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銀翹天麻]入宮

50. [銀翹天麻]入宮

?皇宮玄武門外宮花禁柳,肅穆中瀰漫著夏日燥熱的氣息。

薛妙妙手持聖旨,經過嚴格的查對,這才由宮人引着往御書房去。

一身山青色絲緞長衫,髮髻束的齊齊整整,經過暗中修飾過的“身材”,顯得結實不少。

皇城巍峨,厚重威嚴,和從前旅遊時遊覽過的古都皇城頗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但眼前的皇宮,因為有了人氣,更顯得鮮活,也愈發讓人提心。

外臣入宮見皇上,走的是玉陽道,中有白牆玄瓦的宮牆隔開,和后妃女眷所行的是一條完全不相干的道路,在半路上能遇見的,都是男臣和宦官,宮女女官都很少見。

所以,電視劇中動不動就和妃嬪在深宮偶遇的橋段,要比登天還難。

正是如此,反而堅定了薛妙妙成為御醫的想法,在宮裏能和妃嬪們見面的正常男人,唯有御醫尚有些許機會。

穿過香雪如海的御花園,就到了氣派非凡的宮舍。

再次見到天子,想來是心情好,倒沒有在行宮時的嚴厲苛責,先問了些戶籍師從的問題,然後其間夾雜了些看似關懷的話語,薛妙妙回答的準則便是少說話。

帝王心果然是海底針,話裏有話的功夫乃是爐火純青,險些讓薛妙妙招架不住,還好她不至於向真正古人那般對皇權的概念深入骨髓,所以還算應付的來。

天子惜字如金,自然不會和她多費口舌,何況案頭還高高摞着等待批閱的奏摺。

會面的時辰很短,大約只是一刻鐘,就在薛妙妙該退下的時候,肅帝忽然抬起頭,目光投來,兩人算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對視。

周正的面容上,看不出喜怒的跡象,五官平平,唯有那雙眼睛如鷹,帶着洞悉的分明。

“你與大將軍是舊相識?”

聽他忽然提起陸蘅,薛妙妙心中警鈴大作,“回陛下,草民是在清遠城替容夫人接生時認識的,後來才知大將軍身份。”

肅帝點點頭,眼前這個薛妙沒有說謊,和私下裏送來的信報並無差異。

凝着他清秀單薄的身軀,肅帝又想起了關於蘭滄王不近女色,偏好男風的傳言,他三十而立卻無妻無妾,而且當初他的確對自己說過,不喜歡世俗女子的話,賞賜到他府上精挑細選的美女也都被送了回來。

就連肅帝心中,也有過蘭滄王乃有斷袖之癖的猜測,而如今看來,似乎更印證了猜想。

若薛妙是他中意的人,倒也並無不可,蘭滄王與肅帝有過過命的交情,情誼結於危難之時,遠非一般朝臣可比。

而這江山,更是蘭滄王拼上身家性命交到自己手中的,那麼就說明,薛妙此人可以信任,可堪重用。

辭別御書房,安公公又領着她往太醫署去,擦了擦手心的汗,安公公客客氣氣地道一句,“薛大人能得陛下看重,這份從容氣度讓老奴也佩服的緊。”

淡淡一笑,若說不緊張自然是騙人的。

皇城內苑四通八達,環境清雅,時而壯闊時而旖旎。

太醫署毗鄰尚宮局,在西宮往西,步入宮苑內,就能聞到飄在空氣里的絲絲葯香。

只是簡單地用嗅覺分辨,便能說出好幾味極其名貴的藥材。

再往裏走,梁院卿一身頂戴藍翎的正二品官服,正在等候。

面對着日後的頂頭上司,薛妙妙心裏存了幾分敬畏,畢竟在中醫的造詣上,他要比自己勝出許多,後面自有請教的時候。

“薛大夫施展醫術治好長公主的急症,醫術上老臣無所懷疑,加之聖上欽點,”梁院卿年紀不小了,但目光炬洞,炯炯有神,“但每三年太醫署選拔御醫,必須要經過嚴格的考核。”

薛妙妙拱了拱手,鄭重道,“薛某願接受考核,如不能通過,自然無資格進入太醫署。”

撫了撫鬍鬚,梁院卿對眼前這個少年謙恭的態度,有幾分欣賞。

“選拔分為三層,全通過者,當場賜御醫令牌,錄入吏部案籍。”

