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3
第二天一大早,雅寶就被美寶挖了起來,“你應該還有幾天假吧?”美寶問。
雅寶睡得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
“那起來吧,我們去潛水。”
湛藍的海水下面,有一片迷人的色彩斑斕的珊瑚群,還有各色漂亮的海洋魚類,漫步在其中的時候,總能紓解人的壓力和開闊心胸。
潛水的確是個好主意。雅寶和美寶玩得都很盡興,晚上在海灘邊的酒吧,還遇到了一個年輕的駐唱帥哥,聲線低沉飽滿,有着他那個年紀的人所沒有的冷淡眼神,讓美寶非常喜歡。
雅寶一邊兒守着美寶,好在她準備開始發酒瘋的時候把她帶走,一邊兒把玩着手機,考慮要不要給裴階打電話,她有些害怕給裴階打電話,怕聽見他那種冷淡的語氣。
雅寶嘆息一聲,準備把手機放在一邊,就見屏幕亮了起來,進來的號碼正是裴階。
“喂。”雅寶捂住話筒,走到安靜一些的海邊這才開口。
“昨天我的話太重了,雅寶。”裴階開口道。
雅寶的眼淚又忍不住落了下來,情人的眼淚就是不值錢,一句話就能哭,一句話就能笑。
“你說得對,我的確不夠成熟。”雅寶自責道。飯雖然吃了二十幾年了,但是從小都是養在溫室里的花,性子說好聽就是單純,難聽就是不夠成熟。
裴階在那頭輕笑了一聲,“還在生我氣呢,寶貝。”
雅寶擦了擦眼淚,“不敢。”雖然嘴上還堵着氣,但是從裴階打電話過來的一刻起,雅寶就已經原諒他了,整顆心又甜了起來。
“那就好,我真怕我的五月新娘跑了。”裴階道。
五月新娘,不冷不熱的天氣,正適合穿婚紗,雅寶笑了出來。
“婚期定在五月,就這麼說定了?”裴階問。
雅寶矯情地“嗯”了一聲,但其中的雀躍卻是不容誤會的。
“那你得趕緊約見婚禮的策劃顧問了。”本城最好的婚禮顧問時間也不容易約,不過如果知道是裴唐兩家的婚禮,想來應該會給面子把時間調出來。
“嗯。”雅寶道。
“還有你的婚紗。”裴階又說。
對了,婚紗的確是個麻煩事。雅寶喜歡的那個設計師動作比較慢,又是純手工的婚紗,從設計到完成,至少半年,雅寶被裴階這樣一說頓時覺得時間太緊了,“不行啊,時間太緊了,婚紗肯定做不出來。”
“不行,五月很好。這幾天剛好有假期,明天我陪你飛去訂婚紗吧,嗯?”裴階道。
雅寶頓時就為難了,“今天我和美寶出來潛水了,大概後天才能回城。”
“哦。”裴階的態度一下就冷了下來,雅寶沒和他說上兩句,那邊就掛了電話。
直到雅寶回城,裴階也沒再打過電話。
雅寶忍不住打了電話過去,“你在哪兒啊?”
“在,愛爾蘭,看中了一匹馬,飛過來看看。”裴階的聲音淡淡的。
電話里傳來一個女聲,“阿階,你快來看。”聽聲音像是程衣珊,雅寶脫口而出地道:“你和衣珊姐一起去的?”
“嗯,她也想買一匹,我過去看一下。”裴階沒說兩句就收了線。
雅寶悶悶地收了電話,不知不覺他們之間的電話已經從最開始的一天十幾通到現在的兩、三天一通了。雅寶也知道這種情況如果繼續下去,最終肯定只能分手,她有些無力。
也許裴階說得多,她的確不夠成熟,不敢面對這件事引發的一系列事情。
雅寶沒等到裴階從愛爾蘭回來,她的休假就結束了,“長恨歌”馬上就要在大劇院公演,試裝、綵排、宣傳,忙得人暈頭轉向的,等她稍微停下來的時候,第二天長恨歌就要公演了。
雅寶手裏的貴賓票也發得差不多了,只還有一張沒有送出去。
想起上一次她和裴階的通話已經是五天前了,當時裴階也是淡淡的。雅寶硬着頭皮撥通了裴階的電話,那頭掛了電話一條短訊進來,“在開會。”
雅寶還是第一次遭遇這種對待,前陣子她給裴階打電話的時候,董事局會議他中途都接了電話,還耐心地哄了她半天。
雅寶握着手機半天回不過神,就傻愣愣地坐着,直到下午裴階給她回電話過來,她才發現自己連午飯都還沒吃。
“有事嗎?”裴階的聲音依然冷淡。
雅寶有些緊張,握着手機的手指都發白了,“明天,‘長恨歌’公演,你有時間嗎?我給你留了票。”其實身為投資商,裴階那邊肯定有人已經送了票,但是雅寶還是想自己送一張給裴階。
“晚上我有應酬,你九點送到酒店我的套房吧,房號你還記得嗎?”裴階問。
“記得。”雅寶低聲回道。
“沒事,我掛了。”
裴階的聲音剛落,雅寶就聽到了掛線聲,她沒想到裴階已經搬出了南匯,這幾天雅寶也沒在南匯住,不過裴階的東西依然在,她還抱着僥倖,以為他只是有事在忙,或者因為大年還沒過完,他還陪着父母在住。
雅寶說不出來自己的感受,她和裴階不是因為什麼誤解才走到了今天這一步,感情慢慢的降溫,儘管她努力想守護這段感情,卻好像再也抓不住它,只能眼睜睜看着它離開。
雅寶能理解裴階,他是在以一種冷處理的方式來結束這段關係,想盡量和平地分手。
