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小白瓷瓶
雲鳳靈先是翻了被凌霽對堆在一起的一堆，雖然因為種種原因已經不能稱之為堆，但是也還是可以佔據她所帶行李大多數的。就在雲鳳靈翻找到一半的時候，雲鳳靈忽然找到了那個讓她覺得有些熟悉，感覺應該有用的小白瓶。
拿起這個瓶子，雲鳳靈就覺得自己應該是找到了，雲鳳靈把藥瓶給凌霽看，凌霽一眼就知道這個是他需要的東西。但是他只是將白色的瓷瓶握在手裏，不肯使用。
雲鳳靈看了凌霽半天，以為自己找的不對，轉身差點要再去找，結果被凌霽看見。
“你要找什麼。”
雲鳳靈看了一眼小白瓶，道。
“找葯。”
此時是凌霽蠱毒發作的間歇期，凌霽還有幾分力氣可以和雲鳳靈說說話。他晃了晃手上的小白瓶。
“這就是。”
“.......”雲鳳靈沉默的坐到一邊，默默的看着凌霽。找到葯不吃是什麼鬼？作死么？蠱毒發作的時候，連她這個外人都覺得痛徹心扉，這位大爺手拿着葯，死活不吃。樣子看起來還像悠閑等着下一波蠱毒來襲，這位究竟算是抖m呢還是抖m呢，還是M不虐不舒服斯基。
雲鳳靈默默的再瞅了凌霽兩眼。覺得自己還是忍不住啊，
“為什麼不吃。”
凌霽撥弄了一下小藥瓶上的紅色封布，慢慢的吐出了兩個字。
“不想。”
雲鳳靈挫敗的看着凌霽，好吧真的是不虐不舒服。那麼剛才那麼著急連形象都不要了的她，甚至忘記自己恐高打算一路輕功飆回去找沈長老的那個人一定就是傳說中的傻。
人家都絲毫不在意，她究竟是在糾結個毛毛。
忽然凌霽身體開始有規律的抽搐，小白瓶被凌霽放在距離他最近的地方，雲鳳靈都看見好幾次，凌霽手差點碰到小白瓶瞭然后縮回去，死活不碰。
雲鳳靈看着都覺得難受，恨不得拿起小藥瓶就給凌霽灌進去，但是目前她也就只能想想了，第二次發作的時候，這位少年不知道那根線搭錯了，直接勾了勾手指，兩位粽子兄一左一右的坐在雲鳳靈身邊，鑒於雲鳳靈對兩個粽子兄莫名其妙的害怕，距離有半米，她也是不敢動好么。誰知道這位大約處於叛逆期的少年會不會小手一勾，讓粽子兄直接拿匕首長的指甲給她來一個胸腔穿刺。
為了珍愛生命，她也就只能坐在這裏看着了。
不過看着看着，雲鳳靈就覺得自己大概是找到一點苗頭了。好像凌霽不肯吃藥其實是因為她......看了看身邊的兩個門神，雲鳳靈內心憂鬱。
死也不吃藥的抖M，真作死行為其實一直防備的是她。
好像說髒話的雲鳳靈，腦海只有幾個字，這是什麼邏輯！
明明葯是她找的吧，他親眼看見的吧，還有什麼不放心？
想不明白加上覺得自己欲哭無淚的雲鳳靈，看着疼就是死活不出聲的少年，內心的抑鬱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凌霽，要不我吃一個，你看我沒事你再吃？”趁着蠱毒休息，雲鳳靈趕緊插進去一句話。
凌霽看着雲鳳靈，狹長的眼尾依然帶着鬼魅幽詭，烏沉沉的眼睛不再是平和，而是爆裂，憤怒，和瘋狂。
“滾！”
雲鳳靈看着看着就恍惚的覺得自己好像是看見了一隻孤狼，或者說凌霽本身就是一隻孤狼，避開了所有人離群索居，平時沉默安靜，被激怒或者需要，就可以掀開獠牙，咬住自己一切的事物。
而剛剛和雲鳳靈聊天的時候，就像是一隻孤狼找到的臨時玩伴，可以說話，可以玩耍。
但是一旦遇見了自己受傷，或者覺得無法保衛自己的時候，孤狼就會對着自己的臨時夥伴嚎叫。讓對方遠離不許接近，要麼就在他定下的安全區域內獃著。讓他察覺不到危險或者是威脅。