接下來的幾日,薛妙妙住宿考試都在太醫署進行,和她一同比試的有京師、各地引薦上來的優秀大夫。

藥理文試,診脈問切,疑難雜症病例分析,一重一重刷下來,其制度嚴苛公正,堪比高考。

到最後,加上薛妙妙,一共留用的只有三人,分別是保仁堂名醫世家的大公子千珏,徽州平伯侯小世子林莫凡,這裏頭,就屬薛妙妙算是草根出身。

可見太醫署也是藏龍卧虎,那個拎出來都是背景實力雄厚之輩。

薛妙此名,正是錄入太醫署任職。

東西六宮,各有分配,換上藍翎最低品階的御醫官服,薛妙妙看着銅鏡里着裝鄭重的模樣,滿滿的新奇。

同時,調查容夫人的計劃,亦提上了日程。

首先要做的,是爭取分配到容夫人寢宮憐光殿,借口便是從前替她醫治過,十分熟悉體質。

而沒有想到的是,這第一道門檻通過的意外順利,因為容夫人同樣,也點名要了薛大人過去。

提着紅木材質的宮廷特製醫藥箱,薛妙妙行走在悠長婉轉的宮道上,再過一重門,就入了後宮。

按照太醫署入職培訓,入後宮,行走時需低頭垂目,不得四下探看,遇后妃需避讓先行,無要事不得搭話,診脈問切要垂簾,如無允許,不得私自窺看妃嬪容貌形體。

所以,一路上薛妙妙只能低着頭,偶見眼角里鶯鶯燕燕路過,走到憐光殿,可費了許多時間。

憐光殿毗鄰天子寢宮乾安宮,只隔了一條宮道,地理位置得天獨厚,可見肅帝對容夫人的恩寵。

據說,肅帝每月臨幸後宮十次,七次都宿在憐光殿,二次去謝貴妃的朝霞宮,其餘一次隨機翻牌子,雨露均沾,算是對那些常年不受寵的美人們的恩賜。

一想到這裏,薛妙妙就覺得一陣膽寒,這種暗無天日,被當成金絲雀一樣圈養的日子,簡直生不如死…

還要費盡心機爭一根公用黃瓜,是可忍孰不可忍?

想到這裏,忽然就覺得陸蘅簡直是男神一般的存在,說起來,徐憐也是個可憐人。

入了殿門,宮女通報,最先出來迎接的,是個熟面孔。

宛平此時,一貫勢力的臉容上,早已沒有當初在小城時的氣焰囂張,因為薛妙妙如今乃是御醫,怎麼說也是從四品的官位,怠慢不得。

“薛大人裏面請,夫人晨起時頓覺身子不爽利,正巧請個平安脈。”

薛妙妙無視她的嘴臉,徑直入內,懶得和她多說一個字。

甫一入憐光殿的內室,鋪面而來便是甜甜的香氣鑽入鼻端,再看佈局奢華旖旎,是個標準的寵妃配置。

銀爐里的金絲鍛香,是御賜聖品,後宮獨此一份。

薛妙妙本能地想到,肅帝這麼寵着徐憐,這香里應該不會做有手腳。

紅帳挽起,薛妙妙停在適當的距離,“微臣來給容夫人請平安脈。”

說起平安脈,后宮裏最要緊的是肚子,這平安脈多是和婦科產科相關。

“薛大人又見面了,果然不負眾望。”柔柔的聲音從帳內傳來,帶着慵懶和荼蘼,肅帝上朝前離去,此時室內淡淡的麝香氣味,昭示着昨夜的雨露恩寵。

實在是太過綺艷…

薛妙妙走過去,不經意間將寢室內的格局收入眼底,猜測着鑰匙和地圖的可能藏身之處。

等了許久,也不見容夫人的手腕伸出來,便聽她吩咐,“素心,將本宮最喜歡的安神香點上,去一去膩味。”

帷幔掀開一角,露出容夫人半張芙蓉面,“這炎炎夏日,薛大人何故將領口高高束起呢?”

面不改色,薛妙妙盯着她身下特質的軟榻,上面紋路複雜,“微臣自幼體寒,習慣了如此。夫人切詳細說一說哪出不爽利,癥狀如何?”

容夫人起身下了床,兩邊侍候的宮女麻利地挽起帳子。

眼波流轉,她淺笑,並不訴說病情,而是忽然問起不相關的事情,“薛大人唇上的傷疤一點兒也瞧不出來了,本宮送你的膏藥可還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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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妃予我手術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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