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五十六回

57五十六回

感覺到紅旗的心情,黨藍把手伸到他手裏讓他攥着,輕聲安慰他:“你放心,阿姨不會有事的。”

紅旗伸手把她攬在懷裏:“我媽好容易才有現在的安穩幸福,我爸那個人你是知道的,領導當慣了,非常自我,從他的角度,大概還覺得媽媽對不起他,他以為他在外頭那些爛事,媽媽不知道,其實媽只是忍耐,為了我,顧慮到那時我還小,其實那個家早已名存實亡,爸還覺得他自己聰明,把裡外都能弄的很和睦,我爸一直以為我媽是個糊塗的妻子,以為到最後離婚前,媽才知道他在外有女人的事,其實媽早就知道了,之所以在隱忍多年才選擇離婚,是因為爸外頭的女人找上了門,告訴媽她懷了爸的孩子,就是爸現在的妻子,當天晚上媽就帶着我搬了出去,後來爸媽離婚,我跟着媽,條件所限那段日子跟過去自然沒法比,但我看得出媽媽變得輕鬆了很多,爸一直不了解媽,媽想要的從來不是趙夫人的頭銜,如果可以選擇,媽情願嫁給最平常的男人,我媽的心沒那麼大,她要的只是一個家。”

黨藍靠在他懷裏靜靜聆聽着,趙家的事她了解的不多,雖然紅旗是趙家獨子,但以前那麼多年裏,黨藍始終覺得紅旗是自己的哥哥,黨家的孩子,而阿姨的確像紅旗說的,是個最溫柔賢惠的女人。

黨藍能理解為什麼爸爸在媽媽之後還會愛上阿姨,像爸爸這樣的男人,最不缺女人,環肥燕瘦光鮮亮麗,就算不想,女人也會前赴後繼的往上撲,美麗的女人給男人感官上的驚艷刺激,只是一時,很難持久,只有像阿姨這樣溫柔的女人,男人一旦愛上就是一生。

藍忽然慶幸紅旗像他母親,如果跟他爸一樣,簡直就是第二個葉瀟,想起葉瀟,黨藍忽的冒出一個古怪的念頭,葉瀟倒是跟紅旗爸挺像的。

兩人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推開病房門,外頭大客廳里只坐着看護,看見他們指了指裏頭悄聲說:“黨先生正給夫人讀書呢。”

黨藍探頭往裏看了看,褚阿姨靠在病床上,靜靜的聽着,爸爸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手裏拿着一本書,正認真的讀,氣氛很好,聲音傳出來一些,黨藍豎起耳朵聽了聽,不禁莞爾,是希臘神話。

紅旗要進去,被黨藍扯住坐到一邊的沙發上,小聲說:“先不要打擾他們。”問看護阿姨:“到底生的什麼病?”

看護道:“你們別太着急,不是什麼大病,是子宮肌瘤,這個年紀的女人免不了,醫生已經檢查過了,先生平常很注意夫人的身體狀況,每年三次例行檢查,這回就是檢查身體時查出來的,肌瘤不大,做個小手術拿掉就沒事了。”

紅旗這才鬆了口氣,大約聽到他們的聲音,褚雲清問了丈夫一句:“是藍藍跟紅旗來了嗎?好好的,我這兒也不是什麼大病,你叫孩子們回來做什麼,好容易兩人在一起,昨天晚上紅旗給我打電話說要帶着藍藍在C市好好玩幾天再回來。”

黨盛放下手裏的書,把她身上被子整理了整理:“雖然不是大病,畢竟要住院,黨氏近日有兩個要緊的項目上馬,得有人盯着。”

褚雲清道:“你去就好了,我這裏有看護怕什麼?”

