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容哥夜恆傻傻分不清楚

第三章 容哥夜恆傻傻分不清楚

慕雲搖了搖頭,什麼打算?血海深仇,滅門之仇,他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還能有什麼打算?

秦玉對着夜恆伸了伸手,挑了挑眉,痞氣十足。夜恆對着秦玉拋了個媚眼,咬了咬下唇。換了個姿勢繼續看着秦玉。

秦玉的意思夜恆自然是懂得,卻故作裝傻,一汪春水向東流似的看着秦玉。秦玉突然故作兇狠的瞪着眼看着他,她可是出了名的鐵公雞,貪財的名聲晉國朝堂上下誰人不知。

在姜國的一月有餘,夜恆的實力財力她可是摸了個門清,身邊坐了這麼大個財神爺,豈有不剝削之禮?

秦玉一瞪眼,夜恆立刻認慫,乖乖的從懷裏掏出一袋銀子遞給秦玉,趁機在秦玉手上摸了一把,這才彌補了損失銀子的肉痛。

秦玉將一袋子沉甸甸的銀子遞給慕雲,暗自思量,哪天是不是應該再回姜國一次,好好打劫一下這個大財主。

“這個給你,吃了這頓飯,找個地方,好好過日子吧。”

以秦玉來看,這些黑衣人八成就是樓蘭朝堂的人,慕家財力雄厚,又是米商。而那個時候,樓蘭徵兵征糧,錢財定是短缺,與其花錢買糧,不如直接派兵神不知鬼不覺的搶了的好。既有了糧,又有了銀子。

這些謀權者,上位者慣用的伎倆。而以慕雲的身份,想要與朝堂對坑,如同螳臂擋車,不自量力。莫不如讓他什麼都不知道,還能好好活着。

“你是要趕我走?”

慕雲震驚的看着面前的一袋子銀子,然後淚眼婆娑的看着秦玉。

“你買了我,我就是你的人了,我是不會走的。”

這次,換做秦玉震驚了。

明明最初,慕雲對她是濃濃的仇恨,恨不得生吞了她。這才一日的時間,就要天涯海角相隨了?什麼叫她買了就是她的人?這要是被喬小七和容哥知道,前腳把他們送走,後腳她就買了個美人回來,還不一掌拍死她。

“你現在自由了。”

秦玉說著深有意味的看了看夜恆,一副小男人模樣。

“我已經有了美人相伴,怎麼能再當著美人的面捏花惹草?”

夜恆聽了秦玉的話,極其配合的一下靠在了秦玉的身上,翹着的大長腿在秦玉眼前晃呀晃晃呀晃。縷着自己的兩根髮絲,以大房挑釁小三的傲嬌姿態看着慕雲。

“你若美的過我,小情人就讓給你。若是沒有我美,那就不要妨礙我和小情人兩個人遊山玩水。”

慕雲長得極為標誌,若不是遇上了夜恆這顛倒眾生的妖孽,以他的美貌,也不會太過遜色。但是,很不巧,他此刻的對手,是這個一直在賣弄風騷的尤物。

秦玉看着慕雲一臉委屈的臉,一把摟過夜恆,美人在懷,即便是危險的美人,她又怎能會拒絕?

蛇蠍美人,容美人是曼珠沙華,喬小七是野玫瑰,夜恆,即使食人花!

而秦玉,還是那句至理名言,人不無恥枉少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全然不顧慕雲似是要流淚的鳳眸,可憐兮兮的就像被主人丟棄的小狗,摟着夜恆的纖腰,抹了抹嘴向樓上走去。拋棄了如水仙一般的慕雲和一袋銀子。

水仙,只能養在溫室,經不得風雨。

房門一關,夜恆嘭的一聲將秦玉壓在門上,低着頭邪魅的看着秦玉,一手摟着秦玉的腰,一手支在門上,將秦玉圈在臂彎里。

秦玉抬頭,正與夜恆那滿園春色關不住了臉對上,嘴角一勾。

門咚?想不到有一天,也有人敢對她秦玉做這樣令無數女人臉紅心跳無法拒絕的動作。感覺……還不錯。

夜恆欺身上前,牢牢地的貼近秦玉,夜恆身上,本就散發著如罌粟一般的吸引力,如食人花一般的致命誘惑。此時更是媚態百出,猶如一隻發情的貓,同時有不失危險。這一刻,秦玉感受到了濃重的壓迫感。

