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第九重龍象般若功
在人流涌動的街道上轉了一圈,沒到那紫金院,卻是不知怎麼到了那處新得的宅子,張洛在門前猶豫了下,開鎖而入。
穿過了兩進,到了最裏面的院落,進去推開那屋門,就見裏面那少女正蓋在被子下面,雙目緊閉,沉沉睡着。
見少女還未醒來,張洛心中微奇,這少女點穴時間已過,照理應該醒着的,莫非是真的睡著了?這少女也是個燙手的貨,來頭這麼大,殺又不能殺,放又甘心。說不得,只有暫時養着她了。好在有這麼一條古怪的筋繩。只是不知這筋繩是什麼東西做的,竟能自行收縮,正好能困住她,就是不知時間長了,她的氣血長時間不通,手腳會否不妥。
那少女嚶嚀一聲,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似陷入噩夢中,張洛見她表情痛苦,卻是雙眼緊閉,怎麼也醒不過來,連忙上前,想將她扶起,在她背部拍上幾拍。
一掀開被子,張洛頓時大吃一驚,那筋繩竟然鬆鬆垮垮的,自己鬆脫下來。那少女如今竟是沒半分束縛,若不是她正好入睡,只怕早就能跑掉了。
張洛頓時抹了把冷汗,這才發現,那少女也已渾身汗津津的,衣衫早就濕透了,被窩裏也已沁濕了一大片。此時正值八月,一年中最熱的時候,加上大白天的蓋着一床被子,出了些汗倒也正常,張洛只是奇怪,為什麼這少女一出汗,這根古怪的筋繩就自己鬆了?
忽然,張洛心中一動。他用少女身上的汗水一試,果然,他沾了汗水的手指摸到哪處,筋繩的那處就鬆軟下來。卻是果然如張洛所想,這筋繩雖能把人捆的一點辦法沒有,卻是碰不得鹽水的。
這可真是老天見憐,幸虧這少女正好沉睡,不然要是真逃出去,自己麻煩大了。
張洛心中正暗自慶幸,卻見那少女臉上表情越來越痛苦,忽然,一雙素手緊緊抓住張洛胸口衣襟,素手因用力過猛,竟是竄起幾條細細的青筋。張洛心中一驚,也不掰開少女的素手,先用手指在她脈門上一搭,只覺那脈象跳的極其紊亂狂猛,這哪是睡著了,分明是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是修習內功之人的大忌,一旦走火,輕則武功全廢,重則當場斃命。張洛發覺少女不妥,頓時大驚,這少女無論如何也不能死在這裏,當即他也顧不得什麼了,立即將那少女的雙手拉開,然後扶着她坐好,盤膝坐於她身後,兩手連按她脖項,後背七處大穴,隨即“啪”的一聲,同時抵在她的後背。
龍象般若真氣源源不絕的送入少女體內。張洛本意是仗着自己功力遠勝於這少女,強用功力將其體內的紊亂真氣調平。可是這一送,張洛便知不妙。
少女體內的真氣時強時弱,弱時還好,張洛還能勉強控制住輸送進她體內的龍象般若真氣,少女體內真氣亂流一強起來時,張洛的真氣竟也隨着一起亂了起來。
張洛大叫不妙,他曾和少女交過手,知道這少女的功力最多只能和鐵牛、宋金剛等人相比,只怕還有不如,可誰能想到,只小半年不見,這少女體內竟有這麼股強橫到極點的功力。以他現在這龍象般若第八重的功力,竟是壓制不住。
可現在想退出來也晚了。真氣療傷,其兇險之處,不在生死相搏之下。張洛怎麼也沒料到這少女體內會有這麼大力量,卻是想退也退不了了。只能發狠,將功力源源不絕的輸入進去,以求能打通一個大周天,把真氣收回來。
