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蠱毒來襲

雖然五毒教乃是一個醫毒不分家的教派，居住在絕域的十萬大山內。很排外，也很少喜歡和外人打交道，但是他們和絕域外迦葉和雲歸有一個共性，就是他們擁有信仰。

他們信仰的神抵是一個人首蛇身名曰女媧的女神，他們認為擁有蛇一樣尾巴的神抵，可以讓他們在森林和山巒如履平地。身為女性的慈悲寬容可以給予他們救贖。

所以哪怕是凌霽這等的人，其實都在心底供奉着女媧。

只是供奉歸供奉，信仰歸信仰，五毒教的人對其他的鬼神傳說其實一點都不感興趣。凌霽能想起一些的傳說其實還要得力於他這些年在五毒教外的東奔西走。

其實對於凌霽來說，他更願意相信的是有一個組織，哪怕這個組織讓人覺得毛骨悚然，可是只要能為他所用就是潑天的助力。

但是事實上，恐怕他那句嘲諷的閑言，才是真正的真相。

雲鳳靈的震驚其實只是一閃而過，十分恐懼自己一不小心被人當做什麼鬼怪燒死。她剛想張嘴反駁，凌霽聲音就從她腦袋上面傳來。

“我討厭欺騙。”少年人嗓音中特有的暗啞，讓雲鳳靈一顫。

馬蛋！怎麼回事，難道就因為剛才凌霽那句話之後她的反應，這位就把她是誰，摸的差不多了么。

還是說這熊孩子在詐她。

雲鳳靈抬眼瞅了瞅凌霽。

凌霽面無表情毫無波瀾，他只是在那裏靜靜的等着一個答案，一個可以讓他滿意的答案。

好吧也許不是在詐她。

難道真的要在boss面前露底？還是她要選擇運行那個坑爹的功法，然後暴起將凌霽這位未來的boss就地格殺。

也許擁有原身全部的記憶，雲鳳靈被侵蝕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但是那是也許，她沒有那些被自我防禦機制排除的記憶，她是一個殺雞都要嚇得比雞還要慘的孩子，她才穿越不到十天的時間。她沒有任何用別人的生命，還自己活着的覺悟。哪怕這個人是boss，哪怕這個人也許會在未來殺了她。

未來從始至終都不是固定的，她相信一句話，未來是什麼？未來是無數個巧合和選擇構成的必然。也許她未必會死，也許哪天她可以自在的離開這個地方，從此不用管五毒不用懼怕這個還是少年的孩子。

雲鳳靈泄氣一般的委頓成一團。

“好吧，我承認我是不知道那裏來的孤魂野鬼。但是我一定要聲明，我是非自願的！非自願的！”雲鳳靈一邊說著，一邊其實暗暗的準備着凌霽打算殺她，或者做些什麼。她就不管什麼狗屁的功法後遺症，先保命要緊。

雖然說不想殺人，但是也不能聖母到別人殺伸出脖子，任由人屠戮的。

凌霽這一次他確定自己得到一個真實的答案，他蹲下身幫雲鳳靈攏起衣服，坐在雲鳳靈的身邊。

就在這一段時間裏他似想了很多，想着利用，想着威脅，想着怎麼在雲鳳靈的身被孤魂野鬼佔據這件事上獲得最大的利益。但是在他坐下的時候，他在腦海中將從在悟道石見到雲鳳靈到現在的雲鳳靈進行分析之後，發現這個孤魂，好像有些單純，有點讓人哭笑不得，有些心軟，對他毫無危害之後。

他的孤絕，他的狡猾，奸詐，沉默，他屬於boss的特性和殘冷，開始一一退卻，收斂。在五毒練就的一身金剛不破的盔甲掩藏之後，屬於少年人蓬勃的好奇心開始滋生。

“死後的世界是什麼樣子。”少年的聲音有點輕，不像是兒時的嬌軟清脆，而是帶着一種石粒摩擦的沙啞。

雲鳳靈在凌霽一系列動作的時候，本來對凌霽還有些憤怒和說不清的感覺，忽然散了。

她側過頭，旁邊的篝火，那些跳動的火苗和古人毫無損傷的視力，讓她清晰的看見凌霽臉上細弱的汗毛。

她的心底。忽然像是初見那日響起了一聲幽幽的嘆息。才初中畢業的年紀.啊！....還是一個孩子.....

