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少年情懷

“我記不清我們兩個當年為什麼會那麼要好，一開始我是想找點精神寄託，是的，一個孤獨的男孩需要一些精神上的偎貼，哪怕是一個小女孩善意的依戀，你想想，一個十三歲的女孩能做什麼？而我的心智卻因為讀的書多了，比她要懂得太多，就象現在的中學生和十年前的中學生相比較，現在是信息社會，孩子們都早熟，什麼也知道，那個時候，她知道什麼，也不過就是對我的一絲依戀或者感激，她的名字叫林亞楠，有着一頭的黑髮，她不願扎馬尾，老願披散着，我可能也是喜歡她這點，我那時喜歡長頭髮的女孩，覺得那樣特女性化，特美，女孩的眼睛很黑，鼻子和嘴巴都小巧可愛得很。她舅媽對她很好，衣服一天一換，很乾凈，整體來說，我那時覺得她相當的漂亮，因為不少男孩子想和她玩，可她不理，就是整天跟在我後面，我到哪她跟到哪。”汪寒沉浸在往事的回憶中。

“有一天下午，我和她約好第二天到我們住的附近的人民公園玩，說好八點多鐘在公園門前碰面，那時候哪有現在的通訊條件，再說也不關心天氣預報什麼的，第二天，天從早上就陰的厲害，我不到八點就走了，拿着兩把傘站在公園門前等她，夏天的雨說下就下的，先是颳起大風，天很黑，就像又回到了夜晚，而且一道道閃電在天際里撕裂着，轟隆隆的巨大雷聲震耳欲聾，我就站在那，撐開的傘被風拉向一邊成了擺設，豆大的雨點打在臉上有些疼，水流順着臉流到脖子裏，很涼。”汪寒閉起眼睛，似乎又回到了那並不遙遠的年代。

雨嘩嘩的下着，汪寒就像個蠟像樣孤零零的站在公園門前，瘦小的身影在風雨里搖擺着，堅持着，自己不能離開，要是林亞楠來了，看不到自己會害怕的，一定要等她來，並不高大的汪寒暗自鼓勵着自己。

雨下的淅瀝瀝的時候，汪寒哆嗦着看到遠遠地一條弱小的身影落湯雞樣的從一個樓底下的遮掩里拐出來，披着一件塑料雨衣，“你怎麼不知道躲一下啊，這麼大的雨，會淋病的！”林亞楠跑過來，小臉煞白，嘴巴有些許的青紫，雨水順着髮絲吧嗒吧嗒的往下滴，汪寒傻笑着：“怕你來了找不到我，就沒敢動地，你什麼時間到的？”“舅媽怕我淋雨，怎麼也不讓我出門，這不雨快停了我就偷着跑來了。”林亞楠摸出手絹輕輕擦拭着汪寒臉上的雨水，兩個躲進一個小涼亭里，汪寒覺得很冷，牙齒打着戰，林亞楠脫了雨衣，瘦小的身子靠過來緊緊地摟住他，臉上掛滿了淚水。

“也許就是從那天起，我們的感情越來越好，整天黏在一起，我在她舅舅家看了幾張她們一家為數不多的照片，他爸媽很年輕，媽媽很漂亮，林亞楠說自己最像媽媽，我說等她長大了一定比她媽媽漂亮，林亞楠當時還說我就是會討她歡心，什麼愛聽我就說什麼，他爸媽當年下海經商，沒空照顧她，所以她從那年先寄居在她舅舅家。”汪寒想努力回憶起點什麼，可畫面斷斷續續的不是很清晰，因此說得也就不怎麼連貫。

“就這樣？你的少年初戀情懷？”柳月兒有些感動，“沒下文了？”

“有一次，我們兩個結伴出去逛商場，一上公交車，我搶着交錢，可她不讓，她拿着兩個盛水的瓶子，一個我的，一個她的，我們兩個坐在車後面那排座上，她自然的靠着我，問這問那的高興勁惹得全車人都回頭看，我隱約的聽到一些議論，：‘現在的小孩真不得了，這麼小，你看看，比大人都感情好，就像對小夫妻似的，你看那個小女孩多體貼人啊，還那麼漂亮，也不知誰家的兩個孩子，真是一對小冤家。’我當時覺得很幸福，心滿意足，下了車，我發現自己的鞋帶開了，剛要蹲下身系，林亞楠早就看到了，先一步蹲下給我繫着鞋帶，車上的人都探出頭來嘖嘖稱奇，‘這女孩，真沒話說，溫柔體貼，多好的孩子，這個男孩這輩子算有福了。’我們那時好的和一個人似的，慢慢的大人們也就有了耳聞，她舅媽就看起她來，我外婆也不大讓我出去玩了，我快暑假結束的時候，我去求她舅媽讓她見我一面，她舅媽看我可憐兮兮的樣子嘆息了聲，答應了我的請求，就在那天，我第一次看到了一個少女的身體，第一次有了男人的**，可到最後什麼都沒發生。”汪寒看着柳月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怎麼了？那麼小就想三想四的了，怎麼回事，說來聽聽，我很好奇一對十三四歲的小男女能幹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事來。”柳月兒靠在枕頭上狠狠地睕了汪寒一眼。

