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戶口問題

第4章 戶口問題

飛霞路派出所今天來了個怪人,穿了一身古裝要來辦身份證,不帶戶口本就算了,還一問三不知。

小張詢問了半天什麼都沒問明白,內心幾乎是崩潰的,只好將怪人單獨帶到了一間小辦公室,讓所里最有耐心最親切的李大姐來幫着問話。

李大姐一巴掌拍到小張頭上,啐道:“用得上老娘就是大姐,用不上就是大嬸。”

“大姐,大姐,姐姐——求你幫幫忙,跪求。”小張十分狗腿的給李大姐按摩捶背。

李大姐好一番享受后,施恩般站起身,一揮手,“行啦,看你可憐,就幫幫你吧。”邊說邊施施然往小辦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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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鋪老闆娘將靜琬送到派出所給她指了辦事的地方告訴她該找誰辦事便離開了。

進入辦事大廳后,一位穿着藏青色衣服的姑娘熱情的上前來詢問她要辦什麼業務,將來意說明以後,姑娘將她引到一個長桌前坐下,詢問有沒有帶戶口本。

“戶口本是何物?”靜琬沉默了片刻,之前在當鋪的時候就想問,但是沒有問出口。

小張傻傻的張了張口,她在飛霞路派出所工作兩年了,經她手辦理的身份證數都數不清,還第一次聽到有人問戶口本是什麼,這個要怎麼解釋?

“您不知道是何物么?”靜琬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等到對方解釋何謂“戶口本”,忍不住催促了一聲。

小張覺得自己感受到森森的惡意,雖然這個古裝美女面無表情,但是她就是覺得能在這張面癱臉上找出意思鄙夷的痕迹。

哼——我才不是不專業呢。

拿出手機緊急求助了一下搜尋引擎,小張找到戶口本的百科詞條,對着上面讀,“戶口本是指登記住戶人員姓名、籍貫、出生年月日等內容的簿冊,是全面反映住戶人口個人身份、親屬關係、法定住址等人口基本信息的基本戶政文書。明白了嗎?”

靜琬點頭,戶口本也就是戶帖,“姑娘,我沒有戶帖。”別說她沒有此地的戶帖,便是昨天之前在宮中,她這等伺候人的宮女也不會有戶帖的。

“啊?戶帖?”小張眨眨眼,“你是說戶口本吧,沒有帶戶口本不能辦身份證的。”

“不是沒有帶,是沒有。”靜琬搖頭,這姑娘似乎不太聰明,“沒有帶”和“沒有”完全是兩種意思,竟也分不出來。

“沒有?”小張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怎麼會有人沒有戶口本,難道是黑戶?

靜琬肯定的點頭:“沒有。”

小張眼神古怪的看她一眼,打開電腦上的戶籍查詢系統,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靜琬。”

“哪個jing哪個wan?”

“清心之靜,美玉之琬。”靜琬眼中透出一絲懷念,那時德妃還是敏貴人,一個秋高氣和的午間,敏貴人親自打理着皇帝御賜的一株綠牡丹,笑若春花的對自己說:“靜琬,你的名字很美呢。清心之靜,美玉之琬。”這個名字是剛入宮的時候教規矩的嬤嬤給起的,入宮之前娘親一直是“大丫、大丫”的叫喚自己,她原本並沒有多喜歡“靜琬”這個名字,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叫“大丫”,這個名字經德妃的解釋后,她想,這個名字確實很美,那時候的德妃還很單純。

不是我沒有文化,是這個古裝妹子故意顯擺。

不是我沒有文化,是這個古裝妹子故意顯擺。

不是我沒有文化,是這個古裝妹子故意顯擺。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這種解釋完全聽不懂好伐,就不能組個詞,一定要這樣顯擺自己有文化嗎嗎嗎嗎?

小張用力揉了一下臉頰,從打印機里拿了一張白紙放在靜琬面前,將筆遞過去,“你把名字寫下來吧。”

靜琬木着臉接過筆,機智的側頭看了一會兒旁邊的人怎麼用這種沒有毛的筆寫字,現學現賣的在白紙上寫上“靜琬”二字。

字寫得四四方方端端正正,並且力透紙背——是字面上的“力透紙背”,沒有任何引申含義。她只用毛筆寫過自己的名字,用這種沒有毛的筆,一開始用力太輕,一個字讓她寫得斷斷續續,藏藍色衣服的姑娘告訴她可以用力寫,她一用力就把紙給戳破了,費了牛鼻子勁兒才把自己的名字寫好。

拿到名字的小張:“……”為毛要寫繁體字?多那兩個筆畫顯得有文化一些么?

“籍貫是哪兒?”

“祖籍梁郡秀容。”

小張:“……”這是個什麼鬼地方,完全沒聽過。心好累,感覺不會再愛。

“美女,你怎麼來到雲中的?”小張十分誠懇的問道。

“走着走着,便到了此地。”

小張:“……”

救命,我要被玩壞了。她真的不是在玩我?我可以告她妨礙公務不?

小張實在搞不定,幾乎是淚奔着去找場外求助,靜琬被她帶去了小辦公室候着。

靜琬眨眨眼,有些不解,藏藍色衣服的姑娘為何要哭喪着臉,自己莫非說錯了什麼話?

