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賜婚

7.賜婚

半晌,她終是伸出手,指尖才觸碰到摺子,就被人一把奪了過去,她一驚,不知何時陸菀跑了過來,她手裏拿着那張摺子,目光不善的瞪着阮熙,卻在看向睿王的時候,變的溫柔調皮起來。

“我剛剛還想讓王爺看看那隻小狗,沒想你到這邊來了,這是什麼?我來看看。”說著,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打開看,只是在看見聘書兩個字時手不自覺的抖了一下。

阮熙並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此事,如若傳出去,無論是對她還是對丞相府都不好,所以求救的看向睿王,卻發現那男人竟只是看着她,沒有出手的意思。

她有些急了,陸菀將摺子掀開之時。一隻手猛的拍了過去,又將摺子合上了,她怒視着阮熙,等着她的解釋。

阮熙深吸一口氣,手中捏住摺子一角,開口道,“此物乃是睿王贈與我的,恐怕陸姑娘不便翻看。”

陸菀冷笑一聲,手上用力,“若是王爺送你的,怎不見王爺讓我住手?”

她這無理取鬧的樣子,讓阮熙有些氣結,她何時見過如此蠻不講理的,卻是抬頭看睿王一眼,這男人仍在看戲,阮熙壓着摺子的手指泛白,她跟陸菀暗中較勁,顯然她的力氣要小上許多。

阮熙目光冷下來,疑問道,“我是不知陸姑娘是何身份,竟要讓王爺開口教導你這樣的小事?還是說,歸德將軍府的夫子沒有教過姑娘這樣基本的禮儀?”

她這一番斥責下來,陸菀手一松,摺子就到了阮熙手中,這讓她頓時鬆了一口氣,陸菀卻是面紅耳赤,她緊張的看了眼睿王,有些尷尬,又很氣惱的瞪着阮熙,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她跟在歸德大將軍身邊長大,自小在軍營里闖蕩,繁文縟節知道的多,做的很少。

睿王自始至終都沒有看陸菀一眼,卻把阮熙的樣子看了個通透,似是想到什麼似的,突然伸手把摺子從她手裏拿了回去。

阮熙一驚,啞然的看着睿王,“王爺?”

“東西我拿走了,會看。”說罷,也不再理會他們,轉身大步離開。

看着他的背影,阮熙的心竟然沉靜下來了,想來王爺會好好考慮的。

陸菀見睿王走了,心裏很窩火,有心追上去,可剛才之事實在讓她難堪,便想要把火往阮熙身上發,這會見睿王已經沒了影子,才轉過身,咬着嘴唇瞪向阮熙。

“我告訴你,我與王爺青梅竹馬,你這樣的女子我見的多了,王爺肯定不會看上的!”陸菀說道,雙手背在身後。

阮熙卻是笑了,“睿王已是弱冠之年,陸姑娘怕是比我還要小上一點,哪來的青梅竹馬之說?”

陸菀沒想到被戳破,有些不甘心的回擊道,“我從小就跟在王爺身邊,自然也算青梅竹馬!而且王爺很喜歡我,這便是他送我的禮物,過些時日我就會讓我爹去請旨賜婚!我勸你還是別起什麼別的心思!便是妾也不行!”

她說的言之鑿鑿,露出腰間的羊脂白玉,阮熙雖聽出她是一廂情願,可想到睿王竟送過別的女子玉佩,心中也有些不適,手中握緊拳頭,不想再去理會她,直接向前走去。

不想陸菀以為是自己贏了,跟在阮熙身邊不依不饒起來,“哼!像你這樣惦記王爺的我見的多了,以為王爺看了你一眼,便以為自己有機會了,簡直是可笑。”

阮熙聽她在耳邊碎碎念,卻沒有理會她的意思,就讓她去說好了,於是這一路上,她都在聽陸菀喋喋不休,誇耀她如何得睿王的寵愛,阮熙心中冷笑不已,若是睿王對她有半點意思,剛才在兩分爭執之時,他都該幫着陸菀的,但是沒有。

“你竟然敢不跟我說話,你知道嗎?像你這樣的弱女子,我一個能打你兩個!”陸菀越說越離譜。

終於,阮熙站住身,嚴肅的對她說,“陸姑娘,我乃丞相嫡女阮熙,雖說不會武藝,卻也不是你能隨便打的,並且,如果你真的很有時間,不如把剛才那番話說去給王爺聽,看他是否真如你所說那般縱容你。”

陸菀被她一咽,指着她手指發抖,“好啊你,你是想告狀!”

“小丫頭片子,像你這樣的我還能一個打三個呢!”說話間,蕭錦玉到了兩人面前,她離的老遠就聽見陸菀嘰嘰喳喳,一看倒好,這丫頭還知道哪個柿子是軟的,可軟的捏!

