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23.第 23 章

阮熙得到消息,也是趕忙穿上白色的衣裳,沒有戴首飾就趕往宮中,她與六皇子沒有太多交往,六皇子屬於紈絝子弟,喜好風月,阮熙歷來不喜這樣的,那時她與五皇子還在一起時,沒少提點五皇子,讓他少與六皇子相處。

宮中對外宣稱六皇子是突發重病,不治身亡。而知道內情的卻明白,六皇子是死在了宮外花街柳巷的女人榻/上,這種死法,讓皇家也是臉上無光,六皇子生前一直沒封王,死後皇上卻是給了他親王封號,厚葬皇陵。

阮熙到了宮中,先去給太后請了安,她已是許久沒來太后這了,不過半年,太后已蒼老了許多,一雙眼睛也顯得無神了,臉色難看,神態蒼老,她靠在榻上,見了阮熙只是抬手。

阮熙坐在一邊,勸慰道,“太后也要保重身體,還有許多皇子需要您照料呢……”

太后嘆了口氣,眼角還有淚痕,阮熙看的於心不忍,想來太后是真的傷了心,六皇子雖然活的糊塗,可對太后卻是真的好,得了什麼好玩的都要送來給太后瞧瞧,連帶因為他,太后對淑妃也看的順眼了許多,哪知道是白髮人送黑髮人。

“哀家老了,再也見不得這樣的事了。”太后哀嘆,麽麽們趕緊給她揉額頭。

阮熙也跟着吸了吸鼻子,“太后別這麼說,您萬壽無疆,莫太傷心了。”

這會太監進來,給阮熙行過禮后說,“太後娘娘,淑妃娘娘這會兒在宮裏,正尋死呢。”

太后嘆息一聲,在麽麽的攙扶下坐起身,阮熙也跟着起了身,“你既然來了,就跟着哀家一起過去看看吧,這孩子也是個沒福氣的,多少苦多少罪都熬過來了,眼看着就要封王卻沒等到。”

阮熙知太后是替六皇子惋惜,便到了太後身邊,攙扶着她,一行人慢慢向淑妃那邊去了。

淑妃只得六皇子這一個兒子,她年紀雖只有三十多歲,也還能得盛寵,只是這後宮年年都有十幾歲的小姐們進來,她又怎麼能比的過,哪個男人不愛新顏?更何況是皇上,六皇子就是她的命,如今她的命沒了。

一行人到淑妃宮中時,下人們已經跪了一地,靈堂上六皇子的靈柩還沒有蓋上,淑妃正趴在上面,怎麼也不肯讓人蓋上,哭聲凄慘,素麵朝天。

“你們這些髒東西都給本宮滾開!誰敢動本宮的孩兒!”她叫聲如夜鶯,讓人聽着不寒而慄,皇后與嬪妃們也都來了,這會哪個也不敢上前。

皇后只得好言相勸,“淑妃,你還是起了吧,六殿下已經去了,就讓他好好的走吧。”

“你胡說!本宮的六皇子活的好好的!他只是貪睡在跟本宮鬧着玩!一會兒就起來了!”她眼睛裏佈滿血絲,瞪向皇后如同要撕裂她,有幾世的血海深仇,皇后一驚,也是嘆了口氣,沒有再勸。

這時太后等人進來,眾人立刻行禮,皇後上前,“母后,您身體不適,怎麼就過來了。”

太后擺手,見這裏人影慘淡,她也是心中悲涼,“哀家沒了孫子,怎麼也該過來看看。”

其他人讓開一條路,太後走在前面,淑妃扭頭看見太后,哇的一聲撲了過來,眾人大驚想要攔開她,卻被太后擋開,淑妃撲倒在太後腳下,抱着她的腿大哭起來,“母后!我的六皇子沒了!他還小啊!他還沒成親呢!”

她哭的悲慘,眾多女眷也是感觸頗深,跟着默默的掉眼淚,太后摸着她的頭,也是老淚縱橫,半晌她才開口,“六皇子是陪先皇去了,先皇想他了。”

旁邊人拉着淑妃起來,太後到了靈柩旁,麽麽趕忙說,“太后,這……您還是別見了。”

太后終是向靈柩里望了一會兒,摘下手上的扳指放了進去,這下太監們才敢上手,把蓋給合上了。

從淑妃那出來,太后拍拍阮熙的手,說道,“人生事事無常,哀家想讓恪兒早些有上子嗣,也是為了他好,你要為哀家這樣的老人多考慮些。”

阮熙心猛的一跳,卻還是點頭,“我明白的,太后。”

六皇子得了馬上風而死,雖然那榻/上的女子也被抓進宮審問過了,只是沒打兩下,也死了,這事也實在沒法鋪張的追查下去,皇上心力交瘁,本就不怎麼爽利的身體,也是更加嚴重,顯出老態,連帶着性格也變了,原來軟糯的性子現在暴利許多,而六皇子一黨,卻是沒有放棄,他們始終認為這絕非偶然。

阮熙回了王府,受了六皇子之事的影響,心情實在是好不起來,坐在屋內一整個下午,滿是心事,巧玉送了些小點心,都是她喜歡吃的,她卻連看都沒看上一眼。

“巧玉,你去請大夫過來。”阮熙叫過巧玉,理了理衣裳。

巧玉一聽,忙說,“小姐,您是哪兒不舒服?”