“小情人不是說,要讓人家欲生欲死嗎?看不上那個毛小子,就讓夜恆來伺候的小情人,醉生夢死吧。”

看着夜恆將要壓下的臉,在自己眼中投下一片陰暗,秦玉邪邪的一笑,抬頭對着夜恆,似是要迎接他的吻一般。

“在床上,爺一向憐香惜玉。”

夜恆的臉壓下,秦玉輕輕一歪頭,生生將夜恆的頭錯了過去。夜恆也將錯就錯,一口咬住秦玉的耳朵,尖銳的牙齒,細細的摩挲着秦玉的耳垂,輕輕地呵着氣。

“就算是兇猛,又如何?”

秦玉勾着夜恆的衣襟,感受着夜恆如吸血鬼一般的埋首在她脖頸。吸血鬼,她喜歡這個詞,對於夜恆來說,他就是吸血鬼,一個渾身散發著危險氣息的吸血鬼。同時他也擁有着吸血鬼致命的吸引力,和如歐洲公爵一般的容顏。

夜恆身形不動,依舊保持着將頭埋在秦玉脖頸的狀態,細細的咬着秦玉脖頸的皮膚。弄得秦玉全身起了雞皮疙瘩,酥酥麻麻的,卻不為所動。

微微抬眸,看着門外黑黑的人影,伸出舌頭舔了舔秦玉的脖頸。

“小情人,你來蔓城,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門外,慕雲怯怯的徘徊在秦玉門口,偷偷的像房門瞄上幾眼,支着耳朵聽着裏面的聲音。又不敢靠得太近,只能遠遠地聽着裏面的動靜。

他曾跟着家裏的師傅學過一些功夫,有一些內力,卻只能隱隱約約的聽到一點動靜,雖然連裏面說話的聲音都聽不到,但是至少大的聲音,還是隱約能聽到一些。

“若是只想引開什麼,你大可遊山玩水,不亦樂乎。卻偏偏繞一個大彎子來到蔓城,五年前樓蘭曾想要趁火打劫,侵犯過晉國。卻被三賢王喬淵打的屁滾尿流。”

秦玉靜靜地聽着夜恆的話,似是夢囈一般回蕩在自己耳邊。

“這座城池,唯一能讓你感興趣的,就是被貶到這裏守邊的丘澤。你是為他而來,對嗎,小情人?”

秦玉一勾唇角,素手慢慢從夜恆胸口爬上他的脖頸,稍稍動了動腦袋,側臉緊緊地貼着夜恆的側臉,雙唇貼近他的耳邊,似是說著情話一般的聲音,慢慢從她唇中吐出。

“美人,沒人告訴你,知道的太多,容易被人滅口嗎?”

秦玉話音未落,素手已經爬上了夜恆的脖頸,卻見夜恆同一時間閃身抽離。秦玉手中,泛着森冷的寒光。

嘖嘖,真的不應該讓她親手解決了那病公子,這下倒好,銀針倒是成了她的隨身的暗器了。也不知道那病公子身上的銀針,她搜颳了多少帶在身上。

老話果然說的不假,黃蜂尾后針,最毒婦人心,古人誠不欺他。

“小情人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呢。”

秦玉勾着嘴角邪邪的笑着,像是調戲良家婦女的小混混一般,痞里痞氣的晃晃悠悠的像夜恆走去。

“不是美人說,兇猛一點,又如何呢?爺一定讓你,明早下不來床!”

秦玉抬手像夜恆襲去,一個擒拿手,緊緊地住着夜恆的手,猛地一甩將夜恆丟向床榻。夜恆曖昧的就勢向床榻上一滾,整個人躺在上面,用手支着頭,對着秦玉眨了眨眼,魅惑的看着秦玉,勾了勾手指。

“小情人,來嘛。”

秦玉向來禁受不住美人的誘惑,她不是坐懷不亂的君子,如此美玉在前,她若是不好好享受,怎能配得上風流瀟洒之名?

