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被調換的雙胞胎(六)

28.被調換的雙胞胎(六)

“不許出聲。”他低聲警告,聲音低啞,呼吸灼熱,在黑夜中顯得性感又撩人,“我就借今天一晚,明早就走。”

江雲月點了點頭,隨後發現黑暗中他看不到,正要說話,卻見對方稍微鬆了扣着她脖頸的右手,在她以為自己能趁機逃脫時,用不知從哪抽來的繩子,利落地給她雙手打了個結。

江雲月原本還提了口氣,等他將自己捆/綁后卻不見下文,才偷偷鬆氣。

幸好是雙手是綁在前面,到時候逃走也方便,更何況他也沒收走自己的簫,估計就是把她當成普普通通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

為了製造時機,江雲月一直扮演柔弱、受到驚嚇后覺得害怕而心驚膽顫的角色。大概是她灰撲撲又蒼白的樣子非常符合這個設定,所以對方不曾懷疑,在她一直不吵不鬧地情況下,才緩緩鬆開掐着她的右手,整個人踉蹌地後退了幾步。

如果說之前的他是兇狠悍戾的野狼,時時保持着機警多疑的姿態,那麼現在就是失去力量的孤雁,狼狽而無力,即便如此,憑着他之前禁錮自己的爆發力,江雲月也不敢小覷他。

他反應非常快,馬上就穩住了身子,喘息着坐到了沙發上。他的眼睛似乎能在黑夜裏看到物體,至少江雲月憑耳朵還沒聽到他被什麼絆到。

這狀態……

江雲月猶豫了下,解開包裹自己的精神力。

一瞬間,無數的氣味洶湧撲來,而在這些氣味中,有一種味道最是濃郁。

大概上個世界是修真的緣故,她的精神力比一般人都強,按星際標準劃分,應該至少A級或A級以上。所以為了照顧可憐的嗅覺,她每天都以精神力裹着鼻子,與外界氣味隔離。

因此直到現在,她才聞到了濃重地、幾乎瀰漫整個房間的血腥味。

他受傷了!而且是重傷!

這個念頭一湧入腦海,江雲月就興奮起來,她強壓着砰砰直跳的心臟,雙手緊了緊竹簫,隨時做好以《春風》催眠他的準備。

但現在江雲月不敢妄動,對方雖然受傷,但對付起她來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她必須要等到對方放鬆警惕、一擊斃命的那刻。

也是這個時候,她想起房間被自己布下過初級防禦。江雲月頓時抽了口氣,即便是初級防禦,也是分強弱等級的,就好像今早給庫克他們做實驗,江雲月佈置的就是最簡陋的防禦陣,而這個房間,她用去了將近三十顆靈石,威力是標準初級防禦陣的一倍。

這個人能在不驚動整棟樓房客的情況下,潛進她房間裏……他一定是個哨兵!而且是名高級哨兵!

這些都不是問題,江雲月顧慮的是,對方為什麼不去其他人的房間,而是選了她這間?難道覺得她可疑?還是想趁火打劫?

其實江雲月想多了,沈聿也是冤,也不知是誰泄密,今早他所在飛船今天遭受敵方夾擊,為了引開對方,沈聿駕駛機甲在誘敵過程中受到重擊,緊急情況下,他只能在垃圾星降落,可惜後續燃料不足,機甲在半空就墜落,沈聿因此也受到了重傷。奈何艙內的療養倉無法開啟,沈聿只能撐着傷下來,這也是江雲月昨晚聽到的“砰砰”聲的由來。

幸好沈聿駕駛的是3S級人形機甲,佔地面積不大,不然這裏就要被夷為平地了。

為了避開對方的耳目,沈聿在降落之後立刻收起機甲進入潛伏狀態。他本就是軍/事學校畢業的優秀學員,戰場經驗又足,別看他平時待人禮貌,長得又一副小白臉的樣子,實際性格堅韌果決,因此整整一個晚上加一個白天都沒被人找到。

等搜尋的一群人離開后,他才就近找了個樓層躲進去,一直暗暗觀察,發現唯有江雲月的房間沒有動靜,所以就挑選了她的房子。奈何在開江雲月房子的時候,沈聿悲催地發現不管自己用什麼方法都打不開,偏偏這時候搜尋的人又來了,他只能選擇砸開一扇窗戶躲進來,幸好窗帘夠厚,即使風再怎麼吹它都紋絲不動。

等天色暗沉下來,漆黑的房間更適合他的潛藏。

當然,沈聿一點也不想承認,僅僅是砸個窗戶,就費了他大半的力氣。他本來覺得這房間有古怪,再加上他剛被並肩作戰的隊友背叛,所以心裏懷疑這也是對方的陷阱,隨意給傷口撒了點葯,就潛伏着一動也不動。

他等了一個下午,直到晚上才等到了正主,並且在第一時間將人控制住。

沈聿本來以為住在這個房間的,即便不是哨兵,也應該是蠻橫的壯漢,萬萬沒想到,居然是個嬌滴滴毫無自保能力,看起來戳一戳就會嚇哭的小姑娘。

江雲月並不清楚這點,這個時候,她正慶幸自己現在是嚮導,對方的精神力非常越不穩定,如果沒有嚮導梳理,很容易進入暴躁狀態,這也是為什麼嚮導這麼寶貴的原因。當然,越是高級的哨兵,需要的嚮導也越高級。

江雲月雖然不曾給哨兵梳理過精神力,但她對精神力的控制非常精準,為了避免對方暴起殺了自己,江雲月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絲精神力進入沈聿腦海里。