雖然她其實也不知道，死後究竟是什麼樣子。但是她也許可以給他一個希望.....除了天生不是每個人都想在孤家寡人的道路，在眾人懼怕的boss道路上越走越遠的吧。

“死後啊....死後其實和死前其實沒什麼區別。只是大家更自由，可以選擇投胎，變成一個新的自己。也可以選擇四處走走。還可以選擇化為精靈。“

雲鳳靈頓了頓，看着凌霽的手指輕輕震動一下，坐在距離篝火最遠的粽子兄，忽然動了一下。

雲鳳靈組織了一下語言和自己腦海曾經關於精靈的各種設定和故事混在一起攪碎。

“精靈是死後一個最特別族群，因為他們為的從來不是死去的人，而是那些還活着，還停留在人世的人。死去的人心懷愛，和守護。然後才能化為精靈，然後在自己的愛人身邊陪伴，直到自己的愛人死亡，他們再一次相見，然後一起步入輪迴。”

“所以精靈又叫一生不換，因為精靈一輩子只有一個主人，就是他的愛人。”

“當然，能化為精靈的人不僅僅只有愛情，最重要的還有守護的心。其實能化為精靈更多的是那些為了親人，為了朋友的人。比如你身邊就有一個。”

凌霽聞言一震，他還沒有說什麼一波強烈的痛楚已經開始蔓延，疼的他臉色發白。

其實就在雲鳳靈停頓的時候，凌霽的身體就開始因為蠱毒的折騰開始疼痛了，只是剛開始很輕，凌霽又想知道，所以不想出聲。

但是卻沒想到雲鳳靈說完，他剛想開口，毫無準備的疼痛降臨，這些好像要把骨髓都碾壓吸乾的感覺，在疼痛的時候更添加了一種恐怖。

雲鳳靈眼睜睜的看着凌霽痛到全身都在抽搐，面色比粽子更加的慘白，裸出的肌膚出現了幾個細小的包，在沿着手臂向上滑動。凌霽好像已經疼到極致，聲音都被疼痛所吞沒。

她焦急的不知道如何才好，看着凌霽好像痛的已經快沒氣息。

雲鳳靈咬牙，惡狠狠的說拼了。

總不能因為那個坑爹的後遺症，就看着凌霽疼死吧。

一向平穩無波的內力因為雲鳳靈的催動開始有了變化，一股股內力開始沿着穴道開始運行，最後漸漸的變成一個圈，一個循環，一個周天。

砰的一聲，被捆紮的雙手被解放，十秒后，雲鳳靈的雙腳也被解放。

雲鳳靈立刻爬起，將在地上打滾的凌霽扶起來，少年漂亮俊秀的臉，還有頭髮，都沾染上多多少少的泥土，甚至還有幾許髮絲逃脫束縛。

沒有半點欣賞病弱美少年的心思，雲鳳靈想也沒想的就要打橫把凌霽抱起。

緊急情況，還管什麼男女，什麼反差，是不是女漢子，先救命要緊。

凌霽伸手就把雲鳳靈攔住。

“你要帶我去哪？”

“找沈長老，他肯定有辦法。”

“他也沒辦法，這是..”凌霽因為突如其來的疼痛暫停，他咬着牙道。

“這是蠱毒！你比誰都清楚！”

“蠱毒？”雲鳳靈開始一愣，隨後明白了。也是卧槽了一聲，然後趕緊問凌霽。

“那現在怎麼辦。”

“問你！”凌霽隨手拿起一根木柴放在嘴裏咬着。抽通讓他的牙齒撞擊在木柴上發出噹噹的聲音。越來越劇烈的疼痛幾乎淹沒了凌霽的理智。

問我？雲鳳靈啞然，她又不是原身怎麼知道怎麼辦？雖然有記憶但是也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有那個時間把一個人的生平，像是看電影一樣看過去。要知道這是雲鳳靈十八年的記憶，就算是刨除不懂事的年紀，再刨除原身睡覺沒有記憶得時間，大約也差不多有七八年的樣子，七八年看一個人的生活日常十四五個小時？雲鳳靈可沒有那個愛好。所以她能做的也就是按照雲鳳靈原身的記憶排列，把她覺得重要的拿出來看。但是從始至終這位自私殘冷的女人，竟然沒有把蠱毒緩解藥這個放在重要記憶裏面。

也就是說雲鳳靈需要在為期兩年，也就是從凌霽成為雲鳳靈徒弟到現在的時間段進行打撈。

再縮短一點的話就是雲鳳靈這次閉關前的記憶打撈，就這都不是一個輕鬆的活計。

可是雲鳳靈沒有那個時間去慢慢的打撈什麼碎片，確定那個是對的。

忽然間雲鳳靈眼前一亮，她的面前是一個藥瓶。

雲鳳靈這次逃跑前幾乎是將雲鳳靈房間內，所有的藥瓶統統的搜颳了一圈，除了幾個她用不上的被她留在家裏，其餘不管是知道效果的還是不知道效果的都被她打包在身上，也就是說如果原身沒有把葯藏在什麼冷僻的地方。

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凌霽需要的葯就在這堆當中。

沈長老就算是現在知道，飛毛腿過來，也沒有雲鳳靈找東西的時間快。

所以雲鳳靈在翻找藥瓶之前，忽然心中的慌亂忽然沒了。

只要她能找到，凌霽就沒事。

只是事情往往都是想的太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