秦玉慢慢向床邊走去,伸手向夜恆抓去,只攻夜恆脈門,夜恆苦笑着搖頭,真是一隻小狼呢。

對於秦玉的來勢兇猛,夜恆也不敢鬆懈,旋身而起,招架秦玉越來越猛烈的進攻。看樣子,這隻小狼,是要試探自己的底細呢。

這是秦玉與夜恆第一次交手,對於夜恆,秦玉向來不會放鬆警惕。她的武功在妙天機的兵器譜排名是天下第一不假,但是她從未因此而對任何一個對手放鬆警惕過。正所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江湖之大,天下之大,她的視野還太小,不知道哪天,就會遇見真正的高手。

而真正的高手,向來都不問名利,隱居山野,若是驕傲自大,小看對手,說不定哪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就想喬楚與夜恆,從不在妙天機的兵器譜排名上出現過,卻是真正的高手,便是連她,連殘勝的把握都沒有。

手腳上的功夫,秦玉向來精通近身搏鬥,但是面對夜恆,卻是沒有佔得了上風。夜恆就如同貓逗老鼠一般,遊刃有餘的拆解着秦玉的任何招式,他似是知曉秦玉心中所想,總是能先一步計算好秦玉的下一步。

秦玉的武功,向來是出其不意,卻被夜恆屢屢窺視出內心所想。即便是用上了不屬於這個年代的近身搏擊,夜恆也能防備自若,見招拆招。

夜恆就像是一本武學百科,不論秦玉用上哪門哪派的招式,夜恆都能用相同的門派招式化解。秦玉確實師從雲峰島,那裏沒有神仙,有的卻是武林所有門派的武學經典。自幼她便讀遍了武林精髓,但是夜恆,卻是個迷。

秦玉以內力化作劍氣,從兩指射出,夜恆腳下不動身形一閃,身後的花瓶應聲而碎。可惜花瓶的同時,身子像前一傾,伸手在秦玉臉上摸了一把,放在鼻下輕嗅,得意洋洋的看着秦玉賤笑。

秦玉越挫越勇,既是做了試探夜恆的武功,自是要用些真功夫。當下身形一晃,速度之快,剎那間彷彿出現很多個秦玉,令人看不清秦玉究竟在哪裏方位。

而夜恆眉峰一挑,詫異的同時腳下也變換起來,相同的招式,只見紅影而不見其人。光影交錯見,之聽聞一聲衣衫撕裂的聲音。隨即,紅影向後退去,秦玉側身而立,手中多了一截衣袖。

夜恆看了看秦玉手中的袖子,倒身坐在椅子上,柔軟的支在桌子上,對着秦玉又是眨眼,要是咬唇。

“原來小情人這麼狂野。”

說著,紅影只襲向秦玉,秦玉腳下微動,卻不料夜恆不過是虛晃一招,算計好了她要躲閃的方位,如今正中下懷。嘭的一聲被夜恆帶着,如一道勁風吹過一般,伴隨着衣衫碎裂的聲音,被夜恆死死地壓在床上。

夜恆將秦玉壓在身下,坐在秦玉腰間,張狂得意又近似討好一般的低頭看着秦玉,手中搖着從秦玉身上扯下來的半截衣袖。

“人家也喜歡聽衣衫被撕碎的聲音。”

夜恆俯下身子,慢慢的靠近秦玉,如鬼魅一般讓人沉淪。

“這般狂野激情,這般迫不及待的聲音,是不是更增加情趣呢?”

秦玉詭異的一笑,手上微動。

“原來美人喜歡撕裂風。”

夜恆瞬間旋身而起,一屁股坐在不遠處的桌子上,看着空中慢慢飄下的一截紅色衣擺。低頭看着自己攔腰而斷的衣擺,頓時覺得冷汗直流。

“還真是個狠心的女人。”

這若不是他反應快,這斷的,可不止是衣擺這麼簡單。這個小女人,試探他的武功,還不忘隱藏自己,留那麼一手。

秦玉起身慢慢的走向夜恆,一手勾着夜恆的下頜,直視夜恆含情的鳳眸。

“還真是個小野貓呢。”

