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計劃進行時
吃過午飯，因為下午還有課，所以王衡就和程老爺子告辭。程路明也不多挽留，只是將自己家裏的電話號碼告訴了他，順便也要了他的宿舍電話。
白大發本來也要跟他一起走的，卻被老爺子拉着留下來陪他下棋。雖然有點不情願，可是吃人的嘴短，跟着腳也就軟。猶豫了一下，只有將自己的號碼也抄給王衡之後，還是乖乖的留了下來。
出了干休大院，因為要趕時間，王衡打了輛車直奔新外大街的北京證券登記公司。平生第一次自己花錢打車，坐在舒適的後座上不由得感嘆：有錢就是方便啊，上大學前是自己踩腳踏車，來北京后出門都是擠公交車，那哪是人坐的，簡直就是運豬的！
因為是中午，加上近來股市低迷的不行，來開戶的人很少，前後只是十幾分鐘，交了不到一百塊錢的手續費之後，他很快就擁有了自己的股票賬戶。
賬戶有了，那選擇哪家證券公司做委託交易呢？全北京大大小小也有幾十家了，這個問題對王衡來說卻不難。雖然沒有把全北京的所有證券公司都做過調查，但是學校附近的那幾家他也是去過不少次了。對比了腦子裏的各種信息之後，他選擇了離學校不是最近，但服務態度較好、人氣較旺的秦始證券。
說是人氣比較旺，那也是比較而已。在整個股市都綠的跟夏天的稻田一樣的時候，無論哪個證券公司的營業大廳也不可能擠滿熙熙攘攘的人群。
秦始證券的營業廳今天也一樣，大屏幕行情顯示屏前，能坐一百多人的座椅上，只是稀稀拉拉的坐着二十來號人，基本上都是些退休的大媽大爺級的人物，其中不排除有在外面走路走累了進來蹭暖氣的。
一點鐘剛過，下午市剛開，王衡看了看大屏幕上的行情表，大盤指數幾乎就是一條平直的水平線，沒有什麼波動。個股的情況也跟往常差不多，成交量極少，偶爾才有幾個股票有價格的跳動。
他快步走到營業櫃枱前，掏出自己的相關證件要求辦理營業部的委託賬戶。櫃枱里的年輕營業員最近難得見到有人來開戶，就算有來的都是些老頭老太太，像王衡這麼年輕的還是頭一個見到，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
這麼年輕，而且在這個時候還敢拿銀子來玩股票的，還真不多見。再一看他要求轉入的資金數額：二十萬！這傢伙肯定是個錢多得燒的慌的公子哥。於是她看着他目光就好像看到一堆銀子一樣。
王衡沒有理會營業員拜金女的目光，只是豎起耳朵聽着大廳里的大爺大媽們的談話。聽了半天，就沒有聽到一句關於股市行情的討論，感情這幫老傢伙都是來這裏繞嗑來的。不是在說哪個公園好，就是說哪個菜該怎麼炒，基本上就是把這裏當成老年人活動中心了。
既然市場都已經清淡成這樣了，看來離重新熱鬧起來也不會太遠了。心裏這麼想着的時候，營業員輕輕的推了推他靠在櫃枱上的手臂，告訴他手續都辦好了，明天就可以正式交易了。同時，看着他的眼神帶着那麼點若有若無的火辣辣的意思。
王衡繼續無視她的目光，在禮貌的道了聲謝謝之後逕自離開了交易大廳，惹得後面那個自以為還有點姿色的拜金女恨恨的撅起了嘴！
回到學校，剛好趕上下午的課，王衡的心思卻已經不在課上，他滿腦子都是各種各樣的數據在轉。強壓下自己有點激動的心情，將老師的講課當成美妙的伴奏，腦子裏的各種數據慢慢的被整理的清晰明了。
當下課鈴響的時候，他也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揉了揉因為長時間高速運轉而有點疼的太陽穴，他終於最後確定：市場局部的變化應該就在這兩天了！
走出教室，看到王小藝已經在教室外面等着自己了。沒辦法，這丫頭挺膩人的，不是一起上課的時候也會要求在課後一起。除非實在是沒辦法，要不然她都想着跟王衡在一起。
