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只是睡覺1
“那得多累,好多都是我的工作。”司徒慎光聽着她說的綿密安排,不同意。
他們每人的工作量就夠大的了,加上這段時間太忙,兩個人的工作都壓在一個人身上的話,簡直是分身乏術。這一整天她是別想有一秒閑着的時候了,而且能不能跑的過來都很難說。現場在機場路那邊,江北又遠,來來回回的。
越是想着,他就越覺得不妥。
“我闌尾炎手術那會,我的工作不也都是你來做?”秦蘇挑眉,微微的笑着揚起了嘴角。
聞言,男人卻依舊皺着眉,瞳仁掩在了陰影里,顯得就更加的深,墨黑的漩渦一樣。
“司徒慎。”她很輕聲的叫,叫他的名字。
他抬起了黑眸,看向她。
舔了下嘴唇,秦蘇略微彎下身與他的目光平齊,語氣平常而堅定,“婚姻不是用來斤斤計較的,而是攜手一同前進。”
司徒慎喉結上下動了動,瞳孔微縮,只有她嘴角的笑容和柔和的眉眼揚在裏面。
有什麼東西悠悠的拉扯過心頭,然後墨跡一樣的淡開,似在非在。
天色如潑墨欲潑,漸漸能看到月亮。
秦蘇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剛剛九點,她先前問了男人好幾遍,他才慢悠悠的說飯局的時間是在九點半。她當時還有些納悶為什麼約的這麼晚,可他也沒多說什麼,所以她特意提前了半個小時,將車子停好,她一路往裏面走着。
因為是提前約好的,飯店和包廂都是已經預定好的,她上了電梯后,問了下服務生就徑直朝着裏面的包廂方向走。
走到一半時,身後似乎有人追着在喊,不過聽名字並沒有在喊她。
“路小姐,路小姐!”
那腳步聲越來越近,然後秦蘇看着從身後一躍擋在了面前戴眼鏡的男人,氣喘吁吁的。
“真的是你,路小姐!”
“你……”她看着面前的人覺得眼熟,努力在腦里回憶着,終於是拼湊起了一些零碎的記憶。
被路惜珺抓去幫忙相親,那個呆木的眼鏡男!
“領導帶我們來這裏聚餐,上個洗手間出來就看到有個人像是你,我還以為認錯了,沒想到真的是你!你也是來這裏吃飯嗎,和朋友嗎?你留給我的手機號怎麼是空號呢,是不是留錯了,不知道有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們約出去一起吃飯吧……”
“抱歉,你可能有些地方誤會了。”秦蘇好不容易插嘴進來,想了想,盡量挑重點的解釋,“我不是路小姐。”
“怎麼不是,我不可能認錯,我這眼鏡花了一千多配的!”眼鏡男眼睛瞪的老大。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本來的相親對象不是我,這中間有些誤會……我結婚了。”她皺眉,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在最後直接表明。
“不可能!你是不是沒有看上我?別這麼快否定,我們可以先做朋友接觸一段時間,你再好好認識一下我這個人,我其實很細心的,也懂得玩浪漫……”眼鏡男根本不信,只當她這麼說是為了要拒絕給他機會。
“我真的結婚了!”秦蘇頭大,快瘋了。
真是恨不得現在就將路惜珺給抓過來,平白無故的給她添點事干!她真是想給面前的眼鏡男擦亮那一千多的眼鏡啊,雖然她千不該萬不該,可她真的不是什麼單身小青年,已婚啊已婚啊!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我不相信,你手上根本沒有戒指!”眼鏡男仍舊不相信,據以力爭。
秦蘇一怔,下意識的低頭看向了左手,每根指頭纖纖細細的,上面沒有任何裝飾物,也沒有任何痕迹留下。婚禮蜜月都沒有,更別提那象徵意義上的婚戒。
跟眼鏡男耽擱了時間太久,又被他說的晃神,等她發現什麼時,前方最裏面的包廂門打開,已經有陸續的四五個人走了出來。看模樣似乎已經喝到了份上,腳下都是搖曳生姿的,邊走還要邊揮手着。
“抱歉,我還有事。”丟下一句,她沒有時間跟眼鏡男再廢話,忙快步走過去。
路惜珺當時約見的相親對象,也是在什麼相親網站上隨便選的,資料都是胡編亂寫的,又沒有聯繫方式。今天能被眼鏡男撞到也是湊巧,所以也沒必要跟他解釋太多了。
“慎總,這酒喝的痛快!你放心,咱們談的投資妥妥的!等着隔天我就讓秘書過去,把資料給你送過去!”