阮熙搖頭,“你就去吧,快一點兒!”

她說的急,巧玉也不敢耽擱,王爺里沒有太醫,她只得去府外請大夫,她這邊走了,阮熙又重新梳洗一番,換了衣裳,她與王爺成親也有半年多了,兩人房/事一直沒斷過,她這會想着,這個月的月事沒來,是不是有了?

那邊等着巧玉帶着大夫回來,那是趙管事陪着去的,他聽說是王妃要請的,自然是請的常來王府的,那大夫是個老道的,他細細的給阮熙把着脈,阮熙卻是連大氣都不敢出,一雙眼睛直盯着他。

大夫最後撤下墊子,摸着鬍子道,“王妃是這些日子着了涼,月事推遲了,待老夫開道方子,王妃服用幾日,也就無事了。”

阮熙目光暗了下來,只是苦笑,原來是她想多了,巧玉忙謝過大夫,要送大夫出去,阮熙卻突然站起身,大夫一愣,忙說,“王妃是還有事?”

阮熙猶豫了一會兒,覺得有些難以啟齒,半晌才揪着帕子開口,“我是……我是想問,我與王爺琴瑟和鳴,為何久久沒有身孕?”

丈夫這才站住身,眉頭微微皺起,深吟一聲道,“不瞞您說,老夫給您把脈,發現您氣虛體寒,是難以受孕的體質。”

“你說什麼?!”巧玉瞪大眼睛驚叫一聲,阮熙也是臉色慘白,跌坐下來,她自小便體寒,這是她早就知道的,雖知道可能會對懷孕有些影響,卻沒想到……

“你是說,你是說我此生都不會有孩子了是嗎?”阮熙聲音顫抖着,眼淚在眼中打轉。

大夫實在不忍她如此,才又說,“這也沒有絕對之說,只是比常人難受孕罷了,若是王妃好好調理身體,平日裏多吃些對受孕有益處的食物,還是機會很大的。”

阮熙沒有答話,手裏死死的握着,巧玉忙將大夫送了出去,並叫他不要向外張揚,那大夫自然不會隨處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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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這個結果讓阮熙難以接受,如果她真的沒有辦法懷孕誕下子嗣,她自然知道以後等着的會是什麼,儘管王爺是喜歡她,可是在知道這些以後呢?太后那邊更是一個跨越不了的檻,正室三年無嗣就是犯了七出之條,到時若是王爺有意,恐怕……

睿王回來時,就見阮熙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他脫下外衣坐到她身邊,伸手在她額前摸了摸,沒發現不對勁,才問。“身子不舒服?”

阮熙微愣,手裏攪着帕子目光躲閃,“沒有,可能是有點累了。”她在猶豫要不要告訴睿王,畢竟他是有權利知道實情的,若是以後等他再知道,怕是會……

“大夫開的方子喝過了嗎?”

睿王無意的一句貼心話,卻讓阮熙一驚,“您怎麼知道我請了大夫?”

李恪發覺她過於緊張,抬眼瞧了瞧她,阮熙連忙垂下眼,“趙管家已經說過了,怎麼?大夫說了什麼?”

“沒有,是臣妾最近心神不寧。”阮熙說著故意咳嗽兩聲,引的睿王更加奇怪的看她,阮熙也不敢再與李恪這麼聊下去,趕緊叫巧玉通知廚房開飯。

李恪微微皺眉,看着她的背影,目光看向桌子上壓着的藥方,卻始終沒有說話,阮熙忙前忙后,夜裏又伺候睿王睡下了,她卻在床/上輾轉反側,始終沒有睡意。

此日睿王上朝,阮熙早早便起了,把人送出去之後,自己就在屋裏轉起了圈圈,巧玉站在一旁,心裏也跟着發憷,她也知道阮熙在擔心什麼。

阮熙也是想了一夜,總覺得此事不能瞞着王爺,否則到時再被發現,實在是怕後果不堪設想,便自己喃喃道,“等王爺回來了,我便把大夫說的如實告訴他。”

巧玉一聽連忙上前拉住阮熙,大驚道,“小姐您瘋了嗎?這事怎麼能告訴王爺!”

