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困境

3.困境

光屏上蹦出一張內牛的臉和六個大字:不在服務區內。

岳曉風盯着這個囧囧有神的表情和這行字半天,面無表情地關閉網絡打開通訊錄。通訊錄里分類清晰,一共八個標籤:家人、好朋友、小學同學、初中同學、高中同學、大學同學、老師、工作。他只點開前兩個看了看,其中家人一欄只有兩個號碼,一個是“姆父”,一個是“小叔”,而好朋友一欄只有三個號碼,一個是“其其亞”,一個是“維爾特”,一個是“厲越”。這個“姆父”不知道是什麼,岳曉風琢磨了琢磨,有些地方的方言裏,“姆”就是“母”或“姥”的意思,莫非“姆父”就是外公?他試着撥了“姆父”,果然,又是不在服務區內,他苦笑一下,壓抑着暴躁,關閉光屏啪地躺倒在地。厚厚的草甸如同天然的床墊,躺在上面倒是挺舒服。

然而這一躺他的手摸到地上的草腦子裏居然清楚地蹦出手裏的草叫什麼名字有什麼特性。

岳曉風一下子又彈了起來,拔了根草仔細看。

烏羽草,又名密摩薩、鍾靈草,豆科多年生草本植物,葉為羽毛狀複葉互生,約在盛夏開花,花似鈴鐺,呈白色、粉色,開花后結莢果,果實呈扁圓形,可食用,但長期食用可引起神經紊亂等病症,果實、根須皆為藥劑材料,可製作精神復緩劑等藥劑。

岳曉風丟下這根草,想換一種再試試,結果扒了一圈都沒有見到一根雜的,全都是這種草,感情這草還是島上一霸。

火熱的情緒一冷下來,他又感到虛弱不堪,再次躺倒在厚厚的草甸上,腦子裏亂糟糟的,像是想了很多,又像是什麼也沒有想,休息了片刻,他盤膝坐了起來,閉目,凝神,內視。

悠悠的黑暗中,慢慢出現點點星光,岳曉風熟練地在星光中徜徉,黑暗越來越深,星光越來越密,突然,他見到一顆巨大的星,它彷彿帝王般被拱衛在中央,所有的小小星都圍繞着它旋轉。岳曉風調動意識進入這顆最大的星,哄!一片新的世界向他打開,這是里意識空間,也被稱為精神世界,打開里意識空間,才能夠覺醒異能。

這片空間還是一片混沌,岳曉風將里意識沉入其中,在空間的最中央找到一塊小小的晶體,這塊晶體晶瑩通透,是水潤的綠色。

“綠色?這一次還是木系異能嗎?”他心想着,調動晶體中的能量向外衝擊,一時間,全身穴竅大開,空氣中懸浮的綠色光點爭先恐後通過穴竅進入里意識空間,將混沌的空間染成空靈的新綠。

岳曉風輕車熟路地覺醒了異能,輕輕舒了口氣。雖然有點可惜不能夠換個異能,不過,有異能就不錯了,他身邊還有很多人,即使打開了里世界都沒能夠找到異能種子,他再挑剔的話,就太遭人恨了。

有了異能,就好辦多了。岳曉風調動異能開始為自己療傷。畢竟不是專司治療的生命異能和聖光異能,而且還只是剛剛覺醒,治療起來非常緩慢,已經習慣了五級異能那一抹即消的速度,岳曉風有些鬱悶,不過,更鬱悶的是,他治療得好好的,突然間,精神力毫無徵兆地一陣暴動,就跟電燈斷了線一樣,異能中斷。

岳曉風:“……”

