們!無法無天...”說著自己也想追出去,班長站了起來,說:“老師!等一下!方小菲今天沒來。”
“啊。”老師應了一聲,怒容不改的,倒是停下了腳步看着他。
“她可能遇到危險了,葉宜跟她是一個宿舍的,可能是收到什麼消息了,老師,我們要趕快報警。”
報警兩個字讓老師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回過神來,忙說:“啊報!...報警啊!你們誰快報警!”
“老師,我們沒手機。”
“手機,我有,來!”老頭也被說的有點慌了,“那丫頭怎麼了?他們兩個人追出去能幫的上忙嗎?你們幾個男生,後排的,快點出去看看怎麼回事!”
得令的幾個男生頓時打了雞血一樣興奮的從課桌上一躍而起沖向門外,大家都沒有什麼警覺性,除了平時跟小菲關係最好的葉宜和最冷靜的班長,男生們大多是興奮於不用再坐在教室里上課而已。
可等到他們沖向那間酒吧,看見白朮懷裏軟成一攤衣衫不整的方小菲,葉宜在旁邊哭成了淚人,顫抖着憤怒的說:“小菲被下了葯!我□□那群畜生!幸虧小菲躲進了廁所,幸虧她還記得給我發短訊,幸虧我們來的早嗚嗚嗚...”
對於同學遭遇的同情和憤怒燃燒了這群半大的雄性生物,他們嘶吼着衝上去為他們的同學揮舞拳頭,幾個富二代的保鏢攔住了他們,很快,一個保鏢被挨了一拳,防線撕出一個口子,一個富二代的臉上被結結實實的揍了一拳。
警察來了,他們被拉開。後續的事件他們在小菲的央求下也沒有公開。只是小菲因為這個事,整個人明顯的變得萎靡了,不再像以前那樣充滿活力和朝氣,成績倒是沒有因為這件事下降。小菲說,她想要努力考個好的大學,然後去一個新的城市,好好開始。
當天晚上,他們和那群富家子弟被一車子拉到警局,警察詢問始末,一人拽拽地說:“那個女人,一副裝出來的清純樣,骨子裏就想着勾着我們呢,給錢給禮物就高興。明明是想跟我們出來玩我們才帶她出來的,現在又搞出這些事...”
白朮冷着臉上去給了他一拳。楊昊一直在旁邊冷眼旁觀,被打得人罵道:“操!你小子幹嗎!”揮舞着拳頭要打過來,被警察拉住了,“你膽子挺大啊。”說白朮,“在警局就敢打人。”
“有種你等着!看我不搞死你!”那個人叫囂着,模樣難看又噁心,楊昊反手一巴掌糊上那個人的臉,輕輕一推,那個人閉嘴了,“今天的事是我沒看好,我的失誤,無論是小菲要多少錢賠償,還是你們學校要多少錢賠償。直說吧。”
給他們上晚自習的那個老頭臉都漲的紅了,氣憤的直敲桌子:“警察同志!這些流氓請務必都關起來!這些都流氓!是社會的敗類!擱以前就應該以流氓罪判他們刑!——還錢?!誰要你們幾個臭錢!”
“你個死老頭說誰是敗類!就你着半個身子都要進土的人還敢罵我們!老不死的!!我要有槍,看我不一槍崩了你!”
“你!你!你!”老師被氣的吹鬍子瞪眼。
大抵教書的老人都比較頑固和正義,或者他們幸運的遇到了一個正義而頑固的老師,老人一步不讓的要按照法律來,不能放過他們。可是關鍵是沒有證據啊,按照法律來,吃虧的還是姑娘的名譽。
兩撥人吵到半夜,富二代那撥的人一批一批的來,最後連局長都請動了,一個電話打過來,放人。
出來的時候大家都很不甘又不爽,相互仇視的看着對方。那個被白朮揍過的人惡狠狠的盯着白朮,放話:“你仔細點!我找人打斷你的兩條腿!你們這些學生也別想好過!不都是想考大學嗎!我看哪個大學敢要你們!”
白朮正要回話,一隻手搭上他的肩,右後方傳來白祁的冷漠的聲音:“打架?”
對面人的臉色霎時就白了。
對了,說到打架,白祁大概就是打架的祖宗了。大概這方圓百十來里沒有白祁不敢打的。白朮回頭,看見他哥一副盯着對面要吃人的表情。
突然就輕鬆了下來。
“走。回去做飯去。”白祁說,連眼神都沒有施捨一個,轉身就走了。白朮跟老師同學們點了頭,也跟着回去了。
這個世界上就是有一些人,天生在物質和地位上優越於他人,卻會拿着自己優越的資本去干一些卑劣的事情。那些人一旦失去了他們光鮮的外表,內部也許早就腐爛的如同一把稻草。而這些人尤其喜歡拿着自己的外表去哄騙女人,沒個正經,花花腸子九轉十八彎,等到出事了,就把一切責任推給弱者,實在是叫人不恥。
白朮看着眼前的銀髮人魚,他並不能百分百的說,眼前的人就是楊昊那類人。但他很不喜歡他的態度,尤其是他對於白朮的語言上的調笑,這很容易就讓他想到了楊昊,這種調笑本身就是對對方的一種不尊重。
“哎~嫂嫂別跑啊,你就那麼想見我哥?”
“讓開。”
“嗯?多相處一些不好嗎?你可能會嫁給我哥,但不一定就不會嫁給我~我現在只是要跟你稍微的、培養一下感情,聊一會兒天而已~”對方的手伸過來像是想要撫摸他的臉,白朮一把打開了,人魚笑着趁機抓住了他的手,摸了摸,“看見你之後,總感覺讓哥哥先娶你,我有點吃虧。”
白朮皺眉抽回手,厭惡的抬眼正視着他的眼睛,說:“滾蛋好嗎?死基佬。”說著就直接遊了過去,對方實在是讓他失去了耐心。
旁邊的衛兵們怕他跑了,連忙跟着游過去。
銀髮的人魚楞了半刻,突然笑了笑,對着空無一人的海牢說:“...還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