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玉佩

47玉佩

“娘娘,您別再生氣了,倘若氣壞了身子,豈不是讓那幫人得逞?”白芍匆匆給宮女使了眼色,讓她們把琉璃碎片清掃走,回過身,柔聲勸慰主子。

憐妃胸口起伏,手指攢尖,恨聲:“現愈發連貓貓狗狗都欺負到本宮頭上來了,讓本宮怎麼能不生氣!”

“你瞧瞧她們看本宮眼神,好像公公不見了,本宮就會立刻死她們面前!就憑她們?”

白芍頭痛,咬牙勸道:“現今情況與往日不同,娘娘不*看到她們,往後再發作就是。晨昏定省規矩不可破,若讓人抓到了把柄,皇上即便有心疼*娘娘,也要按規矩辦事。”

“有心疼*?”憐妃一下泄了氣,眼眶微微發紅,“皇上有心疼*,就不會連着幾日不來看我,反而宿妙婕妤那個賤/人那裏了。”

“男人多是貪鮮,錦昭容那會兒初來乍到,娘娘不也讓了她一段時日?”

“你也說了,現今情況與往日不同。公公才不見了幾日,她們就敢這麼看待本宮。皇上當初屢屢為那個賤/人撐腰,如今何以對本宮不聞不問?賞賜,本宮難道稀罕那些賞賜嗎!”

白芍心裏也是發涼,但是知道眼下情形萬不能再使主子心灰意冷。

她勉強道:“娘娘當然不稀罕那些東西,但皇上這個時機給下賞賜,可不就是和主子說,他還是信任、喜歡娘娘,曲公公做那些事,不會妨礙到娘娘。”

“公公做事,那也是為了本宮啊。”憐妃雖有所安慰,但想到曲公公仍是黯然,她擺了擺手,“你不必再勸,本宮去給皇后請安就是了。”

因為早上那一通發火,到得鍾粹宮時候,已過了請安時辰,憐妃一如既往姍姍來遲。

“憐妃妹妹來了。”皇后今日笑得格外端莊大方,對上憐妃時,少了平日裏那一分無時無刻地警惕。

“本宮剛剛還和別人談起你呢,你近來得遲,想必又是身子不爽緣故,長久積病可不是好事,不如還是從太醫院裏找個太醫來看看好。本宮瞧着,王太醫就不錯。”

王太醫是皇上人,若是假裝頭疼腦熱事傳過去,必會惹皇上不喜。

這要是從前,皇后怎麼敢逼她就範?她就算歇臨芳宮裏半個理由都不給,也不會有人過問。

憐妃按捺下心裏怒火,勉力一笑:“只是夜裏沒睡好,早起遲了些。”她行禮后忍到皇后虛一抬手,方才入座。

“憐妃臉色確實較以往蒼白了,想來曲公公到底是你大伯,他不見了,你日夜掛心他也是應當。”淑妃偏首,含笑看憐妃坐於自己下手位置。她比皇后甚,一次戳了憐妃兩個痛處。

原先按資歷來稱呼,她還稱憐妃為姐姐,如今一轉眼,那敬語就去了。

另一個,憐妃雖與曲公公勾結,但從來不喜歡別人將他們聯繫到一處。與一個宦官有血脈關係,讓人看輕不說,且會讓她想起自己原先是多麼平凡低賤出身。

“淑妃……姐姐說笑了。”她口裏擠出那兩個字眼。公公失蹤后,她雖宮裏還有殘留勢力,但誰知他們幾時會叛變?

但凡她聖寵不變還好說,眼下皇上態度卻讓她憂心。

她也不是不曾做小伏低過,只是入宮之後,一路由公公扶持,連皇后都不看眼裏。如今示弱,當真是刀割一般難受。

“妙婕妤到——”

小內侍尖着嗓子一聲唱報,讓室內攻擊都暫且停了下來。

雲露面色紅潤,笑容明地走進來,給皇後行禮時才稍稍一斂,道是:“臣妾來遲了,望皇後娘娘恕罪。”

早起皇帝不喜今日菜色,不肯用早膳,她好說歹說才勸他用了一點,才到得遲。不過這等理由用出來招禍,讓她們臆測她是恃寵而驕,反倒只會嫉妒一下就罷了。

說不準還會幸災樂禍,心裏給她編排恃寵而驕下場。

“妙婕妤昨日伺候皇上辛苦,來遲一些無妨。”皇后着烏茜去扶起她,笑着道。

雖她沈芬儀出事後曾對這位有所懷疑,但對方不顧後果,立刻將矛頭對準淑妃,可見沒有起背叛心思。如今這顆棋子得罪了憐妃又得罪淑妃,她雖然心理有疙瘩,但架不住她好用。

真要處理,再等一等也不遲。

和樂看見皇后眸光一閃,解讀其意,陪主子入座后,悄然垂了眸。

皇後果然因主子受寵而有所不虞。

她曾經確認立場后問過主子,為何得罪憐妃娘娘時候,還要去和淑妃娘娘作對。主子但笑,這會讓她表面看來是皇后純臣,但實際上,她是一個孤臣。

所謂孤,不是被孤立,而是獨自一人。

主子藉著皇后勢力做到外圍防護,同時她也自己發展自己人脈,她其實不會信任,也不會投靠於後宮任何一位高位娘娘。所有一切,都靠自己來闖。

幸而她冷眼瞧着,主子待皇上確實有幾分實打實真心,皇上也肯寵*她。

往後說不得能自成一派。

“像今日這般奇景臣妾倒是第一次見。”錦昭容視線打量着雲露,又從她身上渡到憐妃那兒,紅唇綻笑,“妙婕妤現今倒和以往憐妃娘娘一般,請安來得這樣遲,皇後娘娘也不會怪罪。”