夜恆用手背的指尖劃過秦玉*的手臂,真的如一隻饜足的野貓。

“小情人的憐香惜玉,兇猛狂野,夜恆還真是,大開眼界呢。”

夜黑風高殺人夜,秦玉與夜恆大戰一場后,毫不留情將夜恆一腳踢出門外,門外慕雲淚眼汪汪的看着秦玉,如被拋棄的小狗一般。

秦玉各自看了一眼,毫不留情的嘭的一聲將門關上,完全不顧衣衫凌亂,少了一截袖子的夜恆在門外對着慕雲一副得瑟做作的模樣。

噗的一聲,指尖內力湧出,滅了房內的燭火,如挺屍一般將自己丟在床上,閉上眼睛聽着四周靜悄悄了才又起身換了件衣衫從窗口躍出。

夜已深,街頭巷口已經除了更夫和醉漢,已經沒有行人。躺在房頂上看着滿天的星星,也不知容哥與喬楚此時到了哪裏。

話說顧容與喬楚此時,在與秦玉分道揚鑣后,大大方方的住進了驛站,在驛站,遇見了晉國的使節,顧容得了明宣帝的聖旨,代替晉國前往樓蘭恭賀樓蘭王封后之喜。

而當顧容與喬楚風風火火的住進阿蘭城驛站的時候,前往樓蘭帝都的祭祀少女,也一同住進了驛站。

月黑風高,的確是殺人的最好時機。

喬楚躺在床上,突然睜開雙眼,卻沒有任何動作。他聽的見,剛剛,有人從他屋外掠過。目標,不是隔壁的顧容,而是頂樓。

喬楚挑了挑眉,頂樓,住着的是現下樓蘭最尊貴的祭祀少女。

這個時候,潛入祭祀少女的房間,這般隱秘小心,除了手起,刀落,喬楚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要選在這個時辰。

子時,月上夜空。

樓上,一絲聲音也沒有,祭祀的少女,連驚呼掙扎的聲音都沒有。

而此時,顧容房間卻仍舊亮着燭火,仍舊一身白衣坐在燭火旁,手中一卷書冊,卻是半晌沒有翻動一頁。桃花眼盯着書卷,目光卻已經飄遠,顯然,是在思念遠方的人。

“小情人半夜不睡覺,躺在房頂看星星,難道是睹物思人?”

秦玉躺在房頂上,翹着二郎腿,枕着自己的手臂,二郎腿一晃一晃的。睹物思人嗎?看到星星,她第一個會想到的是誰?

是容哥,容哥的眼,就像星星一樣。容哥的人,就像是這靜謐的夜空。

夜恆學着秦玉的樣子,在秦玉身邊躺下,腦袋枕着自己的手臂,也翹着二郎腿望着星空。

“最漂亮的星星,在長安。”

長安,相府,有着這個世上,最漂亮的星星,最無與倫比的夜空。

夜恆難得安靜的看着夜空的星,目光變得深邃,神色也變得格外的認真。安靜的夜恆,沒有了春色的籠罩,靜靜地躺在那裏,那雙桃花眼,似是藏滿了故事。

“那是因為,長安,有你心裏的人。”

夜恆淡淡的語氣,沒有了平常的張狂,沒有了平常的戲謔。淡淡的,就像夜間開放的夜來香。秦玉不覺得轉頭向他看去。

這一刻,秦玉在他身上,看到了顧容的影子。

容哥平日裏,就是這幅霧裏遠山,寧靜而悠然,讓人只要在他身邊,就能從心裏變得沉靜,就彷彿洗滌人心一般。而此時的夜恆,就讓她躁動的心,變得異常的靜謐。

“以前,我總喜歡躺在相府的房頂看星星,躺在相府的房頂上,抬頭看着夜空。那麼靜,那麼遠,又那麼近。夜空,能吞嗤我所有的煩惱,能承載我所有的思想。”

秦玉緊緊地盯着夜恆的側臉,而夜恆,仍舊抬頭望着夜空,靜靜地聽着秦玉如夢囈般的低語。

“黑夜裏,我顯得那樣渺小,小到我彷彿就是夜空中的一顆星星。一個星星,又怎麼會有思想呢?那時候,我的腦子裏什麼都沒有,只有滿天的星星。好像一伸手,就能碰觸到一樣,那時候,我覺得,世上最美的,莫過於此。”

秦玉轉頭,繼續看着天上的星星。

“星星,就像容哥的眼,亮亮的,一眨一眨的。無論何時,只要看到容哥,整個世界都是靜謐的。夜恆,你心裏,有那麼一雙眼,那麼一個人嗎?”