阮熙皺眉,“早晚他都會知道,如果我先告訴他,也許還能想個法子出來。”

“您太天真了小姐,您忘了太后怎麼對您的?您剛成親兩個月她就能送通房,這會若是被知道難以有孕,怕是明天就能讓王爺娶側妃進來!”巧玉說的信誓旦旦,見阮熙變了臉色,又趕忙說,“再着說,哪個男人不喜小孩子?王爺就能免俗?”

阮熙看她,心裏又打起鼓來,才建立起來的那點信心,這會又沒了,她當然怕,她好不容易才得到這麼一個喜歡的人,可是……孩子的事事關重大,又怎麼瞞得住!

“瞞不住的,若是時間久了,太后也一樣會逼王爺納側妃的。”阮熙扶着額頭坐下。

巧玉這會想了半晌,才說,“小姐,您還記得以前伺候鄭姨娘那個奶娘嗎?”

阮熙一愣,細細的想了起來,鄭氏嫁進丞相府的時候,是帶着一個麽麽來的,那個麽麽對孩子極會照顧,小時候也格外喜愛阮熙,後來不知怎麼得罪了鄭氏,就被鄭氏給趕回老家去了,這會突然想起她,阮熙便想到了她過世的娘,這個麽麽是鄭氏的貼身奶娘,想來是知道她許多事的。

巧玉又說,“奴婢聽說,鄭氏本也是身子弱,嫁進府里的時候,還得了病,就是這個麽麽一直照料着,鄭氏不足一年就有了二小姐。”

阮熙卻將信將疑,“鄭氏與我的情況也不同,有了身孕並不奇怪。”

“小姐您就信奴婢一次,這民間有許多土方子,總有一種是好用的,這奶娘肯定是有什麼本事,否則鄭氏這樣的人,又怎麼會帶着出嫁。”巧玉安撫着阮熙。

那邊阮熙仔細的想着,一想就算她幫不了自己什麼,也可以從她口中得到些鄭氏與她娘之前的過往,這也是好的。

這麼想罷,就同意了巧玉的提議,那奶娘不知現在是否還在老家,需要派人手去尋找,她這次直接就找了自家舅舅韓敏陽,到底是自己家的人用着順心。

韓敏陽對這事自然義不容辭,“放心吧王妃,我肯定儘快找到。”

“這次就麻煩舅舅了。”阮熙這次特意將韓敏陽請到王府,一是讓他也認認門,二是讓王府的下人們也都認認他,以後少不得讓韓敏陽往這邊跑。

現在朝廷形勢緊張,韓敏陽雖幫不上王爺什麼,但好歹還能讓阮熙知道現在是怎樣的情況,韓文與蕭錦玉的婚事已定,周易卻沒有跟蕭錦玉再鬧,阮熙一直在偏幫娘舅家,這一通下來,倒是忘了周易那邊。

晚上王爺回來,兩個人吃過晚飯後,阮熙給睿王遞了茶,才問,“王爺,周易那邊情況如何?”

睿王喝了口茶,抬眼看她,“周易怎麼了?”

阮熙無奈,只好說,“王爺您忘了?蕭錦玉原本是與周易情投意合的。”

“哦。”睿王點頭,絲毫才想起這個事來,“他倒是沒看出什麼,正在籌備過完年去邊境上任的事,他這個人心大的很,他要去邊境,自然是知道蕭錦玉不會跟着去的。”

阮熙手下動了動,有些沒弄明白什麼意思,“是周易自己要去的?”

“男兒志在建功立業,他還小,心思又怎麼會鎖在一個女人身上,再着說,以後又不是見不到了。”睿王似是在笑她擔心的多餘,阮熙本就是女子,自然想的要多一些,只是聽睿王這麼說,心想大概是真沒事吧。

阮熙又說起六皇子的死,感慨了良久,睿王卻是吹着茶水,嘴角掛着淡淡的笑,聽她說完了,他才問,“你覺得六皇子是怎麼死的?”

阮熙一愣,裝做不懂的樣子說,“難道不是說……是發現在花街嗎?”

李恪拄着下巴,微微眯起眼睛,目光聚在她的臉上,伸手摸着她的下巴,“不要在本王面前裝傻,你是睡在本王枕邊的人,本王什麼都知道。”

這話似是鑽進了阮熙的心裏,她總覺得睿王是話中有話,意有所指,而阮熙自然就想起她唯一騙睿王的,就是她難以有孕,頓時眼睛一睜,手裏緊張的攪在一起,卻尷尬的笑說道,“王爺想多了,臣妾怎麼會騙王爺。”

睿王拉過她的手,將她拉到自己身邊,抱住她纖細的腰說,把頭靠在她的肚子上,“那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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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世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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