好在張洛體質有異,真氣雖然說不上是源源不絕,永無窮盡。卻也是氣息悠長,遠勝尋常武林中人。約有一個多時辰,在那股時強時弱的亂流攪亂下,張洛消耗了比平常數倍的真氣,花了平常一個周天的時間,真氣卻是只運行了四一周天。眼看大周天遙遙無期,可真氣將盡,張洛不禁暗暗叫苦:“小半年不見,這丫頭哪來的這麼怪異雄厚的真氣,她有這麼雄厚的功力,怎麼還會被那個媚娘給生擒了,真是他媽的見鬼了。”媚娘的功力雖然張洛不知確切,但大概也估摸的出,估計比他還要差上一些。張洛雖不知這少女如何來得這一身雄厚功力,但這少女身體裏既有如此功力,卻反被媚娘擒住,張洛卻是怎麼也想不通。
便在張洛暗暗叫苦之時,少女的身子陡然一顫。瞬時,張洛只覺少女體內似乎多了個圓澄澄的太陽,猛然爆炸,萬道光芒自那太陽向周圍射去,所有紊亂真氣被這股光芒照到,無不如初雪般消融。剎那間,匯成一股強勁無比的暖流猛然向張洛逆反了回來。
這股暖流仿若實質,形象與真氣迥異,但卻硬生生的把張洛的真氣給頂了回來。一入張洛體內,暖流便立即化為真氣,洶湧澎湃。張洛連叫苦的時間都沒有,在一瞬間,張洛輸出去了多少功力,便有成倍暖流跟着反擊回來,張洛慘哼一聲,周身皮肉無不膨脹,便連身上的衣物都盡數撐破,瞬間裂成無數條狀碎縷,懷內的銀票什物,散落一地。
這一下,饒是張洛體質遠勝常人,也頓受重創,猛然噴出口血來。
那股有若實質的暖流湧入體內之後,真氣眨眼間充斥張洛全身經脈,與張洛本身的真氣混雜一起,再不分彼此。若非張洛體質經脈都遠勝常人,只怕立即便被撐的經脈盡斷而死。
張洛只覺全身腫脹,鬱悶要死,忽然少女大叫一聲,張洛雙掌和少女後背之間頓時發出聲爆炸似的“轟”聲,把兩人一起震飛了出去。張洛撞斷床架,重重的撞在牆壁上,隨即落到地上。好容易站起來,張洛只覺胸口憋悶無比,一口氣隨時都可能吸不上來,心中不禁駭然。到這份上,他也顧不得那少女的死活了,立即盤膝坐下調息。
體內的內傷無需張洛操心,正以肉眼可察的速度飛速痊癒。倒是體內的真氣,已是亂成了一團亂麻,張洛靜下心神,依照龍象般若功第八重的運行法門,將體內真氣飛速轉動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真氣越行越快,越行越迅猛,每轉個大周天,真氣便渾厚一分,彷彿百川歸海,聚成股極大力量,滿的彷彿要溢出來一般。便在張洛打通阻塞經脈的同時,真氣勃然不止,瞬間毫無阻礙的連沖體內一十三道未通經脈,待第十三道經脈一通,張洛只覺渾身一顫,體內的真氣瞬間衝破第八重瓶頸,打通本重最後一處秘竅,直接踏入龍象般若第九重的門檻,在這瞬間,體內真氣勃然如龍,渾厚如象,較之之前,頓時倍增。
張洛站起,只覺體內真氣勃發,幾乎可以透體而出,四肢百骸,充盈溢滿,隨心所欲之感。渾身上下,無不有大力量,舉手投足,無物不可擊破。
手腕一轉,中指微彈,“嗤”的一聲,指風響起,竟宛如指劍一般,激射三丈。牆壁如同豆腐,指風過處,竟在牆壁上劃過一條深約寸許的長長划痕。
“這才是真正的驚神指!想不到龍象般若第八重和第九重竟然相差這麼多,難怪喇嘛師傅在留言上說,龍象般若功迥異於其他功夫的循序漸進,而是講究厚積薄發。五重以後,每上一重,便如水到渠成,功力立時倍增。以我現在的功力,雖然還未必是陶老道的對手,但若是生死相搏,活着的那人定然是我。”
只因這段時間見到的高手太多。陶仲文,陸柄,老公公乃是大明朝廷的三大高手,乃至與東廠水牢裏的三個老太監,亦是前朝數得上的人物。這些本都是天下頂尖的人物,也只怪張洛運氣太好,竟在半年之中見了大半,自然心中膽略不足。