這次,換做夜恆慢慢的轉頭看着秦玉,桃花眼中,滿是秦玉的輪廓。靜靜地看了許久,滿意的勾了勾唇。

“有,那是一個,自幼便住在我心裏的人。”

卻也是,一個永遠無法與我在一起的人。

傳說,天上的仙女織女曾經偷下凡間,遇見了放牛的牛郎,深深地愛上了牛郎,並且嫁給了牛郎。織女與牛郎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兩個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很快,有了兩個孩子。

可惜,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很快,王母娘娘發現了織女偷下凡間事情。於是派了天兵天將下凡將織女捉拿回來天上。

後來,牛郎得了可以飛升的寶物,便帶着兩個孩子飛上天去見織女,就在牛郎和織女得以相逢的時候,王母娘娘駕着祥雲而來,拔下頭上的金簪,在他們中間,劃出一條天河,波濤滾滾,永遠不得橫越。

而他,與他心裏那人,就像牛郎與織女一樣,永遠隔着,無法橫越的天河。

“小情人,你不會半夜起來,真的只是為了看星星,賞月,懷念美人吧?”

彷彿剛剛的一切都是秦玉的幻覺,夜恆哪裏還有一絲顧容的影子。這個全身無時無刻不散發著發情味道的,活活的像一隻發情的野貓!

這樣才像夜恆,才是夜恆!

秦玉坐起身,居高臨下的看了看夜恆,拍了拍屁股。

“當然不是,今天晚上,我是要去會一會,那個,同樣住在心裏的人。”

這個,是住在心裏的仇人!

秦玉看着對面行竊的小賊,眉峰壞心思的一挑,丘澤,秦玉來了,你準備好怎麼玩了嗎?

秦玉一路飛至太守府,身邊如影隨形跟着一抹紅影。或許是丘澤自負武功高強,太守府的守衛並不森嚴,卻不鬆懈。

秦玉與夜恆輕鬆加愉快的摸進了丘澤的書房,丘澤不愧是武將,書房的擺設與秦玉差不多少。除了兵書,便是兵器,就連上好的青花瓷花瓶,也別丘澤用來插箭。

想起自己家裏,打秋風打來了巧天工花瓶,也用來插箭,萬寶閣上放着的也是各種暗器匕首。隨手拿起丘澤萬寶閣上的匕首,樣式簡單,卻很精緻,刀鋒銳利,是柄吹毛斷髮的利器。

拿着在空中丟起,穩穩地落在自己手中,佔為己有。嗯,這個品味,她喜歡!

“這丘澤,雖然只是個太守,私藏的好東西倒是不少。”

夜恆像秦玉一樣,隨意拿起一個菱形飛鏢看了看,嫌棄的丟到一邊。

“聽說這個丘澤,每每打敗一個敵人,便會將這個敵人的兵器,收納到自己手裏。時時拿出來看一看,作為自己的戰績。”