陸菀是很怕蕭錦玉的,兩個人在軍營里,她沒少被蕭錦玉欺負,偏偏又打不過她,此時見她一來,哎喲一聲,蹦達幾下就跑了。

蕭錦玉看她像兔子一樣跑的飛快,也是又氣又笑,對阮熙說,“她就是個孩子,不要跟她計較。”

阮熙點頭,兩人一同走回了圍場內,眼見一柱香的時間快要到了,已經有人回來了,獵物不少,可都是些小的,想來這人也是沒有多大的野心,跟着玩玩罷了。

此時太后正在跟皇上說話,兩人聲音不大,皇上似乎有些困難的說,“這……母后可跟他說過了?兒臣是怕到時,他駁了朕的面子。”

太后又說了些什麼,皇上才點了點頭,看來是很難做的決定,才讓皇上這麼為難。太后握着阮熙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拍着。

皇后看在眼中,只微微笑道,“母后是真心喜愛阮熙姑娘。”

幾位妃子也跟着附和着誇上幾句,誰不知太后是拿阮熙當公主對待,只要是入了太後宮中的東西,十有**還要多上阮熙一份。

狩獵的三三兩兩往回趕,眼見着太陽已經落山,卻還不見七皇子的影子,香也要燒盡了,眾人都有些擔心起來,畢竟不遠處就是深山,這沒回來的還是位皇子,若是出了半點差錯,後果都不堪設想。

就在皇上準備派人出去尋找時,七皇子卻是掐着點回來了,只見他手裏牽着馬,兩側是滿滿當當的獵物,他步行回來,另一隻手上竟還拉着一隻野豬的屍體!

要知道野豬的野性極強,力氣大,那一對利齒更是能輕易挑斷人的筋骨,非常兇悍,而他身上到處都是血跡,連皇上也緊張的站起身來。

“快!傳太醫過來給七皇子瞧瞧。”皇上說道。下面的人立刻領旨。

七皇子走路很慢,顯然是受了傷,不過他臉上除了蒼白了一些,卻沒多大的痛苦,他把野豬放在一邊,對皇上說,“父皇,兒臣想,這頭名是肯定拿到了。”

皇上聽他這話,也不知是該怒還是該笑,兒子長進了,可這代價是不是有點大?心中也不免對他的那個請求非常感興趣,便說,“我兒是有什麼事請求朕,說吧。”

誰也沒想到,七皇子雙膝跪下,拱手道,“父皇,兒臣求父皇賜婚!”

眾人都是竊竊私語起來,給皇子賜婚並不是什麼大事,何來七皇子如此鄭重之說?莫不是他要娶的人不是個姑娘?……

皇上也是沉了一聲,他這兒子又要出什麼怪招了?“那……我兒要娶的是哪位千金?”

七皇子一字一句回道,“兒臣求父皇賜婚丞相府千金阮熙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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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口,上座的幾個人皆是各有心思,五皇子捏着茶杯險些扔出去,面上難看,阮熙更是差點站起身來,若不是太后拉了她一把,怕是她要出洋相了。

她臉色蒼白,根本沒料到七皇子會請皇上賜婚,她手中捏着帕子,緊張的一動不動,目光驚慌的看向睿王,就見睿王正看着七皇子,若有所思。

誰都知道阮熙原與五皇子有婚約,后五皇子退婚,另娶她妹妹,本來就讓人懷疑阮熙是否是哪裏讓五皇子失望,才退了婚,結果這才沒多久,七皇子又請皇上賜婚,不免讓人心生玩味了。

“這……”皇上微微皺着眉,看向旁邊的太后,又看向阮熙,“阮熙,你可願意?”

“臣女……”阮熙不敢直接回答,她若是答不願意,不是讓皇家顏面掃地?可若說是願意,那真不是出自真心了,所以遲遲說不出話來。

這時皇后咳嗽一聲,開口道,“五皇子傾心阮熙姑娘,可也要聽聽她的意思,本宮想來,此事不必急於一時,若是阮熙姑娘願意,你們二人再向皇上請旨賜婚也不遲。”

皇後幾句話,就巧妙的化解了尷尬,阮熙也連忙稱是,只是七皇子臉色難看,他要皇上賜婚,便是怕阮熙不願意,他以為逼到這種時候,怎麼都是能成的。

皇上也順着皇后的意思,把這燙手的山芋扔了出去,他倒不是不喜歡阮熙,若是七皇子有阮熙這樣的皇妃幫襯着,反倒是能更強一些,只是……皇上看了看太后,無奈的搖搖頭。

天色已晚,大隊人要在這邊休息一晚,明日再離開,白天打了許多野味,也讓宮中帶出來的廚子好好的獻了一把手藝,烤出來的新鮮野味讓人流連忘返,因為女眷眾多,晚上不宜再出來,便送進了各自搭建好的帳篷內,而男人們則去了皇上帳中喝酒。

阮熙簡單的吃了幾口,味道很好,可惜她卻沒什麼心情去吃,拉開帘子,抬頭見星空很漂亮,月亮迷暗的光線將人的影子印在地上,也是少有的美景。

“小姐!您要去哪兒?”巧玉因着白天阮熙在太後身邊,她並不能貼身服侍,這會兒見阮熙又要出去,生怕她迷了路。

阮熙擺手,“你不用陪着我,我就去前面坐坐。”

巧玉還想跟着,卻被阮熙攔了一下,也就不敢再跟着了,阮熙向前方走去,帳篷搭建在一處,周圍有護欄圍着,而最外面也有士兵站崗,沒什麼不安全的,她只想找個清靜的地方看會月亮。

“熙兒!”身後傳來急急的腳步聲,這聲音何等耳熟,阮熙不自覺的用手指按了按額頭,她停下腳步,轉頭看向李琰。

“五殿下可是有事?”阮熙與李琰保持好距離,平淡的問道。

李琰卻是一把拽上她,就往旁邊拉,阮熙哪裏容得他這樣,便掙紮起來,奈何力氣沒有他大,還是被拽着走,阮熙氣惱的說道,“五殿下有事開口說便是,你我的身份實在不適宜單獨相處!”