這話一出,既給雲露拉了仇恨,又將憐妃踩了踩。

就差沒說,雲露這勢頭是要取憐妃而代之了。

“錦昭容多慮了。”雲露施施然抿了抿茶,彎眉答道,“臣妾可不敢學憐妃娘娘,也沒有一個親戚后宮裏當差。”

眾人贊同,憐妃那是仗着曲公公,才能捧到這個位置。

妙婕妤只有皇上寵*,想來不能像憐妃一樣為所欲為,甚至曾經數月霸佔着皇上。

憐妃以前何曾被這些人念口裏這樣不恭不敬地議論過?

她一忍再忍,手裏捏住錦帕,冷笑一聲:“本宮何曾有親戚後宮當差,本宮父親是當朝楊閣老,煩請各位妹妹莫要再張開閉口曲公公是我大伯,或者什麼後宮有人。”

這些背景如果由別人說來,還有幾分威勢,但自己明晃晃道出來,就落了下乘。

偏偏雲露不吃這套,端着茶盞徐徐一吹,隨口就接:“楊閣老又是誰,後宮不得干政,臣妾從未聽過這些名兒。”

那語調輕地樣兒,着實讓人憋屈。

就算後宮不得干政,這些朝臣大家也都有所耳聞。

眾人一時皆被妙婕妤這句理所當然話弄樂了,要不是顧忌皇上許是對憐妃還有所憐惜,當場就要噴笑出來。

汪婕妤原是看不得她那樣兒,想要出口嗆聲。可是再一轉眼,想起皇上給她那個“伏”字,立馬又縮了回去。

錢麗儀和她解釋過這個字意思,她再如何不忿,也着實有些怕了這位妙婕妤。

饒是錦昭容,皇上當初也沒這般護着。

尤其是那回護手段,每回要護她,就勢必要下別人臉,她再不想被當做下臉子那位妃嬪了。

雲露話說得沒有破綻,憐妃如今又沒了無理由發作妃嬪本錢,縱然再氣,也不過是一改纖柔淡然作風,冷笑連連罷了。

但她將視線投妙婕妤那處,卻看出了一點別東西。

她忽而冷靜下來,心思陡轉,指着和樂問:“她是妙婕妤宮女?”

別人雖知道皇帝賜過她一個宮女,但因為和樂沉默寡言,多是默默垂首跟她身後,與原先她除良辰外攜帶宮女沒有差別,所以大多數人都不知道和樂就是御賜大宮女。

憐妃突然一指肯定是別有心思,可惜和樂是皇帝人,她又怎麼會懼對方接下來手段?

雲露鳳眼兒一挑,擱下茶盞,輕笑答:“正是,不知憐妃娘娘有何指教?”

“她身上玉佩,本宮瞧着眼熟。”

她說了這一句,眾人視線自然都聚集到和樂身上,尤其盯着她腰間玉佩來看。

憐妃她們視線轉移時,往喬貴嬪那裏看了一眼,喬貴嬪穩坐不動,含笑宛然。她眉尖一蹙,又轉去看花美人。

花美人她示意之前,便已看着那玉佩驚呼:“曲公公……”

又是曲公公?

近后宮裏中心主旨都圍繞一個太監展開了。

皇后皺眉:“花美人不可失了妃嬪儀態。”

花寄靈像是才發現這是皇后地盤,起身歉然行禮,道:“娘娘勿怪,曲公公宮苑行走時候,臣妾有一回曾他身上看到過相同玉佩。方才見那宮女腰間之佩像極了曲公公那一枚,想起曲公公失蹤多日,這才一時失態。”

失蹤曲公公玉佩,跑到了妙婕妤宮女腰上……

不由得不讓人浮想聯翩。

和樂臉一白,又迅速地收起了這些情緒,非是細心之人,只能看見她抬頭后平靜眼神。

那塊玉佩是她母親臨終時交給她,曲懷仁確實曾有幾次要過去……

但次數不多,她實捨不得將它放那裏生塵,又想着別人不會看見,這才僥倖掛着。卻沒想到給主子招來禍患。

“妙婕妤,這是怎麼一回事?”皇后語氣頗為微妙,像是想看到她出事,卻又希望她能反擊。給那些人好看。

雲露看了看和樂,她一咬唇將要站出來時,把目光放到了憐妃身後站着白芍身上。

她表情純良,偏了偏腦袋,笑吟吟道:“白芍姑姑頭上戴着那朵花兒,看着好生眼熟呢。”

作者有話要說:雲露看了看和樂,她一咬唇將要站出來時,把目光放到了憐妃身後站着白芍身上。

她表情純良,偏了偏腦袋,笑吟吟道:“白芍姑姑頭上戴着那朵花兒,讓我好生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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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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