這一點,秦玉也聽說了,這是一個令秦玉不齒的變態嗜好。她沒有直接找丘澤,就是要來這裏,找屬於洛言的兵器。

一柄長短劍,她送給洛言的長短劍,也叫子母劍。就像承影與含光一般。

一手執長劍,一手執短劍。短劍,對於習武者來說,兵器,一寸短,一寸險。而長短劍,卻是兵器中極難操控的。

而對於洛言的功夫來說,使用長短劍,最適合不過。只可惜。洛言不在了,長短劍,也消失了。

在一個角落裏,秦玉看到了那個在陰暗中,泛着寒光的,不甘寂寞的長短劍。劍身上,鐫刻着一個字,遙。

逍遙子,遙。這個,就是她送給洛言的劍。

對於丘澤來說,殺了洛言,是他的一個驕傲。因為晉國被貶,是她的一個恥辱。所以洛言的劍,便被他遺忘在這裏,封藏這裏,讓它染上灰塵,讓它再無往日的風采。

秦玉從角落裏抽出那柄被遺忘的長短劍,用手擦了擦上面並不存在的灰塵,嘴角邪邪的笑着,笑的,有些嗜血。

這柄劍沉寂的太久了,久到已經讓人忘記了它的存在,久到,已經沒有人再記得那個孩子耍起劍來是何等的英姿勃發。

是時候了,是時候讓它重新回到眾人的視線,是時候重新讓人再見識到,這劍,是如何收割性命的。

“夜黑風高,小情人手拿利器,這是要為非作歹呀。”

秦玉挽了個劍花,長短劍在月光中,散着森冷的光,如同死神手中的勾魂鐮刀。

“夜黑風高,當然是以命償命!”

對着夜恆邪邪的笑了下,大搖大擺的向外走去,一點腳又飛上房頂,三下兩下便跳到另一個房頂,像是做賊一樣盤膝坐在房頂,支着耳朵聽着房內的聲響。

夜恆則是在對面的房頂看着熱鬧,聽着房內聾子都聽得到的曖昧之聲,心裏一陣惡寒。抬頭看了看夜空,這個時辰了,丘澤還是兇猛如虎啊。

秦玉聽着房內的歡愉之聲,對着夜恆邪魅的一笑,夜恆發誓,他這一刻特別懂得秦玉的笑,特別明白秦玉笑里的意思。

秦玉似是在告訴他,她若是就這樣殺了進去,會不會嚇得丘澤以後再也不能人道。夜恆突然有一種感同身受的趕腳,默默發誓以後定是不能真的惹惱了這個女人。

只見秦玉悄無生氣的垂在房樑上,手中拿着長短劍,對着夜恆一眨眼,瞬間衝進房內,速度之快,內力之爆發,讓她人還沒有碰到門,單單是內力,就將門彈開。

夜恆懶懶的躺在房頂,只聽着房內一聲女子的尖叫聲,男子的怒吼聲,接着,劍風之聲,隨後再無聲息。

再向房內看去,只見秦玉像是山大王一樣扛着一柄長劍,手中上下拋着把玩的短劍,慢慢從房內走了出來。滿臉的不屑,劍上一點血光也沒有。

然後站在門口,突然大喊大叫起來。

“來人啊,抓刺客啊!來人啊!有刺客!”

夜恆在房頂看着秦玉的特意搗亂,放肆的大笑起來,配合著也跟着喊了起來。

“來人呀,你們的太守都生不齣兒子了,哈哈哈……”

二人放肆的喊叫,成功引來太守府的護衛,秦玉並沒有一劍殺了丘澤,而是點了丘澤的穴道,放着他的血。

她要的不是丘澤死,而是樓蘭亂!她本就打算,一路進到樓蘭帝都,必經之處,必定雞犬不寧。這次,算丘澤倒霉,遇見了她。

丘澤雖然已經被貶,但是畢竟曾經是當過將軍的人,太守府的護衛雖然守衛不嚴謹,但是護衛卻個個都是經受過訓練的。

秦玉與夜恆這方一喊,那方便已經燈火通明,訓練有素的護衛們,蜂擁而至。秦玉腳尖一點,上了房頂,轉身對着房內大喊一聲。

“丘澤,長短劍的主人,向你索命來了!”

話音剛落,便與夜恆笑着身影晃了晃便沒有蹤跡。

她在丘澤身上刺了三百零一劍,整整一套幻陽劍法,就算不失血過多而死,以後,也休想再拿起刀劍,更享受不了,椒房之樂。

如此,一員大將,癱在床上,如死人無意,莫不如一劍來得痛快。

她,就是要讓丘澤,生不如死。

丘澤的事情,果然鬧得沸沸揚揚,天還未亮,就已經全城戒嚴,官兵挨家挨戶的搜查,卻一無所獲。

城裏,許進,不許出。

全城的大夫都被抓緊了太守府,太守遇刺的消息不脛而走。而消息,一傳十,十傳百,不僅像長了翅膀一樣飛遍全城,更是在相傳的途中慢慢的變得扭曲。

秦玉與夜恆吃過早飯,騎着馬大搖大擺的走在街上,聽着路上行人竊竊私語太守府秘聞。

“聽說太守昨夜遇刺,全身上下三百多個血窟窿,整個人躺在血水裏,除了一雙眼,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好地方。”