說白了就是不夠信任，凌霽對雲鳳靈這位臨時玩伴沒有足夠的信任，所以不肯吃下藥。因為長時間的刺痛和精神疲憊，會讓凌霽的體力消耗的極快，如果一旦吃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直接處於昏迷。
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凌霽無法保衛自己，對雲鳳靈在自己昏迷后所做的事情也一無所知。
這種恐懼，或者說是潛意識對自我掌控無力，還有無法信任，這才是凌霽不肯吃藥的原因。
雲鳳靈想明白了，反而對凌霽有一種說不出的東西。
同時她也相信如果是她自己，恐怕也會選擇和凌霽一樣的做法。
因為他們兩個才正式的認識不到一刻，只說了兩三句話就遇見了蠱毒爆發。怎麼可能一下子親密無間到彼此可以託付性命的程度。
雲鳳靈無比的清楚凌霽不相信她，同時她和凌霽自己也都清楚，凌霽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
凌霽要麼吃藥，昏迷。要麼就是昏迷疼醒，再吃藥兩種選擇。
雲鳳靈現在能做的就是要麼安撫這位未來boss的心，告訴他自己可以信任，要麼什麼都不做。
“凌霽，我保證在不會在你吃藥的之後，對你不利。”雲鳳靈有些糾結，單薄的語言似乎無法安撫凌霽的心，她的眼神在地上掃視。
難道要自己服毒，以表示自己的安全？想了想疼的已經接近於崩潰的凌霽雲鳳靈打了一個冷顫，還是找下一個選擇吧。
凌霽因為雲鳳靈所說手指微動，不遠處的小白瓶對他的誘惑越來越大。凌霽觀察着雲鳳靈，想要確定這個人是否是真的無害。是不是不會在他昏迷的時候將他殺死。來保證自己幽魂的秘密不被泄露。
雲鳳靈這個身體的眼睛是那種淺淺的琥珀色，當裏面換了芯子之後，那雙殘冷的變得平和溫暖真誠。
她似乎是真心的保證她不會坐任何對她不利的事情。
也許可以信任她？
一**的疼痛讓凌霽的理智，其實已經接近於崩潰。到現在還能思考，還擁有野獸一般的方位本能，得力於那些年葯奴生涯的經歷。
“發誓....以女媧的名義.....保證...不會對...我不利，寸步...不...離...”
雲鳳靈眨眨眼，立刻按照凌霽的要求發誓。
“我雲鳳靈，以上古女神的女媧名義發誓，在凌霽昏迷期間不會做任何對凌霽不利的事情，並且寸步不離。如有違背，神人厭棄，天打五雷轟。”
不倫不類的誓言安撫了凌霽的不安，小白瓶裏面的藥丸被雲鳳靈倒出一粒，塞進凌霽的嘴裏。
凌霽靠在山洞牆壁，急促的喘息得到平息。雲鳳靈覺得藥丸見效后，認命的將一片狼藉的山洞整理一下。
然後又在凌霽的指引下把幾樣重要的東西收好，把人扶出山洞，用草掩蓋山洞和裏面帶不走的傀儡和一些東西。
特別是當雲鳳靈想要扶着凌霽回去的時候，凌霽已經幾近昏迷。
心裏抑鬱的念叨着為啥英雄救美人。英雄背美人，為什麼到她這裏全部變成掉個的雲鳳靈背起凌霽。
感謝一直勤加鍛煉的原身，感謝神奇的內功。
雲鳳靈背了一個人的感覺，簡直輕鬆的不得了。就是心裏上的逆差太嚴重。抻出手惡狠狠的捏了兩下少年的臉，留下三個明晃晃的指印，雲鳳靈的抑鬱才算是得以消減。
一路將人帶回了五毒教，青衡已經早早的站在五毒教的門口，等着雲鳳靈。
這位剛一看見雲鳳靈的時候就難得的楞了一下，趕緊讓人把雲鳳靈背後的凌霽扒下來。讓人帶回到凌霽所在的飛蜈閣。
雲鳳靈看着這群人拎着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來的擔架，表示目瞪口呆。隨後趕緊阻止這群人。