“對對,我也是!明兒就去!”
為首的兩個人一搭一唱的,你一句我一句的,秦蘇聽着他們嘴裏說的慎總,抬眼朝後面看過去,果然看到了最後走出的敞着懷兒,應該在家裏養病的男人。
“司徒慎?”她快步走過去,不敢置信的喊。
“嗯。”司徒慎也看到她了,黑眸瞥過來一眼。
“你怎麼會在這?飯局結束了?”秦蘇睜大眼睛,聞着他身上的酒氣,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嗯。”他動了下薄唇,還是單音節。
“你不是告訴我說九點半嗎?你怎麼跑來了,這怎麼一回事啊!”她看了眼前面里倒歪斜的幾個人,又再將目光凝在男人的俊容上,她緊緊皺眉,“還有你怎麼喝酒?你不是應該生病在家裏躺着,打了吊瓶能喝酒嗎?”
“你怎麼這麼吵。”司徒慎斜睨着她,聲音沙沙的低而啞,“我不來,難道你跟那幫老爺們喝。”
他的語調和平常一樣,沒有什麼太多的變化,淡淡的。
喝酒的人都懂,沒事時小酌一番是很心情舒暢的,酒重要的就是喝好為止。可飯局上哪管這些,一些事情都得在酒杯推搡之間才能解決,再加上這次是拉攏投資商,更得是陪好,不把對方喝到了份上,哪裏肯能結束。
秦蘇怔怔的看着他,故意沒有告訴她飯局的正確時間,就是因為他要來,不想讓她跟着他們喝酒?
可……他還病着啊!
窗外,月亮像是明珠一樣懸空而掛。
回手將防盜門關上,秦蘇往上託了托男人的身子,將拖鞋踢到他面前,看着他換完后往裏面拖着。
在飯店時,下樓到前台埋單時,他單手撐在那裏,她很關切的去詢問他有沒有不舒服。見她過來,他點了點頭,嘟嚷了句“喝多了”,就將整個人的重心都放在了她身上。
“胃裏不得勁。”
在她準備費力將他往樓梯上弄的時,他忽然扯唇說著。
“不得勁?”秦蘇側眼,看向他問。
“嗯。”司徒慎腦袋垂在她頸窩處,拱了拱。
想了想,她托着他的身子改變了方向,暫時給他安放在了客廳的沙發里。一方面自己能歇一歇,另一方面也想先去給他沖一杯蜂蜜水。
蜂蜜都是現成的,在飲水機接滿一杯后攪拌勻,返身回來遞到了他的面前。
窩在沙發上的司徒慎抬起胳膊接了過來,目光卻仍舊停留在她收回的手上,也不知道凝在上面看着什麼,目光微微出神,又若有所思的。
蜂蜜水隨着喉嚨蔓延下去,辛辣的胃裏得到了舒緩,可隨之而來是更多的空腹感覺,他的手掌下意識的貼在了上面。
見狀,秦蘇不由的問,“你今天吃飯了嗎?”
“吃了。”司徒慎抬頭,看着她的眼睛又繼續補上一句,“把早上剩的那半碗粥吃了。”
秦蘇皺眉,一整天那能頂什麼啊。想着他晚上去飯局,那就是酒桌,三兩句話就是舉杯,根本也是不可能吃什麼東西的,他早上都還發著燒,這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了啊。
“你在沙發上躺着等一會兒吧,我去給你弄點小米粥喝。”她嘆了口氣,說著。
“嗯。”他點頭,很聽話的身子一橫,甩掉腳上的拖鞋,兩條腿也挪上了沙發。
秦蘇將一旁搭着的珊瑚毯給他扔過去,他也很聽話的扯着鋪開的蓋在自己身上,詭異的低眉順眼,像是一隻聽話的大型犬。
廚房裏,她站在灶台邊上,將淘好的小米往沸騰的水裏放,一邊等着熬,一邊拿着勺子舀上面浮出來的米沫。
正專心致志的做着時,他忽然走過來,她嚇了一大跳,手裏的勺子差點都扔到鍋里。
“你幹什麼!”秦蘇低叫,男人溫熱的氣息伴隨着酒氣同時侵襲而來。
鍋開着的關係,水蒸氣縷縷的,他的氣息又在身後如影隨形,被拂過的臉頰上,燒成了嫣紅色的雲。
“你是不是騙我。”
“什麼?”她有些昏,有些暈。
他眯眼,低低的問,“大姨媽。”
秦蘇有些迷糊,半天才逐漸反應過來他所說的是什麼。
“沒騙你。”猛吸了口氣,她音顫。