“哪裏是三百多個,是六百多個,手筋腳筋都讓人給挑了。”

“是呀是呀,我聽說啊,太守遇刺前,整個府里的丫頭親熱呢。那丫頭當場就嚇暈過去了,現在還瘋瘋癲癲的呢。”

“也不知道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在太守府那種地方來無影無無蹤的。”

賣菜的大嬸子左右瞅了瞅,見沒人注意她才敢小聲和其她人說。

“哪有人有這麼大的本事,我聽說啊,是太守女人玩的太多,太殘忍。得罪了聖女娘娘,是聖女娘娘懲罰了他。”

那幾個賣菜賣豆腐的嬸子都吃驚的捂着嘴,左右看了看,又聚在一起說著什麼。秦玉沒有興趣再聽下去,樓蘭對聖女大祭司的執念太過根深蒂固,剩下的話,不過是越傳越傳神,越傳,越失了真相。

很多事情就是如此,一句真實的話,經過了一個人的口,兩個人的口,多個人的口,就失去了事情本身的樣子。

而往往,人們更相信她們想像出來的事情。而謊話,在經歷眾人之口,重新回到自己的耳朵里,也會成為真的。

這就是人性。

“聖女娘娘。”

夜恆調笑的看着秦玉,他的小情人做了壞事,反倒成了懲惡揚善的聖女娘娘了呢。那他算什麼?聖女娘娘身邊的童子?不不不,他是聖女娘娘的小情人。

秦玉騎着小白馬,無視夜恆的調侃。而夜恆看了看自己身下的棗紅馬,只能感嘆一句,秦玉,是天生的將領,在馬上,能將她的英姿完全顯現。

她最適合的,果然還是戎裝,還是疆場,還是在馬上馳騁,睥睨萬軍。

“你就叫他像個尾巴似的跟着你?”

夜恆回頭看了看身後一路尾隨的慕雲,一覺醒來,就發現這孩子守在秦玉的門口。黑着眼圈顯然是一夜未睡,生怕秦玉丟下他自己走了。

秦玉不搭理他,他就這麼一句話不說的跟着,也不問去哪裏,顯然是秦玉去哪裏,他便跟到哪裏。

“他若跟得上,就讓他跟着。”

秦玉也回頭看了一眼。

“何況,跟着的,可不止他一個。”

夜恆搖頭笑了笑,倒是停下了馬,他就知道,什麼事情都瞞不住秦玉的眼睛。身後的小乞丐,自出了客棧就一路相隨,看似像一路乞討,別人發現不了,卻是騙不了秦玉的。

果然,夜恆停下了馬,那小乞丐左右看了看,猶猶豫豫的最終還是上前,看樣子是有什麼大事要告訴夜恆一般。

秦玉看了一眼,卻是沒有什麼興趣,她心裏思量的,是遠方的顧容與喬楚,不知道,他們現在如何了?

那小乞丐與夜恆說了些什麼,秦玉遠遠地看了一眼,只看見夜恆的臉色越來越凝重,隨後看了她一眼,最後拍了拍那小乞丐的腦袋,與小乞丐說了些什麼。

同時拿了一錠銀子給那小乞丐,小乞丐得了銀子,對着夜恆激動的點了點頭,就像平日裏乞討得了銀子一樣,得了銀子感恩戴德,然後又接着像別人乞討。

但是秦玉知道,這小乞丐,是夜恆的人,一切,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

夜恆打馬上前,追上秦玉,臉上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嬉笑無賴,桃花眼中,也沒有了一絲春色。認真的,讓秦玉失神。

是誰說,認真的男人最有魅力?即便夜恆平日裏含苞待放的令人沉醉,但夜恆褪去春色,才算的上是真正的魅力。

秦玉不覺得想到第一次見夜恆的場景,月色當空,夜恆一身緋色勁裝位於馬上。那英姿,那眉眼,就那樣映入了自己的眼。

秦玉想,若是哪天與夜恆在戰場上相遇,指揮着千軍萬馬的夜恆,一定是他最有魅力,最具風采的時候。那時候,一定是最迷人的。

就像她曾經想像,容哥穿上戎裝,位於三軍之前,一定很耀眼。

“燕王殿下什麼時候成了丐幫幫主?”