靠着時靈時不靈的異能,岳曉風用了差不多一個鐘頭,總算勉強治癒了頭上的傷口。

木系異能用途廣泛,能奶能控又能打,餓了還能催生棵蔬菜吃吃,堪稱全能,非常實用,可惜這島上沒有蔬菜種子,只有有毒的烏羽草。

他把手伸出來,凝神控制住精神力施展異能,綠色的熒光拚命掙扎着,可惜沒用,不一會兒,它們便大片大片地脫離母體投入他的掌心。掌下一片烏羽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黃、枯萎,而岳曉風的精神稍稍好了些。禍害了大片大片的烏羽草,岳曉風終於恢復了剛剛消耗掉的異能,連帶着虛弱的身體也有了些力氣。如果從上空往下看,可以看到,被他吸收掉植物精華的烏羽草,恰恰在地上寫了三個巨大的字母:SOS。

做好求救信號,他開始查探周圍環境。

這座海島非常小,目測比他剛剛離開的基地稍大,呈彎月形,島上除了烏羽草就只有幾種樹木,岳曉風挨個伸手摸了摸,幾種樹木有兩種能夠摸出來,這兩種都是製作藥劑的材料,可惜沒有一種能吃,剩下幾種摸了沒有反應,岳曉風猜測,他的這種莫名出現的能力大概只對藥劑材料有效,如果不是藥劑材料,摸了就沒有反應。

越是查探他越是憂慮,這座島上的條件惡劣到了極點,草本植物只有一種,那就是烏羽草,樹木倒有幾種,但沒有一種會結出可食用的果實,除了這些,島上居然連一隻昆蟲都沒有。他不知道原身在島上生活了多久,靠什麼維生,他走遍了小島都找不到除他以外的活物,剛醒來時打到的毛茸茸的感覺就好像半夢半醒之間產生的錯覺。

難不成真的要吃烏羽豆?

岳曉風伸手扶着一棵樹,覺得頭又開始暈了。

突然,遠處草叢中傳來“沙沙”的聲響,岳曉風一秒復活,蹭地抬起頭,只一瞬,銳利的雙眼便清晰地捕捉到樹林盡頭一閃而逝的白毛。放在從前,這個距離他一個衝刺就能夠奔過去,可惜現在的身體不是矯健的戰隊隊長,而是走一步喘三喘的林妹妹。岳曉風力不從心地追了幾步,意料之中地——他跟丟了。他不甘心地來到白色動物剛剛出現的地方,一出樹林,他意外地發現,這是一片空地,而空地緊挨的是山壁,山壁上有一個洞穴!

岳曉風緊走幾步。

這洞穴洞口很大,離地約一尺,可以容一人輕鬆通過,洞口有樹枝編成的門,門旁邊有個粗糙的石灶。岳曉風之前被樹林擋住了視線,沒有發現這個門和門口的石灶,如果不是看見白色動物從這裏蹦出來,恐怕就錯過了。岳曉風有個猜測,這洞穴恐怕就是原身居住的地方,這個猜測讓他沮喪到底的心情稍稍振奮了一些。

他拉開門,緩步走進洞穴。

洞穴不算大,最裏面用晒乾的烏羽草和細樹枝編了一個墊子當床,床腳石壁上掛着草裙、草鞋、漁網、魚竿,旁邊有一塊平板石頭,上面放置着木頭磨的碗盤、筷子、勺子,還有兩把石頭磨的小刀,一派原始中,一個小小的、銀黑色的合金箱子顯得分外突兀。箱子便放在石板旁邊,有兩個紙巾盒那麼大。他走過去將其打開,然後,他震驚了!箱子一打開,他的精神力自動與其連接,立刻感應到箱子裏面的情形,這箱子看着挺小巧的,裏面空間卻是箱子體積的千倍之大,整個空間裏放滿了食物,並且種類非常齊全,有肉有菜有米有面,連飲用水和水果都有。