晚上九點的時候,雅寶慢悠悠地晃到酒店,走到門口的時候,都有些不敢抬手敲門,她不想聽見裴階跟她說那兩個字。
雅寶靠在牆上,直到看到有人從電梯出來,她才趕緊背過身按了門鈴。
裴階穿着浴袍,頭髮還有些濕,應該是剛從浴室出來,“坐吧,我去換衣服。”
雅寶緊張局促地坐到沙發上,裴階疏遠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等他再次出來時,已經穿好了休閑服。
裴階是雅寶見過的,最能駕馭西服的男人,但是休閑服也依然非常合適他,天生的衣架子。他的鼻樑很高,線條非常完美,嘴唇天生有一絲微笑的弧度,顯得性感而富有魅力。
雅寶曾無數次慶幸,這樣的男人居然屬於自己,但是當要失去的時候,她又覺得曾經的擁有才是最大的不幸。
“喝點兒什麼?”裴階問。
“白水就好。”雅寶回道,曾幾何時,他們竟然需要如此客套了。
雅寶把票拿出來放到茶几上站了起來,“有些晚了,明天開始公演,我還得回去準備。”
裴階點了點頭,走到吧枱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雅寶走得很慢,後面的人依然沒有任何錶示,她的手觸碰到門把手的時候,裴階也沒出聲。雅寶咬了咬牙,一口氣打開門,轉身從外面想替裴階關門時,才聽見他道:“唐雅寶,這就是你的態度么?”
雅寶猛地推開門,裴階有一種本事,他待你冷淡的時候,能讓你自動避他三分,根本不敢貼上去。雅寶看着裴階陰沉了三分的臉色,她也顧不得許多了,大步地走過去一頭扎入裴階的懷裏,摟着他的腰,“別生我氣了好不好,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
裴階哼了一聲,“你就只會認錯,但從來不改。”可不管如何,裴階的手還是放到了雅寶的背上。
雅寶像受到鼓勵一樣,將裴階的腰抱得更緊了,臉也不停地蹭。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雅寶。”裴階握着雅寶的雙肩,將她推開,逼着她和自己對視。
這會兒裴階說什麼,雅寶都只能點頭,他還能給她機會就好,雅寶雙手合十地道:“我一定會珍惜的。”
裴階又“哼”了一聲,“你就糊弄我吧。”
“這次是真的,真的。”雅寶又去抱裴階。
裴階閃身避開了,看着雅寶認真地道:“雅寶,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雅寶點點頭,也不好意思再上前,“那我先回去了。”
“慢走,不送。”裴階冷笑道。
雅寶可憐兮兮地抬眼看了裴階一眼,伸手拉了他的衣擺,討好地笑道:“那我今天不回去好不好?”
“隨你。”裴階說完就進了房間。
雅寶跟着裴階走了進去,從衣櫃裏拿了一件他的t恤當睡衣去了浴室,出來時裴階靠在床上打電腦,也沒理會她。
雅寶乖乖地揭開被子躺到另一側,也不敢打擾裴階,只側身睡着,不眨眼地看着他。
“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心軟。”裴階看了雅寶一眼,放下電腦。
雅寶知機地跨坐到裴階腰上,摟着他的脖子道:“這次一定會坦白的。”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說?”裴階問,手擱在兩側也不去摟雅寶。
雅寶看了裴階一眼,斟酌着小心翼翼地道:“等這三天公演完就說,好不好?”
裴階沒說話。
雅寶的心一路往下沉,都想改口說明天就跟美寶講了。
“可以。”裴階有些傲嬌地點頭。
但是他身體力行地懲罰雅寶的時候,可一點兒不傲嬌,簡直就是熱情又野蠻,野蠻又熱情。雅寶想着這時候只能順着毛捋裴先生,也只能拼着腰斷的“盡君今日歡”。好在裴先生念在她第二天還有公演,折騰到十二點總算開恩讓她睡了。
雅寶早晨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腰酸背疼,“完蛋了,今天是公演第一天呢,都怪你。”雅寶揉着腰抱怨道。
裴先生大概昨天晚上把怒氣都發泄了,早晨難得的一臉溫和,“我給你揉一揉。”
雅寶趕緊把腰挪了過去,裴階的力道適中,揉起來非常舒服,雅寶小小的哼了兩聲,見裴階沒什麼反應,一時興起,又“伊伊嗯嗯”地誇張地哼了起來。
裴階一巴掌招呼在雅寶的雪、臀上,“唐雅寶,不作不死,我顧念你今天有公演,你別自己玩死自己。”
雅寶翻身坐起來,跨坐到裴階腰間,繼續作死地道:“好哥哥,奴家晚上再來陪你。”說完還舔了舔裴階的喉結,然後撥開裴先生的武器,泰然自若地飄去了浴室。
裴階低咒一聲,也跟着走了進去,去淋浴房沖了個涼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