黨盛挑挑眉,傾身在她額頭親了一口:“可我想陪着你怎麼辦?”說的褚雲清老臉有些紅,白了他一眼道:“多大年紀了還這樣,小心孩子們聽見笑話你老不正經。”黨盛笑了起來。

黨藍一進來就坐在病床上,拉着褚雲清的手問:“阿姨覺得怎麼樣了?”褚雲清笑了:“又不是什麼大病,我不知道你爸還把你們叫回來了,知道的話,一準攔着他。”

黨藍搖搖頭:“您都病了要做手術,就算我們在北極也得趕回來,您不知道,這一路紅旗都在擔心呢。”

褚雲清打量兒子一遭,知子莫若母,只一眼就能看出,她這個痴心的傻兒子終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紅旗苦戀了藍藍這麼多年,褚雲清也不是沒勸過,要是沒有葉瀟,紅旗想着藍藍就想着了,早晚有個盼頭,可眼瞅藍藍的心思都在那個葉瀟身上,就算紅旗惦記多少年不也沒用,等到藍藍結婚生子,他在一邊看上豈不更痛苦。

褚雲清是真的心疼兒子了,可勸也沒用,這孩子不知道隨了誰,生來就是個死心眼兒,一守就是這麼多年,好在如今有了結果,褚雲清這才算放了心,伸手摸了摸黨藍的短髮道:“那時候多好的頭髮剪了,留長了吧,長頭髮好看,紅旗,你爺爺怎麼樣了?”

黨盛站起來:“你們娘倆說話兒吧,我找藍藍有點事兒。”黨盛把女兒叫了出去,給母子留下單獨相處的空間。

紅旗卻叫住黨盛:“叔叔藍藍還沒吃飯呢,飛機上的東西她不喜歡。”黨盛不禁瞪了女兒一眼:“這丫頭被你跟雲清慣的最挑食,醫院對門開了一家粥鋪還過得去,我帶她下去吃。”

紅旗這才坐在床邊說:“爺爺挺好的,年紀是大了,罵起人來依舊聲若洪鐘。“

褚雲清忍不住笑了一聲:“你爺爺罵你了啊?”紅旗搖搖頭:“罵爸了。”褚雲清嘆口氣:“你,爸還好嗎?”說著欲言又止:“你要有心理準備,你爸爸恐怕不會同意你跟藍藍的事。”

紅旗點點頭:“他是不同意,可這是我跟藍藍的事。”

褚雲清想了想你:“爸這個人能力是有,就有些小家子氣,記仇,恐怕是因為跟你黨叔叔的舊怨進而遷怒藍藍,可他畢竟是你爸爸,媽希望你好好處理這件事,你能過的幸福是媽這輩子最大的心愿了。”

紅旗低下頭:“媽抱歉,讓您擔心了。”

褚雲清忽然想起一件事,瞄了眼外頭,低聲問紅旗:“藍藍原來那個男朋友葉瀟,老家是不是G城?”

紅旗皺了皺眉:“您怎麼想起他了?”

褚雲清想起前天跟阿姨去超市買東西時,迎面過來的女人,楞一看,沒認出來,就是覺得眼熟,等過了會兒才想起來,那女人是羅慧娟。

現在想想,自己當年真挺傻的,面對面都沒沒看出她跟趙長風的奸,情,當時趙長風還沒調到省里,在下縣教育局任局長,G城不大,但有所全縣頂尖的中學,出過兩個省高考狀元,縣裏自然非常重視,趙長風這個局長經常下去檢查工作什麼也算平常,自己有時也跟着去。

第一次見到羅慧娟的時候,褚雲清頗有些意外,沒想到這個小城的學校里,有個這麼漂亮的女老師,羅慧娟給自己的第一印象很好,直到現在,褚雲清都還記得,長發簡單挽在腦後,乾淨利落,卻越發顯出一張白凈的小臉上眉眼分明,尤其那雙眼流轉間,說不出好看,令人一見難忘。

那天回去自己還跟趙長風說:“白天那個女老師真漂亮。”她還記得當時趙長風跟她說:“瞎想什麼人家結婚了,丈夫也是他們學校的,就是今天站在校長後面那個姓葉的老師。”

褚雲清沒什麼具體印象,就記着是個戴着眼鏡瘦高的男老師,不出色,至少跟他妻子羅慧娟相比過於平凡,不過,當時的褚雲清也沒往別的方面想,很久以後才知道,羅慧娟跟趙長風早就有事了。

只不過,事情畢竟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如今孩子們都大了,自己跟趙長風也離婚了,因為黨盛,現在的自己過的幸福又滿足,正是因為滿足,褚雲清最不想的就是變數,尤其這裏頭可能涉及到兩代人的恩怨。