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李琰才放開她,開口就是一句,“你跟七弟怎麼回事?”

阮熙只覺得可笑,“我與七皇子並無其他。”

“胡說!若是沒有,七弟怎麼會請父皇賜婚?”李琰很是懊惱,他一方面捨不得放阮音,聽了她的話,跟阮熙解除了婚約,可是他萬萬沒想到,沒有了婚約的阮熙,竟是塊案板上的肥肉,誰都想吃上一口,這麼多年的專屬感讓他很不舒服,心中煩惱的很。

阮熙被氣笑了,上下打量李琰一番,說道,“五殿下這是什麼話?難不成是來指責我的嗎?我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有人來提親乃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怎麼這樣的事,還要向五殿下稟告?”

李琰聽她這樣生疏的講話,心中更是厭煩,來回的渡步,眉頭緊縮,他有些急道,“你不要這樣跟我講話,我知道你是故意氣我的,可你讓我怎麼辦?我要娶你當正室你偏偏又不肯!你讓我怎麼辦?”

“我沒有難為殿下!”阮熙大聲說道,“到了今時今日你還不明白嗎?我早就放下了。”

李琰喘息着看着她,目光如炬,半晌才說,“好,既是如此,只要你嫁的遠遠的,只要我看不見你,便是好的。”

阮熙覺得他實在是不可理喻,掙脫他的手,轉身向帳篷走去,她保持着鎮靜,可雙手卻不自覺的攪在一起。

只聽身後傳來一句,“我看不得你在我眼前跟別的男人在一起,那會讓我想殺了你!”

阮熙手一抖,微微側過頭,沉了口氣后,腳下的步子走的更快了。

巧玉看見阮熙回來,趕緊迎了上去,焦急的說,“小姐您可算是回來了,剛才皇上那邊的公公過來傳話,讓您過去呢。”

這時阮熙才勉強抽回神來,疑惑的問,“皇上?”

巧玉點頭,主僕兩人腳下不敢怠慢,“大概是七殿下的事,奴婢想着。”巧玉似覺得有些彆扭,納悶的轉過頭去,就見陰影處站着一個人,她只覺得那人眼熟,是五殿下?

阮熙進了皇上營帳,只見裏面坐着太后,皇上,皇后,她再一瞧,還有睿王,皇后吃着茶,看見阮熙進來,一雙漂亮的眼睛彎了起來。

“臣女給太后,皇上,皇后,睿王請安。”阮熙俯身。

“起來吧,賜座。”皇上開口,一旁的太監加了把椅子給她,阮熙坐下之後只覺得如坐針氈,不知是有何事等着她。

這時皇上看了她一番,遲疑了許久才說,“今日把你叫過來,是朕要給你賜婚。”

阮熙一個沒坐住,就站了起來,后又覺得不妥,她以為是七皇子的事,便說,“陛下可是說七殿下的事,臣女比殿下大上一歲,着實有些不好。”

她的意思已是很明顯了,皇后卻突然笑了一聲,笑完后,說,“臣妾失儀了。”

皇上也頗是苦惱的嘆了口氣,開口道,“王弟,你已過弱冠,朕現在就你這麼一個弟弟,你也該到成家的時候了,前些年朕不提此事,是因着母后不想約束與你,現在你確實是該有個王妃了。”

阮熙心猛的一跳,一雙眼睛似乎都亮了起來,原來皇上此番是想賜婚給睿王的,這倒是合了她的心意,她一雙眼睛巴巴的看着睿王,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生怕睿王說出個不好來。

太后也開口勸說道,“阮熙乃是跟着哀家的丫頭,哀家喜歡的很,當你的王妃倒是便宜了你。”

睿王沉默不語,這屋子裏沉悶了起來,皇上怕啊,想他都當皇上了,再被自己弟弟抹了面子,以後還怎麼混?本來太后白天是跟他說直接在眾人面前賜婚的,他擔驚了半天,結果自家兒子來了一出,倒是解救了他,此時若是睿王不願意,也不至於讓他在大臣面前丟顏面。

此時睿王抬眼看見阮熙的目光,心中竟是一軟,回道,“臣弟謝過皇兄。”

皇上大喜,“臣弟這是同意了?!”這倒像是他娶皇后那會那麼高興了。太后也是滿意的點點頭。

“勞煩皇兄下旨了。”睿王拱手,面上以不再那麼清冷,皇上也是連連稱好,這事竟比他想的容易的多!阮熙有些羞澀的低着頭,達成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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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世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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