“那天在她舅母家見的面，她舅母可能也知道我們不會有什麼事情，我去后，她就出門走了。林亞楠的表哥是整天不着家的主，那天在林亞楠的小卧室里，我和她說我過幾天就回Q市了，今天是來告別的，林亞楠就是哭，也不說話，我就勸她，以後可以寫信或打電話的，我是不會忘記你的，一定一天寫一封信給你的。她就說，我還不知道在哪上學呢，你把信寄到哪？舅媽這你就是寄來了我也看不到，她不會給我的，我爸媽打電話還問過我和你的事，看來我爸媽也知道了我和你的事，他們勸我別讓我和你來往了，我才初二，可你都快讀大學了，我們只是一時覺得好玩才在一起的，等分開了就會忘記的，你會忘了我嗎？林亞楠哽咽着問我，我說不會，那你會想起我什麼來，我說我什麼都能想，你的眼，你的臉，你的聲音，你對我的好，林亞楠說，可時間長了你就會忘記的，我想讓你記住我的全部，我一時沒明白她什麼意思，可當看着她滿臉羞澀的站起來開始脫自己的衣服時，我驚呆了也嚇壞了。”汪寒說到這兒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年代，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接著說：“林亞楠當時雖然才十三歲，可是已經開始發育了，不明顯的曲線，纖細的身段，美麗而妖冶的面孔，是的，當時我就是覺得她面孔突然變得妖冶起來，我看着她脫下外衣，露出裏面的純棉小衣，心裏緊張的要命，我當年長那麼大，對女孩的身體也是總覺得很神秘的，我甚至產生了想迫切看到那一層薄薄的衣物下面到底包裹着一具怎樣的軀體。有一股想看個究竟的強烈**。”頓了一下，汪寒接著說：“林亞楠的身體遠比我想像中還要粉白，她那剛剛漲起的小**就好像還未發好的小饅頭一樣剛剛隆起，兩個**顏色粉嫩凹陷在裏面，我當時目光急不可耐的看她的下體，她的腹部平滑且略顯單薄，雙腿緊閉，隱約的看到些大體輪廓，介於成人和兒童之間，我看到她身體后忽然覺得血往上涌，身體那明顯的起了反應，我嚇壞了，趕緊的把衣服給她披上，什麼也沒說，飛也似的逃走了。從那天起，我再沒看到她，以後就是寫了信也不見回信，我問過我舅舅，我舅舅說我走的那年林亞楠的舅舅也調走了，具體調到哪兒，他並不清楚也沒打聽，這事就這麼結束了。”汪寒說完，長出一口氣，似乎壓在身上的一副重擔終於卸了下來，當說到林亞楠身體時並沒有因為在柳月兒面前就略過不說，就像是在憧憬一副畫卷一樣，有的只是深深地欣賞與緬懷。

“一個少年的初戀嗎？愛來的無聲無息，去的時候卻不是了無痕迹，想到你們那時的樣子，一定很幸福快樂吧？”柳月兒跟着有些感傷。

“初戀滋味很惱人，是不是真愛我不知道，也許真愛未必擁有，擁有的未必又不是真愛，我那時是帶着淡淡的失意走進大學校園的，儘管校園裏寧靜雅緻的環境和各類活動曾引起我的好奇，但短暫之後，我還是陷在莫名的失落和惆悵之中；我爺爺常說，我這一生會和女人纏夾不清，所以我從那以後，一直迴避和女孩產生真感情，直到遇到溫子菏后，她的溫情和愛意溫暖了我久違的心靈，所以我義無反顧的愛上了她，雙方家境也差不多，幾個家長也都同意，我在來平湖前和她訂了婚，算是我對和她感情的一個交代，而讓我感到彷徨又無所適從的就是怎麼樣面對我對你的感覺。”汪寒放下柳月兒的雙腿，托起她把她放平在床上，跪在她身邊，拿起一條胳膊輕輕捏弄着，面上一片黯然神色。