仔細回想一番,沒發現有說錯的地方,靜琬在心底嘆了一口氣,這位姑娘委實不太有靈氣。

剛才她仔細觀察了一番,發覺此地有許多女子在做工,她從包子鋪大姐的口中了解到“派出所”是一個公職衙門,此地雖然奇奇怪怪的,但是衙門竟能讓女子當官,想來自己應該也能找到工作,不至於餓死罷,或許待會兒可以問問這個衙門裏的姑娘,如何才能找到工作。

李大姐一走進辦公室視線就被端坐着的女子吸引,現在很少人會坐得這麼端正,背脊挺得筆直,雙手交握放在腿上,只坐了椅子的三分之一,這個坐姿真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靜琬聽到開門聲,立刻起身轉過去看着來人,和剛剛的姑娘穿着一樣的衣服,年紀比那位姑娘要大上許多。

“妹子,坐坐坐。”李大姐引手示意,自己也拖了張椅子坐在靜琬對面,柔聲問道:“妹子,你今年多大了?”

靜琬道:“二十有五。”

“我剛剛聽小張說你是來辦身份證的,但是沒有戶口本是么?”

“是的。”

“你老家哪裏的?”

“祖籍梁郡秀容。”

“……”李大姐頓了頓,決定跳過這個沒聽過的地名,接着問道:“你家中還有什麼人?父母還在嗎?”

靜琬搖頭,“父母弟妹已失散多年,已不知他們是否還健在。”

“那你和父母失散的這些年都在哪裏呢?”

靜琬想了想,覺得實話實說似乎不太好,便含糊的說道:“在一座高牆內。”

李大姐又問:“那你是怎麼來雲中的?”

靜琬說道:“我也不知如何來的,一走出來便到了此地。”若是知道如何來的,是不是便知道如何回去?她心裏其實很矛盾,覺着自己背叛了德妃,做了不忠不義之徒,但她又不想死。

李大姐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妹子,你先坐一下,我去幫你問一下啊。”

“多謝。”靜琬起身行了個福禮。

“不客氣,不客氣。”李大姐笑呵呵的擺擺手,出了辦公室順手將門給帶上。

李大姐走到四樓的所長辦公室,敲敲門,得了允許后,進到所長辦公室,“周所長,這邊有個情況要跟你說一下。”

周所長抬頭問道:“什麼事情?”

李大姐說道:“下面辦事大廳來了一個人,前面段時間不是搗毀了一個特大的販賣人口的組織嗎,我懷疑那個人也是受害人之一。”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那個妹子今年二十五歲,從時間上來看估計是三四歲的時候就被拐賣掉。”

周所長立刻從座位上起身,正色道:“我去看看。”

前段時間雲中市警局搗毀了一個販賣人口的窩點,順藤摸瓜牽出了一個作案時間跨度達近三十年之久、作案網絡遍佈全國的特大人.販組織,受害人達到數萬人之多。很多被解救的受害人因為很小的時候就被拐賣,已經完全沒有血親的記憶,以前的信息庫沒有現在這麼完善,很多人被解救后查不到來歷。公.安.部還針對此事特意下發了文件,讓各地警局、派出所為這些受害人開闢幫助綠色通道。

飛霞路派出所自文件下發以來,還是第一次接待上門求助的受害者,周所長立刻親自去慰問受害者,送去春天般的溫暖。

“受害者”靜琬坐在小辦公室里,一個姑娘出去了,進來了一個婦人,婦人出去,進來了一個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出去后,又進來了一位老者,來來回回同樣的問題她回答了三遍,好在她在宮中十幾年鍛煉得耐心出奇的好,無論回答多少遍她都面不改色。

沒多少時間,飛霞路派出所上至所長下至科員都知(nao)道(bu)了一個悲慘的故事——小女孩才三四歲便被人販拐賣關在遙遠的山區一座有着高高圍牆的院子裏終日做着苦力,小女孩已經不記得老家在哪裏,也不記得父母是何人,回不了家,沒有親人,世上就只剩下她自己孤獨又堅強的活着,balabala……

靜琬並不知道別人給她編了這麼一個凄慘的身世,只覺得時不時進來一兩個人熱心的拿了食物給她,卻看她的眼神充滿着同情。

有吃的東西還是很不錯的,自己可是身無分文,想去將玉鐲當了換些銀錢,沒承想此地的當鋪當東西還需要魚符這麼麻煩,而且那掌柜看着不太像好人,張口就索要財物,自己是吃了這頓還不知道下頓在哪兒,所以,有的吃便多吃些吧。

靜琬毫不客氣的開吃。

同時,周所長几人商量着靜琬落戶的問題,最後拍板,就落在他們所轄社區的公共戶里。然後非常有效率的開始準備相關材料,等靜琬吃飽喝足后,被拉去“咔嚓咔嚓”照了一張大頭照,告訴她身份證七天後就可以領,戶口要慢一些,大概要二十天。

這世上終究還是好人多一些,靜琬給周所長几人道了個萬福,這些人同曾經在宮中幫襯過自己的那些宮女太監一般,眼中有着溫暖的光。

“還有一件事,請問這裏哪裏可以找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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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穿今]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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