“青衡，讓人把凌霽抬到我的院子裏，然後把沈長老叫來。”雖然說雲鳳靈曾經所在的地方，對於什麼賭咒發誓大家覺得都像是玩一樣。做到做不到，大家都覺得可以接受。
但是現在雲鳳靈所在的並不是他曾經的世界，對於自己剛才發的誓言也並非只是權宜之計。既然是決定了，也保證了。那麼總是要做到的不是？
所謂教主的命令乃是最高要務，幾個抬着擔架的人立刻轉移方向，抬着凌霽直奔雲鳳靈所在的小院。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兩鬢斑白的老人家沈長老到來。
這位醫術極為高明的老人家給了雲鳳靈連續三次兩個大字。
虧損，虧損，虧損，不管是內腑還是精神還是元氣，統統只有一個共性。
多年來的試藥，毒蠱已經成為了凌霽身體的一種負擔。
現在要想讓凌霽好好的活下去，沈長老能做的也就是給凌霽溫補。
至於根治虧損辦法的去毒蠱之類的，沈長老不敢說，不需要說。雲鳳靈也是知道的，她自己也是通藥理的，只是摸脈這種神奇需要練習的技術，不太熟練。又有高端人才在不需要她動手。
原身這個毒蠱霸道非常，必須每三天服用一次藥丸。如果停止，從第四天晚上開始身體就會疼痛，並且疼痛的等級隨着距離服藥的日子增加，讓人整夜都無法安睡。直到讓人活活的痛死或者讓人過勞死。
所以毒蠱平穩之後，凌霽需要大量時間睡眠來補充自己。
在凌霽昏迷這段時間，雲鳳靈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在凌霽所在的房間度過的。
她翻閱了大量的原身製藥煉毒的手札，結合著記憶。得出了幾個結論。第一雲鳳靈這個人就是一個奇葩。
她對自己的記憶力十分的信任，所有製藥和毒藥的成品藥方全都在她的記憶力，雲鳳靈得把這些記憶撈出來。
第二凌霽身上的這個毒蠱普天下只有這麼獨一份，是雲鳳靈閑來無事偶然製造出來的，這個毒蠱神奇之處就在於，它和其他的毒蠱不太一樣，無法用主人的鮮血之類常規處理毒蠱手段，去處理它。想要配置驅逐毒蠱的藥物和知道藥方雲鳳靈還是只有一個選擇，去打撈原身關於藥方的記憶。
確認這個殘酷的事實，雲鳳靈能做的也就是讓青衡搬一把椅子，拿出文房四寶，沉下心打撈記憶，臨寫藥方。
凌霽醒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身穿淺色衣衫的女人站在梨花木桌前，肩背放鬆，自然下沉，身子略向前傾，胸口與桌面保持一拳多的間隔，一手斂着袖口，一手在紙上筆走龍蛇。她的旁邊堆着幾近三十張的寫滿字跡的紙。
她的面容艷麗，眉峰微微皺起，似乎對面前寫的東西十分不喜，但是卻不得不寫下去。
整整三天的時間，雲鳳靈寫了很多藥方出來，她也找到了可以緩解蠱毒躁動的藥方，但是唯獨沒有找到凌霽所需要的東西,可以解決徹底解決毒蠱的藥方。
直到她翻找到一幕的時候，她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
這位五毒教原身教主，從這個毒蠱製造出來，到給凌霽使用至今，她就弄出了緩解毒蠱的藥方。至於解蠱的藥方，這位boss從始至終，壓根就沒打算研製。
也就是說這個世界上，壓根就不存在可以解除這個毒蠱的藥方。而且這個奇葩的毒蠱一切常規驅逐手段還無效。
狠狠的罵了一句雲鳳靈直接把手裏的毛筆扔了出去。
然後就看見睡了整整三天的未來boss凌霽同學，一手撐着床，一臉饒有趣味的看着她剛才做的一切。
......
馬蛋，好想有個地洞鑽進去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