夜恆沒有因為秦玉的刻意調笑而改變凝重的神色,反倒是看了眼身後尾隨的慕雲,才嚴肅的竟事情告訴秦玉。

“第一,樓蘭出兵晉國,顧相與喬楚連夜跑了,下落不明。第二,慧慈皇後身體抱恙。”

三個消息,每一個對秦玉來說,都如驚雷一般。這三個消息對秦玉來說,都不是好消息,也是不願意接受的消息。

而秦玉就是秦玉,什麼時候都保持着鎮靜,頭腦時刻都是清醒的。即便這不願意接受的消息,也令她震驚。

“為什麼?什麼時候的事情?我為什麼沒有收到消息?”

若是顧容與喬楚有什麼事情,一定會有人通知她的,而她,沒有收到通知。況且,她與容哥小七分開,不過才兩個日夜。

夜恆看着秦玉沒有什麼變化的表情,心裏更加肯定,這才是秦玉,喜怒不形於色,任何時候,都能保持冷靜的分析。

“昨夜一同入住驛站的祭祀少女被殺,樓蘭懷疑是顧相所為,並以此為借口出兵晉國。湘鄔那邊早就集結了百萬大軍,顯然是早有預謀。我們這邊,已經被人盯上,所有消息全部被中斷。”

夜恆頓了頓,看着秦玉也變得有些凝重的臉。

“我們被隔絕了。”

夜恆知道此事的嚴重性,此事事關晉國的根本,雖然晉國又朝一日也會成為他的敵人,樓蘭出兵晉國,對自己百利而無一害。

但是這一刻,他不想,也不願。沒有絲毫的猶豫,他寧願,與秦玉在戰場爭鋒。

秦玉看了看遠處緊閉的城門,樓蘭王大婚,或許只是一個借口,就是想要在晉國使節在樓蘭的時候,將樓蘭使節扣押,由此發兵。

樓蘭王大婚,晉國使節必定是有身份的人,出兵才更具有說服力。

她受傷不在京中的消息,定然已經傳出,而她爹已經辭官。她狸貓換太子一事她爹娘是知曉的,而她也早有讓爹娘脫離長安,她離京不久,爹娘便已經藉此處尋葯的由頭離開了長安。此時定然還不知曉樓蘭出兵一事。

喬楚既然與顧容下落不明,定然已經沒有危險,他們要麼正在回晉國的路上,要麼,就是在找她的途中。

兵臨城下,身為大將軍,她必須要出現在戰場上!

而顧容作為一國之相,百官之首,此時也不可以流落他鄉。而喬楚,慧慈皇後身體有恙,他斷然會選擇回京。

“燕王殿下。”

秦玉話還未說完,夜恆便已經清楚了秦玉的意思。

“姜國必不出兵。”

他若有稱霸鼎蒼的野心,有朝一日定然會與晉國為敵,此時樓蘭出兵晉國,他本可坐收漁利。但是,不是時機。

當年匈奴與西北三十二部落聯合出兵晉國,南疆進犯,樓蘭也趁火打劫。三國同犯,三十二部落雖小,卻也驍勇善戰,最後不還是被晉國打的投了降。

他剛剛返回朝安,內憂外患本就自顧不暇,哪裏還有兵力出兵晉國。

何況,他寧願有朝一日,和秦玉戰場上相見,也不願做這小人的行徑。

秦玉對夜恆拱了拱手,她不懼夜恆出兵,夜恆想得到的,她也想得到。此時夜恆若是出兵,實在不是什麼明確的舉動。

她所擔憂的,不過是擔憂夜恆攔住她的去路。如今有這句話她也算放心了,畢竟像那句老話,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她武功天下第一,也總能遇見敵手,她是人,不是神。

“秦玉先謝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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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稟太子將軍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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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容哥夜恆傻傻分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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