這是原身帶來的食物?莫非他是來島上做什麼的?岳曉風仔細看了看裏面的食材,然後,他無語了,箱子裏除一袋50斤裝的白米和一袋50斤裝的麵粉,其餘全部都是蔬菜、水果和肉類,目測一個人夠吃一年,但是,這幾樣東西都不能保存,即使帶得再多,幾天之後照樣爛掉吧?要不是看不到人煙,岳曉風幾乎要以為原身帶這麼多食材水果是來販賣的,不過顯然並不是。然後問題來了,原身是怎麼來的?要來這裏做什麼?打算怎麼離開?洞穴里一目了然,並沒有任何交通工具,外面島上也沒有,箱子裏更是只有食物,除了食物,就連件換洗的衣服和一條毛巾都沒有,岳曉風想了想,得出幾個可能。

一、原身想體驗原始人的生活。但是這裏一沒獵物二沒野菜,顯然不合適,岳曉風把這條否了。

二、原身是個生活白痴。岳曉風看了看被打理得非常不錯的洞穴,否決了這個想法。

三、原身奢侈慣了,只打算住兩天就走但依然帶了這麼多東西。岳曉風看看身上陳舊的襯衫,再次否決。

四、原身遇到了海難被困在了這裏。這個還有些可能。

五、原身犯了罪,匆忙之中逃到這裏。這也有可能。

岳曉風一邊發散思維一邊把手伸進箱子,就見他的手像變魔術一樣,長長的手臂完全伸進了小小的箱子裏,從外面看就彷彿憑空消失了一段。不過他整隻手臂伸進去也夠不到他想拿的水果,他靈機一動,使用精神力將水果拿了出來,這感覺很新奇,彷彿意念控物一般,岳曉風玩了半天才捨得合上箱子。然後他一邊吃水果一邊拿起了旁邊的木碗,木碗色澤暗啞,顯得有些陳舊,邊緣被摩挲得十分光滑,看起來使用頻繁而且使用了有些年頭,其他東西也是,看起來使用了不少年頭的樣子。

岳曉風放下碗,拿起一個勺子夾在指間把玩着。

這裏的東西並不像剛剛做出來,假如不是箱子裏的蔬菜和水果將箱子佔得滿滿的而且很新鮮,他都要以為原身是長期住在這裏的,最起碼,原身肯定剛剛採購了足夠的物資將箱子塞滿。這島上沒有人沒有商店,他只可能是從外界買的東西,那麼,在這個沒有任何通訊信號、沒有任何交通工具的閉塞小島,他是如何離開島嶼去到外界的?岳曉風看看手裏的勺子,還有一個可能就是,原身因為某些原因——例如上面他猜測的海難、犯罪——被困在了島上,只有合金箱子是他的,而其他東西並不是他做的,而是他之前的倒霉前輩。假如是這樣的話,那就徹底被動了。

岳曉風咀嚼的動作慢了下來,嘴裏清甜的水果一下子失去了美味,額頭上被東西黏着的感覺突然間特別鮮明。他放下勺子,三兩口吃完手上的水果,從箱子裏取出一瓶清水,走出洞穴,先喝了兩口,然後用儘可能少的清水洗了洗臉上的血。沒有毛巾有點鬱悶,他只能將就着用襯衫的袖口擦了擦。做完這些之後,他返回洞穴,拍拍草墊,倒在上面睡了過去。

這一覺岳曉風睡得很不安穩,剛迷糊過去,就夢到一頭狼追他,呼哧呼哧的獸喘聲響在耳邊,血盆大口彷彿就懸在頭頂,他想跑快一些,肚子裏卻彷彿揣了個什麼東西,沉甸甸的特別不舒服,一跑起來那東西墜得肚子一抽一抽地疼,跑得越快,疼得越厲害,下墜感也就越強,簡直像有什麼東西要墜出來。他被疼醒一次,伸手摸摸肚子,乾癟光滑,沒有脹大,沒有不適,更沒有疼痛,疼痛漲墜什麼的完全是夢裏錯覺。他鬆了口氣,迷迷糊糊地又睡了過去,然後就感覺有什麼東西在看着他,他警覺地睜開眼睛,卻什麼也沒有看到,於是又睡了過去,這次依然亂七八糟地做着噩夢,但他太累了,再也睜不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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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后我就成了蛇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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