問她為什麼，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說沒有王衡在身邊，她會感覺好像少了點什麼，只要和他在一起，就算不說話，她也覺得心裏踏實，覺得很舒服。這樣的回答曾經讓王衡很是汗顏，外帶十分的鬱悶。
可是想想，誰讓她是自己的女朋友呢，這又似乎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只是多了點約束，讓一個人獨來獨往慣了的他，覺得這或許就是有女朋友的代價。一開始並不是很習慣，只是兩個人在一起的溫馨很快的就將這種感覺沖淡了。
兩個人如往常一樣，一起去食堂吃了晚飯，然後到未名湖邊散步。
十二月的北京已經很冷，散步的時候王小藝總是喜歡將自己纖細的手伸到王衡的大衣袖子裏握着他的手。吃完晚飯後牽着手繞着未名湖走一圈已經漸漸成為他們兩的一種習慣。
一邊走，王衡一邊將自己今天的遭遇和最後的分析結果做了“工作彙報”。他知道就算他不說，王小藝也會問他的，倒不如自己主動交代，說不定這瘋丫頭一高興，就給他來個ＫＩＳＳ什麼的呢！
想想還真是慚愧啊，這一壘好像是沒有揮棒，自己稀里糊塗的就上去了。可都這麼多天了，自己是設想過千萬個機會好成功的上到二壘，卻發現每當機會來臨的時候，自己卻似乎是有那個心沒那個膽。於是，他終於確定自己是個純潔的年輕人。
王衡原本以為聽完自己的事，王小藝會表示很驚訝，可是卻意外的發現她只是低着頭在默默的走着，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示。
“小藝，你怎麼了？”王衡感覺有點奇怪，以為自己作錯什麼事情惹她不高興了，於是小心翼翼的問道。
“恩？哦！沒什麼，只是在想點事！”王小藝似乎是被人從夢中驚醒一樣，楞了一下，才回答。
“哦！什麼事，可以跟我說說么？看你好像不是很開心。我今天可是換來了二十萬，到現在還有那麼一點點激動呢，你就沒點感覺？”他用疑問的看着她的眼睛問到。
“呵呵，恭喜你啦！不過我從小花錢大手大腳慣了，對這個數字還真沒什麼感覺！”王小藝微笑着說到。
只是她的微笑似乎有點勉強，王衡能清晰的感覺得到。不過他沒有追問別人的習慣，就算這人是王小藝也不例外，對她笑了笑不再說話，就這麼牽着她的手繼續走。
“那你有什麼打算？全倉買入阿城鋼鐵么？”清醒過來的王小藝，努力在打破兩人之間的短暫沉默。
“不，我打算入七成的貨，留三成應變，說不定還能找到更值得入的貨呢。而且，萬一我的判斷不準，我還能留點老婆本不是！？”王衡邊說邊微笑着看着王小藝。
“你這張烏鴉嘴！還有你的腦袋裏凈想着些什麼呢？”一邊說，王小藝一邊熟練的用手摺騰着王衡腰眼上的那塊軟肉。
“哎喲，別掐別掐，這腰可金貴着呢，掐壞了的話以後可就只能賴上你了啊！”王衡一邊抵擋她的進攻，一邊嘴裏繼續往外蹦着讓她臉紅的話。別看王小藝表白的時候那麼的大膽堅決，事實上相處了這麼多天下來，王衡發現她其實是個蠻容易害羞的女生。
“你還說，你還說！我讓你說！”王小藝給弄得臉紅的不行，繼續加大力道去掐王衡。
王衡有點頂不住，笑者跑開了幾步，她卻似乎是掐上癮了，不依不饒的追了上去。一個要掐，一個不讓，兩個人之間的那點小小的沉悶，就在笑鬧中不見了蹤影。
笑鬧之後，王小藝認真的問了王衡。七成入貨，這好像不是很符合他一貫謹慎的原則啊？
王衡笑了笑回答她說：這錢本來就是自己憑空得來的，用七成的資金去驗證自己的第一次猜想。贏了，那是上天對自己的眷顧，輸了，那證明自己的努力還不夠，並沒有什麼好抱怨的。留三成，那是給自己身上那點小小的賭性留下一條後路。或者也是對應了人們常說的那句話，‘輕易得到的東西，人們總是不那麼懂得去珍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