才剛進入,江雲月就被眼前看到的一切嚇了一跳,她有種自己進入了計算機系統的感覺,龐大的精神絲線錯綜複雜交替着,有幾處混亂地像是一團麻繩,並且附着着一些黑點。

江雲月本能地將他的精神力一一梳順,這是個非常需要耐心和細心的工作,稍有不慎,就容易造成對方精神力反撲,到時候不僅對方精神力受損,自己也會受傷。

精神力與精神力的結合是一種非常奇妙的過程,彷彿雙方毫無保留地呈現自己,讓對方可以看到自己的過去,甚至輕易地掌控自己。

江雲月不知道其他嚮導在安撫哨兵時是什麼感覺,她現在只覺得自己彷彿來到了星空,星辰大海觸手可及。她必須承認,對方不僅是個強悍的哨兵,他的精神力也同意強大,甚至不下於她。

一開始對方還是非常抗拒的,但兩個精神力剛一接觸,就像是舊友重逢,相互雀躍歡騰。

疏離對方精神力的過程,更像是兩人相互信任交流,舒服地令她毛孔大開,幾乎要呻/吟出來。

她估計對方也是同樣的感覺,因為他能感受到對方精神力傳遞過來的輕鬆和喜悅,甚至敏銳的察覺到對方緊繃的身體也放鬆了許多。

江雲月的精神力雖然強大,但畢竟是剛使用這個能力,很快就感到疲憊,而這時,對方被梳理的精神力不過其中千分之一,浩瀚程度令她咂舌。

江雲月也不再堅持,兩個精神絲線快樂地道別,她小心翼翼收回自己的精神力。

精神力剛收回,江雲月身體一松,就癱軟在地上,疲倦地直喘氣。

對方也在平息着氣息,良久,江雲月才聽到他淡淡的嗓音:“謝謝。”

江雲月清了清嗓子:“不客氣。”

開口后,她才發現自己聲音啞的發乾,不由咽了下口水滋潤嗓子。

對方也察覺到這點,從茶座上拿起水壺,晃了晃,便聽到輕微的水聲:“這裏面的水可以喝嗎?”

這讓江雲月更加確定他有夜視的能力:“可以,我早上剛燒的水。”

他倒了半杯水,走到江雲月面前,將水遞給她:“喏。”

江雲月隨手將竹簫別到腰際,雙手接過杯子,斯斯文文地喝了幾口:“謝謝。”

“不客氣,那麼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是誰了嗎?”

明明是平靜如水的聲音,江雲月偏偏聽出了凜然殺意。

她很清楚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而且她有預感,一旦被對方察覺到自己說謊,只怕下場會很慘——所以說這世上才會有斯文敗類這個詞啊!

江雲月繼續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很乖巧地回答:“我是這個房子的主人,應該是我問你是誰吧?”

江雲月似乎聽到他輕笑了聲,很淡,像是夏日螢火,倏爾就消失在叢中。

“哦,一個很普通、嬌弱、毫無能力的……高級嚮導?”

最後四個字,他幾乎湊到她耳邊,語氣略帶嘲諷。

江雲月非常鎮定:“我是被逃出來的。”

腦海飛快地轉動,組織語言,面上不動聲色,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因為我覺醒了嚮導能力,我……不是母親親生的,長姐嫉妒我能力,找人將我扔到垃圾星。”

她半真半假地說著,為了增加可信度,還不忘加上一句:“你之前應該也能感覺到,我是第一次給人梳理精神力。”

對方的聲音冷了下來:“被追捕,還能安然無恙的呆在這裏?”

“這是我的秘密,恕我不能告訴你。”江雲月面無表情,“恕我直言,我不是你的手下,不需要回答你所有的問題。”

他也不生氣,還笑了一下:“這倒也是。”

摸索到牆壁上的開關,他直起身,“啪”地按了下來,頓時一室明亮。

突如其來的亮光令江雲月下意識地撇過頭,閉上眼睛,暗自在心裏咒罵對方蛇精病。但她也知道逃避解決不了問題,因此等到她適應光亮后,就裝作毫無防備的樣子,慢慢睜開雙眼。

沈聿居高臨下,清晰地將她的一舉一動收入眼底。

她的皮膚非常白嫩,尤其在日光燈的照耀下,更顯透亮,一看就是嬌生慣養,被萬般寵愛大的。她雙眼緊閉,眼皮不安地跳動。許是給自己鼓足了氣,長長的睫毛顫巍巍地掀開,露出黑白分明的雙眼。

沈聿唇角噙了抹笑,饒有趣味地等着。

江雲月的視線一點點劃過,最後停在了眼前的男人身上。

這是個極為俊秀的男人,鼻子提拔,眼神銳利,下顎緊繃,微微向上抬起。他身上還穿着軍裝,勾勒出流順的線條,他站的筆直,像是松柏,不軟風骨。

即便他身上的衣服有了褶皺,甚至胸口處還能看到鮮血干透后的暗紅,他依然巍然不動,猶如巍峨高山,不墜其勢。

與此同時,江雲月也看到窩在他腳邊,圓潤地、胖乎乎的一坨。

身後的背包蠕動了下,原本一直安安分分呆在書包里的小兔子彷彿感受到什麼,探出了一個小腦袋,赤紅的眼睛在滴溜溜地掃視周圍一圈后,停在了對面半人高的熊貓身上。

然後她就看到自家小兔子從書包里跳了出來,以着歡快地腳步,向對方蹦去。

原本懶洋洋軟綿綿的熊貓也嗷嗷嚎叫,跑了過來,興奮地像是舊友重逢一般,還一把將兔子舉過頭頂。

小兔子也不懼,還開心地叫着,小短腿蹬的那叫一個歡快。

一兔子和一熊貓,就那麼快快樂樂地玩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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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刷臉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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