這是褚雲清在超市門口看見葉瀟時的想法兒,說實話,看到葉瀟跟羅慧娟在一起的時候,褚雲清先是一愣,繼而鬼使神差的想起當年趙長風貌似跟她提過,羅慧娟的丈夫姓葉,如果葉瀟是羅慧娟的兒子,從他的年紀往前推,那一陣兒正是趙長風任局長的階段,而這麼想了之後,褚雲清再回憶葉瀟的五官,忽覺自己的猜測很有可能就是現實。

如果是現實,紅旗跟葉瀟就是同父異母的兄弟,當然,如果這件事不揭開,也就不用擔心了,但怕就怕羅慧娟會找上趙長風,尤其褚雲清非常了解紅旗,為了藍藍,他肯定不會輕易放過葉瀟,真走投無路了,羅慧娟必然會去求趙長風,前提是葉瀟是趙長風的兒子,而這一點兒,褚雲清覺得,自己的猜測十有□是真的,到時候藍藍夾在紅旗跟葉瀟中間,事情就很難說了。

想到此,褚雲清拍了拍紅旗的手,語重心長的勸他:“紅旗以後你護着藍藍,不讓她受委屈就行了,以前的事得過且過吧,說起來那個葉瀟也不容易,藍藍都跟他分了,你也別太為難他了。”

紅旗目光閃過厲色:“媽,您知道藍藍為了他流了多少眼淚,打小在我跟前一聲兒都沒哭過的丫頭,那天趴在我懷裏哭得撕心裂肺,以前我就發過誓,這輩子都不讓藍藍受一丁點兒委屈,誰欺負她都不行,藍藍心大不計較,可我不行,不僅要給她找回來,還得加倍。”

作者有話要說:莫東煬舔着臉湊到蘇荷跟前,眼裏閃過狡猾又無良的光芒,那些事蘇荷怎麼說的出來,這男人簡直無恥不要臉到了極點。蘇荷給莫東煬氣的小臉兒通紅,一個勁兒直喘大氣,眼睛狠狠瞪着莫東煬,那模樣兒恨不得咬莫東煬幾口才解恨,不過很快蘇荷就想起一招來,張開小嘴說了句:“我跟藍藍說好了,等孩子生下來就去她那裏幫忙。”蘇荷這句話一出口,莫東煬耳邊的警鐘鐺鐺就敲了數下,莫東煬什麼都不怕,就怕小兔子鬧着出去,別看小兔子蔫了吧唧的,最招人,前頭那個孫海,後來的唐一傑,就算這些都過去了,前兩天兩人出去吃飯,那個餐廳的服務生,才多大的小子,毛還沒長齊呢,就偷着看了小兔子好幾眼,明顯就是不懷好意,像這種不懷好意的莫,東煬從來不會手軟,第二天那個服務生就消失了,可見小兔子現在多招人,也別說,本來年紀就不大,又生的嬌小,加上在他手裏精心餵養了這麼久,真是皮光肉滑,衣着品味在自己的操控下,也跟過去不可同日而語,想外頭眾狼環飼,能放心把小兔子放出去嗎,所以堅決不行。說起這個,莫東煬就對紅旗有意見了,你說寵歸寵愛歸愛,總得有點兒原則才行,趙紅旗倒好,簡直恨不得把他媳婦兒捧腦瓜頂上了,只要那丫頭說的出來,他沒有不依的,莫東煬曾經都懷疑,就算有一天那丫頭想去撞美國白宮,估摸紅旗也會二話不說給她安排飛機,不過這是紅旗兩口子的事,論說跟自己搭不上邊兒,可壞就壞在,小兔子就黨藍一個閨蜜,兩人那親熱勁兒,自己要說一句黨藍不好,小兔子都能跟他玩命,為此莫東煬還着實酸過一段日子,把小兔子拐出去待了好幾個月才回來,直到現在,莫東煬的座右銘都是:防火防盜防黨藍,可就是防不住,小兔子就聽黨藍的話,那丫頭也真能窮折騰,結了婚還不消停,前兩天開了咖啡館,就在黨氏樓下,不是小兔子肚子大了,當時就非要去幫忙,被莫東煬連哄帶騙的才沒去成,怎麼這會兒又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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纏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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