直到如今功力大增,張洛略比較了下,自覺以他現在的功力,雖然未必勝得過這些人,但逃命多半沒有問題,信心才漲了起來。
“龍象般若功講究凝練肉身,即使是五重以後,每上一重打通若干隱脈秘竅后,真氣固然成倍增加,但體力力量也是大增。喇嘛師父留言上說若能練到第十重,不需運用功力,整個人便能有十龍十象之力,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看這情形,就算沒這麼誇張,到時那力氣也不會小到哪去。”
張洛功力運用之餘,握了下拳頭,感受了下體內的力氣,心中振奮,暗暗想道。
“若我能把龍象般若功練到第十重,什麼陶仲文,陸炳,便一個都不怕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打得過老公公。不過老公公總算是我名義上的師父,和他動手,不算欺師滅祖罷。”張洛心道。
但要想把龍象般若功練到第十重又談何容易,這次張洛若不是機緣巧合,無意中從少女這得了天大的好處,只怕想進第九重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呢。龍象般若功要求凝練**,前五重是龍象築骨,凝練外麵皮筋骨各處大穴,而後五重卻是凝練體內隱脈秘竅。龍象十二秘竅本就是龍象般若功的最大秘密,六到九重,每重都有三個,能全部打通就能進入下一重。張洛進入第八重不到一年,三處秘竅也只通了一個,卻沒想今日被這少女體內那股類似精元的奇怪暖流侵入,竟然水到渠成,剩下兩個全部打通,卻是一步登天,省的十數年的苦功。
想到那少女,張洛這才驚覺,那少女自從被震飛出去,被一團床帳裹着撞到牆壁落下后,到現在還沒動彈過呢。這少女是越發奇怪了,似乎身上藏着不少秘密。張洛本來還沒想到怎麼處置她,現在卻更不想放她走了,只想弄清楚那少女體內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這般詭異強橫。
張洛上前幾步,把床帳子解開,把裏面的少女抱了出來。這少女到似沒什麼事,面上表情已平息了下來,呼吸平穩,雙眼微閉,竟似睡熟了一般。張洛把住她的脈,果然她的脈象已經平穩下來,只是較之之前,這脈象跳動何止強了數倍。
看來剛才的“太陽”爆炸,得到好處的不止是張洛,這個少女得到的總的量雖然未必比張洛多,但對她自身而言,卻已是極限的好處了。人的經脈畢竟也是有限,若是驟然真氣遽強十倍,也是會被撐裂的。照這個方向看來,張洛雖然分了她體內那“太陽”的力量,卻也是救了她一命。
張洛喚了兩聲,少女猶自沉睡不醒。看她的模樣,應該是因為剛才氣力消耗過多,因此陷入了這般半昏半睡的狀態。張洛抱着她,少女上身的衣衫已是破爛了,露出羊脂白玉似的肌膚,下面更是半裸,露出小半個雪白臀股,張洛此時雖沒起那個念頭,但手裏托着那滑若凝脂的圓臀,卻也感幾分異樣。
不過,張洛這段日子在宮裏乾淨慣了,此時身上衣服早成了乞丐裝不說,剛噴出的口鮮血也是滿胸口都是,黏黏呼呼的不舒服之極。好在宅子裏也沒旁人,他便穿着這乞丐裝在宅子裏轉了圈,卻也找到一個沐浴用的大木桶。反正此時也是夏天,便又從井裏吊了幾十桶水,乾脆一股腦的都倒在那大木桶里,然後一隻手托着這裝滿清水的大木桶又回了屋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