“你覺得我哪點好呢？你了解我嗎？為什麼會這樣，你問過自己嗎？你空下來的時候想過我嗎？你是愛我呢還是迷戀上我了呢？這完全是兩個概念，你能考慮下回答我嗎？”柳月兒閉着眼睛享受着汪寒的溫存體貼，可又不甘心，心裏想的一下子全問了出來。

“你是怎麼認為的呢？其實有許多時候，一個人會莫名其妙的陷入一場感情里，或許是因為寂寞無聊，或許是因為什麼也不為，只是一時的衝動，感情已經悄悄的來臨，隨着時間的推移，也許會有變化，可我對你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似乎是冥冥之中早就註定的，在我看到你第一眼的時候，就覺得你離我很近，就像以前早就銘刻在心中一樣，沒有理由，心裏想都沒想，只是覺得愛你才能解脫我自己的束縛，我並沒有想過什麼後果，這對你是很不公平的，因此我感到內心無所適從；無可置疑，你很漂亮，很有知性，還是個女中豪傑，是萬千男人都想得到的，我也不例外，首先我先是男人，然後才能理性的看待我和你的感情，我對你不光迷戀還有深深地愛意充斥在我的心裏，所以我現在才矛盾着。”汪寒不得不面對這些問題，現在不是舊社會，一夫多妻，自己也不允許出現情婦之類的感情糾葛，可對於自己的女人，是的，是女人而不是情婦，汪寒還是相當不甘的，他不想失去，也不想傷害別人。

“我不想知道你怎麼樣對我，我只要現在，只想轟轟烈烈的愛一場，就這點要求，我對你要求不高吧，只要你心裏有我我就滿足了，我不管你有沒未婚妻有沒初戀，我知道現在你在我身邊，活生生的在給我按摩，給我撫慰，我就很滿足了。”柳月兒說著說著，渾身放鬆下來，汪寒按弄着她，不一會臉露笑容就沉睡了過去。

汪寒輕輕帶上門，走到酒店院子裏，掏出電話給田明海打了個電話。

“田書記，事情怎麼樣了……是嗎？那好啊，你辛苦了，今晚冷書記和楊市長還要會見他們，我就不回平湖了，有什麼事情再聯繫吧！你多擔待點，好的，就這樣，再見！”汪寒從電話里知道平湖事態已經得到控制，村民們都很理智，只要政府和礦主給了答覆，他們也不會再鬧，現在已經開始由政府工作人員在做工作，慢慢疏散人群。

晚上冷書記是在市委接見的潘作亮一行，完畢后，緊接着召開了常委緊急會議，審議關於平湖礦主與農戶之間矛盾解決方案。

“我很震驚，簡直是奇恥大辱，我和楊市長在市裡參加農村工作部署專題研討會，我們兩個還不知道，竟然問題已經反映到會上去了，市委高建躍書記在會上把S市狠狠地批評了，說我們工作拖拉，金礦問題市委早就明文下發過的，要求限期整改的，你S市為什麼置市委的決議於不顧，置人民的利益於不顧，原話很難聽，我就在會上不一一列舉了，我希望今晚大家暢所欲言，有一說一，有二咱就研究二，不要再推諉扯皮了，我要大家馬上給個明確的意見，我先說下我的建議，一，必須儘快把村民們疏散回家，二馬上責令礦山停產，三立即組成各級主管部門協調領導小組進駐平湖，四對於在平湖投資開礦的各種人員要講道理，把不服安排的要集中整治，五嚴禁炸藥進出平湖，先把源頭遏制住六關於在一些礦主那有投資的幹部群眾，我希望會後自己主動，不要再出問題了，好了，我的話就這些。請楊市長先對今天在市裡召開的農村工作部署會議精神向大家傳達學習一下，對於高建躍書記的講話要認真聽，仔細研究，爭取把我市的農村工作再上個台階，我是在市委領導面前表過態的，農村不能出問題，而農村一旦出問題就是大問題，是大問題啊同志們！”冷長雲坐在會議桌後面，臉色冷峻，手指一邊在桌子上重重的敲打着一邊聲色俱厲的講着。

會議開到很晚，具體的內容都不得而知，但是第二天，市委市府聯合下發了《關於儘快解決平湖重金屬汞污染和氰化鈉劇毒污染源限期整改的若干建議》紅頭文件下發到各有關組織部門，一長聲勢浩大的打擊私采亂挖的鬥爭悄悄的拉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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